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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甄氏接到口喻到中宫,再到他七哥知道消息飞奔进宫。那么短的时间,怕是宫里还有些人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而他一个住在宫外的皇子却率先赶来救母了……
    水源任性胡为,可他倒底是皇子。
    皇家的教育虽然在平时没有体现在他身上,可实际上了他除了年纪不及前面几位皇子,在心计手腕上可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差。
    若真的差了,他老子能像现在这般纵容他?
    收拾个甄氏,以他在内务府和户部的权利,他不但可以虐死甄氏还让她有苦说不出来,更可以让甄氏身后的甄家跟着一起倒霉。
    不过这些都是不最重要的,甄氏既然动了他儿子,让他媳妇担惊受怕,那就别怪他将甄氏的儿子也动一动了。
    都是有儿子的人,想来她一定能理解他的,是吧。
    旁的不说,旧年那场官司,让甄氏和王氏双双降位,他当时就已经将他的好七哥得罪死了。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他七哥装成了大尾巴狼继续跟他哥俩好,那也不过是做给人看呢。私下里什么样,他们俩都明白。
    这两年他收集了不少七哥做的那些好事以及甄家不法之事的证据,本来还想着万寿节的时候,当着满朝文武以及天下百姓的面,让人去鸣冤鼓,当成寿礼送给他老子。让他老子不得不明堂正道的处置他七哥和七哥身后的势力。
    但今天既然发生了这事,那先提前来点餐前开胃菜也不错。
    就算父皇的传位诏书上写了七哥的名字,若是提前坏了名声,犯各种律法,怕是父皇也不会顶着千夫所指的压力还将皇位传给他的。
    他父皇总不能爱惜名声一辈子,临了临了坏在这颗老鼠屎上不是吗?
    水源心中一笑,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搅合进皇位的事情里来。
    “……陛下,臣妾自幼便服侍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情。”哽咽了一下,甄氏继续狡辩煽情,“刘妹妹去的早,臣妾待十九的心,陛下最是知道。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臣妾哪样不收拾干净,巴巴的让人给他送去……不说视如已出,可也不会去害他唯一的孩子。陛下,臣妾冤枉呀~”仿佛已经忘记刚刚对水源那个提议有多赞同一般,说的那叫一个柔肠百转。
    水源一旁听了,撇了撇嘴,“这世上万千人,哪个留在父皇身边侍候都是一种福份。怎么就娘娘您要起了功劳?”转头看了一眼容大海,水源笑着问他,“大海,你和你师傅天天侍候父皇,可有什么想要对父皇说的?”
    水源见他老子脸上出现感动的神色,直接插科打浑不让他老子感动。容大海倒也是个会抓紧时机的。听到水源问他,连忙自一侧站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当今面前。
    “能侍候陛下,是大海的福气。师傅他老人家也时常这么说。他还告诉奴才,以后多做好事,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这辈子多积福德,下辈子还会有机会侍候陛下。”顿了顿,容大海又朝当今猛磕了三个响头,“今儿即说到这里,奴才替师傅和奴才自个儿求个恩典。还请陛下看在奴才师徒在您身边侍候多年不曾懈怠的份上,允许奴才师徒将来陪葬帝陵,生死不离……”
    水源抿了下嘴,诧异的看着容大海。
    卧草,人才呀~
    他不过顺嘴挤兑一下,不成想人家竟然借地表白了。
    别说水源没想到,就是一旁看戏的皇后也是一脸的诧异。低头看一眼懵逼的甄氏以及又被几句好话感动成傻逼的当今,默默地低下了头。
    其实陪葬帝陵对于太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至少没有子嗣的太监死了也能蹭些享祭。
    现在听容大海这么说,倒像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生死相随了。
    皇后一直知道当今身边这个容大海是个机灵通透的,倒是不曾想竟是这么机灵。心念转动间淡淡一笑,皇后便在一旁抬起了轿子,“戴权跟着陛下几十年,他的忠心不用臣妾说,陛下也是知道的。倒是没想到他的这个徒弟也是个好的。有这样的人跟在陛下身边侍候着陛下,臣妾也能放心许多。”
    当今听到皇后这话,也将刚刚甄氏说的那些给抛到脑后去了,先赞了几句戴权,然后又说道,“大海确实是个稳妥忠厚的性子。”
    当今这话一说完,皇后与水源就插话进来,又互相捧着容大海说了几句,然后皇后还当着当今的面特特的赏了些东西给容大海。当今眼角撇了一下自家抠搜的小儿子,见他没表示,只也赏了容大海以及他那出宫荣养的师傅一番不提。
    等容大海接了赏赐,救母心切的七皇子也姗姗来迟了。
    当然,这个时候觉得七皇子来晚了的,怕是只有水源一个人了。
    当今眯着眼睛,气息陡然间凌厉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干:爹,您老也觉得儿子金贵?
    抠门龙:不,你爹是觉得你负债累累,出了事没人还银子。
    小鱼干:爹,儿子真是您亲生的?
    抠门龙:你要不是亲生的,老子会允许你负债?
    小鱼干:好了,不用说了。
    第182章
    七皇子水深进了暖阁,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坐着的,站着的,不有跪着的,心里发寒,可还是硬着头发上前一步给当今和皇后请了安。
    之后站在一旁的水源也笑眯眯的给水深行了一个兄弟礼。
    “已经证据确凿了。七哥, 君无戏言,你来晚喽~”礼毕,水源看着努力维持气息却仍然不减焦急本色的七皇子水深, 嘴角一勾,直接开了腔。
    七皇子一听水源这笃定的话,心跳都吓停了。脸色惨白的看向跪在一旁的生母, 然后在生母猛摇头的动作下, 转头对着当今磕头,“父皇,您饶了母妃这一回吧。”
    听到这一句, 水源挑了挑眉, 压下嘴角的笑意, 只转头看他们共同的老子。
    果然, 当今那脸色难看得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鱼儿已经上钩了,水源就不信他们这老子会轻易的放过这对娘俩。
    也许他儿子的命在他老心里无足轻重, 可是皇位呢?皇权呢?
    怕是再来多少个甄氏母子敌不过千分之一吧。
    摸了摸他媳妇非要带的那个什么戒,水源其实真心觉得他现在的生活很好。
    天家无父子,再多的亲情在权力面前都会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
    当初的太子也曾是众人夸赞不已的储君, 然而终敌不过……
    轻轻地叹口气,水源收敛心神,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眼前。
    心思百转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等到水源回神当下之时,当今还在沉默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七儿子。
    这七儿子来的倒是快。
    怕是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吧?
    想到这里,当今的心情就糟糕透了,一种所有物被觊觎的愤怒。
    “老七,你觉得你母妃这样做还值得朕原谅他?”
    七皇子这会儿子仍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他心目中死要钱的十九弟也会‘下棋’,于是心疼地看了一眼额头都磕肿了亲妈,祈求着,“父皇,母妃只是一念之差这才做错了事,万幸九妹和小侄子并无大碍。还请父皇看在母妃多年伴驾不曾有过差错的份上,饶恕她这一回。”
    水深说完,又转头对着水源承诺,“七哥替母妃给你赔不是了。还请十九弟大人不计,原谅一二。”顿了顿,水深又说道,“七哥一向待你不薄,母妃对你也不差。你就……但凡七哥有的,都愿意拿出来给小侄子和,和九妹做补偿。”
    这个兄弟爱财,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会不那么胡搅蛮缠?
    想到这里水深对于自己的母妃甄氏也生出了一股怨念来。
    好好的日子不过,整这些幺蛾子干什么?
    你要整就整吧,还特么让人抓了个现行。这不是自己找事呢嘛。
    水深心里有气,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妈。亲妈命在旦夕,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都有些措手不及。可甄氏到底在后宫摸爬滚打几十年的风云人物,跪在那里,眼泪流得更快,“我的儿,你不应该来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甄氏最害怕的主是牵连到儿子身上,可偏偏就在这个当口,他儿子偏偏得了消息赶过来了。
    虽然心里高兴儿子孝顺,可甄氏更怕一个不慎,惹怒了当今,他们娘俩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不提甄氏怎么想,只水深听到他老娘这话当场气结。
    不应该来?
    不应该来,你咋还叫人去通知我赶紧来救命?
    水深正想跟着甄氏来一段母子情深,希望演上这么一出当今平日里最喜欢的戏,可以让当今从轻发落,听到甄氏这话,先是气不顺的在心底反驳,然后便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皱着眉头刚想到点头绪的时候,一旁盯着他们娘俩的水源说话了。
    “七哥,我儿子落水了,这可是大事。赔偿的事就算是你不说,我回头也要去你府上仔细跟你清算的。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咱们是亲兄弟,我总不好跟你太计较,省得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敲诈你呢。”
    水源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金算盘,放在手心里噼里啪啦的一通扒拉,然后这才对着水深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必是要继承我的爵位。咱老子是皇帝,弟弟不才,将来也是个王爷。亲王一年的俸禄加加减减就按一万两来算,一年就是一万两银子。
    都说亲王是千岁,呵呵,别紧张,别紧张,弟弟是实在人,就算是再怎么疼儿子,弟弟也知道儿子身体备棒,也活不过一千岁,不过好好保养活个百八十岁的倒是没问题。这样,还是给你凑个整,就算是一百岁好了。
    一年一万两,一百岁就是……一百万两。七哥,你只赔偿我一百万两白银就可以了。至于九妹那里,你也别厚此薄彼了,咱们都是一个老子生的,侄子有的,当姑的也不能少了。同样来个一百万两,咱们这帐就清了。你看怎么样?之后这事,弟弟也不跟你们计较了,就当哑巴吃黄连,自儿认倒霉。”
    喝~
    你咋不去抢?
    不对,你这已经是抢了。
    想到这里无论是七皇子水深还是甄妃都怒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想要让水源消停,必是要伤筋动骨的,可一下子就出去了两百万两银子,这特么差不多是将家底淘空了。
    当今听到水源这狮子大开口的数量也惊了一下。不过转念又想到其中一半是给老闺女的,那这一百万两要么是他收着,要么就是皇后收着,于是便没言语。
    至于老儿子手里那一百万两银子,当今觉得就以小儿媳妇那败家的花钱法,指不定哪一日就败活完了。
    不足为虑。
    七皇子看一眼一脸兴奋的水源,又看一眼他不言不语的老子,想中极想要将这事摆平了。于是忽略心中那点不对劲,只咬了咬牙,在水源的期待中点头答应下来了。
    “行,回头七哥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水源听了笑咪咪的摆手,“不用,不用,你只将九妹的那份送到宫里就行。弟弟的那份,我现在就派人去府上领。”说完喊了一声旺财,然后又双眼灼灼的盯着水深,水深咬牙,只得叫来心腹太监,让他领着旺财回皇子府搬银子。
    不过俩人刚要走,水源又将人叫住了。那么一大笔银子,只一个心腹太监怎么可能领的出来。于是水源又恬不知耻的让七皇子写了字条,盖了手印,这才让旺财拿着字条出宫领银子。
    一时,七皇子替母做了赔偿后,水源面上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然了,以水源的下限他又怎么可能不做什么,他不过是觉得这一天就给七皇子下了两个套,这会儿子正心满意足罢了。
    哪两个套?
    一个自然是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进宫来给甄氏求情。另一个便是一个皇子竟然可以毫不犹豫的拿出两百万两白银的底气。
    七皇子只犹豫了一下就能拿出两百万两银子,那在当今看来,七皇子手里就会有更多的银子。那么有钱的皇子,可以干的事情就可多了,招兵买马,收买人心,或是举兵起义……
    这一锤子买卖,水源觉得很值了。
    当然了,甄氏想要他儿子的命,想要让他媳妇伤心难过,那可不是一百万两银子就可以消帐的。
    在水源看来,他爹最后是一定不会杀了甄氏和王氏这两个女人,最后也不过就是贬为庶人迁冷宫的下场。
    只要不死,他就有的是办法让她们改过自新。
    他媳妇不是说了嘛,犯了错的宫妃单纯的关在冷宫里那就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和最败家的行为。
    吃他的,用他的,还特么天天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呵呵,纯粹是活人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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