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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个操作法,每次她们都能把归期慢慢逼至桌角,最终鸠占鹊巢,归期一向秉承的是“和气致祥”的理念,人家进一寸,她就让一尺,而一再退让的结果就是她“咚”一下,摔下椅子……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夹着课本灰溜溜地去了李梦溪那边,咬着笔头愤愤控诉:“太过分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李梦溪安慰道:“别气馁,这才几天,往后有得你摔呢。”
    归期磨牙霍霍,气得恨不得啃桌子泄愤!
    李梦溪摸摸她的脑袋,说:“谁让你这么谦让了?别忘了那是你的地盘,苏令闻是你的同桌!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寸土必争,当仁不让!”
    归期受到鼓舞,拎着书回去时,留下一句话:“当仁不让不是这么用的,你这文学造诣实在令人眉头紧锁。”说完飘走了。
    回到座位上,再一次面对那番逼人太甚的情景时,归期终于大怒,拍案而起,摔笔为号——“好了!!”
    几个女同学纷纷停下来,扭头看向她,苏令闻隐隐不耐的神色瞬间抹去,目光也瞟了过去。
    归期微微笑着道:“其实你们问的那些问题我也会,要不……”
    女同学不屑再一顾,回头继续求解题思路,求指点迷津……
    “散了吧。”苏令闻这么说道:“我还有事。”
    这么一来,几位女同学只好抱着所谓的练习册,悻悻地各回各位去了。
    真是一呼百应啊。
    归期松了口气,感觉世界一派祥和,默默去捡了笔回来,苏令闻已经离座了。
    ——
    午休期间,整座校园出奇地安静,每个班级留在教室里的学生也只寥寥数人,走廊里隐约能听见轻轻的交谈声,阳光和微风从窗口灌进来,是一阵暖热。
    归期刚从洗手间出来,远远就看见苏令闻和容怿两人站在走廊里说话。
    三中的走廊设计是半封闭式的,每个教室外面的走廊并不是一整片石栏杆,露出开阔的视野,而是相隔开了两扇大窗,一眼望出去,只看得见两扇窗户大小的天空,像一幅画,被拘在画框里。
    苏令闻和容怿两个人背靠着那扇窗互相谈笑。
    清风徐徐,好看得自成一格。
    只是容怿满嘴臭美,“今天上午,隔壁班有两个女孩子已然拜倒在我刀削一般的英俊面孔之下。”
    归期经过时听到这话,出于对刀削面孔的七分敬畏三分向往,于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递了个怀疑的目光过去,刚好就被逮了个正着。
    容怿看过去,冲她挑眉,“怎么?你对削我脸的那把刀有意见?”
    归期微眯着眼睛,笑着由衷赞美之:“并没有,看得出来刀工出神入化,可见是神来之刀。”
    容怿扭头对苏令闻说:“她怎么跟你一个德性?”
    苏令闻背靠着椅背,口吻揶揄,“一致好评。”
    归期趁机,溜进了教室。
    趁还有时间,归期开始奋战数学题,题目才行至一半,上面就已经有两道大题打着勾,之前她有什么不懂的会直接请教老师,但是现在是午休时间,老师也并不是时刻都有空闲去照顾到每一位学生的学业问题,学海无涯,还是得靠自己。
    于是,归期终于把主意打到了苏令闻的身上。
    他桌面上放着的那本数学练习册和她手里的是同一本,归期想了一想,伸手去翻他的练习册,偷偷摸摸蹑手蹑脚,担心被他给发现,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教室门口,随时防止他进来。
    归期快速地翻开,倾斜着上半身去瞄答案,目光专注,心跳很快,然后……苏令闻真的就拐进来了,她下意识抬头,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手一抖,慢慢缩了回来,心底生出一阵羞愧,以及惆怅……
    苏令闻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目光瞟向她泛红的耳根,问:“在看什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默念三遍,归期默默原谅了自己,把脸从书上抬起来,硬生生绽开一笑:“字。”
    苏令闻轻微抬了一下眉峰:“嗯?”
    归期由衷而慨:“写得真好看。”
    “……”
    苏令闻把桌上那本册子拿过来,随意翻着,随口问道:“哪个字?”
    归期一愣。
    哪个字?要这么详细么?
    她只好总结为:“全部。”
    苏令闻没吭声,把练习册递了过去。
    归期盯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修长白净,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手……她慎重沉吟了片刻,双手接了过来,正经道:“谢谢。”
    苏令闻看她那副毕恭毕敬的态度,觉得好笑。
    归期不好意思借用太久,直接把解答过程照着抄下来,很快就还了回去,苏令闻把练习册扔在桌面上,正好上课铃声打响。
    这节是英语课,老师一上来先带读了两遍课文内容,带完了说:“我一直主张,记单词之前先读几遍课文,先让自己进入英文环境的状态,这样记单词迅速且有效,人一旦处在自己熟悉的环境或领域当中,反应会是平时的数倍,这和思维惯性有关,比如说翻译,尤其是同声传译……”
    老师讲了五分钟,忽然发现自己把话题扯远了五百里地,于是后知后觉地悬崖勒马,“好了,咱们正式上课。”
    归期发现苏令闻无论上什么课都异常沉默,这种状态和认真听课有些差别,班上大部分同学都会积极配合老师回答个问题什么的,他一声不响两只眼睛盯着黑板,也很少见他动手做笔记。
    相比旁边奋笔疾书的她,简直恨不得龙飞凤舞。
    老师写下的标点符号都是宝藏啊宝藏。
    下课之后她刚把那两道数学题拿出来研究,还没看两眼,李梦溪高高兴兴蹦跶了过来,说:“归期,陪我去洗手间。”
    归期抬起头,蹙眉,“但是……”
    李梦溪:“没有但是。”
    归期:“可是……”
    李梦溪目露凶光,“走不走?”
    归期秒怯,扔下笔说:“这就来。”
    容怿是紧随李梦溪身后来的,嗤笑:“诶,你们女生上洗手间的时候是不是怕人偷袭?一定要叫上个人一起,是方便互相把守门关么?”
    李梦溪扫一眼过去,“哪来的前清耗子成了精?管得着么你?”
    容怿晒笑,不和女人斗。
    这才同桌几天?两人就斗上了?
    出来之后,归期问:“容怿怎么得罪你了?”
    李梦溪说话直接,开口不避讳,“军训那天我不是不小心看到他下面了么?”
    归期提醒道:“还隔着一层布料呢。”
    李梦溪笑了,“你觉得可惜了?”
    归期摸摸鼻子,“没。”
    李梦溪继续道:“前两天他不小心碰到我胸口了,他说一人一次两清了。”
    归期点头,“然后呢?”
    李梦溪回:“然后今天他一不小心又碰到了!”
    归期一惊,微微眯眼,“哦?”
    “他碰完了之后表示自己心如止水,绝对没有起歹念!还说如果我不乐意,他可以让我重温军训那天的旧梦!”李梦溪愤愤定论,“这个二缺!”
    “你俩都挺缺的。”归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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