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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林头把背上的篓子拿下来,那小学徒接过来,点着看了一回:“苍术、黄芩、玉竹、天冬……柴胡、杜仲……”一样样拿出来都直接拿手掂了掂分量,然后又取过算盘来拨弄了一回,对老林头道:“取个整,二百四十文,您老拿来的东西向来都不错,上回又有东山来的,里头都发潮,还嫌我们收的价格低了,我都不爱搭理他!”
    老林头也不是头一回来了,心里都有数的,知道这是实价,便笑着把篓子收了回来,嘴里还谢那小伙计。小伙计拿了东西给许大夫看过,许大夫点头,另一边的掌柜的才取了两串并四十文零钱给伙计,伙计拿去交给老林头时。老林头还想从中摸出几文递给那伙计,伙计赶紧摆手:“可不敢,您这是砸我饭碗子呢!”
    老林头笑笑收回了手,又从挎着的小篮子里掏出个箬壳包来,递给小伙计道:“这个没事,不值钱!”
    小伙计一看,原是一包乌都子,山上的一种蓝黑色小浆果,酸甜味浓郁,村里的小孩们到了秋日常结伴去山里找这个解馋。他也是附近村里来镇上当学徒的,这是见着“老朋友”了,才笑道:“那我可谢谢您了!”
    老林头都完了事,跟许大夫打了招呼就想走,才想起来方才自己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转头寻灵素,见她正在柜台边上看许大夫给人鉴别毒蘑菇呢,瞧她专心致志的模样,老林头便笑笑顾自己走了。
    灵素见那些蘑菇都长得差不多,一样的白色的,一个就说“肉头好吃”,一个就说“鬼笔勾魂,吃了准死”,听得她心里一拎一拎的。她试着看,实在看不出什么不一样来,闻,倒是有些差别,那些有毒的味道多半闻着不太舒服,要不就是有腥气要不就是有铁锈似的怪味,很臭的倒是没有,想来也没有人会把那样的拿来让药师看。
    看了一会儿还全无头绪,她习惯性地用神识去探了一下,忽然发觉那些“毒”蘑菇都有些颜色特异的“气”,“好”蘑菇就都是一片混沌的,或白或黄,并没有什么特别刺眼的东西。难道这就是个毒和不毒的差别所在?等专心致志把好几个人拿来鉴别的蘑菇都一一试过,再同药师的结论一比对,还真是一毫不差的。灵素心里高兴起来。
    再一回头,才发现不见了带自己来的老大爷,便问那伙计:“麻烦您问一声儿,方才的林大爷哪儿去了?”
    伙计道:“走了啊,卖完药材就走了。”
    灵素点头道:“哦,看来我耽搁功夫有些长了。对了,我还想问您一下,您这边的药材……山上的药材您这里都收吗?”
    伙计看她一眼,道:“收是收,可得真是药材才成。”
    灵素本来想问问到底有哪些是药材的,这会儿看看柜台里头靠墙立着的高柜上头,密密麻麻的名字,心里觉着自己也问不过来。且就如方才那老爷子拿来的药材,就算她能认出干的来,人家“身前”的模样她也不知道啊,问来何用!
    便谢过那小伙计,又转到外头去了。
    她沿着小摊子一路看过去,有卖肉的,这个她在村里也见过了,有卖鸡鸭鹅的,这个方家也养了不少。倒是有几个卖鱼虾蟹的让她看着稀奇,有一个是一盆三指来宽的小鱼,另一盆里养着几条大的。就有人来问:“这小鲫鱼怎么卖?”“这草棍子,鲢鱼怎么卖?”
    她便一路记了许多鱼的名字,又有一个卖虾的,也让那个之前买蘑菇的人买走了。还听人提了句:“渔三儿好运道,捡着一二斤多重的大王八,让程管事收走了,五钱银子呢!”
    灵素赶紧给记在心里了,到时候看看到底是什么鱼,这么贵。
    还有个一陶盆的螃蟹,公母分开放了,都堆在一块儿吐唾沫,灵素看着觉得新鲜。就听人道:“你这几个要再大点儿,给鲁夫子送去,保管他老人家高兴。”
    那个卖蟹的笑道:“夫子夫人早遣人来看过了,今次几个摊上都没大个儿的,挑挑拣拣买了四个去。还嘱咐我们下回若有大的,就给他留着呢。”
    那人已经蹲下开始挑螃蟹了,还顺嘴问着:“怎么你们就不能逮些大点儿的!”
    卖蟹的失笑:“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呐,得看运道不是。”
    灵素又逛了米铺,把人家铺子里各样豆子粮食都看了个遍,还问了一回上回自己吃的那种面,比划了一下,那看铺子的娘子便笑道:“喔唷,小嫂子你说的是‘银丝挂面’吧!那可是个精细东西,咱们镇上可没有,你要啊,只能往县里买去了。是为着送礼的吧?嗐!自家谁吃那个,都是买了面自己擀的!要不你看看白面?我们这里有好些样儿呢,这净白面,做出来的面条跟那挂面没差,都白得恨不得闪眼睛!只二十文钱一升。边上那细白面,只须十五文一升,小嫂子买些自己做去不是更好?”
    灵素一听吓了一跳,敢情这白面这么贵,那一升米不过十文钱,糙米还要不了,这净白面可比米贵多了。那娘子见灵素面上颜色,便又道:“还有这个,这就是家常吃的白面了,一升十个钱,那一箩到底的只消八个钱一升。只这个自家吃着是好,要拿去送人可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灵素心里暗自算了回,这会儿她也不敢胡乱花用,便道:“我今日先看看价钱,明儿后儿再来买。我还想去看看衣裳,嫂子知道哪家有卖衣裳的吗?”
    米铺娘子奇怪地看了灵素一眼,笑道:“哪有直接买衣裳的,扯三尺布自己做去不好?”
    灵素恍然道:“哦,原来这里都只是卖布的。”
    米铺娘子眼睛一亮:“小嫂子是远地方的人?口音倒听不出来。小嫂子要做衣裳,只管去对过那布庄,若多付几个钱,都能替你裁好了。”
    灵素自然没法说自己是自那凡门下来后,就自会说三四种话,如今用的恰好是其中一种罢了。便谢过米铺娘子,又往布庄去了。
    布庄不止卖布,也有几匹绸子,还卖棉花和被胎绵卷、棉线绒绳,今日逢集,里头也聚了三五个人,多是女子。灵素走到里头,里头掌柜的便抬头打招呼:“小嫂子进来随便看看。”
    灵素进了里头,一边看柜台上摆着的布匹,一边听边上的姑娘媳妇们闲聊,待实在听不到什么有用的话了,才问正拨着算盘的老板道:“请问做一身冬日的衣裳,用哪个布合适?”
    掌柜的闻言放下手里的活,娴熟地扯过边上的一块料子道:“小嫂子想要什么颜色的面儿?还是自己拿回去自己染?做里料的白布也在小店买么?这是大青布,倒是常有人买了去当面料,还看小嫂子想做多厚的,再称上两斤熟棉,趁如今做起来,到凉快了正好得穿。”
    灵素道:“里料的布不买的话,还有旁的什么法子?”
    掌柜的道:“小嫂子想是家常不在家织布的?白布小店也有,还有细白布,小店价钱公道,小嫂子只管挑看。”
    灵素又问:“若都从你这里买,就冬天的整身衣裳,要多少布?多少棉花,大概什么价钱?”
    掌柜的笑道:“小嫂子既相信我们,这就给你算算。衣裳里料七尺六,面料八尺,裙子若两幅半三尺,便是七尺五,罩裙稍大些,再加一尺,如此一算,一丈五的白布和一丈七尺的青布,棉花就看是做多厚了,一般一件袄子也就用个八九两。”
    灵素道:“还有男子的衣衫呢?”
    掌柜的问:“长袍还是短褐,还是直裰?”
    灵素道:“是读书人穿的那种。”
    掌柜的笑道:“那一件单衣也得一丈二尺的料了。”
    见灵素正低着头算,掌柜的又随口道:“除了阔布,寻常布都是一尺八的门幅,便是做条裤子,也得六七尺的布呢。”
    灵素便问:“那一匹布是多少布?什么价儿?”
    掌柜的道:“一匹三丈二,粗白布三钱一匹,青布三钱二,细布三钱五。熟棉七分一斤。”
    灵素都记下了,对掌柜的道:“谢谢了,我回去算一算,明儿后儿的一总儿来买。只我还不会裁剪,却不知要问哪个去。”
    掌柜的笑道:“你若买的多,我就让浑家替你裁好了便是。只若是替旁人做的,还得有旁人的身高腰围尺寸才好裁剪。”
    灵素赶紧答应着,又谢过掌柜的,再看天色将近正午,便赶紧先往官学走去。
    第13章 河底捞
    灵素走到北直街上,便看到方伯丰正站在早先两人分开的地方正低头不知想什么,赶紧走了过去,抱歉道:“我逛太久了,你可等了些时候了?”
    方伯丰笑道:“我也才刚出来,都看什么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灵素便把自己方才一路看的几样大概说了一回,又问:“咱们可去哪里吃饭呢?”
    方伯丰道:“这直街同横街上的可都不便宜,我带你去巷子里吃吧。”
    灵素紧着点头,又道:“先凑合吃点,我看了,这里的鱼啊虾啊都是问人买的,可不是就贵了。等明后日,我去抓了咱们自己做着吃,不花钱。”
    方伯丰极为意外:“你还会这个呢?”
    灵素赧然道:“从前在家里是就这个干的多些,旁的还真都不会,且学呢。”
    方伯丰恍然道:“原来你们家是猎户啊,那怪不得了。你可当心些,猎户们出去狩猎,都是几户一起的,你如今孤身一个,可不能比。捉鱼也是,河里深着呢,掉进去可就麻烦了。你若想吃大荤的,我再拿些书回去抄,也可换上一些的。”
    灵素对于自己家原来是猎户这个事儿有点拐不过弯子来,不过比照一下,也确实像猎户多些,便胡乱应了。至于上山下水的,却是不便多说了,只好嘿嘿一笑,又说起方才看着的趣事来,什么蘑菇药材,小蟹王八,听得方伯丰也觉有趣,笑道:“我也去看过几回,却没你这般得趣。”
    两人说着话,方伯丰带着灵素拐到了一个小巷弄里,中间只能容三两个人并排行走,又拐过一个弯,有一处水井,周围稍稍阔朗些,就在那水井边上,一个门口挑着块布帘,上头写着个“饼”字。
    进了门,是个穿堂,穿过去就是一个小院子,正午正暖和,小院子里摆着两三张桌子,已经有人在吃了。方伯丰带着灵素到边上一个空桌坐了,就有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跑过来问:“你们吃什么?”
    方伯丰道:“来两份炒饼,一份汤饼。”
    小丫头答应一声去了。一会儿端了个托盘出来,上头一碗汤一碗炒饼,却是给边上桌送的。见灵素盯着自己看,小丫头笑道:“稍等会儿,马上就来了。这都快!”
    果然没一盏茶时候,就端过来了。油黄微带焦意的饼丝同青白菜丝交杂一处,热气腾腾的干香,又随盘配着一人一碗面汤。灵素使劲吸了口气,对方伯丰道:“真香!”
    方伯丰笑道:“这都是手艺,你尝尝。一会儿还有份带汤的,管饱。”
    两人就动了筷子,等灵素那盘快见底的时候,那小姑娘又端了一海碗汤饼来。里头指头长短的宽面片子,筋道滑溜,不费劲,她把那一碗也给吃了。吃完才想起来只要了一碗汤饼,赶紧问方伯丰:“你够吃吗?”
    方伯丰差点笑出声来,忍着笑点头道:“我从前也来这边吃晚饭,这一盘子足够了。”
    这时候那小姑娘又端了一个大盘子往边上桌去,灵素一闻那香味就知道不同寻常,回头一看,上头堆高的肉丝,赶紧又转回脸来,佯装无事。方伯丰自是看到了,悄悄捏了捏拳头,心里越发惦记县考的结果了。
    两人结账,炒饼六文钱一盘,汤饼八文,一顿饭就吃了二十文,还连个肉星儿都没见着。出了门,灵素就道:“刚我问了,面粉十文钱一升,往后我给你做吧。在外头吃可真贵啊,这镇上尤其贵,八文在村头茶摊上都能吃上大肉面了。”
    方伯丰笑道:“镇上自然贵些,材料都得买,还得上税。”
    到了外头,方伯丰问她:“你是等我一块儿回去,还是自个儿先回去?”
    灵素想了想道:“我也逛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再走走我就先回去了。”
    方伯丰点头,灵素又道:“今天你们学里不管饭吧?”
    见方伯丰点头了,便道:“那一会儿回家吃晚饭吧。我如今很有些手艺了,一会儿买些米面家去。”
    方伯丰笑道:“你上回……的那些钱,够买面的吗?”
    灵素哼上一声:“当然够了,我同你说,我有钱着呢!”
    方伯丰不放心,笑着又从腰间摸出一小串来递她手里道:“你拿着,别一会儿逛馋了没钱买,想吃肉,那边有肉馒头,三文钱一个,在这镇上也是有名头的。”
    说完抚一下灵素头顶,一笑顾自己去了。灵素握着那一小串钱,心里又酸又甜,说不清个滋味。
    她又在街上转了一会儿,买了几样东西,从里头出去,到镇外僻静处,裹上斗篷再穿上靴子,就往隔壁镇的埠头上去了。
    经了这一早上的“明察暗访”,她知道自己手里的那几个钱,连做身衣裳都不够。再看方伯丰,看他一回只掏出一小串钱,吃个饭从来不沾荤腥的,也知道身家不丰了。既有现成的法子,又有能耐,自然要先去把那些“无主之物”认了“主”才好。
    在灵素看来,这里的东西实在太不保险,饶是多大的财产,上头连个神识印记都没有,真是谁得着算谁的。他们也没个储物袋什么的,想想都要替他们忧心。
    后山峪整好在连接两处镇子的官道上,离方伯丰官学所在的马塘镇近些,埠头所在的镇就叫埠头镇,因这镇就是借了那埠头才起来的,如此叫来倒也合适,这个却离得远些了。
    常人走,自然是从官道走最近便好走,灵素有神行靴,攀岩过石如履平地,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草上飞。两镇之间,最短的路是从中间田畈里过,再穿过两个小山中间的小山谷,就到水边了,沿水过去就是埠头。
    只一炷香功夫不到,灵素便到了埠头。许是为了错开时候,埠头镇的集市比马塘镇的要晚上两天,今日人倒不多。灵素在离埠头繁华处还有些距离时便自上游悄悄入了水。隐身斗篷将她整个裹住,河水被隔绝在外,似一尾透明的游鱼往河底游去。
    这肉身比从前的灵体可麻烦多了,还得呼吸,幸好自己那废物空间这回可算派到大用场,自外头收了一大团风进去,到了里头就悬在那里成了一团气,恰可用于呼吸。
    她的神识,如今在地上,全散开来,可布满以自己为中心的一屋大小地面,若是收拢了往一个方向去,大约可探半里地。只是到了水里就难多了,到了泥里更难。好在如今她自己便在水中,比上回远远隔着用神识下探又不同。
    神识探到东西,还得去挖出来,她这会儿是多怀念自己的灵力啊,一动念就能让这河底该飞的都飞出来,哪用得着这么费劲!你说神识驭物?是啦,是有这个东西,但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就她那神识,连活物都还穿不过去呢,哪里还能驭物了。所以这会儿她不过就是个不用出去换气的淘泥工罢了。
    先用神识将周围淤泥下所埋之物探清了,再隔着斗篷挖出来,然后收进空间里。因神识有限,现在她还非得碰着物品才能收进去,隔空收物也尚力有不逮。
    替她想着都累得慌,可灵素自己这会儿却是一团高兴的。为啥?河底东西多呀!虽然不免有些破坛烂罐的埋汰玩意,但是铜钱碎银子也不少,甚至还有酒壶花瓶之属。她试了两回,发觉搅动河底淤泥,会让河水更显浑浊,这就不好办了。
    索性,一手过去,将有东西的地方连泥带东西一块儿都收进灵境里。这会儿若有人在灵境里呆着,就能见半空里不时落下大大小小的泥块子泥团子来。
    待到日头偏西时候,灵素清了大概埠头最繁华处三成不到的地界。眼见着时候不早,还赶回去做晚饭呢,再加上这收东西进空间虽消耗不了多少神识,连续这么长时间,到底也有些疲累了,便索性出来了,游到偏僻处上了岸,仍旧披着斗篷,一阵风往家里去了。
    到了家,推门进去,却听见脚步声,她斗篷尚未离身,往前赶两步,就见杨氏的背影从另一边的门口一晃出去了。灵素再看看自家虚掩着的房门,心里愤愤:“这要搁以前,光门口的阵法就得把你弹出二里地去,哼!”
    想了想,人家刚才来过,没看见自己,这就糊弄不过去了。往后也得记着这事儿才好。便往村前山上去了,想在里头脱了斗篷和靴子,再走回家去。哪知道刚进里头,就见两只竹鸡正在楝树枝子上停着。她便一纵身向上跳去,那两个还浑然不觉时已让她逮着正着。
    看着这些羽毛不会飞出来伤人、嘴里也吐不出光弧来的鸟儿,灵素摇头:“你们可比你们那些亲戚们弱多了,多早晚也练成那样,就谁也逮不着你们了!”
    伸指头往翅膀根子上一点,——这是同街上卖鸡鸭的贩子学的,又掏出一个簇新的挎篮来,把那两个竹鸡放篮子里了,顺手扯过两枝冬青树枝子盖上头,——这也是今儿刚从集上学来的招数,省的跟上回的鱼一样落了旁人肚子里。
    想到鱼,她顺路到河边,把一根刚才顺手折来的小细竹子的枝叶都给拧了去,取出一截棉线来,往一头栓了个鱼钩,从边上找了个土蚂蚱,把翅儿去了钩在钩子上就下到河里去了。人家那钓鱼是真得等鱼上钩,她不是啊,她是专放在那鱼跟前的,她看得见啊!
    那鱼不负所望,一见蚂蚱浮到自己跟前了,一张嘴就给吞了,灵素赶紧拉杆,噗的一下钓线断了,那鱼拖着三四寸长的一段棉线跑了。
    灵素这个懊恼!也怪自己贪心,拣了个大的钓。想起之前看到在这小河里撑船钓鱼的老爷子,手里还有个海兜的,碰到鱼大的时候,就一手钓竿一手直接用兜子抄。看来自己还得弄个兜子才好。只是自己若有抄子在手,还要鱼竿作甚?!这人啊,不学不行,可是一不小心学傻了,更不行了。
    第14章 荤香过墙
    她犟劲儿上来了,今天还非得弄条鱼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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