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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雪脸上现出为难:“郭茴面上是平静,私底下找过我。让我帮忙教训那小白花儿,还送我一整套限量版的ysl。我一直很想要一整套……呃,女生都挺想要的。她还承诺了挺多好处,老实讲我当时真挺心动。可我也知道郭茴这人面上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儿样儿,一颗心剖开都是黑——蒋良,你干嘛这么看我?你眼神什么意思呢?”
    蒋良收回眼神:“没。”
    陈雪冷冷的哼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个坏女孩,是,我没那么多心思扮娇弱无辜。我是自私可至少我坦荡,更没那么多害人的心思。你以为季言怎么蹬了他前女友看上了郭茴?郭茴勾引的季言,生生掺进去的当第三者。”
    陈雪顿了一下嘿嘿的笑:“她三了别人也被别人三,天道好轮回。”
    茅九凉凉的附和:“嗯。天道好轮回。正如你踩烂了别人的家让找上门来报复一样。”
    陈雪被梗了一下,脸色挺难看。却也不敢说什么,讪讪的继续说:“我没答应帮郭茴的忙,我真不想掺和进去……就忍痛拒绝了。”她是真痛心,限量版全套的ysl啊。
    “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估计她是找了苏静和孙全帮忙。”
    茅九拧着弧形优美,黛青色的眉毛,思索了一下问:“他们……怎么教训的那姑娘?”
    “不知道。”
    茅九黝黑明亮的瞳眸落在陈雪脸上,后者撇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语气倒是镇定。
    “后来郭茴提议玩一个和鬼捉迷藏的游戏,邀请小白花儿一块玩,季言答应了。”
    事实上陈雪还挺惊讶季言会答应,以他对郭茴的了解不可能会不知道那个游戏就是拿来整小白花儿的。显然,小白花儿失宠了,季言又腻了。
    不过也是因为是旅行的最后一天,几个人都想寻找刺激。先由郭茴提出和鬼捉迷藏的这个游戏,几人都同意了。
    不过开头有些小插曲,蒋良并不同意。他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神之事太过神秘莫测,最好还是别去轻易尝试。
    季言不听,其他人也不听。小白花儿倒是听的,她们那个小城镇的人都挺信鬼神的。可她更听季言的话,没法儿,蒋良也只能答应了。
    他们玩的那游戏,顾名思义,和鬼玩捉迷藏。找一只黑猫在一个阴邪之地,找几个人等到晚上的时候去玩捉迷藏。
    阴邪之地本就多阴魂邪灵,黑猫又是通灵之物。玩着玩着便会有鬼跑进来和他们一块儿玩。
    季言觉得不够刺激,提议众人到坟园墓地去玩儿,更有气氛。提出来后他又觉得不够气氛,于是他说当鬼的负责找人,剩下的要记下墓碑的名字。记得最少的那个要被惩罚。
    这登记墓碑主人名字的游戏陈雪以前看过一部鬼片里的青年男女玩过,最后好像都死了吧。
    小白花儿劝过季言,没用。蒋良皱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剩下的其他人都兴致勃勃,毕竟他们都是不信鬼神,都鄙视这些迷信的想法。
    他们称之为试胆大会。
    于是天黑的时候,差不多十点钟左右他们就去墓地里玩这个招鬼游戏。
    茅九听到这儿,极为冷漠的评论:“找死的人,你怎么拦他都能找到死路然后颠颠儿的跑上去。”
    陈雪和蒋良尴尬又惭愧。
    几个人是分开来玩的,玩了几轮,几乎每个人都当过鬼了。几个不敬鬼神的年轻人大半夜到墓园里吵吵嚷嚷的,激怒了墓园的阴灵。这些人还不怕死的登记他们的照片和名字、生辰,须知这些本为私密,生人尚且要亲人才能知晓。
    如今却被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为寻求刺激当作游戏,首先便是不敬先人。而后又是对着墓碑主人照片品评,像是陈雪,踢了人家的贡品。孙全更是恶劣,嘲笑墓主人的名字和长相。
    他们不知道当他们在肆意妄为的糟蹋先人时,整个墓园里有多少的阴灵就站在黑暗里盯着他们。
    到后来最后一轮的时候到郭茴当鬼,她把人都找到了。唯独没找到小白花儿,他们在墓园里大声寻找她,叫她出来。他们要走了,不玩了。
    小白花儿还是没出来,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几个人站在墓园园口,望着笼罩在一片黑暗和死寂中的墓园,一块块的石碑仿佛在死死的盯着他们。孙全最先害怕提议回民宿。
    蒋良不同意,说一定要找到小白花姑娘。指不定她是崴了足撞到了什么,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几人拗不过就找了整个墓园还是没找着人,最后苏静就猜测会不会是鬼把她带走了。
    众人说她胡说八道,苏静振振有词的说:“这游戏不就是招鬼的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要是有人怎么找也找不着,那就是被鬼带走藏起来了。这时候要放出黑猫让它带路。黑猫通灵,肯定能找着走丢的人。”
    郭茴便放出黑猫,他们找到了黑猫,还是没找到小白花儿。找到后面季言烦了,不找了,回旅馆倒头就睡。
    倒是蒋良还试图找了一圈儿,后来还到小白花儿的家里问,在她家门口下见到了这姑娘后才放心的回旅馆。
    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那座小城镇,再之后的事就是郭茴死了,他们留在这儿碰到了茅九。
    茅九问:“就这些?”
    陈雪说:“就、就这些。”
    茅九又问蒋良:“你见到了那个姑娘?”
    蒋良点头:“见到了。”
    “确定是她。”
    “是。怎么了?”
    茅九说:“听你们的描述,那个姑娘单纯胆小——她是被季言骗了是吧?”
    陈雪说:“是。当时她根本不知道郭茴和季言的关系,是……季言骗了她。”其实她也觉得季言真的渣到天际了,之前他两三周换个女朋友她是没太大感觉的。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季言求的是肉体欢愉,谁能确定那些女人就不是求财求利?
    可小城镇里的那朵小白花儿还真是被骗了,无辜的。最后还被那么冷漠的抛弃,是她她也心寒。没趁着夜色天时地利阉了季言,真是善良。
    茅九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姑娘单纯胆小,会一个人在墓地里乱跑?”
    蒋良猜测:“也许正因为她胆小所以才偷偷跑了。”
    “单纯有时候也意味着过多的善良,她会抛下你们逃跑了?这答案你们最清楚。”
    蒋良沉默,他和小白花儿相处过一段时间,明白那的确是个善良的姑娘。既不是她抛下了他们,那么就是他们抛下了她。
    那姑娘一个人怎么从阴森恐怖的墓地里回到家的?她该多怕?
    茅九叹了口气说:“你能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吗?那姑娘,有什么异常?”
    蒋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幸而才不过三天,当时的情景他还记得。只是这么一回想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当时小白花儿就站在自家门外,定定的望着自己家却不敲门不进去。
    而且小白花儿一直隐在树荫底下,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她的样子也没听到她说话。蒋良当时问了她几句,她一直沉默。当时他心里有些不安和烦躁,一直问又一直不答便懒得深思。确认了人是安全的,他便转身离开了。
    蒋良把这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同茅九说了,茅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恐怕那时她便死了。”
    “怎么可能?我看到她……我看到的是……鬼魂?”
    “她当时站的树荫底下,那树是槐树吧。槐树是鬼树,所以她一直站在树荫底下,因为能庇佑她。她早就死了,死在墓园里。”
    “那她……她是被鬼害死的?”
    “这就要看她愿不愿意把藏着的说出来。”
    茅九锐利如刀的目光投向陈雪。
    第17章 招魂
    陈雪吓了一跳,逃避开两人的视线说道:“你、你们别看我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怎么还敢隐瞒?蒋良,那天晚上我一直都跟着你,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你还见过小白花儿嘞,我都没有。说不定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对,大师,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还多。”
    蒋良看着茅九说道:“我知道的和她所说的差不多。”
    茅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天快亮了,我先走了。”
    陈雪急忙叫住他问道:“那、那害死郭茴的邪灵还……会不会出现?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其他事儿了。”
    茅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双明亮的黑眸仿佛能看透人内心潜藏的秘密。陈雪不由瑟缩了一下。
    茅九说:“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儿了。恶灵凶残没有理智,概因生前为人所欺枉死,心有不甘才化厉鬼。她会寻找那些害死她的人,一一报复回来。”
    陈雪问:“那么,害死郭茴的恶灵……是小白花儿?”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那无辜被你们一时兴起牵连的姑娘到底是被你们玩的那游戏里的鬼带走了,还是因某些原因死去。我不知道她的死因,自然不知道害死郭茴的是那姑娘还是你们找来的恶灵。”
    茅九头也不回的说道,边说边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待下去保不齐他会忍不住揍陈雪,虽然男人不能打女人,但有时候畜生却是不分男女。
    陈雪也许没有参与进郭茴他们的游戏,也许只是犯了不敬鬼神的小过错,但有时候旁观的冷漠才是罪无可恕的。何况她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有错,话里话外的,把错往别人身上推。一个劲儿的想将自己从这事儿里摘出来,可她摘得出来吗?摘得干净吗?
    茅九不想理她,蒋良也不想理她。
    茅九聪明,蒋良也不笨。两人早从陈雪不自在的神态和话里面的一些漏洞察觉到了她隐瞒了一部分真相,既想要保住性命又藏着掖着怕丢面子,蒋良实在不明白当初自己怎么跟这群人混在一块儿的。
    事实上,这次一行人六个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私自利只是常态,分分钟只想着为自己谋利益甚至可以完全践踏别人的感情和性命。
    遭到了报应之后还不知悔改,半点愧疚都没有。再多呆下去,蒋良怕自己恶心。
    陈雪叫住他,楚楚可怜的模样说着她怕,希望蒋良留下来陪她。
    蒋良冷笑:“你是担心厉鬼害你,有我在还能替你挡会儿吧。”
    陈雪被拆穿了心思,顿时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很多。
    蒋良面无表情:“陈雪,也许你的确没害人。但你的冷漠和见死不救同样罪无可恕。”
    陈雪顿时脸色惨白。
    蒋良不再管她,转身慢跑几步追上茅九。和茅九肩并肩的走在走廊上。
    茅九侧头说了一句:“你不必太过在意,毕竟你做了自己该做的。”
    蒋良苦笑着摇头:“如果一开始我不是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看,而是提醒那个女孩。她不会被季言骗,也许现在还在那座小城镇里安逸幸福的生活着,她还是个不满二十有大把青春和未来的女孩。她应该有疼她的丈夫,爱她的孩子,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茅九沉默。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就是会遇到这样无奈的事情,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念头便能影响另一个生命的全部轨迹。甚至是一时兴起的玩乐就能要掉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又或许,只要一个阻止的念头一句话的功夫,那女孩就不会死。
    但这事儿又能怪得了蒋良吗?是要怪的。然而他又已经尽力,至少没有那么冷漠的旁观也没有落井下石。
    两人沉默了许久,蒋良疲惫的抹了一把脸,深吸口气:“大师,您……您能告诉我到底那女孩是怎么死的吗?”
    茅九说:“你确定要知道?也许知道了你会更难过。”
    蒋良很肯定的点头:“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我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好吧。去你房间,我们……招魂!”
    茅九回了一趟房间,见小山还在沉睡。想了想,从兜里拎了一道祛病平安符放在他的床头边,以驱除鬼域带来的鬼气。
    他虽于风水上不太懂,画符驱魔却是行家。所以一道小小的驱除鬼气的符咒还是画得出来的。
    茅九拎了包袱到a39蒋良的房间,蒋良正在等着他。
    茅九刚坐下,蒋良便把灯关了。
    茅九:“……”
    蒋良打开手机照明灯,抬头一看就看见茅九抿着唇望着他,眼睛里包含内容。
    一愣,问:“是不是太亮了?”
    茅九:“你为什么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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