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法呢,九天的科举考试,第四天的时候二老爷就被人抬了出来。考都没考完呢,哪来的成绩。
“快别说这个了,为了这个春闱我们老爷可是遭了不少罪呢。病了好几天,今儿才能起来。”
甭管旁人听到这二人话是怎么想的,楼依却明白了面前的女人是谁了。
这人八成就是二太太的心腹,原著中替薛家送宫花的周瑞家的。
楼依心里这么猜测的时候,这间屋子又来了个中年大妈,也跟着李嬷嬷几人说了几句话,这一来二去的,便让楼依更加的肯定面前的女人就是周瑞家的。
既然是周瑞家的,那好吧,姐不电你了。有本事你这辈子别去有水的地方,不然姐给你唱歌听。
一时,李嬷嬷就那么抱着楼依跟着贾家的下人们开始互相的传递着自己掌握的八卦。
比如说荣国府这一代的国子监的监生名额让贾政占了,贾政又在今年屁颠颠的却参加了春闱。
哪成想刚过去了四天,就被人家贡院的侍卫丢了出来。那会儿贾家的下人压根就不在贡院门口守着,等到听到消息跑过去的时候,贾政都在贡院的大门口趴了大半个时辰了。
那脸算是丢到家了。
再比如说大老爷这边,自从一个月前死了个李姨娘,大老爷正经修身养性了一个月,不过昨儿晚上在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说他日常辛苦了,给了他一个丫头。
当然了,老太太也没有忘记她的心头肉府里的政二老爷。兄弟俩个不偏不向一人领了一个漂亮丫头回了房间。
听说二太太贤惠得不行,给了二房那位周姨娘两匹料子裁衣裳。至于大房大太太这边,周瑞家的就只能问一问面前的李嬷嬷了。
大太太将大房管的是水泼不尽,消息自然传不出去。李嬷嬷看着旁人看她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想要让自己说一说大太太昨天是个什么神情。
楼依眼珠子转了转,考虑了再三,最后哇的一声小声哭了出来。
她是大房的姑娘,虽然她也想要收拾这个李嬷嬷,但在关键时刻,她必须知道里外拐。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个李嬷嬷连累了她。
李嬷嬷听到楼依哭了,连忙跟几人道了声恼,然后抱着楼依往里走了几步,带着跟来的小丫头仔细查看楼依的襁褓。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湿没尿后,李嬷嬷猜测可能是饿了。
知道楼依可能是饿了,李嬷嬷到是犹豫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叫进去,所以并不敢喂楼依,就怕楼依吃了奶后,回头尿了,再扫了上房主子们的兴致。
好在楼依也只是为了打断李嬷嬷他们的谈话,到是在李嬷嬷的轻拍下渐渐不哭了。
看到楼依不哭了,李嬷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想着老太太上房到底什么时候来传她们进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上房的小丫头就在这个时候掀起门帘子走了进来。清声脆语的叫李嬷嬷抱着楼依赶紧到上房去。
“老太爷和老太太要见二姑娘呢。”
李嬷嬷连忙又检查了一下楼依,这才与屋中的几人轻点下头后,跟着小丫头去了上房。
一到上房,楼依明显感觉到屋子中是熏着特别好闻的香气,穿过几道门,李嬷嬷抱着楼依稳稳当当来到正房。
正房一屋子的人,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
中间上首坐着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楼依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贾代善和贾母。
贾母这边还有两个漂亮年轻的贵妇人,看了一眼靠前坐着张氏,楼依悄悄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原来那就是王夫人,贾宝玉和贤德妃的亲妈呀。
哦,对了,贤德妃呢?
歪头找了一圈,发现有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正靠在贾母一侧站着。楼依歪了歪头,知道这就是未来的贤德妃了。
看完了贤德妃,楼依这才将视线对上她便宜爹一侧的男人。
长的也没比便宜爹好看到哪里去,不过那气色跟着她那武夫爹一比看起来是真的非常不好呢。
转过头楼依看着上坐的贾代善和贾母,想到再过十几年这一屋子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一时有些木木的。
她木随她木,只要李嬷嬷不木就行了。于是抱着她的李嬷嬷屈膝下蹲,口中称道,“二姑娘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祝老太爷老太太福寿绵绵。”
楼依听到这话,浑身就是一怔。
她相信这些人应该知道这话不是她说的吧?
贾母闻言勾了一下嘴角,笑着看了一眼东侧的贾代善,然后让李嬷嬷上前,她想表现一下慈爱。
“这孩子长的到是俊俏,看起来也乖巧听话。赏这孩子两匹缎子,一副璎珞。”嫡出的孙子孙女都有,对于这个庶出的丫头,贾母并不怎么看重。
贾母笑着说完,转头看向贾代善,“老太爷也看看吧。”
楼依对贾母的感观不太好,对贾代善的印象都比贾母强多了。
首先,楼依明显感觉到了贾母对她态度上的轻慢,一点都不像对待孙女,所以让楼依很不喜欢。其次就是天生的立场关系,让她没办法对贾母升起一丝好感。
妈蛋,你明知道你孙女被你儿子抵了五千两银子的债,你咋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呢?也特么让人无语了。
看过红楼前八十回的鱼表示,贾母真不是个招人喜欢的人类。
想到将来也许可能大概她要靠着这个虚伪的人类过日子,楼依整个人都迷茫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这么想的楼依,在看到贾代善的时候,非常不客气的就挥了一下短粗的小手臂。
乃说,你为啥死的时候不将你老婆也一起带走呢?
你要是将你老婆带走了,就不会有什么红楼一梦了,不是吗?
两个儿子势必会分家,然后你闺女死了,你女婿也不会将自家闺女送到京城来抚养。
毕竟大舅哥死了几个老婆,媳妇的身份不适合扶养林家的嫡长女。
而二舅哥,一个五品小官,他媳妇哪怕是元配也没有身份抚养林妹妹了。
没了众星捧月的贾结石,没了压了贾家姐妹一头的薛胖丫,没了一天天炫耀自己有眼泪的林家哭巴精,而贾家的四姐妹也是各找各的妈,各回各的家,多好呀~
第4章
挥舞着小胳膊的楼依,蠢萌蠢萌的样子中还带着几分骄傲和自信,逗得打眼看过来的贾代善轻笑了一声。原本就长的颇为英俊的脸,因为这一笑,直接毁了最后的美感。
楼依听到笑声,瞬间用胖胖的手遮住眼睛。
英雄也怕迟暮诶~
这老头子竟然是她祖父,天要亡她呢。
她一定不能老,不然一脸的菊花,笑的时候满脸的褶子。哭的时候,珍珠往下流都会遇到减速带,要是眼泪的话直接就被拦在哪个褶子里了……
楼依叫楼依,却不是蝼蚁,她是一条神经和生命力都堪比小强的强悍存在。在她担心着自己老了会不美时,她又想到了她现在虽然是人类了,可她带着美人鱼的特质呢。
她们美人鱼那可都是寿命极长的海洋生物,她们的青春期可以有一百年那么长。人类的寿命那么短暂,也许她死的时候,还是美绝五洲的美少女嘞。
嘻嘻~
贾代善因着楼依搞怪的样子轻笑出来,楼依又因为陷入自己的假想一脸梦幻,毫无自知的回了贾代善一个甜的不能再甜的笑容。
瞬时满屋子的人都将那堪比x射线的眼神打到了楼依身上。
楼依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看向自己那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当一屋子人都瞧着她时,楼依立马回神了。回神的通时还下意识的露出了她曾经对着镜子练过了无数遍的美人微笑。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被美景刹到的抽气声,而是屋中人此起彼伏的笑声。
贾母看着努力挺着小胸脯,向上歪头扬下巴的楼依,笑得很是欢乐,“这孩子小小的一团,丁点大,倒是会做怪。”
贾母说完,坐在她下首的两个儿媳妇立马附和了她的话,而贾代善看向楼依的眼神中又带了几分喜爱。
没人会喜欢哭闹的孩子,也没人会不喜欢乖巧活泼的孩子。
贾代善行武出身,对于嫡庶看得并不重。想到楼依的外祖父,贾代善看向楼依的眼神越发的怜惜。
李家为什么会一家死于山贼,不过是被人灭口罢了。
想到这里,贾代善的眸子尤然变得深沉,看向大儿媳妇与大儿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凝重。
“老太太,二妹妹真可爱。”八岁的元春依在贾母身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被李嬷嬷抱着的楼依。
贾母将元春搂在怀里,笑着与她说话。
“元儿喜欢你妹妹吗?要是元儿喜欢,老太太也接了你妹妹过来,陪我们元儿玩好不好。”
楼依听到贾母说的话,小脑袋直接将头扭到了一旁。
哼~,她才不陪小屁孩玩呢,她要做个安静的美……婴儿。
元春听贾母这么说,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想要给女儿一个提示,却发现贾母同样看过来的有些轻飘飘的眼神,再不敢有小动作。
元春没在母亲那里得到提示,想了想,笑眯眯地对贾母说道,“二妹妹可爱,老太太喜欢。只要老太太喜欢,元儿就喜欢。”
贾母满意的点头,嘴上还夸了一句,“我们元儿真聪明。”
一旁的贾代善听到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看了一眼老妻,又看了一眼大儿媳妇,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贾代善看了一眼时辰,便站起身对着屋里的人说道,“老二身体还没养利落,且回房静养去。老大跟我去梨香院练练拳脚。”
说完也不管屋中的一干女眷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贾赦看到老爹走了出去,连忙对着贾母抱拳行礼,然后抬脚跟了出去。至于贾政,看了一眼屋中的情况,又望了望早走的没影的亲爹和亲哥,决定听从亲爹的安排,回房间睡觉去。
当然,贾政之所以坚持听亲爹的话,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回房躲羞去。
荣国府的下人,嘴上最是没有把门的。虽然这个时候,因为贾代善还活着,家中的管家大权几乎还握在贾母手中,但是因着贾母对贾政的偏心,下人们对贾政的赞美那是张嘴就来。
有些谎话说多了,自己也就跟着相信了。在贾家一众的下人里,二老爷贾政那就是文曲星转世,别说考进士了,那就是考个状元回来都是轻轻松松的。人家隔壁宁国府的敬大爷跟着政二老爷一同下的场,人家都能考上进士,被他们荣国府上下夸成花的政二老爷必是比他强的。
所以这样有大才又有大福气的人,咋还能落榜呢?
晕倒了,被丢出贡院了,生病了……
总之这些理由都让荣国府的下人看贾政的眼神带着那么一点点诡异。
说好的文曲星下凡,你特么逗我呢?早知道你就这么点能耐,老子就不花银子压你会高中了。
(→_→)
贾政再会自欺欺人,一干人等的视线他也没办法全部忽视,于是只能借着‘养病’为由躲回了房间。
贾政当初成亲的时候,贾母就没让贾政搬出自己的院子,而是布置了荣禧堂的侧院给他做新房。后来虽然先后有了两个孩子,侧院看起来有些住不下,但是贾母却直接将贾珠和贾元春这对兄妹先后都接到了她的正院,也因此此时荣禧堂的侧院,仍是宽敞得很。
回到房间的贾政看着昨儿个老娘给的丫头,一时喜爱她颜色,一时又觉得白日宣.淫对不住孔老夫子,于是只得将人叫到了书房,一边将人放到书案上,一边九浅一深的研究术数。
这么一来,正好两不耽误~
“老大家的,二丫头一看就乖巧的很,我看着倒是极爱她这小模样。大丫头到了年纪,要学的东西繁多,我这里到是冷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