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曾想到她会这么说,除了看热闹的律师除外,就在几日前,佣人们都亲眼目睹,这位刚流产不久的夫人,如何哀求董嫣落将夏闻候还给她!
那时,他们都看到温柔的女子,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是何等的低声下气,不顾颜面。
怎么,今儿就变了?
难道被刺激了,脑子出问题了?
夏母常在儿子跟前说,甘露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撑不起夏家少夫人的脸面的。
是啊,他这才发现素来喜欢性子柔软的女子,的确不能撑起夏家的掩面。
甘露对他的爱那是无法质疑。
可昏迷两天后,这个女人就笑靥如花的站在众人面前宣布,她对他只剩厌恶。
怎么可能?心高气傲,占着甘露全心全意爱着的他,怎么可能厌恶他!
他不相信。
但是……那双眼真的没有了先前疯狂的爱,哪怕是恨,也烟消云散了。
看着一袭黑裙婷婷站在面前的女子,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已经变得陌生了!
怀里的董嫣落被气的不轻,精致的面容有些扭曲,挣扎想要找对方算账。
仅是一眼,夏闻候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董嫣落和眼前的甘露相比,似乎更上不了台面。
当然,这种荒谬的想法,他立即抛诸脑后。
董嫣落是他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执念,一个nan人在这期间会看清楚很多,改变很多,可是他唯一不曾变得就是这份执念。
上天厚待他,在他已经打算放弃这个执念,和甘露好好生活的时候。
她回来了……
他还有多少的十年可以等?
看着佳人如昔,他已经老去,他不想再错过!
孩子,是意外,这是他对甘露唯一愧疚之处。
旁的他问心无愧,甘露才24岁,给她一笔高额离婚费也让她下半生衣食无忧了,再说她模样清秀漂亮,可以找个有孩子的人重新嫁了。
“好了嫣落!”夏闻候忙抚顺董嫣落的怒气,轻声哄着,“下人们都看着呢。”
下人们都看着?
看着就看着,又有何妨?
董嫣落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柔顺起来,狠狠瞪一眼弄潮,冷哼一声,故作不与对方计较一般,来彰显自己大肚脾气好。
若是她在跟弄潮计较,就真的成了对方口中没教养的人,她才不会这样做。
“容妈,把夏闻候的东西打包丢出门外,所有跟他关的东西统统给我消失掉,别让我再看到!顺便给我弄些粥来……”
这身子真是虚弱不堪啊!
弄潮缓缓坐下来,将自己整个人陷入沙发上,带着倦容下逐客令,丝毫不留情面,“现在就请两位贵客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二位。”
“甘露,要走的是你吧。你现在都不是少夫人,还要住在这个地方就不妥了吧!”董嫣落面带笑容,话却是咬牙切齿!
弄潮无视她的存在,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听着就脑仁疼,看向一旁津津有味看热闹的佣人,而她们并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办事,就连叫她下楼的佣人也没有动手……
心神怒气,弄潮抓起离自己最近的茶杯狠狠抛向他们,声音控制的很好,不高不低,却带着浓浓的怒气,“都是一群死人么,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东西去。”
茶杯瞬间在他们脚下炸开了花,瞧弄潮那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容,众人骇然。
不知怎么心生一种恐惧,一伙人立即纷纷上楼收拾夏闻候的东西。
“你。”
那一声脆响把董嫣落和夏闻候也惊了一跳,眼前面不显怒容的女子,不知为何浑身散发着不可直视的威严,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这便是历经四朝,侍奉三位君主,活到百岁高领的宫女啊!
“夏闻候把这栋房子过继我名下了,现在……”弄潮一字一句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没说滚出去,已经极给面子了。
门外。
夏闻候看向大厅静静喝粥的女子,动作形如流水之间带着高雅之态,仿佛是一贵妇正在吃着山珍海味,而非一碗在平常不过的粥。
他愕然不已,仿佛头一次认识这个女人似得!
董嫣落恶狠狠盯着弄潮,贱人,你得意不了多久。
吃了粥,恢复了些力气,就见下人提着夏闻候的东西往外走,弄潮很不悦,“没有听到我说话?给我丢出去!”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无端的让人冷,如冰珠子似得听着好听,可就是冷!
下人们面面相觑,终于下定决心把夏闻候的东西给丢出门。
旋即,听见董嫣落尖叫的声音:“啊……”
想来是不小心砸到她了吧,下人们听见懒洋洋传来‘关门’,立即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