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早朝,各部大臣将所需呈报之事一一说完。皇子们便由着年长者带头将接太贵妃出宫的事感慨万分的说了。
之后几位皇子纷纷出列,也说了些话。
水源坐在几个台阶之上的龙椅处,嘴角上扬的弧度非常的明显。“几位皇兄所求之事,朕深以为不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尚无先例。朕不敢轻易允之。”顿了顿,水源又说道,“几位皇兄难道还信不过朕?怕朕会怠慢了几位母妃?皇兄们大可放心,有太后和朕的皇后在,一定会让母妃们的日子跟先帝在世时一个样儿。”
阿呸~
当了女表子还特么想要立牌坊,说的一定就是你了。
你个死抠门,又死不要脸的混蛋。
相较于在心中狂骂的皇子们,几位知情的重臣纷纷低下头,不想看水源那副荡漾的气息。
抠点钱出来都能高兴成这副样,他们的皇帝真容易满足。
皇子们咬了咬牙,又开始新一轮的真心切意的恳求。说到最后真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感动。
然后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满朝文武在几位早就知情的重臣带领下,一副皆为几位皇子感动,祖宗家法偶尔也是可以通融一下的。一番劝说后,水源这才咧着腮帮子‘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幸好不是所有人都有胆子抬头直视帝颜的,不然就可以看到水源那一口小白牙,都乐出牙床来了。
“几位皇兄的孝心,朕也是大为感动。虽说几位皇兄一致推掉了太贵妃们的俸例,想要一片孝心侍奉生母,朕也不好多做阻拦,只是此事还需要太后同意方可。不过不管怎么说,几位皇兄孝感动天,朕却不能不做些表示。”叹了口气,水源又继续说道,“先帝驾崩,我们兄弟就更应该齐心协力……”
水源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旺财。
旺财见了,连忙将手中一直捧着的圣旨打开,高声的念了封众位皇子为王的圣旨。
几位皇子得到了本就属于他们的王爵,水源不但打发掉了宫里那些太妃,还省下了一笔花销,当真是人人都满意。
当然了,有人满意就会有人不满意。
那些个口是心非的皇子妃们就真心高兴不起来。
太贵妃们一生都困在这皇宫里,听说儿子正在前面跪求皇帝,要接她出宫安养时,太贵妃们一个个的甭提多激动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如此,后宫亦然。虽说现在水源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也许几年内或是十几年之内都不会有新人进宫。可她们已经是过气旧人的事情却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自从成为太贵妃,上面压着太后和皇后,想要见儿子和儿媳妇自是不如之前方便了。
再一个,男人死了,皇位也没了,这皇宫已经没啥值得她们留恋的了。
如果能出宫,每日见见儿子,养养小孙孙,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百无聊赖。
听儿媳妇们说了这个好消息,太贵妃们便派人去前面盯着了。等听到儿子们封了亲王,又听新帝不反对,但却要太后同意时,太贵妃们立马带着儿媳妇杀向了太后的慈宁宫。
至于出宫后再不能享受太贵妃份例这件事情,几位太贵妃慷慨的表示那都不是事。
她们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就算是没有那些份例,也能过得好好的。
再一个,她们还有儿子呢,还怕饿着亏着吗?
太后所居的慈宁宫与太妃们所居的慈安宫离得最近,不用坐撵,几步路便到了。
慈安宫比慈宁宫要大很多,差不多是两三倍的样子。
毕竟慈宁宫只住太后一人,而慈安宫里却需要住着先帝所有的嫔妃。
太贵妃们一出自己的寝殿,便碰到了同样携着儿媳妇准备去太后那里求恩典的其他太贵妃们。
几位太贵妃互视了一眼,以她们在宫里多年的默契,只一眼便明白她们这是要去求什么了。
于是啥也不说了,便跟约好了组团刷怪似的,一大帮子人黑鸦鸦的朝着慈宁宫杀去。
水源忘记跟太后通信了,贾小妞这会儿子还没起。于是迎接这一帮人的太后整个人都懵了。
咋子情况涅?
等到听这些人说完了请求后,太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心腹,让人去前面打听一下,今儿早朝上是否说的就是这个。等了一会儿太后身边的刘嬷嬷便从外面回来了,小声的在太后耳边将今天早朝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太后闻言,双眼微微眯了一下,便笑着同意了。不过却保留了太后生病,太妃们侍疾的权利。
太妃们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是她们在外面消消停停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整那些幺蛾子,不给帝后和太后找麻烦,那她们就可以一直在儿子的府邸呆到死的那一天。但如果她们不消停了,那就都得给她回宫来继续圈着。
除此之外,太后也说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跟着儿女出宫生活的太妃们必须都要回宫请安。
这两个但书,并不算为难人。几位太妃觉得在当前的形势下,她们不可能不识实务的自找麻烦,于是都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见此,太后也不虚留她们。只让她们去收拾东西等着钦天监测出个搬家的吉日便搬宫。
几位先帝的太妃离开后,太后那里又迎来了她公公的小老婆们。
因为前朝,水源刚打发了他兄弟的那些亲妈,他那几位母妃尚在人世的叔叔也跳了出来。
紧接着,还有几位驸马也替他们的媳妇求了恩典。
毕竟公主出降那都是要有公主府的,将生母接到公主府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时候以帮媳妇说话的名义跳出来,也能在新帝这里刷刷存在感,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水源这一天便几次‘为难’,最后不得不将那些有儿女的后宫嫔妃们都让她们的儿女接走。
当然了先帝驾崩不足一年,所以哪怕水源再着急撵人,也不可能在过年前就将人都打发了。
不过等到明年秋天过了先帝的周年,这些人便都可以收拾包袱离开皇宫了。
想到还需要再出小一年的份例,水源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给兄弟们加封王爵太早了。
晚间躺在大床上,贾小妞听到他男人翻来覆去的嘀咕这件事。无语的翻了几个白眼,然后对着她男人说道,“那你就多给他们找点活干,将那笔俸禄挣回来。”
水源一听他媳妇这话,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转头抱着媳妇又是亲又是啃,一脸的口水差点没让贾小妞暴起。
贾小妞气急的朝着水源掐了几下后,这才喊了声招财,又起身.下床重新洗漱。
等到洗漱一新,又抹了几层护肤品再上床时,水源还在那里掰着手指喃喃自语呢。
贾小妞气闷不已的又踹了水源一脚,这才躺到水源怀里闭眼睡去。
水源感到于他老子对他的好,所以并没有按着旁人那样以日待月的守上三十天的孝,水源准备老老实实的给他老子守上一年孝,然后再抱着媳妇天天吃水煮鱼。
于是在贾小妞窝到他怀里后,水源只习惯性的亲亲媳妇的额头,便继续在那里算得失。
水源将抠门发挥到了极至之时,邻番外族也都听说天.朝换皇帝了,想到例年去天.朝朝贡时,他们那丰厚的赏赐,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颠颠的往这边赶,就想着好好的打一次秋风。
哪成想等到这些外族人爬山涉水的来到天.朝时,天.朝上下都被一群死抠门占据了。
何其惨烈。
不过此时那些还在路上的人是幸福的,而被水源惦记上的几位亲王却率先感受到了这股友好却并不温柔的君臣之情。
转过天来,水源对着几位封了亲王位的哥哥开始毫不留情的使唤起来。
今儿派人去查黄河河堤的事情,明儿查兵部军械库储备,又让文彩好的兄弟起草他能想到的所有改革文件。
关于兵部的,吏部的,还有工部的,等等制度应制的规章。
就连九皇子这个带着吏部尚书在密室里玩群飞的哥哥,都被水源指唤的团团转。
几位皇子忙得没黑天没白夜,弄出来的东西还一个劲的被水源嫌弃费银子,那酸爽的滋味别提多销.魂了。
几人毕竟是亲兄弟,水源来这么一下是为了啥,几人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等忙到了过年终于有功夫喘口气的时候,大家才抱怨了一两句亲王的俸禄不好拿呀。
只是这话刚落下没两天,几人又被水源叫到了御书房。
第197章
先帝的兄弟都被先帝束之高阁, 只给俸禄不给活的养着。而水源的兄弟, 不过是多给了点份例,水源就恨不得化身水扒皮,将那些被兄弟们‘多拿多占’的银子再挣回来。
水源的这几个哥哥,除了还在皇陵守着的七皇子外,其他人都特么快要累死了。
哦, 现在也不能叫七皇子了。水源虽然极不乐意多花银子,但还是没落下他七哥,一人给封了一个亲王爵位。
至于他七哥的亲妈, 现在倒是没在冷宫里刷马桶。不过劳动最光荣,曾经的甄贵妃娘娘此时仍奋斗在劳动最前线。
与她一起工作的王熙凤,虽然名下无儿无女, 不过水源却还是给她升了官。她现在已经成了马桶小组的负责人了。
负责领导她自己, 努力刷着两人份的马桶。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久,因为贾小妞已经将她放进了明年去行宫的名单中。以后是好是歹,如何选择就看她自己了。
兄弟们封亲王了, 但在拟封号的时候, 水源偷了个懒, 只按着序齿的顺序叫着。
此时七王爷那日子过得极是逍遥, 不过七皇爷的几个儿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反正最近两年按资排辈也轮不到他们守皇陵,既然这样, 那就替他们老子卖身吧。
于是凶残的水源不但将他几个哥哥折腾的够呛,就是他那些成年的侄子他都没放过。
哼,花了他一枚铜子, 就得按十枚铜子还力气。他就是辣么讲道理。
总之,因为水源的‘道理’整个皇室那叫一个忙碌,只要是成年的就没有一个是闲着的。
当然了,水源牌抠门扒皮龙可不是个眼界太浅的。
像是什么四王八公,还有这样那样靠着祖辈余荫光吃俸禄不干事的人家,也都被水源惦记上了。
对于那么一帮子勋贵人家,水源不用算,都知道家家不少男丁,只是这些人要怎么用,水源摇了摇头,觉得他要是将人都安排到山西挖煤可能不是太靠谱的决定。于是水源便将他所有的哥哥们都叫来了。
乃们说吧,这事要咋整?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或是放在水源刚登基的时候,几位亲王一定不会给他出什么主意。但现在不同了。
老子们是皇帝的亲哥哥,拿点俸禄都累成了狗。乃们算是个什么东西,想要干拿俸禄不出力?
做梦还比较快一些。
于是几位亲王纷纷给自家这个死抠门的兄弟出主意。
水源一边听,一边点头,“果然叫哥哥们来就对了。这事还是哥哥们有想法。这样,无论是送边塞,还是旁的什么地方。哥哥们拿出个章程来,咱们回头早朝上议一议。”似是想到了什么,水源又看着他几个哥哥说道,“这一次那些勋贵人家只需要出无实职的当家人和下一代继承人便是了。若是爵位已经传至最后一代的,那就只上当家人。”
几位亲王抽了一下嘴角,点头应下。
他们就知道会这样。
这种事情,哪怕不是他们这个兄弟的本意,最后得罪人的活计都会落在他们头上。
话说,一肚子的坏水,但满朝文武竟然只会看见抠门。皇帝能做成他这样的,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明年是新帝历的元年伊始,按理说是要开恩科的。虽在国孝内,但新帝元年的恩科是为国取士却并不需要避讳。只是内阁两位阁老都病了,不知几位哥哥谁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