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觉得……绝望。
有人在身后试探地问：
“仙君，是时候去乾元仙界主持大局了。”
寂静无声，良久，
他抱着女孩的身体，最终轻轻说了句：
“我知道了。”
第106章 最初逆袭1
主神, 亦或者说——段楚瑄，自从成为中华联邦中央首席科学家之后, 便负责了研发高级智能人才的项目。
中央科学家们经过对人类基因的分析和数千年前母星地球历史的分析, 产生了一个疑问——
在对高智商高情商的新人类剔除了和【共情】有关的一切基因, 但又能保持正常情感表达的情况下, 是否能够提高对人才的使用效率？
星际8102年，中华联邦自统一了几个星系之后, 和敌对的贝瑞卡尔帝国联盟战事仍然不断, 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研发出新人才的利用——尤其是, 在间谍这一方面
而最大的问题便是，普通的原始人类和目前正在星际中繁衍生息的新人类,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一旦倒戈, 那么都将会对星际政治和军事都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
最起码前一段时间里便发生了【潜藏进联邦的两位贝瑞卡尔帝国间谍, 靠着美人计在中央官僚之中混得风生水起，窃取了大量情报, 让联邦军队在前线节节败退】的狗血事件。
不过当她们在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某联邦国民后，便倒戈了，并为了证明自己纯真的爱情，义无反顾地向爱人透露了大量的敌对帝国情报。
顺带一提，那位【联邦国民】就是中央首席科学家段楚瑄。
她们都对段楚瑄产生了极为热烈的情绪，因感受到他的爱而高兴，因感受到他的冷漠而难过。
段楚瑄在轻松地将倒戈的间谍送进联邦监狱之后, 便跟中央首脑进行了报告。
首脑略一思考, 一拍大腿, 忽然提出了[研发缺乏共情心理但又拥有人类基本感情的新智能人才]的要求。
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段楚瑄觉得还挺有趣的，便接过了这个项目。
在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后，段楚瑄换了条思路——剔除共情基因的表达太过于困难了，那不如隐藏，将【共情】基因的表达隐藏于大脑之中，让研发出来的智能人类无法感受到共情。
确定了方向，又经过了几年的反复实验，于曦诞生了。
于曦诞生之初，虽然是少女的形态，但心智仍然还处于幼崽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段楚瑄没有小孩，倒也饶有趣味地一步一步从教她说话，吃饭开始做起。
又当爹又当妈的，周围下属都看得咋舌，觉得一个首席科学家怎么能这么有耐心？
段楚瑄倒是没觉得烦，就觉得养个娃带个崽还挺有趣的。
于曦从一个从喉咙发音都不会的幼崽，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主神”，有恶趣味的下属曾经提议让于曦学会叫“父亲”，被段楚瑄否决了，倒不是因为觉得恶俗和雷，而是在他看来，既然是没有共情心理的新智能人类，未来如果要成为间谍，那最好不要有什么家人的意识，否则只会在执行任务中变成累赘。
他这个人，往往就是细密周到，而又清醒得可怕。
于曦生活能自理之后便一脸懵懂地被段楚瑄带到了实验室，他平时工作非常忙，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数据和报告，当她已经有了基本认知能力和生活能力时，他便把这个“幼崽”带了过来。
于曦每天就在他的实验室和办公室里看他工作，并在他工作的过程中迅速地汲取了大量的知识和生活常识。
有那么一整年的时间里，段楚瑄在实验室里忙碌着，而于曦就安静地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看书。
看完书后如果段楚瑄还没有下班，她便会托着腮看段楚瑄工作，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也不嫌无聊。
段楚瑄经常都是到了深夜，忙着忙着，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身便能看到于曦正安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表达，却在他注意到自己的时候会露出一个笑，梨涡浅浅漾起，用清脆好听的声音说：
“主神。”
段楚瑄便会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给她，点点头。
很久以后段楚瑄回想起来，事情不太能控制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对于研发出来的新人类来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蕴含着怎样的感情，但对于段楚瑄这种不是被研发出来的人类来说，即便再清醒，但在潜移默化之中看着于曦，也会埋下不可控的因子。
一年后，于曦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完全的认识，段楚瑄和下属们商讨该如何让于曦成长得更为迅速，她现在最为缺乏的便是实战经验。
商讨来商讨去，他们都注意到了数据库里关于母星地球的信息——母星地球被生物电脑收录了不少的故事，与其直接让于曦现有的生活环境中历练，不如以地球作为起始点，一步步磨炼出她的能力。
段楚瑄认为，让她置身于一个又一个体验逼真的故事之中完成任务，从任务中获取诸如【如何赢得他人信任】，【如何跟陌生人成为朋友】，【如何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能力，效果应该会很明显。
系统，虚拟空间，积分制度，能量获取，都已经是存在了几百年的成熟体系，于曦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能够操作系统来保护于曦的安全。
于曦的成长轨迹很快便被确定了下来。
她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在坠入虚拟空间之前，忽然转身面向段楚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下，段楚瑄正随手拿着一瓶水喝着，看见于曦正看着自己，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而后于曦眨眨眼，又露出了一个清甜好看的笑容，梨涡微微漾起，只又重复了一句以往对他说了无数次的那个词语：
“主神。”
段楚瑄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下属们便惊讶地发现他正喝着的水忽然有些撒到了他的衣领上。
——这个新的高阶智能人类，好像从一开始，就有点厉害？
于曦第一次出任务的时间被设定为了和星际时间相同，也就是说，她在那个故事里待了多久，段楚瑄所在的中华联邦时间就过去了多久。
第一次任务总是要艰难一些，摸爬滚打，一切都是未知的。
于曦大约花了一个月完成了任务，段楚瑄记得特别清楚，那个任务里于曦会变成被校园霸凌的农村小女孩，她要获得校园恶霸的信任，让他在高中三年都能保护自己不被霸凌。
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大约是因为那一个月的时间感觉有些长。他在实验室的时候，经常工作着工作着，便忽然回头朝办公桌上看去——
而后发现那里并没有人。
他才会意识到——于曦是去出任务了。
以前他这样看过去的时候，于曦仿佛和他都是会有心灵相通一样，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清甜的笑容，说一句：“主神”。
想了想，他又无奈地笑了——习惯真是个难懂的东西。
于曦回来后，他便把系统的时间设定为故事里的一个月约等于星际时间的一天。
于曦的第一个任务完成得很勉强，她没有共情心理，面对霸凌的时候她无法感受到被欺辱的心情，只能一步一步摸索着来，获取校园恶霸的同情心和信任就更困难了，一般来说，如果是小女孩，通常在被霸凌的时候只能表现出两种状态：
第一种，眼中蓄满泪水，一脸无辜软弱而又隐忍，默默承受着欺凌，重点表现无助急需保护的状态。
第二种，眼中蓄满泪水，但却一脸倔强绝不认输，绝不默默忍耐，重点表现自己刚强不屈会反击。
以上均容易引起恶霸的关注和兴趣。
而我们的于曦同学是怎样呢——面对霸凌，于曦小白花却是一脸不解，思来想去，ok，一脸冷漠当没看到。
其中因而引发的曲折，简直可以写个大长篇。好在折腾来折腾去她终于摸出了门道，取得了恶霸的信任，只不过这么简单的任务，她也花了整整一个月。
于曦回来的时候，段楚瑄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辛苦了。”
她当下就点头回答：“确实很辛苦，我感觉他们都很怪。”
段楚瑄哑然失笑，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之后一连好几个任务，于曦都是有成功有失败，花费的时间都比较长，段楚瑄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而本来就知道自己是高智商高阶新型人类设定的于曦，却始终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好。
段楚瑄觉得不能给于曦太大的压力，因而暂时停止了对她的训练，时间又回到了她刚刚诞生的那一年。
他依然在实验室里忙碌着，而于曦就在他的办公桌上坐着，等到他工作累了偶然转身的时候，接触到于曦，便会看到于曦也抬起头，冲他露出以往那般好看的笑容。
心底会感到一点愉悦，微不可查，但却能被捕捉到。
时间就这样平静地流逝而去，中央首领开始询问段楚瑄关于高阶新智能人类项目的进度如何，在一个清晨，于曦一如往常跟着段楚瑄一起来到实验室，但没过多久，他就临时被首领叫过去了。
大约是和项目有关的事情。
他走之前，摸了摸于曦柔润的脸颊，只轻声嘱咐道：“我马上就回来，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出去。”
于曦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便又坐下来安静地看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门外有淅淅索索的动静。
她愣了一下，随后放下书，朝门口看去。
一个青年开了门，随意地走了进来。
于曦眯了眯眼，等到看清对方之后，便顿住了。
她犹疑地看着前方那个一脸轻松闲适的青年，不自觉的问了一句：“主神……？”
那个青年长得和段楚瑄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截然不同，他的手悠闲地插在了裤子的口袋里，英俊的脸上却带着点邪气。
嗯……感觉和第一个任务里的校园恶霸蜜汁相似。
浑身都充满了邪魅反派的气息。
她在自己的回忆中思索了一下，好像主神有个弟弟，是联邦中央少将，叫段楚泽。
她随即恍然大悟
段楚泽嘴角勾起，一遍轻松地走到她面前，一遍随意地观察着她，半晌，他终于笑了，说：
“主神……？我哥这是什么诡异的恶趣味。”
于曦一听，随即认真点头回复道：“我也觉得这个叫法有点怪，但是他不准我叫他父亲，他说这个称呼更怪。”
段楚泽闻言，忽然噗嗤笑了出来：“等等，父亲这个称呼又是谁让你叫的？”
于曦指了指门外，说：“外面那些主神的下属让我这么叫的。”
段楚泽笑了出声：“这个恶趣味可真是……”
于曦皱了皱眉，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而段楚泽却在于曦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主神——父亲——下属。
他恍然大悟，忽然饶有趣味地看着于曦，说：“你是联邦的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吗？真有趣，段楚瑄居然真的创造出来了？”
项目仍然在保密进行的阶段，还没有对外公开，于曦知道自己是试验品，段楚瑄没有瞒着她，也并没有瞒着的必要——她并不能意识到“试验品”和“创造出来只为完成任务”对于普通拥有正常感情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因而于曦只是继续认真地点点头，说：“我觉得我还不算成功，完成了好几个任务都很勉强。”
段楚泽一愣，忽然饶有深意地看着于曦，随即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书——《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问题阐述及解决方案》
他摸了摸下巴，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却有流光转瞬而过，于曦捕捉到那个神色，怎么说呢——感觉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很有趣并且想亲身实践一下的事情一样？
下一刻，段楚泽冲她眨了眨眼，说：“要快速获得经验，看这种高深的数学书并没有什么用。”
于曦不解，等着他进一步解释。
段楚泽轻松一笑，随即在办公桌上的微型电脑敲下几个字，进入了母星地球的资料库，随后，他翻出几个关键词，于曦看了一下，大约是什么“轩辕”“霸道”“傲天”之类奇奇怪怪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