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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大了她管不住了,就随他去吧,只能自己到时候帮衬着点了。
    谢大夫的解药配的很快,宫里药材应有尽有,太医也经验丰富,大家配合起来速度快了许多。
    靖安帝将药和着水咽下去,才吃第三天,他就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流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回来,力气回来了,心却在一丝一丝变凉,他想给贵妃最后的机会,但现在,是她亲手将自己推远了。
    萧骋做事很负责,每天批阅完奏折都会到靖安帝跟前请个安,汇报一下朝中的大事,今天,萧骋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殿里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皇上,您身子可好了,您不要臣妾过来照顾您,可是臣妾实在放心不下啊。”贵妃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要搁以往靖安帝一定会很受用,心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可今天他只是觉得虚伪。
    “行了,起来吧。”靖安帝中气十足,脸色红润了不少。
    贵妃悄悄抬眼看了他几次,被自己下了这样重的药还如此有精神,实在是不应该呀,她按下心中的疑惑,说道:“太子也随我一道来看您了,前阵子,您不还念叨他嘛。”
    太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不似前段时间的颓丧,但那股子阴气却挥之不去,声音也是阴测测的:“儿臣给父皇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结局啦,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鞠躬,谢谢,谢谢。希望下一本还能看到你们的身影。
    ☆、第57章 大结局
    太子仪容整理了一下,不似前段时间的颓丧, 但那股子阴气却挥之不去, 声音也是阴测测的:“儿臣给父皇请安。”
    说是请安,实则连腰都没弯下。
    “你这是什么态度!”靖安帝猛的锤了一下床, 喝道。
    太子今天来本就没打算伪装,大咧咧的说:“父皇身体不好, 年纪大了, 对朝政也力不从心,何不早点让位, 给有能力的人呢?”
    这还是个人说出来的话?!
    靖安帝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发愣的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霖嗤了一声:“您年纪大了, 耳朵也不好,我是说, 您该让位了。”他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度, 说完之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靖安帝不看他,盯着被子, 仿佛要将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贵妃都快给萧霖的袖子扯下来了, 都没能阻止他,嘴长在他身上, 她劝都劝不住。
    “太子,你过来。”靖安帝平静的说道,萧骋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
    一个在病中的老人他萧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他身边,眼神好像在问:老头儿,想说什么?一点没有把对面的人看成是当朝皇上,态度傲慢。
    靖安帝没有抬头,有些无力的要求道:“你再靠近些,我有话说。”
    萧霖还算听话,依言凑近了到他面前,脸上全是不耐烦。
    突然他被一道大力打在脸上,脚底站都站不稳,直接滚到了几层台阶之下,狼狈不堪,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这一巴掌,靖安帝用尽了全力,直把萧霖打的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你这孽子!从今天开始,朕废去你的太子之位,咱们父子两个恩断义绝!”
    萧霖坐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等耳朵里的嗡鸣声消失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渍,艰难的站起来,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父子之情?我们之间有那种东西吗?你以为凭你现在能废了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我一声令下,宫里的人你觉得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他笑的张狂,笑的目中无人,表情狰狞的指着萧骋:“你废了我是想把位置给我谁?给他?萧晋,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萧晋,萧晋,靖安帝有多少年没听到别人喊自己这个名字,他都快忘了,没想到居然会从自己儿子口中再次听到。
    如此之不敬,萧骋忍无可忍,喝道:“大胆!萧霖,你还要不要命,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贵妃吓得跌倒在地,这回是真哭了:“皇上,霖儿他不懂事,您就饶了他吧,他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才会这样口不择言,皇上,看在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份上,你就饶了他吧!”
    “母妃,你别求他,我今日来就是要和他说清楚!我畏畏缩缩,在萧骋的阴影下活了二十年,今天,我就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萧骋朝殿外大吼:“来人!”
    殿门被轰然打开,穿着甲胄的士兵将宫殿牢牢围住,原本晴朗的天空阴沉起来,一到惊雷劈过,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屋檐上响的惊人。
    八王府里,刚睡下的睿儿被这雷吓醒了,难得的哭闹起来,沈棠抱着他不住的哄。
    今儿个突然变天,也不知道萧骋在宫里怎么样了。
    睿儿在娘亲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房门被敲开,是严钦。
    “王妃,快跟我走,今日宫中出了大事,王爷要我务必确保你的安全。”
    沈棠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抱起床上的睿儿,跟着严钦上了后门的一辆马车。
    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一行人强行破开了八王府的门,在此之前萧骋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跟管家打过招呼,管家象征性的阻拦了两下带着其余下人从小门溜出去避难了,那群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八王府,心里暗道不好。
    皇宫里气氛紧张,靖安帝被包围在一群人中间,脸上纹丝不乱,萧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剑,直对靖安帝,摆明了要逼宫。
    贵妃吓坏了,靖安帝的手段她一清二楚,太子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她哭着抱住萧霖的腿哀求:“霖儿,娘求你了,别这样,他毕竟是你亲父皇啊!”
    贵妃哭的凄惨,看上去凄厉无比的在阻拦,却被靖安帝一声怒喝打断:“闭嘴!别在那儿假惺惺的,我这次的病,可少不了你的功劳,我说的对吗?贵妃!”
    “贵妃”两个字靖安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他给了这个女人至高无上的荣誉与宠爱,结果呢,她是拿什么来回报自己的?下毒!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到了自己身上,怪来怪去还是怪自己,对她太过纵容。
    萧霖眼神悲凉的看着贵妃:“母妃,你起来,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丞相带着一批军队进宫踢开殿门,太子喜上眉梢,救兵来了,此事成了一大半!
    “萧霖,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如此我还能饶你一命。”萧骋冷眼看着萧霖,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
    萧霖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持剑就朝他刺去:“你还敢说!若是没有你,我会被逼到今天的地步?”
    萧骋武功不知比他高了多少,轻而易举的躲过他的招式,顺带朝他□□踢了一脚,萧霖立马疼的蜷缩在地。
    萧霖捂着□□,红着眼睛笑的疯魔:“你不是很看中沈北家女儿吗?听说前不久还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别急,马上就让你们到地底下团圆!”
    萧骋脸色骤变,捡起地上的剑就要取了他的狗命,被丞相带来的人拦住了,萧骋脖子上横了一柄剑,是唐泽。
    两人对视一眼,萧骋心里立刻有了数,退后两步,咬紧牙关,遏制住心中磅礴的怒意。
    “萧骋,你不是很神气吗?来杀我呀!我告诉你,沈棠我早就看上了,那次在沈府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还会轮到你?等你死了,我定要把她抢过来要好好享受一番,她那娇媚的模样,我想想都受不了!”萧霖胜券在握的说着刺激人的话。
    这种污言秽语,萧骋真想将他抽经剥皮,可惜时候未到,唐泽暗中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稍安勿躁,萧骋青筋暴起,咬紧牙关,他若再敢出言不逊,别怪自己现在就杀了他。
    杨丞相可没忘记今天的目的,他们暗中策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皇上,别再拖延时间了,交出皇位,饶你不死。”
    靖安帝环视站在自己床边的这些人,不由得笑道,笑的眼角泛出了泪花,他边笑边鼓掌:“真是好啊!朕的儿子,朕的臣子,好,真是太好了,你们让我大开眼界,这世上还真没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萧霖忍着下面的剧痛,一摇一晃的走到靖安帝的面前,颇有些慈悲的劝道:“你就乖乖交出皇位,我可不会像你这么绝情,说断绝父子关系就断绝父子关系,到时候我会给你留点面子,让你死的不这么难看。”
    “你这个孽障。”靖安帝恨不能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萧霖使劲推了把想要抓住自己的人,讥笑着说道:“我看你就别在这儿挣扎了,没几天可活,还不如乖乖的交出皇位,你看看,这周围全是我们的人,你的气数已尽,赶紧交出玉玺!”
    靖安帝被他气得直咳嗽,整张脸涨的通红,但他的眼底却是平静的,并没有因为外面那些持剑的官兵而感到恐惧,反而有些不屑,等一阵咳完之后,他直视这杨业:“杨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些人带走,我饶你不死。”
    靖安帝气势犹在,声音洪亮。
    杨业还是畏惧这个皇帝的,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靖安帝的脾气他摸得一清二楚,那些忤逆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那些什么情义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杨业心里发虚,萧霖倒是发笑,一开始是轻笑,后来演变成哈哈大笑,他笑的肚子都疼了,捂着肚子上去不接下下气得说道:“就你这样,还威胁我们,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
    “杨业!我再说一遍,把人带走!”靖安帝直接忽视了萧霖,朝杨业吼道。
    杨业挣扎的内心最终做出了决定,他将人带到宫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什么饶自己一命,他不信,还不如放手一搏。
    “皇上,您就将东西拿出来,也省的我在这儿多费口舌。”
    靖安帝轻笑:“好啊,你个杨业,这些年我是亏待你了还是怎样,你居然帮太子来逼宫,你们这些人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个的心都是黑的。”
    萧霖等不急了,他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为所欲为。
    “别和他浪费口舌,萧晋,你以为在这儿拖延时间就会有人来救你不成?我告诉你,萧骋就算手里有虎符又怎样,宫里宫外全是我的人,他还有本事飞出去把那些人请进来?”
    靖安帝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怜悯:“霖儿,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外头真的都是你的人?”
    这话一说,萧霖有一瞬间的慌乱,杨业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可能,他每一步都算的精准,不可能会出差错,一定是他在骗自己。
    “别信他,既然他不肯交出玉玺,那咱们也不必和他废话了,杀了他,皇位自然是到你手里。”杨业下了狠心,将指节捏的发白。
    萧霖有了杨业的话,直接下令:“来人,给我杀了他。”
    话音落下,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动,萧霖这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杨业和阮康顺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这……”阮康顺转了一圈,他们被围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手中的剑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输了,输了,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萧霖犹不接受事实,大声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啊,去给我杀了他!”
    他已然有些癫狂,拿起掉在地上的剑:“好啊,你们不去是吧,好,我去。”说着提剑就向靖安帝刺去。
    萧骋几个闪身就到了他身边,擎住他,手腕微微一动,萧霖整个手酸麻的动弹不了,手中的剑再次掉在地上。
    败势已显,杨业跪倒在地,不断地用头撞地,嘴里呜咽着,再抬起头的时候,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滚落:“皇上,臣这条命是不想要了,只是这一切都与臣的家人无关,恳请皇上饶了他们吧。”
    最后关头,他还是想为自己家人求一条生路,即使机会渺茫。
    阮康顺也跟在后面跪下了,头磕的“咚咚”直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你们跪下了做什么?咱们还没有输,你们一定还有后招对不对,对不对!”萧霖挣扎着问道。
    “太子殿下,您就醒醒吧,咱们,彻底输了。”
    靖安帝目光轻飘飘的从每个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窗外,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幽幽说道:“知道你们输哪儿了吗?”
    “你们输就输在太过自大,你们以为,这些人没我的允许,会随随便便被你们调动?你们以为这宫门没我的允许会随随便便就让你们进来?你们以为我病重了就拿你们没办法?我告你们,就算我今天死了,他萧霖也别想坐上这个皇位!”
    这一环一环,一步一步,他们自以为□□无缝,没想到在靖安帝眼里只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怪不得,怪不得计划这样顺利。
    “我唯一算漏的就是你!”靖安帝指着贵妃,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们,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想逃,通通给我打入天牢,其家人全部流放塞外,终身不得回京。”靖安帝给他们判了死刑,而后有些无力的躺回靠枕上,揉着额头,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萧霖三人很快被压了下去,萧霖直到被带走都没有回过神来,木头人一样,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贵妃哭的声嘶力竭,靖安帝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曲终人散,闹哄哄的大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剩下的只有萧骋一人,他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寂静。
    靖安帝稍作休息,睁开眼睛,看着萧骋:“小八,以后,这天下就要交到你的手里了。”这是靖安帝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皇位的事情。
    “皇兄。”
    “你不必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算解了那个毒,我的病也好不了,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我也累了,你千万别学我,最后落得个像今天的下场。”被亲生儿子逼宫,他的一生不能更失败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萧骋也担心家中的情况,没有推辞,骑上马,朝与严钦约定好的地方飞驰。
    萧骋走后,空荡荡的大殿中,靖安帝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一路疾驰,赶到了严钦不久前买的院子,拂冬早就搬进来了,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听说王妃要过来,她自是十分高兴,这间院子还是在沈棠授意下买的,沈棠能来拂冬随时都欢迎。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小下来的趋势,萧骋没穿蓑衣,就这么淋了一路的雨,到的时候身上湿的都能挤出水来。
    他推开屋门,严钦坐在小马扎上闭目养神,看到萧骋来了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王爷,事情可还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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