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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李文桓求救的目光,刚才还有些尴尬的苏靖宛直接噗哧笑了出来,“王爷便拿着吧,是小妹的一点心意。”
    最终,李文桓还是拿了那支糖人,跟在姐妹俩身后梭巡于庙会之上。
    ☆、第17章
    今日恰逢初六庙会,街上人不少,卖小吃的、玩杂耍的,各种摊子,玲琅满目。原本不算太长的东街,以苏靖宛和苏幼芸的速度,足足逛了快一个时辰。
    终于挤出人群,小芸儿已经有些困了,揉着眼睛扑向了苏靖宛,“姐姐,小芸儿困了。”
    苏靖宛刚想告辞回去,就看到李文桓躬下身子,揉了揉苏幼芸的脑袋:“小妹,哥哥还有事要和你姐姐说,能把她借给我一会吗?”
    苏幼芸从未与陌生男子离的那么近,而且这人还那么好看,只冲她一笑她就晕晕乎乎地点了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慌忙躲到了春菊身后,埋着脑袋一直不敢看苏靖宛的脸色。
    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担心日后小妹会不会被美色所迷,苏靖宛只能让春菊先送苏幼芸回府。
    等把人送走后,两人出了东街,挑了家酒楼进去。
    “两碗阳春面,一碟山药糕——”小厮吆喝着把东西摆在桌子上,接过铜板乐呵呵的离开了雅阁。
    苏靖宛早就饿了,吃了几口才缓了过来,“王爷刚才举动实在容易让人误会。”刚才秋月走前问苏靖宛何时来接她,李文桓直接说他会送苏靖宛回家。弄的她连个丫鬟都不在身边,着实有些不好。
    “你我君臣,何来误会?”李文桓说的坦荡,仿佛没把这个当作事,还夹了一块山药糕放到小瓷碟里推到苏靖宛面前,“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这个,上次七师兄下山没买到,这会补给你。”
    苏靖宛瞧着面前的山药糕,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好像有段时间确实喜欢这种糕点,后来长大了,对甜食也就没那么偏爱了,不过看着李文桓亮晶晶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绝,夹起来放到嘴里,甜甜糯糯的,味道还不错。
    “好吃么?”
    苏靖宛点点头,然后就看到李文桓也夹了一块入了口,看着那舌尖伸出,添走了唇上的糕点屑,苏靖宛脸颊微微泛红,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还不错,但还是比我府上的差点。”
    苏靖宛低头吃面,胡乱地点点头,没敢看他。
    墨云敲门进来,呈给了李文桓一份密信。李文桓也未遮掩,当着苏靖宛的面打开来看,眉头越皱越紧。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苏靖宛本不想问及书信上的事,但见他神色严峻,还是开了口。
    李文桓直接将书信给了她,苏靖宛也没推辞,拿来借着光一目十行。
    “真如你所说,淮县已有决堤之象。”淮县堤坝每年朝廷都拨款加固,如今汛期大潮还未到,理应不该如此脆弱。
    “当地知府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受苦的只有那些百姓。”
    李文桓将信拿回,让墨云带走毁了去。
    “如今之际,最好还是去趟淮县。”只是明面上并未有险情之事流出,他若贸然提议,以皇帝多疑的性子,断会认为他刚回朝便结党隐私,“若真是赶不及,大灾大难后必有瘟疫,京城的守卫如此看来也要加守,朝廷的拨款赈灾粮草也要提前备下,但无论怎样,我都要去趟。”只有高官在场,下面拿下蝇营狗苟的腌臜事才能少些。
    匆匆结束了这顿饭,回去的路上两人共乘一辆马车。
    苏靖宛因为一直在想淮县之事,并没有在意李文桓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月白漆盒子,等盒子被塞到手中,才有些茫然地看向李文桓。
    “你的生辰礼物。”
    苏靖宛打开了月白盒子,竟然是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手串,金星满目琳琅,珠子光泽晶莹。
    “这……”
    “我见你眼底乌青还在,想你肯定还有些梦魇,这串珠子开过光,能镇压凶邪。”李文桓怕她不愿接受,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她很自然的将手串戴到了手上。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忽而听到了马匹的嘶吼声。车夫猛然地停下马车,苏靖宛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李文桓眼疾手快,本能将苏靖宛揽进怀里,抬腿蹬住车壁,牢牢地稳住了身形。
    “王爷恕罪,有人拦车。”车夫忙不迭地告罪。
    “是何人拦车。”李文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时苏靖宛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王爷怀里,耳朵顿时红了起来,慌忙挣脱了开。
    “臣谢殊,求见桓王。”内阁侍读谢殊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李文桓见苏靖宛除了耳尖还带点粉色,面色已经如常,端坐在一旁,于是轻笑了声,掀帘而出。
    谢殊曾在李文桓幼年时,嫌他顽劣又觉得此子可教,一直到他离宫前,都是他的老师。
    “老师,”李文桓走出马车,看着孤身一人的谢殊,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您怎么在这?”
    “前几日王爷同老臣说的淮县之事,昨日内阁收到了下面递上来的折子,河道决堤了。”
    “什么!”车里的苏靖宛挑帘惊呼,这不可能,明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不可能。
    谢殊没想到车里还有人,一脸惊讶地看着说话的人,见是前些日子刚封的桓王家臣,而桓王也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只得继续道:“这处决堤并非淮县而是骊山县,两处同在清河边上,但骊山县人烟并不多,当初建堤坝也只是为了缓解下游水情。如今这处决堤,倘若淮县堤坝也出了问题,这可是非同小可。老臣希望王爷能去那淮县一趟,监督修坝。”
    李文桓皱眉,说道:“老师,我如今只是个刚回来的王爷,这事大可以找二哥或者其他皇子来做……”
    “昨日我已将折子递了上去,但圣上并未重视,只减免的骊山县未来一年的杂税。”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这是趟没有油水的差事,皇帝都不重视,当然无人愿意去做。
    这处巷子很少有人走动,但赶庙会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往回走,李文桓沉声道:“老师且回去,容我想想怎么同父王说,我这冒然提出,很是不妥。”
    “老臣有一办法……”谢殊俯身向前,低声将计划说了一遍,李文桓听着,觉得可行。
    回到清宛阁,苏靖宛洗漱完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谢殊的话,明天早朝由谢殊再次上奏决堤之事,并由他下属出来将淮县之事也说上一说,若是顺利,皇帝会当场选派官员过去,到时候李文桓可以借此揽下。
    无意间碰到手腕上的佛珠,苏靖宛将手腕伸到面前细瞧,这珠子通体圆润,像是被经常捻动,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夹杂在檀香里的其它香气,应该是高僧时常带在身边的东西,李文桓竟然舍得给了她。
    带着这个念头,苏靖宛睡了过去。
    第二日刚下早朝,苏义俞脸色阴沉的回到家,大步走到清宛阁,还没进去就和从里面端着茶水出来的家丁撞了满怀,看到衣服上的茶叶渣滓,苏义俞的脸色越发难看。
    等苏靖宛知道这事出来的时候,苏义俞正对着家丁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杖责二十棍。”
    “父亲,他是无心之失,您这责罚太重了。”
    苏义俞瞪着苏靖宛,“好好好,你在府外有桓王这个靠山了,父亲的话也敢顶撞,你看那桓王接的差事,我看你还能跟着他逍遥几日。”说完甩袖离开。
    听父亲这话,难道李文桓的事成了?苏靖宛唤来春菊让她去外面打探一下。
    不多时春菊回来,说外面都传开了,“桓王殿下接了个差事,去骊山县安抚灾民。”说到这,春菊有些犹豫,看着苏靖宛小声说道,“都在说不知道的以为骊山县多重要,其实是桓王爷不得宠。”
    这些风言风语加上刚才父亲的话,李文桓的事应该是办成了。苏靖宛盘算着等李文桓去了骊山县那些日子,自己留在京城能做些什么。
    秋月这时进来了,“前院过来人说岳太医来送药了。”
    苏靖宛眉毛一挑,这才想起岳千这个人可以给李文桓带上,以他的医术,到了骊山县若是发现什么疫情可以及时医治。
    等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苏靖宛便走了进来。岳千打开药箱,将数十瓶药丸拿了出来。
    “这些够苏府上下全部人的。”说着合上药箱一拱手,“岳某东西已经送到,就先离开了。”
    “岳太医,这药不过这几瓶,你却花了五六日的时间,可是这药丸很难做?”
    岳千摇了摇头,“我先制了药给外面灾民,还有富裕就给了门口守卫,之后才将这些拿来苏府。”城外灾民越来越多,岳千每日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研究新药,希望能预防一些不必要的疾病。
    “城外这些灾民,都是先于洪水逃出来的,”苏靖宛看着岳千神色倦怠,知道他这几日劳累,“而骊山县那边决堤,若是没大夫过去,恐怕会比城门口这边严重数百倍。”
    闻言,岳千一愣,转而一想,开口道:“苏小姐莫不是想让我随那桓王一起去骊山县?”
    苏靖宛直接点头,“桓王手下可用之人不多,这次恐怕带上的太医也没有几位。”若是真的出了瘟疫,当然太医越多越好,她还不想刚认的新主死在那。
    岳千思索了会,应了下来,“待我回去准备一下。”
    送走了岳千,苏靖宛想着这事也要同李文桓说一声,便直接去了桓王府。门口的管事见了她,有丝犹豫,还没等放人进去,站在门口的苏靖宛就看到二皇子李清珏从里面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补上全文
    ☆、第18章
    苏靖宛看着李清珏越来越近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呆滞,等人都到了面前,才被秋月唤醒,慌忙跪下行礼,“微臣苏靖宛,拜见珏王殿下。”
    李清珏瞧着跪在地上的苏靖宛,神色复杂。在太学会选前,他去过苏府,几番威逼利诱之下,才和苏相达成协议,日后苏靖宛会成为他的家臣,苏家将会成为他的臂力,没想到转眼间这人就变成了三弟的。
    “二哥来的早啊。”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让跪在地上被李清珏一直盯着的苏靖宛,稍稍松了口气。
    稍稍侧了身子,跪在地上再次行礼,“微臣苏靖宛见过六殿下。”
    六皇子李景元还未封王,整日乐呵呵的同各位皇子关系都不错,此时见到苏靖宛还跪在门口,唏嘘道:“二哥,如此佳人一直跪在这,别人会说二哥不解风情的。”
    李清珏原想着让苏靖宛多跪会,以泄心中不满,如今被人撞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挥手让人起来后,就直接甩袖离开。
    管事这时才敢出声,将二人引了进去。
    “苏小姐别生我二哥的气,他平时待人谦和,也不知刚才怎么会那般不近人情。”李景元同苏靖宛如此解释。
    刚才他在马车里本不想和李清珏撞上,结果等了多时,也不见李清珏叫人起来,如此跪在三哥王府门口,着实有些难看,又想着这人是三哥的家臣,这才下车去卖了个面子。
    “六殿下说笑了,微臣并无不满,肯定是微臣哪里做错惹了珏王殿下,才会如此。”苏靖宛大概猜到是什么惹了珏王不高兴,不过如今她已是李文桓家臣,得罪了珏王已是必然。
    李景元见她知趣,也不再多言,两人被管事引进了竹兰阁的茶厅里。这处是李文桓平时待客的地方,已属于外院,并不是苏靖宛上次进的内院书房。
    茶厅布置的相当风雅,精巧的桌椅花几都是江南的款式。李文桓身穿一身灰褐色常服,身形修长,丰神俊朗。
    “三哥。”李景元几步跨进茶厅,神情激动,“三哥这些年过的可好?”
    李文桓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皱了皱眉,“都快封王建府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
    二人说话语气虽算不上亲昵,但能看出私交不错。苏靖宛见他们说完话,这才行礼。
    “微臣这次前来是想给王爷举荐一人。”苏靖宛落座后打算先将事情说完,万一六皇子和桓王还有要事商谈,她在这里也不方便,“王爷这次前去骊山县,微臣以为多带些御医才为上策。”
    李文桓点头,“你要举荐何人?”自从诏书下来之后,他便派人去了各个太医的府上,但毕竟是趟苦差事,应下的人并不多,到现在手上也只有两位太医,确实有些少了。
    “岳千岳大人。”
    “苏小姐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六皇子一拍手,“我这次来就想和三哥说,那个太医院的御医岳千,虽然品级不高,但医术了得,前几年我得了场大病还是他医好的。”
    苏靖宛有些诧异,岳千几年前不过一个七品医师,按理说皇子若是大病,也不该他去医治。
    “不过岳太医心气高,不一定愿意去。”
    “岳太医已同意前往,六殿下不必担心。”
    李景元看出来了,苏靖宛这次是有备而来,所有的事都办成了,才过来邀功,如此手段,怪不得二哥刚才给她脸色看。随即看向李文桓,心道三哥还真是藏了一手。
    “苏卿如此能干,真是本王左膀右臂。”李文桓面上带笑,看着苏靖宛,“不如苏卿这次同我一起前去,毕竟这次是你先发现的情况,合该有个赏赐。”
    苏靖宛听完,心里暗啐了一下,这去骊山县是赏赐?强压下心中不满,“微臣一直病未痊愈,恐怕……”
    “岳太医这次同去,可以路上替你医治,”李文桓顿了一下,“他若不在,你生了病又可怎么办?这京城的大夫,恐怕你只信他一人。”
    想到身上被下的安魂散,苏靖宛脸色一沉,见推脱不掉,只能应了下来。
    等苏靖宛气呼呼的走了之后,李景元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敲着二郎腿贱兮兮的问道:“三哥为何带一个女人过去,山高路远的,事多。”按他的想法,那劳什子的太学会选,选出来的女儿家也不过是为日后娶亲先收几房瞧瞧品行,犯不着去哪里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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