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着她的性格,不可能不跟着一起卖凉粉的。
即使已经提前说好,这卖凉粉的钱跟她许桂花没有任何关系,可许桂花又不是那种木头人,别人说什么,她就真的乖乖照做了。
等走到半路的时候,姚掌珠装作有紧要的东西丢在家里,对前头走着的陈建军,说道:“我得要回家一趟,你们在这里等下我。”
“什么东西落家里了呀!”陈建军追问。
姚掌珠随便扯了个借口,“布袋子。”
“布袋子?”陈建军困惑,“你回家拿这个干吗?”
“有用呀!”姚掌珠抬脚就往回跑,不跟陈建军继续扯皮下去。
陈建军只好把板车停靠到旁边去,坐等着姚掌珠回来。
余初阳没有跟着回去。
望着姚掌珠远去的背影,他双眸微眯,原本就深幽的眼神,看起来越发的不可测。
这小妮子,还挺敏感的……
唇角微微翘,眼里流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欣赏笑意来。
……
……
这下山容易,上山难。
即使台阶不怎么的陡峭,石阶也挺好走的,可姚掌珠还是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见自家就在眼前了,顶多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姚掌珠一鼓作气,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腿上,跑回到了家里。
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姚掌珠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呼气声音降低到最低,之后又放轻了脚步,就跟做贼那般,逐渐靠近许桂花的房间,身子并紧贴在墙面,耳朵高高竖立起来,听屋子里面的动静。
结果,什么声音都没有。
甚至连许桂花的呼吸声,姚掌珠也没有听见。
莫非,她出去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去哪里了?
在离家之前,许桂花是一副非常不舒服,就快死了的模样的。
等他们一走,她就立马生龙活虎了?
带着诸多的疑问和困惑,姚掌珠趴在墙面上,透过墙体上的细缝,往房间里看。
屋子里还真的没有人。
不过,因为乡下不比城里,只要人在家里,或者就在附近的话,一般房门都是不关的。
现在家里的门并没有管,但是又看不到许桂花的身影,这说明她还在附近,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姚掌珠围着房子的周围,到处找了下。
仍旧找不见她。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差不多过了有十来分钟,仍旧不见许桂花的身影,周边也没有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声音,姚掌珠只好随便拿了个布袋子,悻悻然地离开,去追在半道上还等着她回去的陈建军他们。
在姚掌珠离开没有多久,许桂花手捧着纸钱、香烛回来了。
这些东西,她放在了院子里。
然后,她进屋拿了平时不怎么用的铁盆,以及点火用的火柴,来到了朝西边的方向。
整个人蹲下,许桂花从火柴盒里,取了一根火柴棒出来,在火柴盒的旁边轻轻划动了下,火柴棒的头上立马有火星蹿跳了起来,紧接着火色的火焰蹿起,微微有些刺鼻的红磷味道钻入鼻中。
许桂花举着火柴棒点燃香烛,随手把燃烧殆尽的火柴棒扔进了铁盆子里。
双手合十,许桂花双眼紧闭,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开始念念有词,“当年不是我的错,我当时也没有想对你……一切都是巧合,都是老天爷的安排,你心中要是有怨恨,那就找老天爷去,不要来骚扰我,也不要来害我。你要是在下面过得不好,我可以多烧点纸钱给你,让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有用不尽的钱,你就放过我吧,早点投胎去吧,都已经做鬼了,你还不认命,还要来阳间害我,你会得罪阎王老爷,永生永世都不能够超生的。你就宽容大度点,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回你的地府去吧,回去吧!”
嘟嘟囔囔地说了很久,许桂花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双手放下来,把放在旁边的纸钱丢进了铁盆子里。
看着黄色的纸钱,慢慢地被红色的火焰吞没,随后烧成灰烬,许桂花原本有些黯淡又苍白的脸色,终于逐渐有了血色,精神头看着也比刚才好了不少,好似原本失去的血液,慢慢地重新回到她体内差不多,许桂花颇为神清气爽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纸钱我已经烧给你了,你拿着这些钱,就赶快回到你的阴间里去吧,别再来纠缠我了。”
说完这些话,许桂花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来。
看到那人影,许桂花的眸色变得黑沉了下来。
这个人……
许桂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毅,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那般,脸上的神情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
……
赶在戏还没有开场之前,姚掌珠他们终于来到了桃花村的祠堂里。
乡下的祠堂,除了在重大的节日里供奉全村的祖宗,平时的时候是村里老人、小孩消遣玩乐的地方。
在祠堂大门走进去中间的地方,有个只有十个台阶的楼梯,上去就是戏台,在戏台的后面,还有个台阶,往上是村里干部办公的地方,现在因为有戏班子,办公的地方就成了戏班人员歇息,换装、化妆,摆放各种杂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