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离开本王,对吗?”苍玺问道。
听他此言,一时之间傅瓷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与苍玺的感情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眼下,苍玺又命悬一线,也不知道苍洱能不能寻来解药。她与苍玺在一起的日子也是过一天少一天了,她又何必在意谁欠谁的?
想到此,傅瓷点了点头,轻声言道:“不会。”
听傅瓷此言,苍玺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嘴角有藏不住的高兴。
“去吧,小心些”,苍玺嘱咐道。
傅瓷应了一声,出了宣事殿。
眼瞧着傅瓷的身影融入漆黑的夜幕,良久后苍玺才问道:“周则呢?”
程钺拱手行礼言道:“周则、宋濂、傅骞等人已经收入大牢。”
苍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傅青满呢?”
程钺微微低头,拱手轻声说道:“皇后与小皇子、小公主都被禁足在椒房殿了,还有周则一众后妃都已经被禁足在各自的宫苑。”
苍玺应了声,沉思了片刻说道:“吩咐下去别吓着孩子。”
“这个时候王爷不该有妇人之仁”,程钺拱手道。
“本王有数,下去办吧”,苍玺应道。
程钺没再多言。与苍玺公事这么多年,程钺深知苍玺决定的事情倘若有那么个可以左右的人,估计也只能是傅瓷了吧?
见程钺走后,苍玺才咳出了声。
他咳嗽的声音不算大,但听着却让人很是揪心。
芷兰宫里,司徒妙境正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平日里贴身伺候她的婢女们一个个儿都不敢靠近她。
傅瓷听这里掌事的嬷嬷说,这位贵妃娘娘精神好些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精神不好的时候便经常撒泼打诨。其余的婢女们无论她精神头儿好不好都不敢轻易靠近她,生怕一个伺候不周周则就怪罪了下来。
听完这些,傅瓷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
“贵妃……”傅瓷蹲在离司徒妙境不远处轻声唤到,见她没反应,傅瓷又唤了几声。
唤到七八声上,司徒妙境才勉强抬起头来。她双目空洞的看着傅瓷,像是刚刚受了惊吓的孩童。
“贵妃娘娘”,傅瓷又轻声唤了一句。
司徒妙境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一把推开了傅瓷,慌慌张张的缩到了另一个角落,还不住的摇头,嘴里也呢喃着什么。她声音很小,傅瓷听不真切。
“王妃娘娘,贵妃平日里就这般模样,您别介意”,说这话的是平日里贴身伺候司徒妙境的一个嬷嬷,姓曹。
“你们娘娘平日里可有清醒的时候?”傅瓷问道。
老嬷嬷一脸谄媚的上前言道:“启禀王妃,这些年圣上为我们娘娘寻了不少大夫,娘娘也吃了不少药,但却不曾见什么起色。”
曹嬷嬷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也带着几分愁容。傅瓷应了声,没再多言。
纵观这满屋子的人,除了先前看她进来时拦着她的那个年长的嬷嬷以外,其余的人恐怕早就不怎么待见司徒妙境这个主子了。这些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见惯了阿谀奉承,也见惯了上一秒还喘气,下一秒就蹬腿的。肯伺候司徒妙境这些年,无非是看中了周则对她的宠爱。
也是,一个已经疯了,连侍寝都没可能的女人还能再宫里生存这么久,若无人庇佑那便是装疯。依照司徒妙境的情况,断不可能是前者。
“好好伺候你们娘娘,若是有怠慢了,本宫也能治你们的罪!”傅瓷厉声说道。
屋里的人听到这话后,一个个儿的连忙跪在了地上给傅瓷磕头说不敢怠慢之类的话。傅瓷没再理会,出了房门。方才那个拦着她的嬷嬷是断然不能再留了,看架势,那人必然是周则的心腹。
傅瓷虽然不会残害无辜者的性命,但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妇人之仁给自己与苍玺留下祸患的人。
离开芷兰宫后,傅瓷又回到了宣事殿。
忙活了这将近一夜的功夫,傅瓷委实是累了。但一想到苍玺的现状,傅瓷只好强打起精神来。
回到宣事殿的时候,苍玺趴在桌案旁闭着双眼。傅瓷以为苍玺又毒发,赶紧上前摇苍玺的胳膊。
苍玺听到傅瓷的声音才睁开了双眼,傅瓷见他没事埋怨似的捶了苍玺一拳后,娇嗔道:“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
“又怎么样?”说着,苍玺含笑握着了傅瓷捶过来的纤纤玉手。
傅瓷见他如此不正经,傅瓷扳着脸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有点累”,苍玺打了个哈切说道。
“怎么不去寝殿?”傅瓷继续问道。
苍玺握着傅瓷的受又紧了两分,言道:“我怕我一走你找不到我会担心。”
“自作多情!”傅瓷嗔了句。
“是吗?”苍玺凑近了傅瓷,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啄后笑言道:“这儿只有你我,你若是不担心我,方才着急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傅瓷叹了声,但仔细一想苍玺说的也是实情。
方才看到苍玺双目紧闭趴在桌子上,那一瞬间傅瓷脑子里一片恐怕。生怕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我陪你去寝殿休息”,傅瓷言道。
苍玺应了一声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他不怕傅瓷嘴硬心软,只要傅瓷不离开自己,苍玺就坚信一切都可以挽回、万事都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