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倒没想这么深远,不过听他这么一说,细细思量还真觉得颇有道理。
两人感慨片刻,很快又将精力放在芙蕖剑上,只是这芙蕖剑除了遇血能散发出莲香外,表面看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两人对着剑琢磨许久,连慕枫忽然想起曾经和祖父、父亲对着青铜带钩琢磨的场景,与此时何其相似,这么一想,脑中猛然一道火花闪过。
墨远有所察觉,抬头看他:“怎么了?”
连慕枫道:“你说会不会……剑里面真的有东西,不是剑谱,而是……青铜带钩?”
墨远眨眨眼,抓紧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极有可能!鸾凤鸣自始至终都在觊觎青铜带钩,若剑里面没有带钩,君沐城夺走剑之后他没道理去偷!”
连慕枫将剑推到他面前:“收好,明日我们进城一趟,那边有个靠得住的铁匠铺,我们把剑带过去让他看看。”
墨远点头:“好,我去跟师父说一声。”
连慕枫笑道:“怎么这回不撺掇你四弟去问了?”
墨远抬起脸看他,微微眯起双眼:“你取笑我?”
连慕枫忙揽住他腰身,憋着笑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没有,不敢。”
墨远让他亲得没脾气,很快又笑起来:“师父都说了剑随便我们拿,我还怕他做什么,不过好歹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东西,拿到铁匠铺去万一伤筋动骨弄毁了,还是提前说一声比较好,免得将来落下话柄让老四那小兔崽子拿捏。”
连慕枫觉得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只觉得他可爱至极,忍不住又低下头追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吻进去。
墨远立刻抬手搂住他后颈。
两人尚未来得及情动,又被外面的热闹声打断,不得不浅尝辄止。
连慕枫听着外面的动静,与墨远脸颊相贴,掩住眼底的羡慕:“都在吵着去看他们试穿喜服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墨远点头笑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借用腿毛君的脑洞开两个小剧场
——流云基谷之塑料兄弟情
*
剧场一:云大云二逛街
云大:我男人说我适合戴这种玉簪,你也知道,他身为一宫之主,钱多得花不完,还说让我尽管买买买,随便花。
云二:我男人就看不上这种玉簪,你也知道,他身为未来堡主,不光有钱还有势,他也给我很多钱让我买买买,不过他说别买这种暴发户款,没气质。
云大:……[卒]
*
剧场二:云二云四撕x
云二:¥%…………*……
云四:#¥……¥%#*
云二:我说不过他,狗子上!
狗子:汪!汪汪汪!
云四:我……我吵不过这只狗,师父你上吧!qaq
流云:……[盯]
狗子:……[卒]
*
云三: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第132章 【微醺】等师父成了亲,我就跟你回连家堡
流云医谷前所未有的热闹,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跑去看流云和唐塘试穿喜服。
男子与男子成亲, 对于重礼道的中原人来说可谓离经叛道,即便世上男子互生情愫的事并不罕见, 可为了继承香火, 几乎所有人最终都会娶妻生子, 即便自认洒脱的江湖侠士也避不开这一关,因此流云与唐塘成亲的消息传出去之后, 全天下的人都惊掉了眼珠子。
更何况, 这两人还是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可不仅仅是离经叛道了, 这是有违人伦的大事!
一时间, 无数人将目光投向流云医谷,可惜流云并不打算宴请宾客,外人只能远远地看着,偶尔听到一点风声就激动得议论纷纷, 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流云医谷请了极富盛名的锦缘庄做喜服, 听说京城的老板娘亲自去给他们量体裁衣呢!”
“流云医谷采买了十几大车鸡鸭鱼肉菜, 谁说他们不宴请宾客的?我不信!”
“流云医谷找了李记木匠坊,李记知道吗?就是当初跟连家堡做生意的那家!”
“流云医谷订做了好多金器银器,也不知道是不是首饰头面,不过你说他们两个大男人能用什么玩意儿?”
“流云医谷……”
不管外面如何议论,医谷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唐塘在身边, 流云性子好了许多,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众人在这种时候还真是不怎么怕他,该看热闹看热闹,一点都不用担心被训斥。
墨远与连慕枫挤进人群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弟子阿春站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便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这会儿不怕了?”
阿春捂着脑袋回头,笑嘻嘻道:“以前怕,以后也怕,这会儿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朝旁边的人招手,“快来看快来看!公子心情正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墨远拉着连慕枫走进去,迎面就见墙根下一排刷着金漆的大木箱敞开着,里面或金光闪闪、或珠圆玉润,鹊山正指挥着人清点,时不时对凑在身边的覃晏和谢兰止解释,这里面是什么,那里面是什么,神色间颇为得意:“师父说一切交给我办,怎么样?够隆重吧?皇亲国戚成亲也不过如此了。”
说着一扭头看到墨远和连慕枫,忙冲他们招手:“来看看来看看!师兄我第一次筹备亲事,还不错吧?”
墨远走过去,看得头晕眼花,头一次体会到师兄的辛苦:“准备亲事这么复杂?”
“可不是!师兄我半条命都快没了!”鹊山抱怨了一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不过累一点也是值的,虽说以后你们的亲事主要在连家堡办,但咱们医谷这边也不能太寒酸,到时你尽管放心,师兄我有经验!”
墨远看他一副恨不得拍胸脯的模样,忍不住“噗”一声笑起来,也不知怎么了,笑着笑着眼眶里竟莫名生出几分酸胀,忙压下起伏的心绪,打趣道:“那你将来的亲事可怎么办?”
鹊山:“……”
墨远一脸发愁地看着他:“没听说过新郎官自己操办亲事的。”
鹊山:“……”
墨远在他肩上拍拍:“师兄辛苦了,我去看看师父和四弟。”
覃晏和谢兰止一脸同情地看看鹊山,覃晏道:“我……我们也去看新郎官了!”
鹊山:“…………”
几人陆续走进屋子时,流云与唐塘刚换好衣衫从里间走出来,唐塘一向性子跳脱,穿上喜庆的大红袍之后红光满面,越发讨人喜欢,倒是流云让大家都震惊了一下,谁都没想到一向清冷淡漠得堪比谪仙下凡的流云穿上一身红衣之后竟有如此惊艳四射的效果。
墨远看着二人着大红喜服相携而立,神色有一瞬间恍惚,脑中闪过相似的画面,只是那场景中穿着喜服的并不是流云和唐塘,而是他和连慕枫。
连慕枫注意到他的走神,靠近了看他:“怎么了?”
墨远张了张嘴,半晌后轻声道:“没什么。”
谢兰止大呼小叫,扯过唐塘冲他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道:“哥们儿你有眼光啊!”
唐塘看着他,眨眨眼:“我师父听得见。”
谢兰止:“……”
表情僵住的谢兰止慢慢抬眼,跟流云无波无澜的视线对上,头皮差点炸裂,干笑着打开折扇扇风,边扇边往后退,最后躲到覃晏背后看天看地,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好在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很快将两个新郎官团团围住,逮着唐塘闹闹哄哄地打趣,谢兰止抹抹额头冷汗,总算松口气,心里暗道:妈呀!当了新郎官还是吓死人不偿命的气场!溜了溜了!
热闹一直持续到暮色时分,此时流云与唐塘的喜服早已换下,小厮们将挂满医谷的大红灯笼一盏接一盏点亮,谢兰止、连慕枫与师徒几个围坐一桌,喜事将近,心情畅快,每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用过晚饭又闲聊几句就各自散了。
墨远临走前将明日进城去铁匠铺的打算对流云说了,流云不甚在意:“一把剑而已,随你们做什么。”
得了流云的首肯,墨远再无顾忌,对连慕枫笑了笑,相携离开。
夜色渐浓,原本漆黑一片的竹林小径被大红灯笼照亮,仿佛铺着红绸,蜿蜒伸向远方。
连慕枫牵着墨远的手,边走边低声道:“京城的形势越来越好,你要不要进宫?”
墨远扭头看他,眼底波光流转,唇畔笑意吟吟,如玉的面孔被灯笼映照出艳色,平添无边诱惑,他软软地靠在连慕枫身上,伸出手轻抚他脸颊:“好啊。”
连慕枫看着他,侧头在他掌心亲了亲:“喝醉了?”
墨远笑着摇头。
连慕枫对他再了解不过,一看就知道他喝多了,只是他酒量并不差,这模样瞧着也仅仅是微醺。
果然,墨远开口时条理清晰:“等师父成了亲,我就跟你回连家堡,具体要如何做?宫里还没完全安排好吧?”
连慕枫点头:“已经趁着这次禁军统领换人的机会慢慢渗透了,等这里亲事结束,我就将老皇帝劫出宫给你送过来,郑谦冒充皇帝已经熟门熟路,还是让他先去,将来好顺利传位给你。”
鸾凤鸣逃匿后,老皇帝服食的阿芙蓉就转由连慕枫这边供应了,只是连慕枫做得隐蔽,这阿芙蓉表面看与连家堡毫无关系,是个走南闯北的行商进贡的,因此老皇帝至今还蒙在鼓里,对逐渐靠近的危机毫无所觉。
墨远迟疑道:“郑谦……不会露馅么?他之前是装哑巴的,老皇帝回宫后假装被治好了,又重新开始说话了,郑谦再去装哑巴的话,朝中大臣怕是会有所察觉。”
连慕枫笑了笑:“不会有大问题,老皇帝吸食了太多阿芙蓉,嗓音已经变得沙哑破败了,那样的嗓音,郑谦学得来。”
墨远见他事事都考虑得妥帖周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停下脚步将他抱住,笑道:“你为我做这么多,我这皇帝当得也太轻松了。”
连慕枫在他眼角亲了亲:“说什么傻话,我为你做的一点都不多。在你失忆之前,你什么都计划好了,根本没有我出力的余地,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太过没用。”
墨远见他说得认真,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亲:“上回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跟阿十道别,他有没有怪我?”
连慕枫道:“没有,他只会想你,不会怪你。”
墨远看着他:“若我没有出事,没有失踪,没有失忆,我们早该成亲了吧?”
连慕枫顿了顿,笑道:“是。”
墨远眼底映着灯火,流光溢彩:“我们以前有没有试穿过喜服?就像师父和老四那样?”
连慕枫看进他瞳孔深处,似有些沉醉,嗓音渐沉:“当然试穿过,我们的亲事早就定下了,你怀胎时,连家堡就开始准备亲事,就等着生完孩子我们就成亲,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一直都在。”
墨远怔怔片刻,埋头在他颈间:“我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连慕枫将他搂紧:“我抱你回去?”
墨远笑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