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回身,揽着周介然的颈子,就往他身上蹿。
周介然说:“敢情把我当成树呢?”
“嗯。”夏溪一边应着,一边继续蹿。
她的膝盖先曲着,小腿用力蹭着周介然的大腿外侧,然后使劲蹬直,往上爬,周介然一笑,两只手托着夏溪两条小腿,握着对方脚踝,轻松举到腰间,松开左手,让夏溪盘住自己。
“唔?”夏溪爬到自己能爬的最高,说,“你这么有力气的吗?还能做出网红姿势?”
周介然一手搂着夏溪的腰,一手托着对方的臀,走上前一步,让夏溪后背靠在一颗桂花树上,说,抬头,看着对方眼睛,阳光穿过树梢在他脸上留下摇曳斑驳的影,他说:“吻我。”
“……”有风吹过,树梢颤了两下。
换了别人,如果仰着头,说“吻我”,大概会显得很娘,可夏溪看着对方棕黄色的眸子,很平静的表情,觉得……特别性感。
她吻下去,感到这个吻和满树桂花一样,甜甜的。吻得并不多么激烈,接着轻啄嘴唇,然后缠上对方舌尖,只有温柔缱绻。
随后二人在树林牵手逛了大概半个小时。空气中有一种很清新的香气,味道清冽、深邃,将二人拉回到原始的纯粹中,似乎与上午的尔虞我诈、硝烟弥漫离得很远很远。几个小时之前还在联手战斗,此时却是只有平和。
到四点半,夏溪念念不舍地道:“四点半,该回去了,马上要晚高峰了。”
“嗯。”
夏溪不想分开,问:“去哪吃饭?”
周介然想了想:“不然回家自己做吧,在院子里烤点牛排。”
“家政阿姨做吗?”
“我做啊。”
“咦……?”
“不行吗。”
“行,当然行。”
…………
驱车回家。
周介然叫家政阿姨买了小牛、白牛的牛肋、牛菲力,还有一些配料,家政阿姨想要留下帮忙,周少没用。
等到天色渐黑,周介然点了庭院的灯,又打开房前烤炉,接上天然气的胶管、预热、铺好银色锡纸,拿着夹子将肉一片一片放进烤炉。
“唔……”夏溪挤在旁边看着、等着。
周介然来回翻动,并不显得焦躁,还是一贯冷淡沉稳那个样子,不一会儿,油星溅出,噼里啪啦,发出咝咝声响,香气阵阵飘出。
夏溪伸手搂住周介然的胳膊,用头用力在他身上蹭了两下:“介然,真好。”
“嗯。”周介然唇角浮起一丝淡笑,问,“要全熟?”
“对,不吃生的。”
周介然动动胳膊:“你这样,我怎么烤?”
“好吧。”夏溪放开对方胳膊,却走到周介然身后,搂上他的腰,稍稍踮脚,眼睛越过对方肩膀,看着炉中食物。
周介然也不以为意,就让夏溪搂着,还将插在裤兜里的左手拿了出来,按着夏溪爪子。
过了一会儿,肉差不多全熟,周介然拿起桌上放的盘子,将两片肉放入盘中,递给夏溪:“去那边吃。木桌上有各种酱料,看看想刷什么。”
“好的好的。”
周介然又给他自己也夹上了几片烤好的肉,跟着夏溪走到别墅房檐下的一处小休息区。休息区中摆着一张木桌,几把椅子,木桌上有两个精致烛台,此时也点着,休息区上方是别墅二楼阳台,阳台底部也有布置,嵌着几盏小灯,灯光温柔地漫射着下方的休息区。
夏溪选了半天,给一块牛排浇了一种黑胡椒汁,另一块则是配了用黑胡椒、香草调制过的黄油。木桌上还有几副大小、形状不同的刀叉,夏溪抄了一幅用起来顺手的,将牛排切成小块,弄起来放进口中。口味当然不如顶级餐厅里的,但却似有一种温情融于其中。桌上还有拌好的土豆泥、洗好的西兰花,不让肉显得太腻。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烤过两茬过后,周介然突然说:“忘了开瓶红酒。”
“嗯?”
周介然起身:“来。”
周介然的别墅里有一个酒窖,被铁门拦着。周介然开了门,拿出几瓶红酒看了两眼标签,确定与记忆中没有什么出入,一一递给夏溪:“哪个?”
夏溪全都看过,稀里糊涂,只说:“要甜甜的。”
周介然轻笑:“甜甜的?”
“嗯。”
周介然将酒全部放回酒架,重新抽了几瓶,略略读过几行文字,最后拎着一瓶:“这个吧,甜甜的,产自纳帕。”纳帕位于加州,是有名的酒庄。
“好~”
“甜甜的”红酒有着晶莹的粉红色泽,几乎没有葡萄酸涩,倒像果莓,也不知道配方。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夏溪脑袋有点发麻。她一直get不到葡萄酒,不过今天,突然间好像就懂了一点,因为那个味道真的极其香醇,流下喉管的酒微微发热发烫,冲散了空气当中的些许凉意。
夏溪又吃了几块牛排,差不多了,便叫周介然再去烤点土豆芋头。
周介然用锡纸包了土豆芋头,丢在炉上。这个没有那么快好,夏溪便去泳池边彻底吊椅上坐。
周介然一回头,没有看到夏溪,找了一下,才发现池子边吊椅动了两下,心里知道夏溪肯定是在里面。
他想,夏溪大概垂着小腿,像坐秋千一样,看着月光下的水面,头发轻轻地扬。
结果……等周介然走近,他发现夏溪正盘腿窝在里面,仿佛一尊弥勒佛。
周介然淡笑,觉得对方总有别具一格的可爱,伸手推了一把椅背,让夏溪轻轻地晃。他一下一下,没有讲话,夏溪也没有讲话,在静默的气氛当中,夏溪看见泳池的水一明一暗,里面有着点点星光。
回去吃了一点土豆芋头,夏溪饱了,嚷着收摊,帮周介然将刀叉碗盘扔到洗碗机里,收拾桌椅烤炉,又从后门走回别墅。
“想干什么?”周介然问。
“你不工作?”
“今天算了,有要紧事几个副总也能处理。”不管多忙,偶尔也要拿出时间陪身边人。
“那我……”夏溪眼珠一转,“想听你弹琴。”
“听我弹琴?”
“对的。”
“行。”周介然也不推辞,双手插兜,带着夏溪走进琴房,坐上琴凳,将自己衬衣袖子随便挽了两折,露出修长的上臂,掀开琴盖,问,“想听什么?”
“……《命运交响曲》?弹的时候疯狂点头那种。”
“……”周介然说,“《爱之梦》吧。”题诗里有一句:爱的深吻让我苏醒,我在它的眼中,看到天堂。
“哦……好……”
漂亮的手指按上黑白琴键,饱满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好像珠子落在玉盘,粒粒分明。
夏溪听了会儿,坐在周介然的身边,等他一曲弹罢,拉拉他的袖子,说:“教教我呀?”
“嗯,”周介然一手放上琴键,说,“手型这样。”
“这样?”
周介然看看,伸手将夏溪的手背提起一点,又将她的几根手指一一摆好,“这样。”
“哦。”夏溪鼻端嗅到一点残余酒气,觉得手背发烫。
周介然将几个音区介绍半晌,翻出一个简单谱子,一手慢慢弹了一句,说,“我在低音区,你正常,跟着指法练吧。”
“好哦。”确实是架好琴,低音区也清晰、圆润,而且十分浑厚。
片刻以后,夏溪觉得好像还真会了一点儿,有时她的手型跑了,周介然会帮她矫正。
不过夏溪也并不是真的想学,弹了会儿就腻了,说:“还是想听你弹。”
“好吧。”
琴房很大,一边是琴,还有一点其他乐器,另外一边是几个软椅。夏溪窝在软椅里面,陷入软绵绵的材质,看着自己男友,有点着迷,连对方偶有的卡壳也觉可爱。
夏溪那边没有开灯,有点儿暗,窗帘并不厚重,月光透过来洒在地上好像一地珍珠,泛着细碎光泽。借着一点氤氲酒气,夏溪感到像在水中,时而河清海晏,时而身处涟漪,时而巨浪滔天,带着一点梦幻色彩,总之不在真实世界。
她的身子晃来晃去,等周介然弹完,合上琴盖,才重新穿好拖鞋,想站起来,却冷不丁感觉头皮刺疼一下,像被一根针扎。
夏溪:“……唔?”
周介然走来:“怎么了?”
夏溪扯着自己几根头发:“卡在拉链里了。”她穿着件蓝色的蕾丝连衣裙,方才晃来晃去,也不知怎么,头发便缠在裙子拉链上了。
她说:“帮我看看——”
“嗯。”
夏溪跪在地上,周介然半蹲在她身后,试着扯了一下,几根头发纹丝未动,他便把拉链拉下一点,小心地一根一根摘。
夏溪说:“扯断就好。”
周介然没说话,还是很小心地一点一点弄。
最后一根缠得很紧,周介然上下滑动拉链,最后总算将它拉了出来,而彼时夏溪裙子后背上的拉链已经开到内衣附近。
周介然替夏溪仔细捋好头发,用手指梳理,捏成一把,绕过夏溪左肩搁在她的胸前。垂眸,可以看见夏溪纤细的脖颈下白花花的背脊,有精致的蝴蝶骨,中间线条很深。
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稍微有一点醉,许是因为白天同进同退感觉还在,周介然两手抚摸夏溪耳朵、脖颈,而后顺着滑下,到她赤裸着的肩膀。
“介然?”夏溪一愣。
接着,她便感到温热的唇落在她的后颈,并且一路向下,到了两块蝴蝶骨的中间,夏溪可以感到那种暧昧气息。
周介然的手一动,将夏溪还在肩头上的衣服褪去一点,唇吻回脖子,咬着她的棘突,仿佛一只公狮,手却顺着光裸着的锁骨向下,指尖一片滑腻。
夏溪的腰立刻软了,仿佛支撑不住,向前一伏,周介然欺身上去,并不打算就放过她。
夏溪裙子团成一条裹在腰间,浑身热流奔涌,被刺激得直抖,呜呜直叫:“周介然……讨厌……烦人……”
她在地毯上往前爬,周介然一把将她扯回,继续。
失控了。
夏溪最后实在是受不住刺激,用力挣脱,回头,却在对方眼中看到十足侵略。
周介然愣了几秒,看着夏溪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地毯上,闭眼,又睁开,眸子恢复平静,说:“走,送你回家。”
“介然……”
“抱歉。”周介然说,“我是……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