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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凝本想与朱伊一个屋,但她这病每日需行针六次,也就是每隔两个时辰就得施针一次,白天还好,未免夜里扰到朱伊休息,朱凝便自己要了房间。
    陶扇来到朱伊身边道:“公主,大师姐虽然也被接到这里,但……”
    朱伊微微一笑:“你放心吧,陶扇,我没有多想。”
    朱伊清楚,先不论谢映与顾南瓷从小长大的情分到底如何,就冲着顾南瓷是顾太炎唯一的女儿,只这一点谢映就不可能置之不理,更重要的是人是他请上京的。如果顾南瓷出了事,谢映还有何颜面回魏州见他的老师。
    过了一阵,陶扇被唤到了顾南瓷的房中。
    顾南瓷并未掩饰自己的好奇,直接问道:“方才那位公主叫什么名字?”
    陶扇答:“那是禧贞公主,名讳叫做朱伊。”
    “她与谢映是何关系?”
    陶扇有些迟疑。
    顾南瓷淡淡道:“谢映在追求她?”她与谢映一起长大,哪能不了解对方,那男人的一颗心装着的东西多了,唯独没有装过姑娘。
    实则陶扇也拿不准,她这位大师姐对世子到底有无情愫,毕竟顾南瓷太冷,对世子也就比对旁人多说几句话,还不见得有好气。但若是无情,似乎又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有了瑶宁的前车之鉴,虽知顾南瓷与瑶宁绝非同类人,陶扇还是决定将谢映的心意说清楚:“世子倾慕禧贞公主,打算求娶公主为世子妃。”
    顾南瓷没有再说话,只让陶扇出去了。
    朱伊在房中走来走去,等得心急难熬,待沈星流过来,她立即问:“沈大人,宫中情况如何?找到荣裕公主了吗?”
    “公主,现在京城里,还有宫里都很乱,仍旧没有找到荣裕公主,不过,听说有人在宫中见到了太子。”
    朱伊一愣:“太子?可他不是和谢映他们一起为皇后送葬么?不是说他也被关在地宫了,怎会就他一个人逃出来?还是说……宫变是他所谋划?”
    沈星流也是困惑于此,一时无法作答。
    朱伊随即喃喃道:“地宫中应是另有密道能逃出生天。但是,如果连太子都知道密道所在,难道皇帝会不知?为何只见太子,却不见皇帝?”
    沈星流道:“如果皇陵之变是太子所策划,那他一定早有准备。”
    “不错。”朱伊想起在《昭陵志》里看到的:“地宫里布有水银川、机弩墙、石阵和陷阱,用以护卫帝后法体不遭人破坏。谢映若是也想从密道出来,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入口,光是里面的机关就……”
    朱伊又想到了谢邵一瞬,他毕竟救过她的性命。
    沈星流只能宽慰朱伊:“公主,世子武艺卓绝,又精擅奇门遁甲之术,只要有一线生机,世子定然能出得来。”
    朱伊点点头,道:“沈大人,那其余没有被关的文武百官呢?是留在乾陵外,还是已回京?”
    她直言道:“我想知道韩允嵘和容霆是否回来了?”
    沈星流道:“容公子尚在乾陵,韩大人倒是不知,属下这就派人为公主打探。”
    听说容霆尚在皇陵,朱伊稍微放心,容霆在那边,谢映若逃得生路,容霆定然会接应。
    朱伊又道:“听说是容萧护送阿凝过来的?我想去前面看看他。”
    沈星流犹豫片刻,道:“好。公主请跟我来。”他知道他主子可不希望公主与容萧走得近。
    两人到了前院安排给容萧的房间,却没见到人。谁也不知容萧去了哪里。沈星流皱了皱眉。朱伊只好又回了后头。
    还未回房,朱凝那边便派人请朱伊过去。
    是顾南瓷要给朱凝施针了。
    朱伊知道朱凝害怕,之前施针时,多半也是容霆守着她,朱伊便坐在榻边,与对方十指相扣:“别怕,阿凝,我在呢。”
    朱伊的声音柔软,却有一股极富安抚的力量,顾南瓷看她一眼。
    “阿凝害怕就闭上眼吧。”朱伊又道。朱凝点点头,果然闭上了眼。
    朱伊没有找到的容萧这时却已入了宫。
    他虽是为兄长护着嫂子,自己的心,却始终牵挂在朱伊身上。
    听说皇陵被封,京中氛围又如此不对,容萧哪里放心得下宫中的朱伊。他入宫之后,敲晕个小太监,套上衣裳便直接往逦吉宫而去。
    结果自然是寻不着人。
    太子早在逦吉宫布下天罗地网,听了下边的人上报容萧探逦吉宫,立即下令:“跟紧容萧。朱凝不在公主府,那一定是被容萧藏起来了。捉了朱凝,容霆在北辽关的兵力才会为我所用。”
    太子退到后殿,一群披甲侍卫手持长枪,围着几个鬓发散乱,狼狈不已的女子。
    太子走近其中一人,蹲下身,抓起对方的头发迫使对方仰起头,他问:“朱伊呢?”
    彤贵妃瑟瑟颤抖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若是早知殿下想要伊伊,定然已把她交给殿下。”
    太子冷哼一声,丟开彤贵妃。目光一转,落在甄惜身上。
    太子走到甄惜面前,大脚踩住对方的裙摆,道:“将她们都带下去。”这个她们,自然不包括被太子制住的甄惜。
    殿内瞬间褪得只有两人,太子伸手摸了摸甄惜精致的下巴,手往下移,握住女子其中一只绵软,用了大力搓揉。
    甄惜哀叫一声,喘着粗气,眉心紧蹙,身体抖如筛糠,却根本不敢动。
    太子笑了笑:“小贱人,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把我父皇迷得神魂颠倒的?”
    甄惜的衣裳应声被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和胸脯,甄惜以为逃不掉太子的侵犯,泪流满面,闭上双眼,却被男人一巴掌扇到地上:“庸脂俗粉。”
    太子脸色阴沉:“我母后可是因为你,受了她一辈子都没受过的气。”
    詹事李光翰这时进了殿来,看见甄惜也装着不见,道:“殿下,殿下的登基诏书与皇上驾崩的讣告都已制好,但是,找遍了御书房,也找不到玉玺。”
    太子脸色一变:“怎么可能。玉玺历来锁在御书房。”
    又有宫人进来禀报:“殿下,王爷和太子妃到了。”
    这个王爷,自然不是别人,而是雍南王。
    太子道:“快请。”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不会虐的,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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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不必太子示意,李光翰立即上前将衣衫不整的甄惜带入次间。
    便见在一名内侍牵引下, 雍南王阮谕和太子妃入了殿来。
    “殿下。”阮谕恭敬行了礼。
    太子道:“王爷不必多礼, 请坐。”
    阮谕面容清癯, 身材修长,许是雍南王府的家风使然,这男人就如他的妹妹阮兰荀一般, 有种清举如竹的温雅气质,叫人看着就十分舒服。
    太子心中评价,阮谕可比谢映那一副表面稳重,实则从头到脚都倨傲自负的装模作样, 叫人看着顺眼多了, 更别提颜凤钦那一副毫不掩饰的嚣张傲慢的蠢样。
    “今次能成功控制禁城和皇陵, 王爷功不可没。”太子紧盯着阮谕的神情。
    “是殿下英明, 运筹帷幄,臣只是带着一群鲁莽武夫, 为殿下略效绵力而已。”
    太子见雍南王如此谦逊, 就如太子妃阮兰荀一般的温驯,心中颇为受用, 笑了一笑:“王爷的功劳,本宫心里有数。此回,我定叫王爷一偿宿愿, 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太子妃垂着双目,睫毛轻颤了颤。
    阮谕道:“殿下此话……”
    太子笑道:“王爷曾与我妹妹朱凝有一段情,两情相悦而错过, 想必这也是王爷对父皇不满的原因之一吧。”
    阮谕沉默少顷,缓缓道:“臣不敢。”
    对方这短暂的沉默,让太子心领神会的一笑:“你放心,很快应当就能让你与阿凝相见。”
    太子又问:“乾陵那边布置的如何?这次随父皇下地宫的执灯太监中,有三人是大内有数的高手,谢映他们几人也是身负绝学,若是他们合力突围……”
    阮谕答:“臣已命人用铁岩封住密道出口,且在外埋伏了顶尖杀手。如果地宫中有人侥幸脱困,臣安排的高手,也定能让他们身首异处。若是容霆等人从外找到密道出口所在,则另有一队死士负责阻击。”阮谕瞧着轩轩朗朗,出口的话却是狠辣。
    太子心知肚明,阮谕对容霆,可谓早欲除之而后快,只不过容霆却不是那么好除掉的。
    太子点头:“最好如此,继续严密监视乾陵动向。只是这玉玺却找不到了……”
    阮谕一怔,明白太子说的这玉玺,指的是那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没有传国玉玺称帝,便被视为僭越,算不得真正的天子,得不到上天护持。
    阮谕道:“宫里宫外都被殿下控制,登基大典上就用先皇平时公务用的玺印吧,传国玉玺慢慢再找。事不宜迟,殿下越快登基越好。”
    太子也有此意,点点头。
    而另一边,容萧已回到民宅。他尚不知,他这一趟探宫禁,入了太子的眼,为朱伊和朱凝引来一场祸事。
    太子派来的几名探子轻身功夫十分了得,但他们躲在树盖间遥望院中情况时,仍被谢映的属下发现。探子大多被杀,只漏跑了一人回宫禀报。
    沈星流便决定先将三位女眷转移,然而,他们动作虽快,仍在行至下一处宅院前,被闻讯赶来的太子带人里三重外三重围住。
    太子上前一步,对着马车道:“两位妹妹,皇兄亲自来接你们回宫了。”
    两队人马交战,各自都有伤亡,然而太子带来的人太多,终究是占了上风。待太子的人围上马车,却从马车里探出长剑,将太子的人接连绞杀几人。
    太子冷笑道:“沈星流,你跟着谢映倒是也变得狡猾,果然留着后手。”
    沈星流一听这话即知不妙,迅速往回赶。然而往另一个方向转移的朱伊姐妹两人,已被雍南王阮谕亲自出手劫下,带往了禁宫。
    太子回宫见到尚在昏迷的朱伊和朱凝,心情极好,上前横抱起软绵绵的朱伊,就要带回自己宫里。
    “殿下。”阮谕叫住对方。
    太子这才想起阮谕是自己妻子的兄长,他当着对方,急迫地表现出对另一名女子的占有欲望,实在不太妥当。何况,这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太子就道:“禧贞公主是谢映的心头好,未免万无一失,将她制在身边,本宫才能放心。”
    又暗示道:“阿凝就先交给王爷,王爷可一解相思之苦。不过可要怜香惜玉,阿凝毕竟是我的妹妹,正儿八经的天家公主。”主要是他接着还得用朱凝控制容霆。
    阮谕看着太子将朱伊抱走,紧皱起眉。
    片晌后,他来到朱凝榻边,伸出手,别开朱凝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注视她恬静的侧颜,道:“阿凝,我们又见面了。”
    朱凝被阮谕用了解药,转醒过来,看到陌生的房间与男人,面上有些惧怕,道:“你,你……我为何,在这儿?”
    阮谕看着这个小结巴和小傻子,痛心道:“阿凝,我是阮谕,你一点也不记得我吗?”
    “记得,雍南王。”如今的朱凝也认得阮谕,毕竟五年前的藩王大典上见过,但只当对方是个陌生人。
    阮谕却有些激动,以为朱凝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他看着朱凝这张变得懵懂但依旧美丽的面孔,挑高对方的下巴,低头就要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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