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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旺在外住,这会儿也到时候该回家了,走之前尝了两块鹅肉和一块山药,吃得欲罢不能,或许是因为吃得少的关系,回味的感觉更强烈,意犹未尽,看来晚上做梦都要流口水了。
    等春来上完菜,赵寒烟和秀珠、春去春来兄弟围桌用饭。
    相较于鹅肉赵寒烟则更喜欢吃山药和红薯块。因为慢炖了近一个时辰的鹅肉汤汁已经浓缩的肉香十足,炸过的山药和红薯浸在其中,刚好多汁增香,自身口感呢,同时又带着肉香,吃起来比鹅肉爽口,但是其肉香味却半点不输给鹅肉。
    今天因为陪包大人出门,赵寒烟担心自己做饭时匆忙,有所疏漏,问秀珠和春去春来兄弟都有什么意见。
    三个人皆摇头,只告诉赵寒烟好吃。
    春来心声:就是少了点,没吃够,但这话也说不出口啊。
    春去心声:没吃够,没吃够,还有那一圈饼子也没有尝到,不知道是什么味儿,遗憾。
    秀珠心声:我家郡主做菜真好吃,好厉害呀!我一个丫鬟竟然都比不得郡主手艺好,不行,我以后要多多学,可不能再给郡主拖后腿了。
    一会儿盘子见底儿了,见大家也都吃完了,赵寒烟倒觉得满足。
    这会儿大家都起身了,春去却还坐在桌边不动。
    春去确认问大家:“都吃完了吗?”
    秀珠等人点头,奇怪地看他,不明白他此话的意思。
    春去嘿嘿笑起来,赶紧把剩了汤的鹅肉盘子端到自己跟前,扣上饭,随便搅和一下,就高兴地把饭扒进口里,随即闭眼睛一副销魂的模样叹:“太好吃了!”
    赵寒烟和秀珠都被春去的样子给逗笑了。
    春来则后悔:“我也惦记着那汤呢,当面没好意思,还寻思着一会儿碗筷捡下去再偷偷地吃,却被他给抢了先!”
    “嘿嘿,谁叫你没我反应快,没我聪明!”春去鼓着两腮,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充春来挑眉。
    这时候赵龙从三食堂那边过来,端着一个空饭桶,问还有没有饭了。
    “有,我记得往常那一桶饭就够了。”秀珠不解道。
    “那帮人抢着用剩肉汤和着饭呢,”赵龙接过半盆饭,急忙就走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就没我的份儿了,回聊啊!”
    春去擦擦嘴,“看,不是我一个人这样!”
    春来见他这样笑了笑,忽然又叹了口气。
    春来心声:不比不知道,一比伤人心。其实我当年也给几个兄弟们做过鹅肉了,就没这么美味,这边大家抢着连汤都喝光了,我呢,剩了一堆肉没人吃。那可是肉呢,那帮人竟然嫌弃!”
    ……
    傍晚的时候,金水莲的画像就根据证人描述画了出来。
    打眼瞧着确实是一位五官极为精致的俏丽佳人。
    开封府的画师们随后就描摹了数十张,在东城内外各个交通要道张贴发放。
    第二日清晨,展昭过来找赵寒烟,告知她经过一夜的盘查,目前还没有金水莲的任何消息。
    “倒也正常,她蒙着面纱,见过她的人应该不多。”
    展昭:“那会不会已经离开了东京城?”扩大搜索范去找,机会更渺茫。
    “我觉得不会,这复仇她酝酿了很久,连官员都敢杀,在闹市中的客栈也能动手,该不会因为开封府的缉拿而放弃她本来的谋划。”赵寒烟忽然想起,问展昭,“冯高妻乔氏那里怎么样了?”
    “消息还没传过来。”展昭沉吟道。
    “乔氏那里可派人驻守?”既然冯高没有参与,赵寒烟担心凶手会针对乔氏。
    展昭点头,“昨晚包大人就吩咐过了。”
    这时衙差过来回禀,昨夜在城外拿了乔氏身边的管事婆子,还有和其同行的四名即将要行凶的杀手,再有险些遭到暗算的四名被害人也一并带了回来。
    第32章
    乔氏身边的管事婆子姓樊, 在昨夜子时之后带了四名杀手出城,当时城内正在宵禁, 樊婆子用得冯高的令牌出城。险些受害的四名为宅子看管,负责监视和安置陈州送来的美人, 也负责把美人转交给随意斋的副总管金水莲。
    因为应天阳要求的美人比较高,要肤白貌美,腿细纤长,且胸大, 所以基本上陈州这边要用个小半年才会供应一两位美人过去。而应天阳和乔氏皆谨慎之人, 最怕节外生枝, 所以他们用人都贵在精而不是多, 相关知情者甚少。
    乔氏这里,除了管事樊婆子, 次子冯志新, 知情的就只有这四名看管。至于其余做饭的,打扫的等等, 都是从外边招来的人,懵懵懂懂, 基本都不知道做什么事,就是猜到什么了,他们做奴的也不敢揭发主人,而且他们也不知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今日樊婆子带的四名杀手也一样不知情,只是受主人之命,乖乖地去杀人罢了。
    四名得幸存活下来的看管, 谁都不会再护主了,都很痛地供出了他们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有他们的证言,便可证明冯高之妻乔氏与陈州的钱树、郑宏狼狈为奸,用强抢来的民女作为美色贿赂应天阳,罪名立定,铁证如山。
    樊婆子见大势已去,也没必要继续隐瞒,随即将乔氏与郑宏的关系坦白道出。
    郑宏他父亲从与乔氏之父早年相交,认过兄弟,后来郑宏的父亲去得早,郑家窘困,受了乔家的接济。后来乔氏出嫁,郑宏进京赶考时机缘巧合之下又受了冯高的恩惠。再后来郑宏中了进士,两家就来往起来。
    “夫人很要脸面,待字闺中时就想找个像她父亲那般的人物,奈何冯郎君却是个软性子软,倒是会疼人,却不是什么做官的料。日子长了,夫人见自己的姐妹们嫁得男人个个都有出息了,唯独她的还在原地打转,便不甘心。
    后来她从景阳侯夫人那里听到些风声,说应学士可能是个好色之流。夫人就上了心,后来让我派人跟了应学士一段时间,发现应学士还真的在京外养了小妾。再买通了应学士跟前的侍从,如此才知道了应学士还有一些特殊的喜好。
    那会儿应学士在朝中身兼数职,说话份量极重。夫人便觉得这是个巴结他的办法,因想到了郑宏办事机灵,就托他帮忙找两个良家美人。”
    郑宏随后真照办了,把人送来了。乔氏本劝着冯高出面去见应天阳,但冯高不去,乔氏只好就打发了同样好色但是办事对比较机灵的二子冯志新去。如此还真赌对了,虽说送去的美色被拒了回来,但应天阳去和冯志新聊得很投机,便把他的喜好都坦白了出来。
    乔氏随后就再和郑宏商量,重新选人。当时郑宏不过是一方县令,还特意找了金家的邻居,也便是郑宏的庶妹郑氏和妹夫钱树帮忙游说,骗金水莲姐妹的父母说把姐妹俩送去皇城王府里做妃享福。
    这之后冯高在年末官员考绩的时候,就被评了“上等”而后升了一品。乔氏也不忘郑宏的帮忙,又让冯高在京走动,也帮郑宏在地方升了官。如此三方就一直维持着这种利益瓜葛,期间钱树也被郑宏培养为爪牙,为其办事,也渐渐得了恩惠,日子富裕了。
    而金水莲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先后病死了。他们夫妻二人在女儿离开三年之后,见还无音讯,便去找郑宏理论,仔细问清楚到底是哪一家王府,他们好去找人。郑宏起先还会拿一些理由搪塞他们,后来时间久了,便心生厌烦,就让钱树想法子对付。几通棍棒警告之后,到底给二老折腾死了。
    这些事都是后来郑宏为了凸显自己的功劳,转述告知给了乔氏,而樊婆子作为乔氏第一得信之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那金水莲是你们第一批成功送进随意斋的女子?”赵寒烟问。
    “是。”樊婆子回道。
    “她极可能遭受得最多。”赵寒烟叹道。
    “就为升官进爵,为讨好应天阳,踩着多少良家女人的血泪和尸体!同为女人,她竟把别人的命看来如此轻贱!说她是畜生都不配!”赵虎恨恨地骂道。
    王朝等人也都觉得这些人该死,金水莲干得好!
    “她这是在惩恶行侠,除暴安良,能算是罪人么?”王朝转而拱手恳求包拯,能够赦免金水莲的罪行。
    “那钱树和郑氏两个才十岁出头的儿子呢,他们小小年纪都参与到案子进来,所以不无辜?该杀?”赵寒烟反问,“就当时现场的情况来看,除了钱家下人喝了真言水,钱树及妻儿为表忠心,以证明细作一事并非出在他们钱家,也喝了所谓的真言水。那两个孩子喝了迷药后,深陷昏迷,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会妨碍金水莲杀人。可她偏偏还是把两个孩子给杀了。”
    王朝:“这……”
    “再有,据所随意斋姑娘们的供述,她们之中近有三成是被金水莲亲自带人强抢或骗来。这些姑娘无不无辜?就因为她金水莲曾经受过强暴糟蹋,其她那些姑娘们就活该也受此罪么?”赵寒烟的话令王朝等人都哑口无言,纷纷老实地垂下了眼眸。
    赵寒烟继续道:“金水莲被仇恨蒙了眼,早已丧失了心智和善恶的判断能力。她为报仇,可谓是‘卧薪尝胆’十余年,就是要等在时机最成熟的时候动手,也正因为她的长久筹谋,凭着“忠心”和“信任”,令这四起凶杀案才得以成功。
    但她为了得到应天阳的彻底信任,就以牺牲无数无辜女子为代价,助纣为虐,太无耻了。”
    “大人,金水莲必须尽快缉拿归案,受到应有的惩罚。”展昭非常赞同赵寒烟所言,拱手向包拯表态道。
    包拯点点头,完全赞成赵寒烟的说法,命王朝等人加紧对金水莲的搜查。
    因冯高之妻乔氏为三品诰命夫人,包拯便不能立刻将其缉拿。先上书一封,奏请皇上得了批准之后,展昭立即带人把乔氏缉拿归案。
    一时间城内城外严加戒备,出入东京城人员全部都需要对比金水莲的画像后方能通过城门。
    再说乔氏,万没有料到出身高门贵女的她,有朝一日会坐进了开封府的大牢。
    受审之初,乔氏还拿着架子,威胁包拯胆大妄为。冯高也跟着过来,气愤地和包拯理论。
    “我要你尽快抓到杀我儿子的凶手,你却拿了我的妻子!包拯,你欺人太甚!今天休怪我不讲同僚情谊,我立刻就进宫,便陪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参倒!”冯高脸色红中带紫,可见他气极了。
    “这是圣人的批复,缉拿罪妇乔氏归案。”包拯语气正常地解释,并奉劝冯高还是不要进宫,白白给自己招惹麻烦。
    冯高却觉得这是包拯故意打自己的脸,要笑话自己,气喊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白玉堂刚刚到,他本是为了桂花糕儿来,却被展昭领进了公堂,说是案子有眉目了。白玉堂想着自己为案子也算出过一份力,而且他还有一件事受人所托,跟冯家有关,便过来瞧了瞧。
    他进门就见冯高跳脚乱吠,忍不住嗤笑,讥讽他一句:“可你的妻子而今却轮到人家管喽。”
    句子的末尾还特意带了一个“喽”,可谓是把风凉话的感觉表达到了极致。
    冯高闻言,脸色气得由紫涨变为黑。他不认得白玉堂是谁,瞧他面如冠玉,一身白衣,悠闲乐哉公堂里踱步,就跟个看热闹的散仙一般。再想到自己而今的落魄境况,更是气上加气。冯高又忽然想起之前包拯带去他家,带了个问奇怪问题的捕快。
    冯高便对包拯脱口而出:“你们开封府都招了些什么牛鬼蛇神!一群瞎子胡乱办案,我妻子只是一介女流,怎可能做坏事。”
    此时白玉堂已经走到了赵寒烟身边,安静地站着。
    包拯本是因为冯高的话去看白玉堂,刚好就把赵寒烟也收进了眼里。赵寒烟今日穿的是黑衣,而白玉堂是白。他倒觉得这二位可算是他们开封府的“黑白无常”了,专抓外面作奸犯科的小鬼。
    包拯为自己能揽到这样的人才而高兴,嘴角可能在这时候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包拯把自己气极了,反应竟然还是微笑。自己完全被对方蔑视了!冯高气得不仅手抖,接着全身忽然剧烈的抖了一下,眼睛一翻竟晕过去了。
    “夫君!”乔氏忙扑过去。
    乔氏叫了半天见冯高不醒,失了耐心,面露怨憎。这就是她的好夫君?这种关键时候竟晕过去,果然担不起事,她这辈子算是嫁错了人。
    包拯啪地一下拍了惊堂木。
    “乔氏你可认罪?”
    乔氏不情愿地跪在地上,身子哆嗦了一下,沉默没有回答。
    公孙策便将之前数位证人的供状拿给乔氏去看。
    乔氏大概扫了两眼,面色虽有变化,但还是垂首默不作声。
    包拯面色肃穆,在声声斥责之中细数了乔氏罪状,问她认不认。
    乔氏见到供状上列出自己所做的种种罪行之后,拿着供状的双手抖个不停,却还是以哭替代说话,不愿认罪。
    “呵,何不用刑,让她也尝尝那些女子被吊打时的滋味。”白玉堂实在看不过眼,冷笑补充道,“当然,打之前记得先把她的衣裳剥干净。”
    公堂里一片寂静。
    其实白玉堂的话说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只不过大家碍于官家的身份,不好将那种话说出口罢了。
    乔氏立刻被白玉堂的话吓得惊慌失色,犹豫提笔,哆嗦地签字画押,算是认了上面所有的罪状。当她把手印按下去的那一刻,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成定局,无法挽回,恐惧的眼泪便不停地啪嗒啪嗒往下流。
    “你可能想过那些被你欺骗强抢而来的民女,在面对绝望,受到糟蹋强占时,哭得比痛苦千倍百倍。乔氏,你配落泪么?”包拯质问。
    乔氏:“我……”随即她就扶地痛哭,后悔当初因为自己的野心走上了一条万劫不复之路。而今才知道和夫君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才是真正的福。
    乔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也要跟他丈夫冯高一样,快晕了过去。
    包拯见乔氏这个样子,也知目前是审不出来什么,命人暂且将她压入大牢,稍后再做细致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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