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四听到陶酥的声音后,瞬间就慌了。
他这个从小就软绵绵的妹妹,这一次居然这么大声地对自己喊。
“妹啊你听我说,哥都是为了你好,”方十四连忙解释道,“那种人哥见得多了,都是图你的钱,对你不是真心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陶酥挣脱开他的手,然后对他说,“你们都误会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好的!”
陶梓:……这男人好像有毒。
方十四:……这男人真他妈有毒。
陶酥的这些话,瞬间就把方十四怼得没话说了。
陶梓见她这么激动,才发现这件事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一样,于是连忙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她身边,认真地对她说道:“小妹啊,不管他是哪种人,你都不应该当真,泡男人最忌讳真情实感。”
“我没泡他!!!”陶酥连忙否认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到“泡”这个字的时候,瞬间就急着否认,但是心里却总觉得,这个字好像,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某个想法。
只不过,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不想跟你们说话了,我回学校了!”
她心里乱极了,只能扔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只留下别墅里的两个人,你高冷地看着我,我懵逼地看着你。
“姐……”
“别叫我姐,我没你这么愚蠢的弟弟。”
“……。”
……
陶酥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晃悠着。
最终,她还是将车停在车库,然后坐上公交车,去了与蔺平和初遇的那个工地现场。
虽然是周六,但是工地里的工人们仍然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陶酥下车后就进了工地,望着尘土飞扬的空气,似乎还停留着蔺平和的残影和声音。
好可怜啊。
就因为哥哥的一句话,他就被赵姐开除了。
而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他才丢了这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诶诶诶你看那个开红色法拉利的小姑娘又来了。”
“讲真诶我真的想看兰博基尼。”
“最近突然喜欢上了玛莎拉蒂,会有大佬开过来让我开开眼吗?”
……
陶酥听到众人的小声议论,于是便小跑过来,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蔺平和的事情。
结果,这群人对关于蔺平和的事情的态度,只能用“守口如瓶”四个字来形容了。
陶酥接过工人们递过来的安全帽,然后说了声“谢谢”,就去找赵佳了。
“赵姐!”陶酥推开门,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额头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汗珠,看来真的跑得挺急。
“怎么了?”虽然嘴上这么问,脸上也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但赵佳内心里,却翻着白眼,吐槽着自己的戏精大老板。
“我哥前一阵是不是来找过你?”
“是啊。”
“他说什么了?”
“他说……酥酥啊,你今天怎么了嘛,看起来神色不太对。”
陶酥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她一定也是不想告诉自己。
这种桥段她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
她才不会像那些傻兮兮的男主角一样,真的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于是,陶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赵姐,蔺哥他在哪里啊?我想找他,有点事……”
“哦、他啊……”赵佳装作苦恼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今天请假了,病假,对,就是病假,你先回家吧。”
听了她的话,陶酥就知道,一定是哥哥让赵佳帮忙瞒着她。
还好她足够聪明,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我就在工地外面等他吧,等不到他我就不走。”陶酥目光坚定地对她说道。
赵佳看了看她的神色,感觉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突然就有些着急。
先不说事实如何,蔺平和今天是真的来不了啊!她在这里等也是白等。
因为,她要等的男人,现在还在新加坡谈生意,就算长着翅膀往回飞,也得飞六个小时才能到北京啊。
要是平时赵佳倒不急,大不了陪她一起等,反正她单身狗一只,自己在家里呆着也无聊。
可是,她现在手边有很多特别着急的工作,等着她去完成。她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着陶酥,这身教体软的小姑娘,要是在工地现场等到后半夜……
她一定会被大老板炒鱿鱼吧?
赵佳看着陶酥离开的背影,急得不行。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给蔺平和的电话。
如她所料,听筒中传来了信号外的提示音。
实在没办法,赵佳只能给蔺平和的助理打电话。
从助理处得知蔺平和下午就上了飞机,赵佳也算是放心了。
她将这件事,全部跟助理讲明白,拜托他转达给蔺平和,好让他下了飞机之后,赶快来这边接陶酥。
算了算航班的时间,如果飞机不晚点的话,蔺平和应该在晚上七点之前就能回北京。
于是,赵佳一整个下午都在祈祷,蔺平和坐的航班千万别晚点。
事实证明,祈祷还是有效的。
航班真的没晚点。
但是,北京入夜后就下雨了。
而且还是瓢泼大雨。
陶酥来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没开车,也忘了带雨伞。
工地外面的环境不好,所以自从开始施工,附近的小店也都关门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晚上七八点钟了,哪还有什么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陶酥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给蔺平和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永远都打不通。
她觉得,蔺平和现在一定很生气。
如果她一直在这里等他,万一他哪个瞬间心软了,来会来找自己了。
只有两个人见了面,她才能替哥哥向他道歉,请他别生气。
所以,她不敢离开。
雨越下越大。
陶酥找了一个有些窄小的房檐,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蜷缩成一个小球,这样还能暖和一些。
刚刚在寻找遮雨的地方时,大雨已经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淋湿了。
北京算是昼夜温差比较大的城市,十月的北京,白天仍然热得不行,需要穿短袖。而到了晚上,有时温度会降到十度以下。
更何况,今天还下了大雨,温度就更低了。
她给蔺平和打了几十次电话,对方都没有接,陶酥也放弃再打电话了。
侧着头抵在墙上,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男人。
八点左右的时候,陶酥的手机开始响了。
看了看来电提示,是哥哥。
她实在是生气,又很冷,想到这些都是哥哥造成的,她就不想接他的电话。
但是还怕哥哥会担心,于是就给姐姐发了短信,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自己,自己在外面很好。
理论上来讲,说自己很好的人,通常都不太好。
事实证明,理论上讲的是真的。
蔺平和下了飞机之后,打开手机,瞬间就蹦出来了好几十个未接来电。
看了一下,竟然都是来自陶酥。
还没等他回拨过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后,蔺平和便疯了似的往工地飙车。
一路上,他都皱着眉。
等到了工地现场,在看到满脸苍白的小姑娘之后,眉峰都拧在了一起。
她真的被冻惨了,往日里粉嫩的唇瓣都透着病态的深紫色,红润的脸颊现在也苍白一片,半丝血色也没有了。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颊两侧,让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更小了。
而且,她浑身都湿透了,薄薄的白色短袖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甚至能看到她肩膀上浅粉色的内衣带子……
陶酥本来迷迷糊糊地蹲在房檐下,在听到汽车机箱的轰鸣声之后,就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举着雨伞,朝她走了过来。
视线慢慢上移,就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帅气的面孔。
啊……他果然在生气,眉头是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