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不是宋家的人吗?”宋夫人还想让她滚的时候宋西楼却抬起脖子问:“娘,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还是说我不是你生的。”
宋夫人脸上是血色一下子就被抽干了,她最怕的就是宋西楼知道这个秘密,气势一下子就下去了没了刚刚吃人般的凶狠,抖动着唇干巴巴道:“怎……怎么会,你是我生的,当然是宋家的孩子。”
她怕!她怕宋西楼知道之后去钮祜禄家把自己的孩子给换回来,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可是官家的格格以后可是要嫁入皇家的。
怎么可能被这个下贱胚子阻挡。袖子里她的手把拳头捏的死死的,宋西楼稍稍低下头就看见她放在袖子里直抖的手。
可真经受不住吓,宋西楼不屑的一笑。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都有些安静,还是宋老爷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看见宋西楼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嘴上却问:“西楼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明明是下令不让自己过来,用宋惜珍的说法就是怕看了自己吃不下饭,但是被他这么一问倒像是宋西楼自己不想过来一样。
宋老爷还是没变,一样的两面三刀。
“爹,娘刚刚要我滚出去,”宋西楼坐的是宋老爷的位置,见他来了也不让座,只抬头疑惑的问:“娘待姐姐那么的好,这些年来只看见姐姐有新衣服穿,新鞋子换,我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是捡来的吗?”宋西楼注视着宋老爷的眼睛:“还是说,我不是宋家的孩子,不然……为什么这么天差地别呢。”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轻,但却让宋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孩子大了没小时候那么好骗了,做的太明
显的话自然是会怀疑。
想到这里宋老爷砖头瞪了宋夫人一眼,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宋夫人被瞪也是满脸的委屈,她从小就苦后又被卖进妓院,最看不惯那些大官家的小姐了,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差别会那么的大?
现在自己的女儿去当了官家的格格,大官家不要的这个她却是越看越不顺眼,自是想法子折磨她了。
“孩子,你别胡说,你怎么会不是我们宋家的孩子呢。”宋老爷转过头后笑呵呵的脸上满是自责:“都怪爹,这些年来没有照顾好你。”
宋夫人在一旁也是嘤嘤嘤的哭,宋西楼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表演,没过一会倒是宋夫人扛不住了,放下帕子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老爷没说话,但是也是这个意思:以往这个孩子总是好哄骗,今个定是想要什么东西了才来闹上一闹。
“我想要好看的衣服。”宋西楼如了他们所愿,低下头支支吾吾的:“上次我看姐姐穿的那件衣服很好看,我好久没穿新衣服了。”
“废话,那衣服可是珍衣阁出的,十几两银子呢。”宋夫人来不及阻止就见宋惜珍得意洋洋的说了出来,宋夫人只暗骂:“蠢货。”
“还有簪子,玉坠,镯子……”宋西楼抬起头:“这些我统统都没有。”她今天来,就是为了在宋家挖上那么一笔,自然是不愿意放过,就算此时宋老爷的脸色再难看。
沉默许久,宋老爷站了起来:“待会叫人取两百两银子给你。”
两百两对以后的宋家来说可谓是九牛一毛,可是现在……宋西楼甜甜的道了句:“谢谢爹,我明个就出去做两身衣服去。”
宋老爷的身体一顿,还是走了。
宋西楼转过头,看着满脸嫉妒的宋夫人与都想吃了她的宋惜珍心情大好:“娘,姐姐,我吃饱就先走了。”
刚跨出门就听见身后的砸碗声,宋西楼却是心情大好:“你以为两百两银子就是全部了吗?”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宋西楼的目的往往不止两百两银子那么简单,她要的是宋家从此倾家荡产。
走在路上,她看着外面叹了口气:“明个,可真是一个好天气。”
第4章 四爷
宋家以前可谓是一没钱二没权,初次发家是因为现在的宋老爷娶了当时的赵家小姐,当时的赵家是当地有名的大富人家,最有名的还是赵家小姐陪嫁而来的三千亩良田。
赵小姐是赵家的老来女,女儿嫁给宋家还没两年之后就难产死亡,听到这个消息没多久后赵家两口子经受不住伤痛也双双撒手人寰。
于是宋家就凭着前夫人赵家的这些嫁妆富裕了起来,之后经过钮祜禄家的帮忙更是一年比一年好,但是宋家真正的发家是在半年之后。
钮祜禄家不知在哪认识了个僧人,他能窥知天意,知晓一二。
宋家这两年听从他的话暗地里都在收购粮食,大部分家产都投了进去,当时宋西楼还不知是怎么回事,重生而来倒是有些事情都想通了。
半年后江南那边地区会发生一次洪灾,当时受灾的大约三十多个县,几十万的粮食颗粒无收,宋家囤积了大量了粮食,之后水涨船高漫天要价卖了一笔大价钱。
这也是宋家真正的发家起来的原因,宋西楼坐在马车上思考着:“倒是知道囤粮的地方在哪,可是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来呢。”
她摩擦着手上的帕子嘀咕着,吴嬷嬷听了一笑:“小姐这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的啥,但小姐这帕子绣的可真是好。”
吴嬷嬷试探的劝道:“但是姑娘家还是绣些花花草草的才好看,这绣个竹子是什么意思。”
宋西楼看着手里帕子,上面绣了根挺直的竹子,轻笑道:“嬷嬷,竹子才好看呢。”毕竟有个人可是特别的喜欢。
吴嬷嬷还想劝,就感受到马车急速的酿跄了一下,亏的她反应快拉着了车沿。
“怎么回事?”吴嬷嬷撩开门帘走了出去,赶车的小厮是新来的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我也不知道……她,她突然冲了出来。”
宋西楼微微抬眼就看见小厮抖着的手正指着倒在地上的人,穿着破落见那身形倒像是个姑娘。
无趣的放下帘子宋西楼正准备叫车夫继续走,可却看见对面停着的马车惊住了,藏蓝色粗布帘的马车在这京城最为普通,可让宋西楼惊讶的确是赶车的人。
赶车小子身形瘦弱,眼神却很精锐。宋西楼却认识他,常年跟在四阿哥后面,苏培盛的小徒弟小安子。
这么说坐在马车里的人很可能就是四阿哥?
宋西楼捏紧手掌下了车:“嬷嬷,去瞧瞧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宋西楼脸带薄纱,一身的汉服,下来之后倒是吸引了不少的注视,她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像是经受不住那么多人的目光,站在原地踌躇的不敢上前。
赶马车的小安子看见了,低声嘟囔着:“那乞丐一看就是倒在地上骗钱的,这小姐胆子可真小。”
马车里的人揉揉眉心无趣的转过头,一眼就看见阳光下那红的滴血的耳尖:胆子确实是小。
“嬷嬷。”蚊子大小的声音开了口,软软的手无助的搅动着:“伤的不知怎么样,我们还是把人带到医馆去吧。”
吴嬷嬷最是听小姐的话,与赶车的小厮一起把晕倒在马车边的人抬了起来,宋西楼跟在后面想上前帮忙但又不知怎么上手,那手来来回回都不知往哪里放是好。
让人看见叹道:性子也太软了些。
“爷,路通了。”
“走吧。”马车里的人放下帘子,低声道了一句。
小安子一挥马鞭,两辆马车顿时相遇在一起,风吹开了帘子抬眼就看的见站在原地红了半边耳朵的人,还有在风中隐约传来的莲子香。
***
宋西楼坐在马车上,吴嬷嬷扶着脏兮兮的人在喂水。
她转过头,凉凉道:“别装了,下个路口就下车。”吴嬷嬷一愣,就看见刚刚一直在怀里昏迷不醒的人坐了起来。
“小姐,她没事了。”
“她本就没事。”宋西楼看着对面的人,整张脸都黑乎乎的看不见长相:“想要什么,钱?”
对面的人大概是厚脸皮,被逮到了毫不羞涩,圆溜溜的眼睛还直言道:“那你想要什么?”刚刚她躺在地上可是看见了,这位小姐装的可不比她差呢。
“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了。”宋西楼撩起一点窗帘,就看见马车到了另一条街,“下车。”
对面人眼光太凉了,她倒是想赖在这,可是被她看一眼立马就怂了,喃喃的:“下车就下车。”干嘛这么凶。
不甘愿的下了车,还以为碰到个大财主,没想到居然这么的小气。
“接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她转过头下意思的接住就看见怀里是一锭银元宝:“这……”
“京城有钱的人是多,但是危险的人却更多。”宋西楼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下次不要再骗人了。”
关上窗子,宋西楼喊道:“走吧。”
后面的人紧紧的抓住手里的银元宝,看着前方的马车没了影子剁了剁脚。
马车停了的地方是京城有名的一条街,大家小姐们喜欢的珍衣阁,首饰楼都在那。宋西楼下了车给了赶车的小厮一串钱:“我与嬷嬷要去逛逛,你找个地方吃茶去吧。”
小厮白得了一串钱,兴奋的不得了,待他走后宋西楼对吴嬷嬷道:“嬷嬷进去给我选几件衣服,我待会再过来。”
吴嬷嬷知道小姐从醒来就变的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小姐在干嘛但还是点头道:“好的小姐,我等你回来。”
宋西楼转身却去了街后面的巷子口,莺歌院就在那。
莺歌院这几年成了这的头号招牌,越做越大,宋西楼要去却是莺歌院的后面,那里有一家茶楼,也是宋家为了藏粮做的隐蔽仓库。
茶楼不大,里面也就一个掌柜两个伙计。宋西楼找了一群乞丐一人给了十个铜板:“三个铜板进去喝茶,其余的都是你们的。”
待宋家茶楼都坐满后,宋西楼悄悄的溜进了后面,仓库的门关的严实宋西楼拿起头发间的簪子叉进去,捣鼓了几下之后没一会就打开了。
这个技能还是上辈子学的,想到那个教会她开锁的人宋西楼拿着簪子的手紧了紧。
宋老爷为了不引入注意,除了心腹谁都不知道他在这里藏了大批粮,宋西楼走进去看见的就是密密麻麻的袋子,凌乱的堆满了整间屋子。
这里大概是宋家这两年的全部财产了,宋西楼摸着手边的一袋粮道:“要是都能拿走该多好啊。”
哪知话语刚落,满间屋子的粮食都不见了,宋西楼吓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可还未等她细想,却听见门外隐约的传来脚步声,转过头仔细一听,脚步声慢慢的正在靠近。
这房间现在空荡荡的连个能躲起来的地方都没有,突然消失的粮食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正当她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时转头看见有个封起来的窗户。
宋西楼连忙过去,用了好大的劲才把窗户打开。
门外的脚步声更加的近了,宋西楼闭眼一跳就从窗户那翻了过去:今天这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躲在窗沿下面的洞内,宋西楼还在想那一屋子的粮食都去了哪里,怎么会凭空的就全部消失了呢。
来的人果然是来检查粮食的,看见锁开了大惊失色有了不好的预感,推开门一看就见满屋子的粮食都不见了,掌柜的抖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在店里有个乞丐说漏了嘴,说是有人给钱叫他们来的,掌柜的就觉得不对劲,赶过来一看果然是粮食出了事。
“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全都没了。”这下子他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躲在洞内的宋西楼心想:“我也想知道,怎么一会的功夫就什么都没了。”
掌柜的趴在地上哭,却发现在门边有个帕子,拿起来一看就见上面绣了根挺直的绿竹,绣工很好整根竹子显的笔直又有灵气。
“定是这个偷粮食的人留下的。”从地上爬起来,掌柜的拿着帕子就往门外跑。
宋西楼等他走了有一会才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借着窗户还是往里面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屋子的粮食凭空消失。”
她边走边呢喃,可却感觉掌心深处一痒,宋西楼下意识的感受着小绿苗,可这次除了能感受到小绿苗的心情之外她还看见了一大块的空地。
那虚无缥缈的空地上堆着满满的粮食。
这——这是刚刚满屋子的粮食都到她掌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