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明儿真能好,但一定不是今晚——睡下以后,陆质毛毛躁躁紧搂着人亲了一会儿,大床上由着他们俩折腾,最后分开时,都气喘吁吁,一个深了眸色,一个润了眼光。
陆质自然而然地就去拽紫容的衣裳,却被紫容按住了手:“殿下,不要……”
他花妖可怜巴巴的,虽然确实被揉的软了腰,但是人怀着那么大纠结说不要,陆质觉得自己得认真,得配合,得……得做个人,起码今晚不能禽兽。
于是豫王顶着一腹火,规规矩矩地抱着打蔫儿的花妖,直到夜深才睡着。
皇帝正式下旨赐婚之前,先封了元青做和安公主,之后的赏赐也没有断过。时隔多年,继皇帝登基封后之后,京城久违的再次热闹了起来。
在一团热闹里,陆麟私下约陆质见过一面。在陆麟的书房,空荡荡的桌上只放一小壶酒,两个人坐着对饮,不伦不类。
直到陆质离开,除了开头互相问近来可好,陆麟再没说什么。送陆质出去前,陆质叫了一声大哥,他才沉默着拍了拍陆质的肩膀。
“元青的事,我……”
陆质在陆麟面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缩小一截,仿佛重新变成了那个在皇子所因为怕黑不敢独自睡的小皇子,要在半夜偷摸爬起来找哥哥。
而他现在做了在陆麟看来肯定算大错特错的事,一刻不曾悔过,但心里终究有些愧疚。
陆麟的期待,他一直比谁都清楚:夺回嫡系应有的尊严,洗刷母后以死背负的冤屈。
陆质的心底陡然翻起一股燥意,是在这间狭小逼仄的房子里,被陆麟的沉默挑起。他紧攥住拳,竭力保证道:“望成大业,不必非要靠岳家的助力,哥,我相信,只要……”
陆麟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不是只要,如今……是只能。老四,接下来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了。元青的事,我没有怪过你什么。你要记得,你不是小孩子了,孰轻孰重,只要你自己考量过,最后不管做什么决定,大哥都支持你。”
回程路上,陆质随着马车颠簸,在笃笃声中,他的耳边不断重复环绕着陆麟最后说的那句话:“只要是你的决定,以后就算真的很难,很险,头破血流,大哥也愿为你开路。”
“殿下,殿下!”
陆质猛地回神,意识到紫容刚才一直在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最近花妖胃口大开,小厨房才算真正有了活儿,厨娘觉得自己终于派上了用场,从早到晚严阵以待,花样全是新的,不可能今天吃过的点心明天还出现在紫容的小灶里。
左不过是今日又吃了什么好东西,玉坠同他玩了什么那些话。
紫容叫了陆质两声,正坐在他怀里瞪眼睛,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便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殿下不理我,坏殿下。”
“理你。”陆质摸摸他头发,在他额角亲了亲,“今日厨房又做了什么给你吃?零嘴不可贪多,伤了药性就不好了。”
紫容绞着手指想了想,半天才乖乖点头:“好,那我少吃点吧……”
陆质轻笑:“不用故意少吃,兴许我们容容还要长个子……长到到我鼻子这么高,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不吃药可不可以?”
“唔……”陆质凑过去仔细看紫容额头被撞青了的那块,半晌,道:“消的差不多了,可以。”
说完他又笑,道:“只是等你真长了那么高,这伤还没好吗?”
紫容坐着愣了愣,红着脸道:“那个不算!我要一个新的奖励。”
陆质就着两个人的脸挨得极近的姿势在红脸花儿的嘴唇上碰了碰,低道:“给你,几个都行。”
晚间都沐浴过要睡了,严裕安却在寝屋门口道有话要回。
陆质看了看毫无防备、正趴在床里侧翻话本的紫容,决定起身去书房听严裕安回话。
最近天热,紫容什么都不懂,前两天刚被陆质哄着穿了一回肚兜。第一次陆质真是为了紫容不那么热,但白皮肤衬着红料子,细细的带子绕在颈间,后背除了两个系结空无一物,腰窝深旋,无端比不着寸缕时诱惑百倍。
这种景象看过一回,陆质哪会叫停。
于是这年仲夏,花妖紫容收获花色、衣料各不相同的肚兜厚厚一摞,天天换着穿,感觉十分凉快。
只是陆质最近好像愈发坏了,折腾他的花样也多,不到腿软哭着求饶根本不用想睡觉。
陆质回房前以为紫容肯定已经睡着了,没想到进屋看到蜡烛还亮着,花妖只穿着一件嫩红色肚兜,正盘腿坐在床脚的贵妃榻上捧着个大碗吸溜吸溜地不住吃什么东西。
燥意早有预感,眼球刚一接收到这幅画面,某处便立刻给出了诚实的反应。
紫容最后吃了一口,抬头看陆质是两腮还鼓着,一动一动在快速地嚼咽。实在是着急,紫容甚至噎了一下,才张口道:“殿下。”
嘴上还挂着一圈红油。
陆质不动声色地走近,挨着他在贵妃榻上坐下,从他手里接过碗,又拿备在一旁的热帕子帮他擦干净嘴,等他漱过口洗完手,才把人按到在床脚:“这么晚了,怎么又吃东西?”
紫容有些发憷,白天刚说了以后少吃,这才多一会儿就被逮了个正着。
“我……我、我饿了。”紫容不敢看陆质,两只眼睛向下瞟,不自在的动了下身体,小声为自己辩解:“那个碗没满的,玉坠说晚上不好消化,只给了我一小半。”
陆质盯着那截雪白的脖颈挪不开视线,顺着他的话道:“真的吗?”
“真的。”紫容的声音愈发小:“我没有吃一整碗……”
我只是求了玉坠两回,吃完半碗又叫她给我盛了半碗而已。
紫容不善撒谎,自觉陆质的目光灼灼,没抗多长时间就要坦白,一张嘴却被堵了个结实。
“唔……”
烛火噼啪作响,陆质在轻稔慢碾间哑声道:“容容饱了,爷还饿着呢。”
近日做的过分,陆质自己知道。只是花妖性子软,耐性又实在是差,被他略一撩拨,便成了七荤八素的样子,乖乖地任人轻薄了去。
但这晚紫容在喘息中艰难地喊了几声肚子疼,陆质想起这人在睡前捧着的那个大碗,虽然根本还没吃饱,可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把人从背后抱着给揉肚子。
身上的火久久灭不了,气得陆质边轻轻揉紫容肚子,边附在人耳边压低声音训道:“小混蛋!”
紫容嗤嗤笑了两声被他揉的舒服,睡意紧跟着来了,不多时便睡过去,呼吸变得悠长起来。
花妖夜里一向很乖,缩在陆质怀里,睡前是什么样,醒来依旧什么样。
可这晚陆质却被怀中的动静弄醒了,外头月上中天,已是凌晨时分,紫容正搂着他的脖子哼唧,两只眼睛里全是难受,见他醒了,才软声道:“渴了,要喝水。”
“嗯。”陆质眨了两下眼睛驱赶睡意,边起身边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倒杯水来。”
紫容立刻把他抱紧,不说话,也不撒手。
陆质低笑着哄他:“很快就来。我们宝宝不是渴了吗?喝完水再接着睡。”
紫容摇头。
“那还要不要喝水?”
紫容小小声:“要。”
陆质很温柔地摸摸他的脸:“那松手让我去倒。”
紫容又吭叽了半天,外头丫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问:“主子可有吩咐?”
紫容总怕被人看去,晚上不愿意让丫鬟进来,今晚却道:“要一杯水。”
陆质低头看他,发现花妖额上一层覆着一层薄汗,“做噩梦了?”
紫容还是摇头,然后更加用力地往陆质怀里蹭了蹭。陆质便把他抱得更紧,轻轻摇晃身体,哄道:“乖,不怕不怕。”
喝完水,紫容被陆质抱着,很快就睡着了,没有再哼唧。陆质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觉得他应该就是渴了,然后夜里醒了有点起床气。
这人睡得脸蛋有些红,睫毛轻轻抖两下,都是最乖巧的模样。陆质在他眼皮上亲了亲,小声道:“小骗子,惯会装乖。”
可是没多一会儿,怀里的人就又小声哼哼了起来。
这回紫容没醒,反而把眼睛闭的很紧,陆质原本环着他的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被挣脱了。紫容几下蹭到最里面,一个人蜷着,靠着墙小声呻吟,很难受的样子。
第50章
第50章
玉坠站在厨房门口,很是发愁。吃过早饭还不到一个时辰那会儿,紫容就说想要糯米糕吃,被她说了两句转开了话头,两个人玩了一会儿。
放在前两天,她是很乐意去做这事儿的。但今早上陆质走前专门跟她交代过,叫她白天看着紫容,让他安顿吃饭就行,零嘴先停掉,过两天再说。
昨晚上闹得那一通玉坠知道,天快亮了的时分把大夫叫进了内院。但听守夜的丫头说,大夫来了以后紫容的肚子就不疼了,且已睡了过去,最后没让大夫看。
那碗辣油和醋拌的米粉是她端给紫容的,大半夜给主子吃了那样的东西,虽然是紫容要,但晚上吃坏了肚子,陆质没罚她已经要烧香了,这会儿实在不敢再拿东西给紫容吃。
可刚才玩着玩着,紫容突然停下拿牌的动作,愣了一下,问她:“我是不是还没吃糯米糕?”他挠了挠头,说:“我忘了……”
玉坠看打不过马虎眼去,才只好把陆质交代的话给紫容说了。
紫容听了,抿嘴想了下,点点头道:“那不要了。”
其实陆质也同他交代过,只不过花妖虽然当时答应的痛快,这会儿嘴馋的劲儿上来,便怀着侥幸的心思,来玉坠这里试试。
说完紫容便不玩了,歪在榻上,时不时皱皱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过了会儿,玉坠看着正在拿手揉肚子的紫容,实在没办法,试着问了一句:“……主子,您饿吗?”
紫容把脸埋进簇新的被单,闷闷的嗯了一声。
玉坠就更不好受,站在一边把衣角揉到皱的不能看。
她道:“那奴婢去厨房看看。”
厨娘听见帮厨说玉坠来了,半天不见人进来,便亲自找了出去。她白胖的脸上笑出几道褶子,道:“外头热得很,姑娘怎么不进来?”
玉坠略冲她笑了笑,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厨娘热情地拉进了里屋。
这边放着的是些蔬菜并做糕点用的到的瓜果,为保新鲜,全拿冰镇着。白日间没活儿的时候,厨娘和两个帮厨小丫头就在这屋凉快。
“今儿主子想要个什么吃?”
玉坠犹豫道:“主子说……想吃糯米糕。”
厨娘眼睛一弯:“这个容易,马上就得!”
“诶,先别忙。”玉坠道:“这个……糯米糕吃多了,会不会怕油腻?”
厨娘道:“点心不就是这样,要放足了细糖和油才好吃,是主子们尊贵人吃的东西。少油少糖便成窝窝头了嘛。”
玉坠捏着帕子蹙眉思索,最后还是心软,觉着紫容既然想吃,便没有积食,只是陆质的话也绝不能当耳边风,她对厨娘道:“今日不多要,只两块……一块便罢。”
厨娘笑道:“哪有点心做一块的道理,面都沾不满手心儿了。”
玉坠也笑,道:“您看着趁手做,左右我们只要一块,到时候悄悄给两个小丫头分了了事。”
玉坠心里有鬼,时不时探头出去看看有没有人经过,惹得厨娘笑她:“像个偷灯油吃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