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遇哄完曲初,这才抬头看向胡人卉,然后发现曲逢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曲逢春,星河高中的校长,谢千遇和曲初就是那所高中毕业的。
虽然他一个学生平时不怎么能跟校长搭上边,但因为他跟校长的儿子打架的次数略多,同一时间站在班主任办公室的次数也就略多,久而久之也就比其他学生要跟他熟一些了。
再加上之前曲校长在他读高中的那段时间帮过他,是故谢千遇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谢千遇:“……”
他就像拱了别人家辛苦种植的小白菜似的,做贼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个……曲校长,”尬聊道,“好久不见,您怎么来了?”
曲逢春的眼睛像两条伦琴射线似的在谢千遇身上来回扫了个三四遍,而后看向曲初:“他说的是真的?”
曲初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想管?”
你有什么权利管?以前把他们母子俩仍在一边的时候,怎么不来管?
随后,他也不去看曲校长脸上到底是什么神色,直接迈开长腿而去,这时,他听到曲逢春跟谢千遇说话:“你们……真的——”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话,走了已经五六米的曲初又回过头来,没好气道:“跟无关的人说那么多干什么?想分手就直说!还不过来!”
谢千遇一愣,旋即就忙不迭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脸上堆着笑意,仿若一个人形的傻二哈。
留下胡人卉和曲逢春在原地面面相觑,两人愣了好半天,又双双叹了口气。
胡人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曲逢春:“之前跟吴校长商量好了,想请一些毕业于星河高中的学生回去给准高三的学生们开个座谈会,给他们讲讲学习的方法,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孩子们毕业久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都变了。”
于此同时,谢千遇正跟在曲初身后半步走着。快到教职工宿舍的时候,曲初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沉声问道:“你还跟着干什么?”
戏都演完了。
一路上,曲初已经不止七八次地用眼神示意谢千遇不要跟着了,但凡有点儿眼力见的人或者有点羞耻心的人,大概都会很识趣地自动消失,但是显然,某人的羞耻心被中华田园犬给吃了。
至于眼力见……那货明摆着就是装傻充愣。
谢千遇嬉皮笑脸:“曲教授,你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吧?人有三急,借你家洗手间放个水,行么?”
曲初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算是默认了。
谢千遇不动声色地记住了曲初宿舍楼的门牌号,面上云淡风轻地吹着哨儿跟曲初进了屋。
他打量了一番,发现曲初的宿舍被他给打理得很干净简洁,被子叠成了豆腐块状放在了床头。
整间屋子东西不多,书架子上倒是摆满了书籍,他粗略地扫了一眼,那些书一本赛过一本的厚,书脊上几乎全是英文。
墙角上还摆了一面穿衣镜。
曲初看着一脸闲适地吹着口哨的谢千遇,有些无语,突然开口:“肾不好?”
谢千遇明显一顿,吹着口哨的嘴还撅着,半晌嘴角才勾了勾个不怀好意的笑来,反问:“好不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都是男人,说什么也不能说“肾不好”啊,侮辱谁呢?
曲初翻了个白眼,懒得接他的荤|段子。他是医生,有些事情他能不懂么?
一般人在憋尿的时候,一听到口哨声都会忍不住尿出来。谢千遇倒好,自己吹上了,吹就吹吧,吹了这么久还能一脸淡定。
肾要是好好的,能做如此反人类的事情?
曲初不打算搭理谢千遇了,走到洗手间的洗漱台前,对着镜子用毛巾疯狂地擦着自己的耳朵——
他刚刚好像看到耳朵后面有一块褐色的东西黏在上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粘上去的。
谢千遇盯着窗外看了会儿,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想起刚刚在胡人卉跟前强行尬戏时,自己的嘴唇好像不小心挨着对方的耳廓了。
只见曲教授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耳朵,直到把它给擦红了这才作罢。
要不是清楚地知道曲初的生日,谢千遇都要觉得这家伙是处女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