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紧要关头自然没人说多说什么,导演朝她挥手道:“别说了你快去吧。”
她又鞠了几个躬,扭头拔腿就跑。
唐旭和薛继同时追了上去,唐旭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当时曲青青就在他面前被刘彰益带走,不亲眼看见曲青青平安归来,唐旭心里也很不安。
薛继了解他的想法,只从旁边跟他十指相扣,用身体上的接触来代替言语上的安慰。
二十分钟后,众人抵达余安区。
“快接个电话啊......接电话。”
一路上,助理一直握着手机,按照余队说的,每隔五分钟往曲青青的手机上拨打一通电话。然而这些电话都有如石沉大海,每通电话最后都只能得到机械女声死板的回应:“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余队他们的警车停在桥上,电脑上显示曲青青就在过了桥之后的那片出租屋里。
桥这边是菜市场,加上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菜农随地摆摊给警车的行动增加了难度,余队干脆带着人下车,准备直接冲进出租屋里救人。
就在这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曲青青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助理连忙将扬声器打开,喘息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救......救救我。”
这三个字让大家确定,这通电话不是误触,曲青青还活着,她在有意识地求救!
这就好比一针强心剂,给所有人都增强了援救的信心。
余队扶着耳麦,下达了命令:“按方案一,几个人去房区背面,其他人跟我从正面上去!”
这里人多,唐旭和薛继不方便下车,只好坐在车里焦灼地等待。
五分钟后,明兴手指着前方叫道:“这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唐旭看见一个身形与刘彰益相近的男人,顺着老旧发黄的下水管道,从出租屋四楼滑了下来,落地以后撒腿就跑。
唐旭他们开的是保姆车,车窗是用的特殊材料,从外面看根本看不见车里有人。
加上他们是赶在警方后面到达,混在一群下班的车辆里,刘彰益神奇地钻了空子从出租屋那边跑出来后,避开了有警车停靠的石桥,直接一头扎进他们这片车流当中。
警方紧随其后,一群人在居民区竟是展开了一场猫鼠之战。
刘彰益溜的速度很快,跟脚底抹油似的,在车流之间来回穿梭。
然而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在即将抓住他的千钧一发之际,开车的薛继看准机会,一把推开车门。
忙于逃跑的刘彰益没能顾及前面,一时间躲闪不及,‘咚’的一声,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了车窗上。
后面的警察立刻将其反手擒住,刘彰益鼻血流了一地,至此正式被捕。
唐旭长松了口气,已经搭在车门上的手自然下垂。
薛继和他相视一笑,击完掌后顺势扣住唐旭的手,向唐旭挑眉道:“怎么样?”
唐旭眼睛一弯,另一只手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帅!”
第89章 车技不错
曲青青被解救后, 好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先是被送往医院检查了一番, 确认只是因为受惊过度而出现了暂时失语的现象, 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以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警方也很能理解她——他们当时破门进去的时候,听到动静的刘彰益已经丢下曲青青翻窗逃跑,曲青青被他用一根电线勒住脖子吊在出租屋的床头, 脸色已经开始发白泛青。
据她后来所说,当时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已经被刘彰益拽着头发、连拖带拉地带进出租屋。
这一片出租屋有一半的房子都被刘彰益租了下来, 他在曲青青耳边故意捏着嗓子恐吓道:“这里是居民区......每天的生活垃圾多得数不胜数, 不知道你最后会不会被人当做过期猪肉处理了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抽出了一把小刀,抵着曲青青的脖子, 曲青青浑身上下打着颤求他放过自己。
刘彰益跟个魔鬼似的,残忍地拒绝了她的恳求——“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曲青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 趁刘彰益发表那番‘十四岁的少年是最柔弱的娇花’的恶心言论时,她一把夺过刀具, 狠狠地向刘彰益刺去。
原本刺的是肚子,但刘彰益闪避迅速,刀子只划伤了他的右臂。
这一点和现场留下的证据吻合, 当时地上有把带血的小刀, 经过检查,刀口上的鲜血确实是刘彰益的。
刘彰益已被警方正式逮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是精神失常一般嚷着有鬼在追自己。接着两天后,他在审讯室里坦白承认了一切。
刘彰益, 本名陆显,博安市本地人。
有个哥哥,幼时父母离异,母亲再婚,嫁给了当地一位身强力壮的工地搬砖工人。
就是这名搬砖工人,给兄弟两人的童年留下了深不可测的创伤。
工人平时白天表现正常,但晚上回到小小的出租屋后,他一喝酒就立刻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暴露出有家暴倾向,还暴露出有恋童癖。
他喜欢侵犯虐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但也知道这一点犯法,于是干脆拿家里两个孩子开刀,每次虐待完后又用拳头警告他们不许把事情说出去。
童年被继父猥亵、虐待的经历使两个孩子长大后深受影响,心灵扭曲,犯了不少事。
不过十年前轰动一时的性侵虐杀案,刘彰益确实没有参与进去,因为他根本没有性能力。
这些都是后话,抓到人的当天晚上,唐旭和薛继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明兴驾着保姆车在外面等候着,唐旭溜上车,直接坐上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薛继紧跟着他坐上车后,才发觉副驾驶座上坐着自己的经纪人张子俊。
“我听说你俩又见义勇为去了?”车开出去几分钟后,张子俊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道:“我跟贾菲给你俩接了个综艺,你们那电影不是正好快杀青了吗?正好可以做做宣传。”
他话说完后发现没人回应他,扭头一看,发现后排的两人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而且就算是睡着,他家薛少爷还是紧紧地环着唐旭,跟个树袋熊似的。
明兴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忍不住开口道:“子俊哥,你让他们睡吧,今天剧组五点半就开工了。”
张子俊应了一声,心道难怪这俩人今天这么安静,往常他过来的时候,十次有七次都能见到两人凑在一起噼里啪啦地打游戏。
车开过弯道的时候,张子俊处理完工作上的事物,合上笔电,“我看你现在助理当得挺好的,贾菲也跟我提过,让我给你也介绍些人脉,没准以后你当了经纪人还用得上。”
明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接着遍连忙摇头婉拒道:“不了不了,我用不着的。”
张子俊撑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不想当经纪人?经纪人的工资可比助理高多了。”
“其实不是工资的问题,”明兴手扶着方向盘,轻声道:“子俊哥应该不知道,我最开始应聘助理职位就是奔着旭哥来的,因为旭哥是我的偶像。”
对于某些真爱粉来说,偶像几乎可以称作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张子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倒是可以理解。”
忙碌了大半个月,唐旭终于迎来了他的休息日。
往常他这一天基本上会在家里的沙发上度过,原因无他:床太硬,躺着不如沙发舒服。
然而今天,他依旧得赶在七点前起床,带薛继去见爸妈。
薛继兴致高涨,具体体现在热情得像小狗一样的早安吻,以及他一边刷牙一边哼歌的行为。
唐旭对着镜子打了个哈欠,面上覆上来一块温热的湿毛巾,力道适中地在他脸上揉擦了一通。
唐旭后脑勺被人按着,索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由薛继动作。
等到毛巾上的热气散尽,被无情地丢回了水池里,薛继擦脸的动作也掺杂了些别的意思。
唐旭抓住他手腕,凑上去安抚似地在薛继嘴角亲了亲,“......赶时间呢,去换衣服。”
他俩昨天睡在了薛继家里,久违的大软床让唐旭睡得一本满足,恨不得在床上扎根生长。
薛继的拇指在唐旭下唇上摩挲了一阵,非要唐旭推着他出浴室才肯听话地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唐旭从浴室里出来,第一眼就瞧见薛继在床前徘徊的身影,光从背影都能看出一股子犹豫不决。
薛继这人,有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每次一登上时尚杂志,就能靠身材和衣品圈一波粉。早年名气不高的时候,经常有人将他误认为是模特。
然而眼下,他遇上了人生在穿衣领域的一大难题。
——如何从穿着上给未来的岳父岳母留下一个令人满意的第一印象?
唐旭换衣服的速度倒是很快,他里面穿了件白色字母短袖,外面穿了件明黄色的开衫夹克,这一身衣服把他衬得特别白净。
换好衣服后他还好心地凑上去给薛继做参谋:“不用穿得太正式,休闲一点好,方便运动。”
薛继尚未来得及问出那句‘方便运动’是什么意思,唐旭已经动作飞快地替他挑出一套与自己身上那套风格相近的衣服塞进了他怀里。“不是还得先去你家里吗?抓紧时间。”
薛继捧着那叠衣服,耸了耸肩,乖乖给自己换上。
他和唐旭事先把事情商量得很周到,两家人对自己孩子的恋爱状况都是采取自由放任的态度,宗旨只有一句话:开心就好。
待会儿先由薛继带唐旭回一趟薛家大宅,在薛家敬完茶后再由唐旭带薛继去自己家吃早茶。
这样一来,两家人都有照顾到。既体现了公平又体现了两家的互相尊重。
唐旭对薛家大宅是一回生二回熟,这回过来的时候已经能提着小礼品热情地上去喊一声‘爷爷’。
薛洋先乐得合不拢嘴,抬手送了唐旭一个小盒子作为回礼。
小盒子沉甸甸的,八成又是什么有神奇作用的宝贝。
薛诚站在边上,忍不住伸手拍拍自己笑得春花灿烂的弟弟,偷偷比了个大拇指,“本事不错,这么快把人领进门了。”
薛继笑里还带着点自豪得意,接受夸赞之余忍不住提醒一遍自己依旧单身的大哥:“哥,二十八了,该找对象了。”
薛诚忍着在他弟脑袋上来一下的冲动,意味深长地凑过去说道:“你今天任务艰巨啊,待会儿去人家里见了家长,可千万别露怯。”
薛继睨了他一眼,心底却有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在问:唐旭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在薛诚面前说要等唐旭自己告诉自己,然而眼下唐旭似乎已经直接跳过了这一步。
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脑海里,直到离开薛家大宅时唐旭提出要自己开车的要求。
薛继还是第一次坐唐旭的车,他一边给自己扣上安全带,一边问道:“你真的要开?车程大概多久?”
他记得明兴跟自己吐槽过,千万不要相信唐旭的车技,他的车技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刺激。
唐旭降下车窗,表情神采奕奕,“相信我的技术,老司机了,我家离这里其实不远,不过我家在山上,你怕不怕高?”
薛继摇头,“不怕。”我不怕高,我是担心你的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