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宫内,内侍服侍着晁文帝穿好龙袍,赶着点去了议政殿上早朝。
江妍百无聊赖的在床上把玩着乌黑顺滑的秀发,“系统,晁文帝身上还有多少龙气?”
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心里还慌慌的。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妍不由的有些担忧,想要提早结束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了。
【还有五成。】冷漠冰凉的金属音响了起来。
江妍皱了皱眉,“怎么还有这么多?”
【你才攻略了他不到四个月,这大梁又尚算国泰民安,国运蒸腾而上,哪有那么快的速度?】系统的语气难得的带上了一丝人气,还用了一个反问句。
江妍:……
她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有股不安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不去,仿佛她要是继续呆在这里就会发生什么极具危险的事情,让她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怕什么,你有我这个金手指,凡人哪能伤的了你的性命?】
这话,说的也是。
江妍想到自己还有系统这个后路,真出了事,还可以金蝉脱壳,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刚想叫宫女过来服侍她洗漱,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口炸开,瞬间漫延到五脏六腑,紧接着进入到四肢百骸,那疼痛来的又猛又烈,直刺激的这具身子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妍不喜欢刚醒来的时候有一堆人围着,所以月仙宫的宫人在服侍着晁文帝上朝之后,就都识趣的退到了宫外。
此时偌大奢华的房间里面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中央的金丝楠木桌子上,一座精致小巧的鎏金浮雕珐琅石的三足玉鼎香炉正在袅袅的冒着月白色的熏香,淡淡的,散着清心宁神的香味,不疾不徐的,一点一滴的,充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与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的体香一点点的交融,同化,
然后顺着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指宽的窗缝,飘了出去,散在了广袤的天地间,风一吹,便无影无踪了。
片刻后,遍布整个月仙宫中的熏香便顺着打开的窗缝散了个干干净净,房间内只留下了殊贵妃身上的体香,隐隐约约的,如隔了一层烟雾朦胧的轻纱,看不真切,也淡不可闻。
而这个时候,江妍虽然身体不能动,意识却在脑海中和系统交流不断。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你中毒了。】
江妍:“???”
“有你在我怎么会中毒?”江妍不可置信的喊道,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经过系统严密检测过的,就是她的这具身体,也都是按时体检,时时抽查的,怎么会中毒?又怎么可能中毒?!
【……】系统沉默了,它能说它也不知道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能突破它的防线给它的宿主下毒,也是第一次下了毒之后它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这莫名的也让系统起了危机感。
似乎,这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纵一切,最重要的是,对方的能力似乎比它还要大?
这怎么可能?!
系统绝不会承认这里还有比它更高级,能力比它更高的智慧生命!!
【我给你兑换解毒丹。】系统在江妍开口之前抢先一步道,【半折优惠。】这次是它的失误,所以它会给她打个折扣,可要想让它免费给她丹药。
呵呵,虎口夺食,有可能吗?
江妍被系统抢占了先机,绝了她免费获得解毒丹的心思,只好忍着一口老血答应了下来。
醒来之后,江妍决定找晁文帝催一催找皇后彻查下毒之人的事情。她觉得给晁文帝下毒的人和给她下毒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晁文帝下朝之后,听到幕后之人居然将毒爪伸向了他心爱之人,又气又惊又怒。
太张狂了,简直视他如无物嘛,这是。
于是他气冲冲的跑到了永安宫,想找皇后问罪,顺便泄泄火,可等他到了宫门口,迎接他的却只有满室的清冷和几个太监宫女。
“皇后呢?”晁文帝压着怒火,冷冷的问。
小太监和宫女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一板一眼的回道,“回皇上,娘娘说太子殿下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一个都不能少,不能光呆在宫中学习书本上的儒家典籍,趁着今天天气好,便带着他出宫去猎场骑马围猎,练习箭术去了。”
晁文帝:……
憋着一肚子的气又回到了月仙宫。
在他走后,有一个小宫女小声的和同伴议论,“哎,咱们娘娘真有先见之明,一大早就带着太子殿下出宫了,不然看皇上这一脸的怒火,指不定得受多少委屈呢。”
“谁说不是呢。”同伴附和,“定又是月仙宫的那个狐媚子不知道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妖风。”
……
“宁儿,你慢点,好好跟着你舅舅。”容昭挽了挽被风吹起的发丝,将之拢在耳后,对着骑在小马驹上跑的一脸欢快的司宁扬声道,“小心摔下来。”
“放心吧,妹妹。有哥哥在,不会让宁儿摔下去的。”容家二哥扬了扬手中马鞭,离着司宁的马只隔了半个身子,一抬手,一用力,就能将小马驹上的孩童抱在怀里。
“嘻嘻嘻嘻,有舅舅在,母后你就放心吧。”风中送来了司宁欢快肆意的笑声。
远离了皇宫中的种种束缚,那被重重礼数和规矩压在骨子里不敢冒头的孩童天性在这蓝天白云,青青碧草,广阔田野中释放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随他去吧,这孩子在宫中压抑的狠了,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容父看着司宁洋溢着快乐的小脸,对着身旁的女儿劝道,“有你二哥在呢,不会有事的。”
容昭当然知道不会有事,她只是下意识的叮嘱了一句罢了。
“爹,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对司宁可比对我好多了?”
“滚。”没有外人,容父也不守什么君臣之礼了,他本来就是粗犷豪迈的军人,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多大的人啦,还和一个孩子争宠!”
容昭“啧啧”了两声,没说话。
她带司宁出来,有三个目的。
一是就如同她吩咐小宫女的说辞,是带着司宁出来学习骑射,力求君子六艺全面发展。
二是想带他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省的在那压抑沉重的皇宫憋坏了。
三是想趁此机会,让他和容家的人多亲近一下,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他们是他的舅舅和外公,是他的亲人,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不是需要防备猜忌的手握大权的臣子。
她也不想容家斗倒了晁文帝后,在她儿子这里再面临一次“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的结局。
如今趁着司宁心性还未被宫中黑暗所染,被权势所熏,她想尽可能的多带他出来看看,多和容家的人相处,让容家的人多喜爱他这个人本身几分,而不是看在他是她的儿子这个身份上。
“我们的人马快到了,你打算怎么安排皇上?”容父看着二儿子带着司宁跑远了,转头对着身旁安静的看向远方的女儿问道。
一旦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逼宫,那么晁文帝势必会反扑,他想知道他这个女儿究竟是想怎么安排皇上。
是杀,是囚,还是供着?
“太子还小呢。”容昭浅笑盈盈的道了一句。
第216章 进击的皇后07
父女连心, 容父便瞬间猜到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留着晁文帝了。
太子还小,即使有他们容家的扶持, 可未免朝中重臣觉得他们家外戚强大,所以明面上需要这个父亲的支持。
为了名声着想,也不能背上弑父的骂名。
反正他们容家也没有想做独揽朝政的摄政王的意思, 留着他倒也无妨。
容昭这边一家团聚其乐融融,而皇上那边就阴云密布各怀心思了。
“皇上, 皇后娘娘查出眉目了吗?”晁文帝一进屋, 江妍就迎了上去,明知故问。
早就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说皇上吃了一个闭门羹,皇后一大早就带着太子出宫去了。
江妍本就对上次在永安宫受到的屈辱怀恨在心,这次可不得抓住机会上眼药。
“哼。”晁文帝一听, 本就没压下去多少的怒火噌的又上来了, “查?我看她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宫中现在有威胁他性命的宵小隐在暗处,她不第一时间找出来,反而在这个节骨眼带着太子出宫学习什么骑射?
本末倒置!
“她一早就带着太子出宫去了!”
“什么?”江妍装作惊讶的捂住了口,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做呢?她这个时候出宫,把您的安危置于何处?”
晁文帝听到自己心爱的宠妃充满了关切的声音,心中的火降下去了几分,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深情又感动的道, “还是爱妃关心朕, 要不是容家握着大梁四十万的兵权, 朕早就废了容昭,立你为后了。”说到这里,被臣子制辖的屈辱感从内心深处又冒了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厚,“迟早有一天……”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可是江妍却听懂了。
迟早有一天,他会在收回兵权后,灭了容家。
江妍对此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很欣喜,“皇上,您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晁文帝没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晁文帝听见暗卫来报,说皇后回宫了,想到今天一大早在她那吃的闭门羹,对着身侧的美人耳语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月仙宫,朝着永安宫去了。
江妍看着晁文帝怒气冲冲的走了,想到他刚才在耳边对她说的话,洁白如玉的面庞下意识的爬上了几分红晕,在烛火的照耀下,愈发妩媚动人,“来人,服侍我沐浴。”
江妍喜欢泡浴,晁文帝在修建月仙宫的时候,特意让人在偏殿建了一个极为舒适奢华的浴池。
白玉为壁,青玉为阶,琉璃为顶,珍珠为帘,室内悬着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池内盛满了从城外引过来的山泉水,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最适宜的热度。
池水上面还洒满了一层厚厚的鲜艳花瓣,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池内水汽蒸腾,如云雾缭绕,轻纱覆面,隐约朦胧,别具美感。
江妍在里面舒服的泡了一个花瓣浴,出来后坐在梳妆台前例行做基础护肤,她打开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用指尖在里面挑了一点淡青色的养颜膏,抬眸对上了镜中印出的人影,往脸上抹去。
下一刻,一声尖利高亢的惊叫响彻整个月仙宫,惊动了宫里宫外的太监宫女。
“贵妃娘娘,您怎么了?”在外殿值守的大宫女听到叫声后,立马朝着里面的寝室跑来,刚到门口,欲推开那扇轻掩的纱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厉喝,“不准进来!”
大宫女推门的动作顿时停住了,试探的开口,“娘娘,您没事吧?”
“……”片刻后,里面才传来了贵妃酥媚甜腻的声音,“没事了。”顿了顿,又传出来一句,“守在宫门口,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皇上……也不行。”
大宫女和旁边的小伙伴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疑虑,但仍是恭敬了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贵妃往日甜媚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抖意,就像……害怕到极致又拼命压住的颤抖。
可是,在这月仙宫中,连皇上都要顺着贵妃,又怎么会有令她害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应该是她们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