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背着一把插入剑鞘的长剑,鲜血沿着剑鞘,染湿了她素白的衣衫。
姣好的面庞,因为她一身的鲜血和手中的头颅,而变得阴森恐怖。
她走到了菜市口,青石板铺就的地面隐约可见未冲刷完的血迹。这个地方,这个季节,总是有砍不完的人头。
姜秋站在人群中央,娇小玲珑的身材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她手中的人头是来自于一对奸夫淫妇。那个奸夫正是曾经跟她定下山盟海誓之人。可惜不过半年,他就移情别恋了。一边和别人上床,一边责怪她太冷漠。是的,她就是天生冷漠加冷情,她不需要一个死人在诘问他。
她从来不是个眼里能容下沙子的人。她冷笑着把头颅扔在地面,扬长而去。至此,她在江湖中一夜成名,人称“绝情剑”。但也再无人见到她的身影。
自从姜秋离开尘世之后,她便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幽谷隐居。后又用了一些奇门遁甲之术,让原本住在谷口的人再也寻不进谷中。如此孑然一身地度过了四个春秋。
在她二十二岁这年,她救下了一个误入阵法的孩子。
孩子衣衫褴褛,全身上下覆盖着一层泥泞。头发乱如鸡窝,甚至能看到跳蚤。孩子的外貌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偷偷地打量她。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姐姐。皮肤散发柔光,杏眸如水,粉唇如桃瓣,欲语还休。
“你叫什么?”也许是寂寞太久了,她对这个孩子抱有莫名的好感。
“李珞。”孩子的声音很清丽,就像黄莺出谷。
“你有父母吗?”
“没……”孩子怯生生地回道。
“愿意留在这里吗?”
“愿意。”
“好,从今天之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拜见师父。”他一点都没有犹豫。
“嗯。跟我来。”姜秋带着他到了小溪边。
“你等着,我去拿东西。”她把他先丢在了那里。李珞跟着她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目光紧锁着她离去的方向。她会一走了之,丢下他吗?他自从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之后,也被人收养过几次,却又立刻被抛弃。
他忐忑不安地等着。师父真的会要他吗?他再也接受不了被人抛弃的痛苦了,她若是敢这样做,他会恨她一辈子的!
好在姜秋很快就回来了。她一手拿着一块澡巾,一手拿着一块皂角。
“把衣服脱了。”姜秋去扯他的衣服。
李珞抱着胸,吓得接连后退。他记得以前的养父,也喜欢去扯隔壁小姑娘的衣襟,然后把别人拽进柴房或者黑弄堂。这个师父看起来人那么好,该不会是人面兽心吧!
姜秋没那么好耐心。直接点了他的穴道,把他丢进了小溪。
这孩子,瘦得能摸到骨头了,但是双腿中间的那物居然和成人有得一拼了。姜秋总共也就见过男人的那物一次,而且那回正巧奸夫把那物件从那淫妇的下身里面拔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粘稠的浊液。气得她直接拔剑相向了!
李珞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却没有等来粗暴。他偷偷地睁开眼睛,看到姜秋卷起了裤腿,露出了如美玉一般的脚,淌着水来到他的身边。
她用手掬起了一捧又一捧的凉水,铺在他的头顶。
李珞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姜秋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李珞脸色微变。难道现在才是开始吗?
姜秋只是按着他,不让他像飘零的树叶在水中站不稳而已。她用皂角不停地擦拭着他的头皮,揉搓着他的头发。
头皮发痒的感觉立刻就消失无踪了,李珞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他的师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呢。
姜秋解开了他的穴道,把皂角塞到了他的手里:“拿着。”
她细细地捻开他的头发,把发丝里面的脏污和虱子都给挑了出来。
李珞乖乖地站着,时不时拿水擦拭着自己的脸颊,以防肥皂水落入了眼睛。这几下清洗下来,就露出了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庞。自带着一双桃花眼,即便还是小孩子,那眼波流淌之间,也是魅惑迷人。他的眉中央有一个细小的美人痣,带着三分邪气,七分妩媚。
姜秋没想到随手捡来的便宜徒弟居然有这般的好皮囊,微微有些诧异。
脏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李珞低下了头,感受到十个手指温柔地揉捏着他的头皮,好像有一根鹅毛,轻轻地挠着他的心一样。
她的手捧了一次又一次的水,帮他把皂角冲洗干净。然后又认真地上了一遍皂角。
姜秋想的不过是一定要把虱子洗干净,一点都不能留下。而这一举动,却让李珞感动不已,眼睛也不经意之间红了。
终于洗完了头发。当师父也不容易。姜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把他扯回到了岸边。她拿着皂角,打满了他的脖子,胸膛,胳膊,双腿,屁股,还有……李珞捂着自己的那处,红着脸道:“师父,我自己来吧。”
原来这么小的孩子也会知道害羞。姜秋把皂角递给他:“会洗吗?”
李珞接过皂角,那处就大咧咧地暴露了出来。姜秋瞥了一眼,确实比那渣男要大。看来自己砍死他没错了,要不然自己的一生要吊死在一个那物不如小孩的男人身上。真的很可悲。
“会。师父放心……”他飞快地跑到了溪水里面,用水遮盖着自己的身子。
姜秋拍了拍自己的手:“嗯。旧衣服我丢了,新衣服在石头上。洗完澡,沿着溪走,进院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