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话有点心虚,毕竟他和副镇长先下手为强。
自然选的是最中意的,有心大方一次,又不甘心。
毕竟第一次来城镇,他拔得头筹是应该的,正在犹豫之际……
却听到男人,和声回道:“也不是,只是……”
他话语微顿,觉得话出口有点扫兴。
但又不想违心做选择:“只是我不好这口!”
话一出口,对方惊的下巴差点掉地,瞪着眼睛,仔细端详他,好似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对方还是那副模样,没什么变化。
他便将视线往下移,在其下盘扫两眼。
这动作,多少带有点侮辱意味,男人当即收回笑脸,扬起拳头锤了他一下:“你往哪看呢?”
副镇长在旁边看好戏,嗤嗤发笑。
余师长回头瞪他一眼,便听到战友,吱哇乱叫:“你还真打啊,疼!”
“你身体也不行,吃的油满肠肥,也该锻炼锻炼!”他也没用力。
对方不见得真的疼,听到挖苦,战友耷拉着嘴角,选择了回击:“谁说我不行,起码我在女人身上,还动的起来。”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几个娘皮,立刻憋着笑。
男人气得脸膛发红,梗着脖子,朝他叫嚣:“你啥意思,我不找女人,就是阳痿吗?”
战友也憋不住的跟着笑,还口是心非的说道:“我可没这么讲,都是你说的。”
跟着添乱似的,朝大伙嚷嚷:“你们可都听到了,他自己说的阳痿两个字。”
余师长被他气乐了,无法,只得随便点了名按摩女作陪,其他人鱼贯而出,房间内总算消停下来。
余师长脱掉浴袍,趴在中间的床上。
女人手里提着个小篮子跟过来,将用具准备好,便开始动作。
模特小姐的手,细长绵软,根本不似做粗活的,很多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有正儿八经的松骨。
那又能正几个钱。
按摩店起初,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等你进来了,看到别人挣钱多,吃香的喝辣了,不入局才怪。
以前这个行当,在外人眼中,是个伤风败德的火坑,如今却不可同日而语,人们的观念在转念。
称呼卖淫女,都叫失足女了。
不难看出端倪,贬低的意味降低了。
俗话说,有需求就有买卖,随着经济的发展,通信的便利,男女关系变得愈加复杂,很多人都明转暗了。
很难抓到,表面看来,没什么龌龊。
实际上,现在的交易,不比原来少。
暗娼冲击着传统行业的小姐,很多人两手抓,挣钱倒比以前更容易。
“先生,您看,我的力道还行吗?”小姐细声细气的问道。
余师长冷冷的从鼻孔里哼出气息,算是作答。
小姐对他并不熟悉,因为是野模,四处走穴,所以没多少稳固客源,但也有好处,那便是价格较高。
方才经理来了,将规矩说的清楚。
单纯的按摩,没两个钱,真要陪客人耍呢,自然要翻几倍。
她们走南闯北,早就看透了世俗,眼睛里只有钱,等挣足了资本,便要金盆洗手,所以趁着年轻,不肯错过时机。
旁边的姐妹,虽说跟了胖子。
看起来满身肥肉,还有点秃顶,形象有碍观瞻。
但对方上道,手已经不老实的,爬上了姐妹的大腿。
另外一侧的,也有了动静:那男人侧着身体,内裤的松紧带,卡的很低,股沟若隐若现。
而姐妹也很识趣,手在他的下半身,不知疲倦得鼓动着,唯独自己这个,就像死人似的,躺在哪儿,毫无反应。
她有点着急,便主动搭茬。
别的不说,余师长长的就比另外两个强,身材更是不错。
这个年龄,居然还有腹肌?她方才没看错的话,足足四块?!
顿时对其有了些许好感,想要发生点什么,就算不长久,但也是一段愉悦的体验,再来方才的那翻对话,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个阳痿的话,还真晦气。
“老板,您是本地人吧?我昨天才来的,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她轻声低语道。
余师长人老成精,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心不答吧,怕战友笑话,跟个小姐耍威风?答吧,真的没趣。
迟疑片刻,冷冷道:“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没啥好玩的。”
换做谁,都知道,对方对她兴趣缺缺。
其他姐妹,嘲讽的目光,若有似无的飘过来。顿时刺痛了她所剩无几的自尊。
小嘴撅了起来,毕竟男人背对着她,瞧不见,随即又换了副表情,分外做作:“看您说的,我觉得挺好。”
“我看XX宾馆旁边的大骨棒似乎不错。”她回忆道。
余师长没吱声,心理万分不耐。
XX宾馆,是他媳妇的上班地,附近无比熟悉。
对方再次沉默,野模小姐的脸面有点挂不住了。
她沮丧的告诉自己,这遭自己恐怕挣不上什么钱。
正在此刻,却听到旁边的胖子,开了口:“你说的地儿,我没去过,看起来怎么样?”
战友色胆包天,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他见余师长,真的对此女没兴趣,心思活泛起来。
本来她这款不是自己的菜。
方脸膛,胳膊较粗,个头又高,看起来很难搞。
但听到她的声音,温婉轻啼,却又起了腻。
见其搭话,伺候他的美女,便有点不乐意,按摩的手法微微加重。
心理想着,旁边的婊子,可千万别有其他想法,这个客人是她的。
小姐们,都是为了钱,难免勾心斗角,谁抢了谁的客人,谁得了多少小费,都会斤斤计较。
只不过,有客人在,不好发作。
服侍余师长的野模小姐,当即心花怒放,不为别的,只因为对方适时的解围,不由得多瞧两眼。
便看到对方满眼的混沌之色。
她装作没瞧见,继续与之寒暄。
对方突然勾动手指,想要其过去。
野模略作迟疑,无视旁边锐利的目光,缓缓靠近。
战友撑起身子,挪了过去,小声的开始交头接耳。
“你若是能给他摸起来,给你一千小费。”生如蚊呐。
起初对方没听清,反应了几秒,才领会其中真意。
她难以置信,好似再问,你说的真假?
战友郑重其事的点头:“我就不相信,他是柳下惠,要么就是真的……”
阳痿两个字,没有吐出,但两人心照不宣。
女人想要钱,可也为难:“我怕他不高兴!”
“没啥,有我在,他不会发脾气的。”战友笃定。
野模扭捏着,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眼,男人宽阔的脊背和侧过去的半张脸。
粗细适中的眉毛,菱角分明的脸,尽管躺着,也难掩威严之势,顿时分外忐忑,有点发憷。
朝战友摇头。
对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女人瞪圆了眼睛,显然大为心动。
在对方鼓励和催促的目光下,女人的手,越来越往下,摸到了对方的胯骨,还想伸入,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不知何时,余师长的眼睛亮了起来。
目光漆黑幽深,从眼底翻滚出寒意。
“你干嘛?!”
“我,我给你按摩。”野模媚笑着。
“按摩给我好好按,你摸我下面干嘛,那是你能摸的吗?”男人的声音浸着冰碴子。
女人缩着手,懊悔非常,低声道歉:“老板,对不起,我知道了。”
很多男人,拿她们当玩物儿,也有虚情假意的,充作情圣,想来,这个人,两样都不是,在他的眼中,泛着明显的厌恶。
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刺得她浑身一颤。
野模咬住嘴角,愤愤不平,识趣的没有言语。
本是开玩笑,见其没有得逞,战友也不恼,只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是洁身自好,还是假正经?他的目光,恰好跟副镇长碰个正着,对方摇摇头,笑的高深莫测。
战友觉出蹊跷。
想要打探一二,却发现对方的目光缩了回去。
他心理抓心挠肝的难受,天下哪有不吃荤腥的猫呢?
除非另有隐情,亦或者真的不行,不过余师长这身条,也不像英年早衰的样子,所以……
战友为人小肚鸡肠了点,但也明白,钻牛角尖没有好处,能得知真相,固然好,没人告诉他,就只能憋着。
似乎为了缓解内心躁动。
他的手越发的大胆,居然摸到了女人的内裤。
对方经验丰富,没事人似的继续按摩,只不过,手也开始不规矩。
从腰眼移开,位置越发的偏下而隐秘,他们在这边小动作不断,搞的如火如荼,终于按耐不住欲火。
战友给两人使了眼色,随即带着女人离开。
副镇长享受着手淫服务,却并不想射,他的情人无数,不缺发泄的对象,这些流萤根本瞧不上眼。
余师长见最需要的那个已经去办事。
便将两个野模赶了出去,房门关上后,便听到副镇长揶揄的声音。
“别这样,你这样,让XX怎么想?”
“你这一起扛过枪的战友,友情变质了,居然连一起嫖娼都不肯了?”
他嬉皮笑脸的说道。
男人用眼角夹了他一下,凉飕飕的,尽管眼皮耷拉着,丝毫不影响,这记眼刀的威力,只刺的对方头皮发麻。
舅舅H想要我的女儿,下辈子都不可能
想要我的女儿,下辈子都不可能
战友带着小姐出门,找地方发泄欲望。
余师长和副镇长便在房间内,随便瞎聊。
先是说起了,年后铁路征地的事:批文已经下来,春节后,事情会有进展,相应职能部门便要行动。
想到即将到手的真金白银,两人都很兴奋,可没过多久,余师长便又心事重重起来,副镇长知道,他现在情场失意。
别人也帮不上忙。
只道,有钱你还怕找不到娘们吗?
你要是离婚了,会有许多小美妞,上赶着嫁你。
男人听他这么说哭笑不得,只道,再好的女人,恐怕也无福消受。
手头上的两个,都够受,可没那个精力,四处拈花惹草,这话明显,带着刺,副镇长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现在发愁的可不是他。
期间服务员送来一壶碧螺春。
两人相对而坐,端起茶杯细斟慢饮。
把来做客的战友抛之脑后,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不知怎么的,余师长突然提出要借副镇长的手机一用。
“你的没电了?”
副镇长方才还看他用来着。
“不是,你给我拿来!”他含糊其辞,伸手就要。
对方贼兮兮的看着他。
“什么事,还跟我藏着掖着,你要是不说,我可不借。”他打趣道。
余师长满脸的不耐烦:“你给我拿来得了。”
“你可没有求人的样儿!”
话虽这么说,副镇长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男人点开,看到有密码锁,便问清了数字。
接着,点开键盘,开始输入,屏幕闪动,进入主界面。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几下,便被挂点了,再拨的时候,还是没回应。
不知拨了多少下,他终于放弃,将手机闷闷不乐的交回好友手中,对方打开后,扫两眼。
直觉有猫腻,便问:“这谁的电话?”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田馨的吗?”副镇长颇为自信。
“嗯!”余师长也不卖关子。
男人长叹一声,嘴里不住的嘀咕:“你这个年,我看很难过消停。”
余师长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没有反驳,跟着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语气平常的问起,副镇长啥时候回家?
对方并未直接回话。
端起桌面的杯盏抿了一口。
跟着颇为狂妄的说道:“我家那口子,早都分房了,什么时候回去,无所谓。”
余师长听闻此言,并不意外,毕竟好友在外面胡搞,人尽皆知,他爱人能忍让,也是不容易。
“哎,雅琴要是有弟妹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男人抱怨。
“屁话,她不作不闹,是因为我没少给家用。”副镇长连忙反驳。
“多少?”
“1个整数。”
男人先是一愣,跟着摇头苦笑。
“你还真大方,我没那么多钱。”
他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大头都给了田馨。
妻子有手有脚,并且勤俭节约,平时没什么花销。
他的工资,大部分归对方支配,小部分自己留着。
尽管现在吵闹的不可开交,仍保持着以往的习惯。
雅琴也是太过老实,不知道他背地里的小九九,若是知道有许多外捞,没有上交,非跟其翻脸不可。
现在最值得庆幸的便是,自己独揽经济大权。
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若是连钱财都看不住,那才叫人崩溃。
不过,女人也不傻,丈夫要给田馨的补偿,从哪里来呢?还有许诺给孩子买房?
她也怀疑,对方的能力不止如此,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胡闹。
“别谦虚,有钱一起赚,等你去了C市,当了军长,肯定大有钱途,到时候恐怕看不上我们乡下的土鳖。”他调侃道。
余师长撩起眼皮,淡淡扫过来。
“能不能说点靠谱的?”男人佯装生气。
“我就算怎么变,你也是我最好的哥们,这点永远不会变。”余师长言之凿凿。
随即老气横秋道:“人呢,越来,越不喜欢交新朋友,因为一切都要从新来过,实在是太累,所以朋友越久越好。”
“嘿,成,有你这些话就成,我就怕,我哪天倒了灶,混不下去,若是投奔你,可不能不管。”副镇长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男人只觉得他话中有话。
可又怕人家只是无心之言,自己过分关切,也不太好,于是爽快的点头。
余师长跟副镇长又聊起了,待会儿的住宿安排:两人家里都不方便,副镇长向来没有带人回去的习惯。
而男人偶尔为之,如今却怎么都不成。
偌大的宅院,冷冷清清,除了老太太就是他?而且还要准备早饭?谁做呢?或者买点?如此麻烦,还不如住宾馆,或者洗浴。
洗浴的包间也不错,只是进出都要经过洗浴区,多有不便。
两人决定问问战友的意思,半个小时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对方红光满面走进来。
拍着胸脯,笑的就像偷腥的大脸猫。
余师长当然知道,他被人伺候美了,才会如此。
打趣道:“怎么样?我们这里的妞儿,还行吧?”
“呔,也就那么回事!”战友含糊其辞。
“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我他娘的,可没少花钱。”副镇长闷声道。
“你,小气吧啦,去山东,我肯定招待的,比这强!”他豪气干云道。
听闻此言,两人笑而不语。
跟着问起了,他晚上要住哪?
战友倒是很随便,有地方就成。
末了,谁都不愿意动弹,就在洗浴又开了两间豪华套房。
老小子嘴里说不用,太破费,可住起来,比谁都开心。
副镇长和男人毫不吝啬,这点花销不会放在心上,及至看到两人都不回家,战友有点感动。
劝说两人回去,都是好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余师长找了个由头,敷衍过去,副镇长更是大放厥词,说是,在家里他就是天王老子,谁都管不着。
战友再次叮咛,千万别因为他。
弄的夫妻失和,两人嫌他啰嗦,很快岔开话题。
家有家的好处,外面的浪荡天地,也是繁华所在。
余师长和副镇长住的是套房,两室一厅,厅比较小,卧室的空间较大。
冷不丁换了环境,男人还有点不适应,本以为睡不着,可没成想,头落在枕头上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余师长的睡眠质量很好。
由于最近发生了太多糟心的事,所以难以成眠。
失眠的后果很可怕,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枕头上好多碎发。
哪怕自己是板寸,也难以阻止脱发,这令其非常苦恼,但又无计可施。
倘若田馨的事情解决后,还这般,就要另做她想,毕竟谁也不愿意变成一个秃子。
一夜无眠,早晨起来,洗浴备有自助餐点,吃饭期间,三人坐在一起商量,研究今天如何消遣。
恰逢周末,时间比较充裕。
副镇长提出去温泉,或者进山打猎。
战友对温泉不感兴趣,倒是对山里的景象,比较好奇。
余师长皱着眉头,很是为难,因为今天他有事,还是特别重要的事。
副镇长翻了个白眼,告诉他,该干嘛就去干嘛,等到事情结束后,再来跟他们汇合,余师长这才释怀。
就在早餐结束后,回了单位。
坐了个把小时,将手头要处理的事情,有条无紊的完成,这才给田行长打了电话,约定了时间。
也没多费事,对方选了单位附近的咖啡馆。
余师长到的时候,田行长就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朝往观瞧。
男人见此,便皱起了眉头,拎着公事包往里走,只是这公事包鼓鼓囊囊,很是引人瞩目,而田行长的眼珠子就长在上面。
余师长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上午九点多,咖啡馆里没什么人,生意冷冷清清,可就算如此,男人也不放心。
“咱们换个地方谈!”他语气生硬道。
田行长看在钱的面子上,也没说啥。
他的想法很简单,拿钱,把协议签完走人,在大厅足矣。
服务生过来后,便被引领进入雅间。
相对而坐,余师长点了咖啡,便将对方打发掉。
服务生面上毫无波澜,可心理却骂对方小气,没钱却又要摆谱。
这也就是上午,没客人,若是中午,人多的时候,绝对要有最低消费。
他收好菜牌,转身离开,房门关上后,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两人相对无言,老田看到他,就有揍人的冲动,所以不想多呆,率先开门见山奴奴嘴道:“钱带来了吗?”
余师长将公事包往桌面一甩。
啪的一声闷响,传入对方的耳中,堪比铜板叮当响。
钱是好东西,可心理也不是滋味:自己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就被个老杂毛给睡了,真他娘的倒霉。
余师长打开公事包。
里面的钱砖齐整排列。
田行长下意识的便要去拿。
男人却将拉链锁死,顿觉好友的脸色难看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反悔吗?”田行长冷声质问。
“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余师长悠悠道。
他财大气粗的,从鼻子里喷出冷气。
“别在我面前吹牛逼,你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他出言讽刺。
余师长轻慢的目光扫过来,不以为意的勾起嘴角:“你别看不起我,如果将来我给你一千万,你会成全我和田馨吗?”
田行长听闻此言,怒不可遏,当即拍案而起。
“放你娘的狗臭屁,还敢惦记我姑娘,你死了下辈子,都别想。”他声色俱厉的大喊。
对方的话,就像一记沾着冷水的皮鞭,抽得余师长有片刻的,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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