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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骤紧,微微眯起折射出冰冷的寒意。
    “结婚?”他低喃着那两个字,然后退开,离我几步之远,“但愿你们能等到那一天。”
    他说完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心情愉悦的从我面前离开。
    我从车门上滑了下去,惊魂未定。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甚至连生日快乐都忘记跟我妈说我就钻进了房间里,我躲在被子里瞪着眼睛毫无头绪。
    越来越不安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心房,我感觉有一张网正铺天盖地的朝我捕过来,让我逃不掉挣不脱。
    手机在被子里亮起,我按出来一看吓的差点跳下床。
    我怔愣的看着盯在屏幕上的几个字,跟见了鬼一样。
    是任天临发来的短信,他说,何舒,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
    我哆嗦着手把那条短信删除,然后拨通了齐浩然的电话。
    他听我声音不对劲,在那头很是担心。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越快越好,行不行?我可以不要戒指不要婚纱照也不要办酒席,我们领个证就行了。”
    “好,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我松了一口大气,抱着电话感动差点泪流满面。
    等天一亮我就会是别人的妻子,任天临,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我了。
    这一晚我睡的异常不安,几乎是瞪着眼睛熬到天亮的,我洗漱完在家里左右踱步都等不到齐浩然的电话,正疑惑着要打给他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016 自己送上门
    “喂……”我接通电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何小姐吗?”电话那头的人很警惕,语气放的很低。
    “是。”
    “齐先生有东西给你,保存在了新丰银行333号保险柜,他说密码你知道,还有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对不起。”
    那人一说完电话就挂了,而我还保持那个姿势痴痴傻傻的没动。
    他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说抱歉。
    “小舒,你快过来。”我爸从房间里跑出来喊我进去,我听到从他房间里传出电视的声音。
    我爸每天早起都有看新闻的习惯,难道是……
    我赶紧进去,看到我妈在抹眼泪,新闻里放着齐家宅子被查封,齐浩然和他父母都被拷上了手铐塞进了检察院的车子里。
    有人往上面送了几万字的举报信,说齐家贪污受贿,官商勾结,上面立即下达命令查封齐家,关押所有涉及人员调查,我怔愣的看着齐浩然挺的直直的胸膛被两个人压着,而他的手上还紧紧的抓着户口本。
    “齐家是正派人家,齐浩然出来做生意也低调的很,我以前听说有人送他一幅唐伯虎真迹想要他批一块地他直接把人赶出去了,怎么会贪污受贿呢?”
    我爸嘀嘀咕咕的,非常感慨。
    就说齐家这种大户人家,说倒台还不就是一个晚上的事么。
    “爸,如果举报信里的内容都是假的呢?”我好不容易才回神,巴着我爸直问。
    我爸拧着眉头又松开,“假的就没什么事,调查清楚了就会放出来的。”
    “要多久?”我心跳的很快。
    “起码要一两个月,可既然举报信一上去就有人下来查,我估计那举报信里也有些是真的,想要全身而退,不太可能啊。”
    什么时候举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巧合。
    我在爸妈担忧的眼神中退了出去,急急忙忙往新丰银行跑。
    333号保险柜。
    我拿到钥匙以后想了下密码,一次就对了,是我的阴历生日,里面只有一封牛皮袋,我拆开来一看是一张新的身份证,护照还有飞往斐济的机票,当然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一下就猜出来他给我准备这些东西的目的,眼泪刷的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他在告诉我让我赶紧走,离开中国,用一个陌生的身份。
    他自身难保却还想着要把我安顿好,而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离开,我知道没了齐家的庇护,不管我去哪里都没用,任天临都会找到我的。
    我把那些东西收好,失魂落魄的走出银行。
    为了齐家的事我不停的奔波,这几年的积蓄跟流水一样往外泼,我爸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齐浩然平时那么好一个人,这时候出了事之前跟在屁股后面献殷勤的却一个都没有了,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良心。
    我爸妈很支持我,但是无奈钱像流水一样花,却连看守所的门都没摸的进去。
    我握着手机,才想到之前任天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但是被我删除了,我没法联系到他。
    齐浩然的事十有八九是他做的,这七年他事业登峰造极,可谓在华东地区一手遮天,同为生意人,想弄几桩齐家经济上的把柄很见简单,就算最后审核出来都是子虚乌有,也让齐浩然在里面关了一两个月,等他再出来,谁知道这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好手段!
    这是要我自己送上门啊。
    我把之前给自己准备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去了联名集团。
    “小姐,抱歉,见我们董事长是需要预约的。”
    我把手包拍在前台面前,墨镜下的红唇咬的咯吱咯吱响。
    “告诉你们董事长我的大名,我姓何名舒,他今天见也得见我,不见也得见。”我气势很足,把前台小姑娘吓的不轻,还以为我是来寻仇的,立马就拨通了董事长办公室电话。
    我冷哼,看守所的门我敲不开,我就不信他任天临的门我还会摸不到。
    “何小姐,请您跟我来。”前台小姑娘脸色铁青却还要挤出不失礼貌的笑容,不停的偷偷打量我,大概是想看清楚我墨镜下面到底是怎么样一张脸,居然让他们董事长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丝雀跃。
    没错,就是雀跃,简直不敢置信。
    我蹬着高跟鞋目不斜视,杀气十足闯过联名集团的高管办公室,在一众惊愕的目光中踢开了任天临办公室的玻璃门。
    其实不太好踢,但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必须表现的野蛮而且不好惹。
    任天临的椅子转了一个圈面对着我,他的表情从错楞渐渐腾升起笑意,然后还轻笑出声。
    说真的,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好像就没见他发自肺腑的笑过,今天是见了什么鬼,他居然笑了。
    “你想我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找我?”
    他起身,和我的身高差无形中就让我开始泄气了。
    见他一步步靠近我,我有些发怂。
    “你别过来,我来找你就说几句话。”
    他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我故意摆出来给他看的戒指,他翘起嘴角,冷意十足。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我要嫁给齐浩然,就算他家真的会出事,他会坐牢,哪怕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他,至死不渝。”
    他没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七年他也成熟了很多,至少脸上那张皮是练就的越来越厚了,老谋深算,捉摸不透。
    “为什么?”他问我。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因为我爱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十七年前的夏天,热浪拂面,我趴在教室的桌子上在一张散发着香味的纸上认认真真的写下了几个字。
    任天临,我爱你。
    十几岁人的啊,懂什么是爱呢。
    可我却偏偏执迷不悟,爱了他十七年。
    如今我也可以当着他的面这么坦然的说出我爱别人,看,时间会磨平很多东西的,再刻骨铭心都没用。
    “你再说一句爱他,我会让他把牢底坐穿,你信不信?”
    017 威胁
    卑鄙,无耻!
    我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碎。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孩子该上小学了吧?还这么幼稚给谁看?我欠你的不是连命都搭给你了吗?去看看长明墓园的那块墓,里面埋的就是被那场大火烧死的我,被你和孙雅茹害死的我,而现在的我能站在你的面前,是齐浩然的功劳,是他让我重生的,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懂吗?”
    再揭开那道疤多痛啊,孙雅茹那三个字我真的是提到都恶心。
    “我没有孩子。”他淡定如松,我掀开眼睫,有丝疑惑,“孙雅茹骗了我,她没有怀孕。”
    我听了真想仰天大笑三声,老天开眼了。
    “我离婚了。”
    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我不知所措。
    当年让我产生离开他的念头就是因为他和孙雅茹结婚了,可如今他却亲口跟我说他离婚了。
    居然就这么离婚了。
    我苦笑,我不知道心里的感觉是叫释然还是什么,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开心。
    这七年我是臆想着他和孙雅茹会过的多幸福而激励自己必须活的好好的,可如今我知道他似乎过的并不好,我却怅然了。
    为什么?我想问却开不了口。
    我的事跟他没关系,那他的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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