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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停站在他身后,一手死死按住他的嘴,锋利的匕首无声无息抹了他的咽喉。
    大股大股鲜血喷射而出,生生溅满半面墙壁,将灰白色的毒品包装袋淋成了猩红。保镖全身痉挛,喉咙中不断发出血泡破裂的咯咯声,但都被江停有力的手死死按了回去,发不出一点动静。
    十几秒后,保镖的腿最后蹬了几下,濒死挣扎猝然终止。
    江停一松手,死尸咕咚倒地,双眼圆睁,至死都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被下了手。
    江停掌心沾满鲜血,从桌上随便抽出抹布一擦,将脏毛巾丢在了尸体上。
    他神情冷淡,睫毛垂落,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个无关紧要的垃圾。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很快由远而近,江停握着刀一偏头——
    刚才出去打探情况的保镖回来了。
    第140章
    哗啦——
    门帘突然被掀开, 刚才出去探路的矮个保镖箭步而入:“外面好像……嗯?!”
    尸体直勾勾瞪着他。
    保镖唰然收住脚步, 下意识要转身。但就在这瞬间, 隐藏在门后的江停猝然上前,一刀剁向他侧颈!
    江停身边跟着的人都是阿杰亲自挑选出来的,专业等级跟普通马仔不可同日而语, 电光石火之间保镖竟然感觉到厉风,猝然转身,刀锋生生从侧颈上滑了过去!
    血箭一飙而出, 滋上门板。江停也没想到这一刀竟然失了手, 刹那间保镖捂着脖子怒吼转身,当啷撞掉了匕首!
    江停眉梢微跳, 顺手将尸体身上那条刚被他擦手的脏毛巾抽出来绕手一挽,闪电般套住了保镖的脖子, 一脚蹬在背心上,把他踹得踉跄跪倒, 紧接着双手交错狠勒。
    咯吱——
    保镖整张脸迅速涨红、发紫,颤抖着双手抓挠脖子上那条夺命索,喉头爆发出了骨骼慢慢开始错位的恐怖声响。
    江停双手十指皆尽变色, 但面无表情, 越勒越紧。保镖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就在这生死关头,只听门外又是唰拉一声——
    “你!”贡阿驰一头闯进来,愕然失声怒喝:“住手!”
    话音刚落,喀嚓!
    颈骨生生绞折的脆响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保镖脖颈一歪,七窍流血,头颅以难以形容的角度一垂。
    江停抽回毛巾,尸体就那么当着贡阿驰的面,软软地倒了下去。
    并不宽敞的后堂一下多了两具新鲜尸体,空气凝固到窒息的地步,贡阿驰咬牙瞪着江停,一字一顿道:“是你——”
    江停不答,只见对方手往腰间摸,立刻闪身扑上去夺地下那把匕首!
    然而贡阿驰动作比他快,就在江停手指即将碰到刀柄的瞬间,一脚把匕首重重踢开,“叮当!”一声打着旋撞进了墙角!
    江停捞了个空,但他动起手来有着与长相完全相反的悍利和狠辣,眼见贡阿驰要把后腰里的东西掏出来,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拔腿往屋外跑,而是狠狠将肩头撞了上去。
    贡阿驰措手不及,怀里的土枪刚掏出来就被撞飞了,惯性让两人同时砸上垒起的木箱,冲力当即把那几个木板箱压得四分五裂,毒品袋撒了一地!
    哗啦啦啦——
    玻璃渣、碎木板、密封袋满地都是,江停滑出去两三米才撞上墙角,登时眼前发黑。
    他咬牙摇摇晃晃爬起来,眼角余光瞥见土枪掉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箭步冲上去夺,但已经晚了。耳边风声呼啸而来,下一秒贡阿驰狂吼着扑上来把他一拳打翻,两人翻滚着压爆了好几包冰毒碎块!
    “是你把警察招来的!”贡阿驰像头被激怒的巨型公牛:“老子宰了你,宰了你——”
    哗啦啦啦!
    木板箱被压塌的声响从后堂传进前屋,正侃侃而谈的老张一愣,几个人同时觅声望去。
    出什么事了?韩小梅心惊胆战用目光询问马翔。
    马翔摇摇头,内心也颇为惊疑,刚斟酌着想开口发问,就看见村长他媳妇急匆匆走进来,脸上神色掩不住的惊慌,看都不看旁人一眼,径直走向村长小声说了几句。
    就在这转瞬间,马翔眼睁睁看见村长脸色剧烈地一变。
    ——怎么回事?我们被发现了?后屋是不是还藏着他们的同伙?!
    马翔心念电转,紧接着只见村长强行镇定下来,起身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俺们家的灶房塌了,我得过去看看,你们先喝茶,先喝茶。”说着就急急忙忙跟着他媳妇往外走。
    一股无来由的心悸突然直上心头,马翔冲口而出:“等等!”
    话音落地,村长却没停住,反而慌慌张张加快了脚步。
    “站住!”
    马翔咣当跳过茶几,将整张桌面带倒,几乎是扑上去一把抓住了村长!
    茶壶茶杯摔了满地,老张一个哆嗦站起来,只听那妇女霎时开始尖叫:“你干什么?你放开!放开!”
    “住手!”韩小梅突然反应过来,箭步跨过满地碎片茶水,拦腰抱住了那个比她两个腰还粗的妇女,锅铲险险从马翔头上一呼而过。但马翔来不及惊出满身冷汗,一边往死里抓住不断挣扎大骂的村长,一边吼道:“老张快出去报警!快!!”
    老张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匆匆忙忙扑出前屋,但没几秒又冲了回来:“前院锁住了!妈的!钥匙呢?!”
    “妈的你们这群狗条子,一个都别想跑!”村长眼见败露,索性也不隐藏了,扯着嗓子就大吼起来:“鬼哥!鬼哥——!!”
    ·
    嗡!五宏菱光飞下山路,落地时整个车身差点散架,然后马不停蹄地疾驰向前,将荒芜田埂前的木枝杂草碾成了齑粉。
    “我正带侦察一组赶往‘钥匙’所在地,重复一遍我正带领侦查一组赶往‘钥匙’所在地。所有人注意,不准开警车不准拉警笛!包围突入保持警戒,全部上好消音器,避免将附近贩毒团伙打草惊蛇。明白了没有?!”
    步话机中传来齐声:“一组明白!”
    “支援组明白!”
    严峫松开步话机,两手抓着方向盘一个山路漂移,车轮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戛然停住,车窗外是一座三层水泥小楼。严峫一手握枪下了车,抬头只见前院大门竟然被铁将军牢牢把守,当即心中微沉。
    这种村寨邻里关系近,一般不会大白天把院门锁那么紧,除非是长期没人在家,或者——
    不想让里面的人出去。
    马翔再没传出过任何短信,难道里面的人暴露了?!
    远处山路上传来车辆引擎的轰鸣声,正向这边迅速逼近,是侦查一组的援兵来了。
    严峫沉吟半秒,退后助跑一跃上墙,就像矫健的花豹,侧手翻越落地,随即一手持枪,躬身贴墙,穿过空空荡荡的前院向紧闭的房门疾步而去——
    ·
    鬼哥?
    马翔在村长大吼出声的瞬间反应过来:“小心!后面有埋伏!”
    他话音未落,村长媳妇就发起狂,反抓住韩小梅的手把她甩了出去!
    韩小梅这身板就算经过了警院的特训也没用,俗话说一力顶十会,单枪匹马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她根本不是这等强悍泼妇的对手,当场咣当撞上了翻倒的茶几。那婆娘趁这个空隙扭身就跑出了屋,村长抻着脖子嘶喊:“快去叫鬼哥!叫鬼哥来帮忙干死这几个条子,快!——嗷!”
    马翔飞起一脚那村长踹开,夺路冲向那婆娘想要拦住她搬救兵,突然脚脖子被村长忍痛拽住了,登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转眼那妇女已经尖叫着扑出了屋。
    “艹,拦住她!”
    “站住!”韩小梅忍痛一个鲤鱼打挺,拔腿狂奔了出去。
    村长还要拦韩小梅,马翔血性大起,反身横踢把他踹倒,上去摁住就是左右开弓两记铁拳,打得村长眼冒金星耳孔流血,又随手抄起地上摔碎的茶缸盖子,大吼一声砸了下去!
    锵!
    村长头一偏,茶缸盖贴着他太阳穴砸碎在了地面上,当场四分五裂。
    “我日你先人!!”村长暴怒嘶骂,掀翻马翔提拳就揍,冷不防上半身被巨力往前一推,差点喷出老血,原来是被老张抄起板凳腿从背后狠抽了一棍子,打得他险些把胃从喉咙里喷出来。
    马翔:“干得漂亮!”
    然而老张在基层干了一辈子,从没见过比醉汉打架更激烈血腥的警情,眼下这阵势已经把他惊呆了,混乱中竟然没接着乘胜追击。就那短短两秒发愣的时间,村长趁机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从堂屋沙发后掏出一物,疯狂地吼道:“妈的老子弄死你们这帮狗x——”
    那竟然是一把削短了的猎枪!
    马翔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拧身把呆愣住的老张兜头扑倒。
    砰!
    第一声巨响,子弹穿过茶几打进地面,弹壳从马翔上臂飞划而过,飚射出血线。
    砰!
    第二声巨响,大门被猝然踹开,来人闪电般抬手一个点射,村长手臂中弹,土枪失手落地。
    砰!
    第三声是土枪走火,子弹紧贴着来人身侧打进了墙面!
    马翔抬头一看,喜极而泣:“严哥!”
    只见破门而入的赫然是严峫,下一刻,从他身后哗啦涌进了十多名便衣刑警,瞬间无数黑洞洞枪口举了起来:“举起手来!不许动!”
    村长抱着流血不止的手在地上翻滚哀嚎,两名警察迅速上前踢走涉案枪支,搜身后把他拎了起来,堵着嘴押出去——怕他大喊惊动附近可能存在的贩毒团伙。又有人上来扶马翔验伤,但马翔一甩手根本顾不上:“严哥,他们在后面有埋伏!他老婆刚才跑出去搬救兵,韩小梅追出去了!”
    严峫眉梢一跳,用眼神示意左右点了几个人:“你们跟我去看看。”
    “是!”
    ·
    “鬼哥!鬼——啊!滚开!你这贱丫头!滚开!!”
    村长老婆的尖叫远远传来,与此同时后堂,江停发力把贡阿驰掀翻起身,还没站稳就只觉脑后一拳袭来。
    贡阿驰的胳膊比人大腿还粗,这一拳杀手足以把人颅脑生生打碎。刹那间江停头都没回,反手抓他手腕就是一记漂亮至极的过肩摔,杀手超过一百公斤的体重加惯性,在巨响中把木箱压得四分五裂!
    “我操!”贡阿驰痛得大骂,完全没想到江停这么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眼见他要去抓地上那把土枪,立刻一骨碌爬起来,从后拦腰抱住他整个人举起来,劈手往地上一摔。
    轰!冲力让两人同时倒地,翻滚着撞上墙面,无数墙灰碎石簌簌而下。
    贡阿驰愤恨至极:“你狗日的,你——”
    扭打中江停被他一手肘砸在额角,鲜血登时哗地蒙住了视线。但江停出乎意料地抗打,剧痛中竟然还一声不吭,反手在地上摸索着抓住半个碎裂的玻璃酒瓶,一把扣在了贡阿驰头上!
    鲜血混杂着碎玻璃屑汩汩喷涌,贡阿驰当头向后仰倒。江停趁隙勉强挣脱,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只听屋外传来脚步纷沓的喧杂,紧接着几道吼声同时响了起来:
    “蹲下不准动!举起手来!”
    “警察!”
    韩小梅尖叫:“严哥!”
    江停倏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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