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李弘舍不得在与臣子交谈的过程中换茶,而是有太多的臣子,总是在禀奏完政务之后,还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跟他探讨其他,小到百姓的吃喝拉撒,大到大唐边疆政事,总之,一旦逮住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与当今陛下促膝长谈的。
而李弘显然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陪同他们聊天,一旦做了决策之后,便是交给尚书省实施,或者是由中书、门下两省来草拟决策,他自己很少参加这样的朝会,所以平时臣子们很难逮住与他长谈的机会,一旦逮住,则是死都不松口。
于是李弘便开始不换茶叶,就一壶茶水,喝的没有了茶味了,那么他就送客,一开始还好一些,一些臣子在品不出茶味后,便知道这是陛下下逐客令了,于是便会识时务的告辞离去。
但随着李弘这招儿越用越熟,臣子们也渐渐从淡淡的茶味中回味过来了,这是陛下故意的啊,是为了赶他们而想出来的逐客令啊!
于是,有些臣子便开始跟李弘喝起了另外一种功夫茶,那就是看谁有耐心,看看谁能耗过谁,于是大唐皇帝的茶艺直线上升,就连最会茶艺的陈清菡,如今也不敢说在茶艺上,比李弘高出多少了。
更为可恨的是,一些爱喝茶的臣子,在知道了当今陛下心中打得小九九后,竟然自带茶叶,在把皇帝的茶叶喝无味后,竟然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早已经备好的茶叶,还命其名曰请陛下跟他一同尝尝,身为臣子,实在不敢一人独享。
气的直哼哼的李弘,面对脸皮堪比城墙厚的臣子,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翻翻白眼,而后不耐的挥挥手,开始招呼宫女换茶重沏,自己已经懒得是动手伺候了。
李上金跟李素节在外,多少也能听到一些朝堂之上君臣之间的趣事儿,何况《坊间天下》也会时不时的爆料,而他们自然是每期《坊间天下》都会从封地收到。
但只有一期没有收到,据说那期是刊登了关于陛下一些比较狼狈的事情,只是在长安等地发行之后,就立刻给叫停了。
听说也因为叫停,从而让大唐的公主殿下赔了好多钱,那期的《坊间天下》堆成了小山堆一样,白白浪费了,并没能再有与世人见面的机会。
“可有此事儿?”李素节笑问着正在茶盘上忙活的李弘。
“有……”李弘拖长了声音,而后冷笑了说道:“到现在还跟我生气呢,那天不止是我啊,还有群臣跟老六老七老八他们也在,皇帝带着皇家王爷,还有群臣,一个个脸跟扎进煤堆里刚拔出来似的,乌黑乌黑的,只有两个眼珠子跟一口白牙,而李令月竟然把这事儿给发行了,到了晚上,御史台还有礼部等等,就开始往我那紫宸殿跑,差点儿没烦死我。”
“可惜了。”李上金摇摇头,神色略带遗憾,如果能有那日的《坊间天下》,他一定裱起来挂在正厅内。
“老六他们如今都有事儿,这来的路上就没有安宁过,一路上就有不少的奏章飞向他们,关于大食的,关于那电厂与铁轨的。总之,没有一个省心的,现在都没在,估计都是急急忙忙处理善后去了。”李弘把茶香四溢的茶杯放在了二人面前,亲自斟茶道。
“越来越难了啊,这一路上听说还有人阻驾?”李素节变得也八卦起来了。
李弘翻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正常,现在这大唐的天下,形势变化太快,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按照原本以前豪门世家的模式,在这个时代已经不能立足了。朝廷原本应该是对天下形势反应最为缓慢的一方,但奈何如今一切都是朝廷在推动,而后百姓跟着变革,只有那些不动如山,打算以静制动的世家豪门,不知不觉的在时代的洪流中,被发展过快的车轮给抛弃了。”
李弘示意他们尝尝自己带来的茶叶,享受般的闻了闻后说道:“最近学了一句话,叫做:这个世界正在改变,贵族世家豪门的天赋越来越差,是有原因的。”
第983章 警告
李素节跟李上金细细品味着李弘说的这句话,虽然看似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越品味越觉得跟如今大唐的时代气息极为符合。
就像李弘曾经说过的落后就会挨打一样,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也不就是因为敏锐的嗅觉,以及坐井观天的自我良好感,而后断送了大好国运。
“那这么说来,可就不知道我大唐所有的豪门世家了,连皇室宗亲在内,都有可能在你说这的时代变迁的洪流当中,被淘汰出局啊。”李上金手里的茶杯在来回的转动着,眉头皱了起来说道。
“正所谓不破不立,这天下,也不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世家出现,而只不过是在当代的环境,到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后者能够奋起直追了。总之,利益永远会分配不均,但如果与时代发展背道而驰,即便是你再努力,也不可能在这个大时代里,成为名门望族。”李弘继续品着茶,继续聊着大唐世家贵族的浮沉衰落。
“但孔与颜,可是屹立数百年而不倒,难不成他们也会在时代的变迁中,走向衰亡?那如果如此的话,你所谓的文化入侵,岂不是早晚有一天也会……”李素节接过李弘手里的精致茶壶,自己跟自己斟茶道。
“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之后,到底是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但尽人事听天命,希望有朝一日吧,我们大唐的文化,能够在我们大唐广袤无际的疆域上,形成一股凝聚力与认同感吧。”李弘摇了摇头,自己走的路,没人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如果不走,而是像儒家一样,只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以小富即安的心态治国安邦固天下,恐怕大唐原本的历史车轮,还是不会放过哪怕已经偏离轨道的大唐的。
李上金跟李素节又是互望一眼,如果这条路下去,连李弘都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的话,那他们就更加不用想了,但不管如何,最起码现在以他们的眼光来看,大唐的未来绝对是充满了光明的。
何况,他们也不愿意杞人忧天,就有如李弘所言,等自己死了之后,管他大唐会如何,那些都是儿孙们的事情了,没必要由自己操心。
生前身后名,这些在李弘的眼里,完全不像是其他人眼中那么重要,甚至在李弘的影响下,李哲、李旦二人,已经跟李弘的想法越来越接近,那就是活在当下就好。
生前身后名啥的,留给后人评说吧,总不能因为一些他人的看法儿,而让自己去改变如今对大唐、对百姓都有利的事情不是?
不尊儒不崇道,不拜佛不恋名,一生坦坦荡荡,活出真的自我就好。
“找了你们半天,你们三人竟然在这里悠哉。”李贤虽是独臂,但现在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在羊肠小道上健步如飞一般,身体也如常人一样,平衡把握的很好。
“你的事儿解决完了?”李弘示意宫女换茶,而后亲自给李贤拿了一个杯子。
“没呢,早着呢。刚才碰见礼部跟太常寺的人,他们在四处找你,想要问下你,明日祭拜父皇的礼数,看你没在,我就自作主张了,一切从简,如何?对了,过了明日我就得回长安,大食跟倭国的大津皇子等不起,而且我也想好了,明日把花孟或者芒种借给我一用。”
“有毛病,你自己没人?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李弘没好气的把茶杯放在李贤跟前,茶水因为他过大的动作,溢出了不少。
“不一样,总之你得借我一个人,要不然我回长安也得找白纯要人,如此还不如现在找你要人呢。”李贤也不理会李弘的态度,把茶水放在鼻端嗅了嗅,连赞道好茶。
李弘无语的看了一眼李贤,他哪能不明白李贤的心思,单独回到长安的话,生怕自己不放心,所以找个自己信任的人,在他旁边监视着,以此来让自己放心。
“那你记得别打的太狠了啊,大来皇女也还在长安呢,到时候要是找到我这里,你让我很难做的,两边我都得罪不起。”李弘举杯隔空向李贤示意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者说了,打人的也是你的人,还是花孟,皇嫂到时候就算是追究,跟我李贤也没有关系,是不是?”李贤笑了笑,把茶水当酒一饮而尽,而后对着李上金跟李素节抛了个眼神说道。
两人听到李贤好像挺在理的话,下意识的刚要点头,心里就突然一个激灵,差点儿上了老六的当啊。
眼光瞄向李弘,只见李弘嘴边,已经渐渐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坏笑,像是就等着他们二人点头,而后好收拾他们般。
“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一旦让我们发现你们五人,其中有两个人走的近,来往过于密切,而且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的话,那到时候就被怪我老五不客气了,到时候我是摆皇帝的架子,还是兄弟的架子,呵呵呵,那就看事情的性质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李弘冷笑着说道。
这番话在这种略带玩笑的气氛下说出来,看似因为刚才李贤把李弘卖了的玩笑,但谁都知道,这种话即是玩笑,也是警告。
玩笑之意便是因刚才李贤一推六二五,打了大津皇子后,大来皇女问罪下来,有李弘顶着呢,实在不行,就让大来皇女治花孟的罪,可花孟是谁?那可是从老五三四岁就侍奉在身边的,这么多年来,他们四人轮流侍奉,一直没有换,谁还能不清楚花孟几人在李弘心里的地位?
而其中另一层面的警告,自然是关系到了他们兄弟六人之间,是否在未来的路上能够以诚相待的关键了。
到时候如果有人再敢冒天下大不为,如同李弘所说一样,根据事情的性质,他也会以皇帝或者兄弟的身份追究。
“扯远了扯远了,还是喝茶好,老六,以后你少给我们两人挖坑,差点儿我们就掉进去。”李上金瞪了李贤一眼,这几年自己跟李素节逍遥王爷做的挺好,可不想因为李贤的无心之举,而后被李弘收拾。
“想多了你。”李贤丝毫不在意李弘的警告,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种警告,不知为何,竟然给他一种挺享受的感觉。
第984章 平衡
四人的警告话题告一段落后,茶还没有喝两泡,李旦跟李哲拿着奏章,嘴里也不知道抱怨还是埋怨,一脸郁闷的互相说着话就跑了过来。
李弘老神在在,李贤也是一脸云淡风轻,自己现在手里这摊子事儿就够他头疼的了,哪还有功夫理会老七跟老八的头疼事情。
李上金跟李素节两人,同样是忘了一眼一看就有郁闷之事儿的两人,嘿嘿一笑,嘴上轻松道:“喝茶喝茶,这山泉水泡茶确实不错。”
“你们还真是清闲啊。”李旦最小,走到四人身边,围着四人转了一圈又一圈,桌上的点心也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有多少被他塞到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看吧,御史台跟户部都要找我麻烦了。”李哲想要把手里的奏章递给李弘,但李弘只是看了一眼,而后端着自己的茶杯,不理他那茬。
“皇兄,你得给我做主啊,实在不行,你也好歹管管你的臣子啊,这么赤裸裸的弹劾我,压力很大啊。工部当初给了我死亡名额,我知道,铺设铁轨确实是我心急了,超出名额了,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李哲在李弘跟李贤中间,挤了半天终于把纹丝不动的李贤挤到了另外一边,手里的奏章在李弘眼前晃荡着说道。
“这是你跟他们之间的事情,你觉得我一外人插手合适吗?你说让我帮谁不帮谁?帮你臣子们的心寒了,帮臣子,那……”李弘放下茶杯好整以暇道,言语之间,他这个皇帝竟然把一切撇的一干二净,而且还成了一个外人!
“那不行,即便是你不帮我,也不能帮那帮人。但这样下去不行啊,工部又要派遣官员去工地了,而且户部也跟着搅和,说侵占百姓土地,赔偿不够,已经有人告状了,我……我可是冤枉的啊,我一分钱没敢贪,全都如实如数发下去了啊可是。你看看这奏章上,明天御史台就让我过去,要问问我,你说我该回去还是不回去?”李哲把奏章在李弘眼前甩的哗啦啦响,但有人就是当作看不见。
可再装作看不见,也不能人都把奏章硬塞手里了,还当作看不见吧?
无奈的拿稳李哲塞到手里的奏章,叹口气看看另外一边,跟李素节挤了半天,肥胖的身躯还没有挤进来,但却已经一头汗的李旦,轻松道:“你是什么事儿?一并说了吧。”
李旦吭哧吭哧的没挤进去,也只好放弃,坐在略显外围的地方,先是抢过李素节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后才把奏章递给李弘:“你自己看吧,你那京兆府也要跟我过意不去了,说了,实在不行让我把电厂再往外挪挪。”
刚说到这里,李旦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抱怨道:“你说你这京兆府是干什么吃的?一帮外行在那瞎出馊主意,狗屁不懂就敢说把电厂挪一挪,电厂那是想挪就能挪的吗?他们以为是搬家啊,想搬走就搬走?多少东西都是没办法动的,这动一下他京兆府给的起这笔钱吗?这得多少钱?”
“为什么让你挪?”李弘自动忽视了李旦的抱怨。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谁也说不上占理,你李旦的电厂电死了人,人家京兆府别管是外行,还是内行,站在人家的角度,为防以后还出现这样的事情,让你挪也是情理之中不是。
看着李弘的明知故问,李旦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跟老七一样,死人了呗。”
“挪哪儿去?如果京兆府的人,觉得那里确实不安全……”
“怎么能不安全,你又不是没去过,那里还不够偏僻吗?再说了,电厂用人本身就多,现在那里都快要建成一个大的村庄了,都是电厂工匠的家属或者亲属等等,因为电厂,已经要以那里为家了,现在让我挪,我怎么挪?你那府尹叫什么?简直不是个东西,竟然告诉我:殷王殿下啊,您看看是不是挪到秦岭深处去?那里没人,您就算是电死个狼了什么的,估计附近的百姓还得感谢您呢。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电厂怎么了?那是以后要给整个长安照明的,又不是洪水猛兽,又没有碍着谁,我就不挪,反正我不管了,这事儿你得给我摆平了。”李旦手里那原本该是李素节的茶杯,茶水他倒是没喝多少,基本上都因为他激动的语气,而溢出在外了。
“对,还有我的事儿,你也得给我摆平了。”李哲也理直气壮的要求道。
李弘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想了想后还是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追你们追的那么紧?上次不是在朝堂之上,你们吵起来的时候,不都解决了吗?”
在李弘看来,新生的产业往往能够平衡皇室宗亲里的分配不均,甚至可以把这些产业私有化,在保证皇室利益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把铁路、电厂等等衍生出来的新产业,一块儿一块儿的交由皇室亲王去打理。
就像现如今,在李弘的安排下,李旦完全占据了将来的电厂,未来的电厂同样也是由他来把持,也或许若干年以后,李旦就是一个电厂大王。
而李哲自然也是如此安置,铁轨的生成等等,这一系列的产业,自然是被他牢牢控制。
当然,不管是李哲还是李旦,在他们所控制的产业里,都有分属于朝廷三省六部的份额,从而不至于在未来让朝廷被掣肘、桎梏,连管理都没有管理。
至于李贤等三人,如今李弘并没有给他们分出哪怕一块蛋糕来,但同样,也已经在试探之中了。
李哲跟李旦二人,如今深得李弘信任,对于其他三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李贤自是不用说,他比谁都明白,当初原本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李哲,后来为什么渐渐跟他疏远,自然是因为当年与李弘争太子位。
而李旦是最小,一直没有主见,只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李弘或者李令月屁股后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素节跟李上金,如今虽然封地在南,长安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插手,但谁不知道,大运河山运输的船只,泉州等港口的商船等等,有多少是他们两人的。
而李贤则是最晚的,到现在李弘也没有给他安排具体事宜的,这也是李贤对于与大食谈判,如此认真的缘故。
在他看来,与大食的谈判,就像是一次让自己真正回归皇室的敲门砖,做好了自己真真正正的回归皇室,做不好,恐怕以后便不会如李旦、李哲他们一样,可以掌管一摊天下民生了。
第985章 乾陵
萧淑妃的院落,虽说是紧挨着乾陵,但即便是从这幽静别致的院落出发,步行前往乾陵的入口,也需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这倒不是说萧淑妃当初建院落的时候,刻意选择了远离乾陵的入口,而是因为在乾陵的四周,除了护卫陵寝的兵士,以及加上维护皇陵的人在内,无形的扩大了乾陵的范围,所以才从而使得萧淑妃在建院落的时候,不得不选择了这里。
李弘、武媚、萧淑妃等人,在第二日便是步行前往陵寝处祭祀,而主持祭拜的除了主要的太常寺外,便还有打下手的礼部。
整整半日的时间里,虽然已经尽可能的简化了祭拜的步骤,但不论是太常寺的官员,还是礼部的官员,甚至觉得,这比陛下率领文武百官来祭拜,都要让自己感到精疲力竭的累。
而这种累,还不是大型祭拜的时候的累,而是一种心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皇家的私人祭拜,各种规矩礼仪,已经被陛下砍的七七八八了。
但即便就是这样,在整个一上午的祭祀过程中,他们还需要谨慎小心的看陛下的脸色,一旦陛下的脸色变得不满,或者是直哼哼的时候,他们就需要立刻略过这一个步骤,赶紧接上下一个步骤。
所以原本在他们看来,已经是被他们绞尽脑汁,策划的极为简单的仪式,还是因为陛下的不满跟嫌弃繁琐的脾气,搞得整个仪式断断续续,与他们商议了近半个月的结果,完全是背道而驰。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跟你父皇说几句话。”从未完全封死的主陵寝走出来后,看着那巨大的石门,武媚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母后,儿臣陪您吧。”李弘扶着武媚的一只胳膊,看了看另外一边的李令月一眼,低声说道。
历史早就已经被改变,但从未让武媚改变初衷的便是,死后与父皇同葬一处,进入陵寝的母后,多少还是有些伤感,虽然父皇已经去世三年多了。
武媚走出了好远,而后又转身,打量着主陵寝的整个轮廓,看着上面郁郁葱葱的树木,以及那些雕刻的石兽等等,武媚叹口气说道:“也好,弘儿留下陪我就是了。”
“对了母后,李贤他们今日就得回长安……”李弘在武媚旁边轻声说道,毕竟,如果不告诉母后一声,怕龙妈还以为李贤他们只是迫于压力,所以来此也只是走个过场。
“老六、老七、老八都有事儿忙,就连李令月都有要事儿缠身,怎么就你这个一国之君没事儿呢?回去吧,既然都有事儿,那就快忙去吧。”武媚摆摆手,而后率先自己一个人,沿着用石块儿砌成的路面,往主陵寝的后面绕去。
“儿臣如果忙的不可开交的话,那他们一个个不都得羞愤死?身为儿臣的臣子,为君分忧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所以该他们忙。”李弘看着李贤等人对自己翻着白眼,而后一一向走出不远后,站在那里远望的武媚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