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增个屁啊!
邵恩险险躲开对面挥来的一刀,肩膀上还是被划了道口子,心中一阵后怕,稍微躲慢点,这刀可就砍在脖子上了……
左泰宁也使出浑身的解数,跟人战成一团……
两个时辰后,毒蛇寨的后院,邵恩和左泰宁抱着受伤的胳膊和腿心里还一阵一阵的后怕,这些人作为风响林中无人敢惹的存在,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尤其那几个领头当家,至少那股子阴毒劲儿看着就让人看着害怕,可惜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倒是……
两人扭头看向邵元松,见他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只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察觉到有人看他,抬起头来笑了一下,赞道,“干的不错……”
邵恩:……
左泰宁:……
所以我们没盯着你的这两年,你到底有什么奇遇?
趁着其他人包扎伤口,邵元松把毒蛇寨整个寨子摸了一遍,心中非常满意,那些劫掠来的金银财宝已经找不到失主,自然是归自己了,抢了个不错的地盘还赚了一笔,这买卖挺划算。
等左庆海将货物运来之后,邵元松叫来几人做了大致的安排,便带着邵恩先返回龙江城。
左庆海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叹道,“后生可畏啊……”
左泰宁这次完全没有反驳,但也有些犹疑的道,“爹,我怎么觉得三爷好像不止是要躲开英王的暗算啊……”
当然不止了,恐怕还准备着要掌握主动权呢。两年不见,昔日那心思简单的少爷竟然也深谋远虑起来。左庆海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心中升起一点欣慰,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敏锐。面上却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三爷说什么你听着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邵家商船靠岸后的第四天,邵宅门口门庭若市。邵家三爷忽然转了性子,不爱花坊酒楼不说,竟然喜欢上在家里宴请宾客谈生意。说是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了,以后担子重,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不懂事,连举止都不复以往的嚣张放肆,仿佛真的换了个人似的,叫不少人津津乐道。
当然,这几日的宴请,最让人意外的还是邵三爷对三奶奶的态度,年初时邵宅妻妾争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作为龙江城的笑话可娱乐了不少人,多少人可惜着当年龙江城第一美人年大姑娘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谁知在生了儿子后,邵三爷彻底改头换面,那外室不知打发到哪里去了,对三奶奶却是敬爱有加,重要的宴请必然是三奶奶亲自操持,三爷不应的事情,只要三奶奶开了口,三爷立刻就能改了主意。
男人们私下里笑三爷忽然成了软耳根,女人们却羡慕的不得了,别说是首富,便是普通商户,正经的大事哪里会轮到女人做主?邵三爷可算是拿出成千上万两的银子供三奶奶消遣呢……
事关切身利益的事情可比捕风捉影的八卦可信的多,一时间整个龙江城贵族圈都在心中对邵三奶奶重新定位,这可急坏了不少人。
几乎不费任何力气,顾氏就了解到了这些消息,让她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添一层焦虑。在她禁足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再也不来敛华院,连儿子生病都不管,却把年氏抬举成这样?那明明是她曾触手可及的位置……
“会不会跟年大人有关?”怜儿也急坏了,按规矩,她已经是通房丫头了,三爷对她又喜欢的紧,眼看着前途大好,却忽然间打入冷宫一样,况且前两天还莫名其妙的被抓去狠狠的□□了一反,大吃苦头。直到宴请要开始了,抽不出人手管她们才被放回来。这样的落差怎能令人忍受?
她认定了这是年氏对她们之前挑衅的报复。
顾氏皱眉想了半晌,觉得也只能是这个原因,否则没道理让邵元松态度大变,定然是受到了年大人的威胁。
“若跟年大人有关,这就是年家的事情了,想必年家二小姐不会坐视不理的。”顾氏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压下心中的焦躁,吩咐道,“继续盯着,我要想办法见三爷一面。”
邵家大房这边,吴氏和邵元树也是非常不解,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对此次舶来品的去向留用应该有着十足的话语权,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在对邵元树和邵始耀的仕途添上一笔不小的助力,毕竟那些官宦人家大多不爱金银,更爱奇珍异宝。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这边确实应酬不断,然而见不到什么效果之后,不少人也放下矜持,转而去想法子跟年若搭线了,虽然应酬商户有些掉价,但邵三奶奶也是官家千金出身,细细算来也不算辱没。
“让邵安盯着点,得空了亲自上门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年氏这个狐狸精给松哥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另外,勤去城门口看着,老爷应该快回来了。”
吴珍满心期待的等着邵元松准备的礼物,尤其随着入股商户们的扯皮,舶来品的真容渐渐露了出来,西洋镜、座钟等稀奇物件不提,据说此次最珍贵的是一种叫做钻石的宝石,所有见过邵家三奶奶佩戴的,全都赞不绝口,偏邵三爷咬定了这东西谁都不给……一时间倒成了这次舶来品最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消息一个一个传进吴珍的耳朵里,自诩比姑妈吴氏更沉得住气的她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尤其在邵家三奶奶的地位变得举足轻重之后,她决定还是要放下矜持,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邵元松逗弄着精神的旭哥儿,分神看着灯下翻着商户资料的年若,心中安宁又满足,这才是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
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鱼小虾们,是时候一网打尽了……
第24章 四方撒饵
连续三天宴客,邵宅上下都忙的团团转,让不少调/教中的人手都快速历练,有能力的也很快便显出来了,宅子里前所未有的井井有条起来。
作为这段时间龙江城的中心人物,邵元松的心情显然不错,巡视完商铺后难得悠闲,胳膊下夹着个檀木描金匣子晃晃悠悠的往书房走,路过花园时,差点被斜刺里摔出来的怜儿撞着。
怜儿眼睛细细的盯着邵元松手里的匣子,口中急急忙忙的道歉,“奴婢该死,冲撞了三爷。”
邵元松似乎是下意识的将匣子往身后收了收道,“没事,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
怜儿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道,“姨娘被禁足,总是提不起精神,奴婢想着多摘些花回去,让屋里显得热闹些。”
“嗯,你有心了。”邵元松敷衍的应了一声,“好好照顾姨娘。”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怜儿不甘的站在原地,隐隐听见邵元松吩咐铜宝道,“留点东西不容易,放到书房去,珍妹妹应该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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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看清楚了,是紫檀木的描金匣子,里面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如果是给三奶奶的,三爷为什么会躲躲闪闪的,还让收到书房里,奴婢还听到‘珍妹妹’什么的,肯定是给吴姑娘的……”
“上次已经给了一套红珊瑚头面和一方澄泥砚台,无功无过的,为何要再送贵重东西……”怜儿愤愤的禀报,“那吴姑娘就算是个寡妇,好歹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难不成还想勾搭了三爷做姨娘不成?”
当然不会是要做姨娘,吴珍盯着的,是正妻之位!
顾氏比怜儿知道的多的多,邵家大房对于邵家二房势在必得,他们本来是利用她来将年氏除之而后快的,如今她沦为弃子,吴珍自然是要代替她顶上的!
顾氏冷笑,年氏被打击都如今这地步可是她的功劳,岂能允许别人摘了她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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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珍是单独悄悄来到邵宅的,既然已经有了暧昧,就要抓紧将事情坐实了,以前她还想着若即若离慢慢来,但眼看着邵三奶奶的地位愈加稳固,她不得不赶紧加快进度,不然事情怕会越来越难。
男人既然已经起了心思,自然是不怕会被拒绝的。
果然,当听到她的丫鬟禀报后。不一会儿邵元松身边的铜宝便到后门将她引到了书房。
路过敛华院时,吴珍不由多看了几眼,当初生机勃勃的院子终于随着主人的禁足而萧条了许多。哼,一个只能靠着男人的宠爱嚣张的蠢货……
吴珍不屑的撇撇嘴,心里计划着,只要有了资格,也不并不需要等到坐上正妻之位,就能先把顾氏踢出局。
邵元松看到吴珍的时候,似乎是一脸惊喜,在吴珍跨了门槛进来时,还想伸手来扶,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故作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道,“最近实在太忙了,还累得珍妹妹来看我。”
吴珍看着他“情不自禁”伸出又缩回去的手,眼神闪了闪,含羞带怯的道,
“知道三哥哥太忙,不好打扰你做正事,今日本就是来碰碰运气,若三哥哥在忙,我就改天再来。”
活脱脱一个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情不自禁来碰运气的痴情女子形象。
“不忙,不忙,该见的人都见完了,剩下的还有的扯,慢慢来就行。”邵元松急忙回道。
吴珍忍不住试探道,“也是,三奶奶是个能干人,想必三爷非常省心。”
“是,她非常能干,有那样的爹,怎么会不能干呢?”邵元松苦笑一下,明摆着不想多谈,转身往多宝架那边走,“上次说了要给你的东西,不想竟拖到了今日,你等等。”
吴珍自觉看出了邵元松不得已的苦闷,显然是受制于年氏的父亲年大人,心中放心不少,只要她尽快和邵元松“心意相通”,对付年氏并不是多难的事情,毕竟年夫人对于年氏这个庶女的厌恶,上层圈子里没有几个人不清楚。嫡女年茜更是恨不得自己这位庶姐过的越惨才越好,利用得当,估计都不用她亲自出手。
心思闪过,吴珍很快被邵元松手中的东西吸引,紫檀木的匣子已经是价值不菲,何况被放在其中的东西?吴珍充满期待的看着邵元松手中的东西,能被邵元松称之为好东西的,想必十分贵重,会是最近大家津津乐道,上层女眷里争相追捧的钻石么……
邵元松刚在她面前站定,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邵元松皱起眉头,不悦的道,“怎么回事?”
“三爷!顾姨娘求见!”铜宝的声音有些勉强,顾氏显然是习惯性的不守规矩,正在直接往里闯。
待铜宝话音一落,顾氏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凄婉的哭道,“三爷,妾知道错了,求您可怜可怜我们的儿子吧……”
不得不说顾氏演技到位,明知道吴珍在的情况下,此时看到吴珍却仿佛撞破什么一般,惊讶的瞪大眼睛,再看向邵元松时,眼中的悲伤犹如实质,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一颗一颗滚下来,即使陌生人都忍不住心生恻隐,何况曾对她心存爱意的男人……
顾氏算的很好,虽然因为针对主母的事情惹怒了邵元松,但如今大半个月过去,气也应该消的差不多了……
“你……”邵元松果然有些手足无措,“你快起来,孩子怎么了?”
顾氏强忍着眼泪,哽咽道,“妾不敢再胡乱吃醋坏爷的事,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不祈求获得爷全部的宠爱,爷怎么惩罚妾都行,但求您别不理妾……二少爷如今在病痛中挣扎,妾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三爷了……”顾氏想到孩子,想到如今的处境,不由真的悲从中来,情真意切的伏在邵元松脚边无助的哭起来,“妾真的坚持不住了……”
吴珍看着邵元动容松怜惜的表情,恨的暗暗咬牙,如此卑劣的手段,偏偏她不能开口,她都能想象若是开口,顾氏必然打蛇随棍上,趁机咬定她和邵元松之间是误会,那必然会在邵元松心里埋下疙瘩,她要再进一步就不那么容易了。
名分,不过就是差了一层名分……吴珍恨恨的想着,她连表现个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姨娘,三爷,不好了,二少爷又晕过去了……”怜儿慌张的冲进来,泪流满面,“刘大夫也无计可施……”
“我儿!”顾氏惊惧的挣扎着要起身,却因为腿软又跌了回去,邵元松看不下去,俯身将人扶起来,让怜儿扶着往敛华院而去。
被扔在原地的吴珍恨恨的盯着顾氏的背影,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落在那没有打开的匣子上,又看看站在书房门口的铜宝,垂眸掩下眼中的不甘,吴珍暗暗发誓,等我拿下邵元松,顾氏,你给我等着!
敛华院这边,顾氏的儿子是真的不好,邵元松也没想到在这辈子只可能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顾氏依然能屡次把他作为赌注,最毒妇人心也就是这样了吧……
这次倒是邵元松误会顾氏了,昙哥儿的身体经过之前的两次折腾,真的是非常虚弱,顾氏简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照看,这次却是听怜儿说了邵元松和吴珍的事情,不由自主分了心,稍微没看住病情便又重了。
正好怜儿说吴珍来了,顾氏到底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就将计就计跑来了,索性她如今除了利用孩子也无计可施,孩子病的如此之重,她找三爷找的频繁些也是正常。
此时顾氏是真的痛哭流涕,不知是悔恨还是愧疚。邵元松以亲自看儿子为由,扔了她在一旁哭泣,顺便让人去给大房那边报信,能挑拨关系的时候自然要不遗余力的挑拨,若不是深仇大恨,怕这些没什么底线的人还有机会联合合作。
本来就盯着这边的吴氏和邵元松来的很快,看到摊在桌上伤心的不能自已的顾氏,吴氏眼中闪过厌恶,冷冷的道,“还有脸哭,禁足了都不专心看着少爷,还动什么心思呢?”
自从知道昙哥儿容易夭折后,吴氏便歇了心思,如今有了吴珍,顾氏这边风险这么大,基本上可以完全放弃了。
到底做过一段时间“夫妻”,邵元树倒是有些心软,过去劝道,“先别哭了,总会好的,哥儿好起来还要累你悉心照顾,要是你先垮了,孩子该如何?”
顾氏压下心中的恨意,抽噎着抬起头,看向邵元树,楚楚可怜的道,“哥儿会好的,对吗?”
顾氏的容貌到底占了优势,再加上她的真情流露,邵元树真的疼惜起来,见邵元松背对着他们,几个丫鬟的注意力也都在那边,伸手摸了摸顾氏的脸,口中安慰道,“没事的,会好的。”
顾氏不自觉的看了邵元松一眼,见他专心的盯着刘大夫看诊,便大胆的对邵元树露出凄婉求助的目光来,她一辈子经历过无数男人,抓男人的性子几乎是本能。
果然邵元树非常享受这种隐秘的刺激,本来安抚的手指情不自禁的顺着她柔嫩的肌肤摩挲起来……
然后在邵元松转身的瞬间迅速收回,做出关心孩子的模样,“如何?”
刘大夫摇摇头道,“孩子的底子实在容不得一丝闪失,如今实在太过凶险了……”
“刘大夫!”顾氏犹如一个失控的母亲,不相信的道,“大少爷七个月早产都能平安无事,二少爷只是损了些底子,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就因为七个月早产的大少爷调养好了,你便有恃无恐了么?
刘大夫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对这位顾姨娘的狠毒有了新的认识,就为了想要复制主母的成功,生生把个健壮的孩子折腾成这样……
顾氏见刘大夫摇头不语,心中是真的慌了,转而跪求邵元松,“三爷,您救救二少爷,救救二少爷好不好?他也是您的儿子,大少爷能好,二少爷也能好的!”
顾氏无助的抱着邵元松的腿哭泣,等待着计划中的疼惜和怜爱。
邵元松一眼就看穿了顾氏的意图,她想利用随时会丢命的的儿子来绑住他的精力,和他“共患难”一场,从而改变自己现在弱势的境况,说白了,就是想学年若呗。
他其实应该给她多一点希望,让她有信心去对付大房,可他在看到她真的痛苦的时候,邵元松心中压抑的恶意慢慢的涌了上来,他一点一滴的希望都不想给她,想让她在受尽折磨中痛哭流涕,绝望的活着,然后凄惨的死去。
邵元松暗自安排着顾氏的结局,腿慢慢的从她的胳膊中抽出来,顾氏以为他会俯身抱起她,楚楚可怜的抬起头,却听见男人说,“旭哥儿调养用了不少好药,有几味吊命用的库存已经没有,再找怕要不少时候,我这就去找,你好好守着昙哥儿。”慢慢享受煎熬吧!
顾氏再一次用儿子做的赌注失败了,正打算用其他法子拖住邵元松的时候,邵始辉从京城回来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邵元松正坐在年若旁边看她翻商会成员的资料,也就这个时候,年若会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跟他交流。
“父亲在的时候,孔玉祁是商会的副会长,我记得当初父亲和孔叔叔的关系非常亲近,怎么父亲走后,孔叔叔反而成了分会长了?这个洪瑞林是谁?他做了副会长,你……”年若迟疑的道。
邵元松嗤笑一声,“放心,我便是个傀儡,他们也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他倒是想把我踢下来自己做那个位置呢,不过谁叫我爹打下来的基业大,有几个生意跟他牵扯甚深,他还不能贸然跟我撕破脸呢。如今商船回来,他更指着我给他们多分口肉吃,所以暂时会先供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