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女帝。
“长得越来越像你的娘亲了。”她浅笑盈盈。
她并未向从前那样穿着一身龙袍,今日倒是换上了一身宫妃的服饰。
女帝在篡位前,曾经时冠宠六宫的妃子,
“陛下……”
秦蓁蓁本是准备沉默以对的。却发现身体像是不受她控制似的,做出了与上辈子相同的反应。
就好像是灵魂被囚禁在了这具身体中。
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上辈子的事情重演,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到底是梦,还是自己又死了一遍?
秦蓁蓁越发迷惑了。
女帝恍若未闻,并不去理睬她,就好像方才和秦蓁蓁打的招呼只是一时兴起。
她留下了两个宫中的老嬷嬷,越过秦蓁蓁的牢房,径直朝秦禄的牢房走去。
“秦府的大小姐就是和我们这些粗使老婆子不一样啊。”一个嬷嬷见女帝走了,才阴阳怪气的笑道。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们日日跟在女帝身旁,做尽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压抑的的太久,性子早就和常人不太一样了。
“瞧着肌肤滑嫩的,真像是能掐出水来。”另一个嬷嬷阴笑着附和,手上真的狠狠掐了把秦蓁蓁。
秦蓁蓁并不觉得痛,可身子却像是有自己意识般缩了缩。
“不管是什么冰肌玉骨,花容月貌,死了总归都是要变成枯骨的……
二人拿着一杯毒酒,一个按住挣扎的秦蓁蓁,另一个往她中灌。
她挣扎着,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嘴巴被人掰开,往里面灌酒。
酒液顺着嘴角溢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不远处,有硕鼠觅食。
……
秦蓁蓁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还会再小修一下,大致内容不变。
虽然这章看上去很凶残,但是你们要相信我,这篇文是甜文……
☆、熏风(已修)
秦蓁蓁睁开眼。
映入眼中的还是熟悉的罗帐,自己在突厥的房间。
看来她只是做了个梦。
秦蓁蓁长舒了一口气。
“嘶……”胸腔的起伏牵动了胸口上的伤口,秦蓁蓁一时忘记自己的伤势了,痛龇牙咧嘴。
不过她倒是痛的挺开心的。
这痛,证明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不会让上辈子的事情重演。
室内的空气有些滞闷,因为秦蓁蓁的伤情严重,太医特意交代了不能见风。
天青色的罗帐被放了下来,透过那一层薄纱,依稀可以看见室内熟悉的布置。
一个丫头坐在在桌子旁,耷拉着眼皮,努力维持着清醒。其余几个丫头则是在各忙各的。
唯独没有看到染月。
是了……在秦蓁蓁依稀记得,染月好像也受伤了。
“小姐醒了!”一个丫头听得秦蓁蓁极轻的一声叹息,忙放下手中的布子,一声轻呼。
“来人……”她张开嘴轻呼,嗓子因为缺水的缘故格外沙哑,还隐隐发痒。
“小姐?”熏风本就是浅眠,听着秦蓁蓁唤人,忙从椅子上起身。
但凡大户人家的丫鬟,睡觉都睡得不沉,就是在梦中也多个心眼,时刻注意着主子叫人。
熏风听着秦蓁蓁声音沙哑,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贴心的送到嘴边。
因为染月受伤了,熏风便被调来当了临时的大丫鬟。
秦蓁蓁一口气将水喝了个精光,才觉得嗓子稍微舒服了一点。
“小姐,这是熏风姐姐,因为染月姐姐受伤了,便被调来了。”一个叫桃红的见秦蓁蓁醒了,叽叽喳喳的说道,“今日本不是她当值,但是熏风姐姐放心不下小姐,所以才在这边。”
她惯是个趋炎附势的,如今见熏风调来当了大丫鬟,便动了那些攀附之心。
“奴婢和其他人都劝她,说她忙了一个晚上,让她去休息,可是熏风姐姐就是不听。”桃红的话说的又快又多,连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
秦蓁蓁听着头疼,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桃红!”熏风微微抿了抿唇,她与桃红性子相反,正好是个内敛不爱说话的。桃红开口时她本就不悦,见秦蓁蓁皱眉忙轻斥道。
桃红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帮她还是害她。
“小姐,太医说您的病情需要静养,不如让她们先下去?”熏风道。
秦蓁蓁“嗯”了一声,也算是应了熏风的话。
桃红一脸讪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便被其他几个丫鬟拖着行了个礼退下了。
“我看着你有些眼熟,你可是我房中的丫鬟?”秦蓁蓁见其他丫鬟们都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面前这个丫鬟的体态虽不及染月婀娜,但也算是玲珑有致。她长着一张鹅蛋脸,并无十分姿色,只有眼睛格外黑,就像是一张宣纸上骤然滴落的一点墨,在人心底慢慢的晕开。
“奴婢是小姐房中的丫鬟,与染月一道进府的。”那丫鬟答完秦蓁蓁的问题后,就垂着的手退到了一旁,不再多言。
熏风染月,这两个名字本就是一对。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秦蓁蓁见那丫鬟不说话,也乐得清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室内一下子安静起来了。
人一旦闭上眼,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格外清楚了。
“熏风,我听着外头似乎有人说话?”秦蓁蓁蹙眉道。
那工匠制作墙壁隔成内外两间时,工艺极为精妙。外间有人说话,内间多半是听不到的。只是室内是在安静,秦蓁蓁又闭上了眼,才隐隐约约听到一丝声音。
听着像是男人的声音。
“奴婢去外头看看。”熏风道。
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服,打开房门出去。出去之后她立在屏风后头,细细听了听,这才放下心来。
“老爷。”她站在屏风后面道。
秦禄正瞧着阿史那奎不顺眼,还想明里暗里的损他几句,就冷不丁的听到熏风的声音。
“怎么?小姐可是醒了?”秦禄的眼角攀上了一丝喜色。
丫鬟们都是从营帐后门走的,因此并没有人告诉秦禄方才秦蓁蓁醒了。
“是,小姐刚醒,奴婢还来不及禀告。”熏风中规中矩的答道,“小姐听到外头有声,就派奴婢来看看。”
秦禄总算是放下了心底那块大石,巴不得立刻就进去抓着女儿嘘寒问暖。可惜受身份所制,不能将可汗与阿史那奎晾在这里。
“既然令爱醒了,那么秦丞相赶紧去瞧一瞧才能安心啊。”可汗看出秦禄的两难之境,开口道。
都是为人父母的,可汗也能理解秦禄的心。
况且这样还能顺便刷一下秦禄的好感度,说不定能让他多拨点钱粮下来。
秦禄也不推脱,就大步走过了屏风,进了秦蓁蓁的房间。
“父亲。”
看着秦蓁蓁惨白着一张脸,平时那么欢脱的一个人现在蔫不拉几的躺在床上,秦禄顿时心疼不已。
他心目中对于阿史那奎的好感度又降低了一些。
“你醒了就好。”秦禄在女儿面前向来绷不住脸,此时见到她醒了,连眼睛都湿润了些。
“父亲,我好像听到外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那突厥的皇子射伤了你,怎么着父亲也要让他过来给你赔礼作揖。”
“那突厥皇子是来道歉的?”秦蓁蓁诧异道。
她对那突厥皇子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那天在草原上,他明明看到了有人,还是不管不顾的拉开弓射了过来。
就算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冲这点秦蓁蓁也不喜欢他。
这般做派,那突厥皇子定是个性子暴戾之人。
“那突厥皇子性子傲得很,连可汗都要对为父好言相对,他倒好……”秦禄也不接着说下去。
“本来,你没醒。为父是准备让他对着你的房间做几个揖,再让他出去的。你醒了更好。”
“父亲!”秦蓁蓁简直是哭笑不得,“赔礼道歉总得等女儿醒了再说吧,你让突厥皇子对着一间房间赔礼道歉,让那突厥皇子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那突厥皇子的脸面早就没有了。秦禄在心中暗嘲。
他在朝中为政,连女帝都要礼让他三分。不过小小一个突厥皇子,竟然摆如此大的架子,他就是要羞辱那小子一番,挫挫他的锐气。
不过这些话就算告诉秦蓁蓁也没意义。
“你还是让他进来吧。”秦蓁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