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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彤:“……”
    “在你旁边吗?”徐叶羽笑,“那可以多给签个‘to 向微’吗?”
    沈彤:“嗯,刚拍摄完,他就坐我边上。”
    沈彤开了外放,下一秒,聂江澜懒懒散散的声音再响起:“你就拿格子纸给我签名?连个照片都没有的?”
    沈彤:“……”
    沈彤:“我没事儿去收集你的照片干嘛?”
    男人笑一声:“你找我要个签名还挺大腕儿。”
    那边又有一阵说话声音,窸窸窣窣响了一阵,咔嚓一声后,沈彤跟徐叶羽说:“你朋友运气好,照片是我找工作人员借拍立得现拍的,新鲜出炉,绝无曝光。”
    聂江澜:“是我借的。”
    “……”
    签名和摄影事项解决完毕,徐叶羽在备忘录上画了两笔,又给孤儿院打了个电话。
    到了周六该去陆延白办公室的时候,徐叶羽特意晚了十分钟,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忙。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往内觑了眼,陆延白正背对着她写东西。
    没躺在沙发上,看来是休息好了。
    徐叶羽推开门走了进去,陆延白回身看了她一眼。
    “习题册在桌上,今天先看例题,然后做十道。”
    徐叶羽点点头,挪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以前讲题他都是直接坐在她身边,今天可能是得写什么东西,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摊开本子,偷偷看了他一眼。
    陆延白像是知道她欲言又止,又淡淡道:“这次不懂的错题,等下和上次不会的一起讲。”
    ……
    没想到他还记得上次。
    徐叶羽扒开笔盖,有些欲盖弥彰地说:“教授,我上次走,是因为家里有点事,加上看您也挺累了的……”
    言外之意:绝对不是学生僭越的礼节的过分关心。
    他轻微颔首,表示知道,再低下头的时候,眉梢却难得缓出一抹清淡笑意。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徐叶羽做了几题,正在纠结第五题的时候,眼神一晃,瞟到对面的陆延白在转笔。
    空荡的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呼吸都同步频率,仿佛能互相融合,而这样的距离下,只有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学生,假借学生名义,才能和他有机会有这样的接触。
    他不知道她喜欢他,而她能用“学生”身份匿住自己的小心思,好不被他推远。
    隐秘羞耻又兴奋的情绪传上她神经末梢,感受到刺激的当下,她又庆幸闹出的这个乌龙能让她留下。
    既能完善专业知识为长篇做准备,还能欣赏自己的心上人,怎么想都是赚了。
    她小心翼翼又肆无忌惮地看过去,变本加厉,盯着他手腕。
    笔在他指尖灵活地翻越,而他的每一道掌骨都因此更加清晰地凸显,手腕内侧肌腱瘦长。
    那实在是一双太具有观赏性的手,从皮肤到骨骼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徐叶羽看得出神,心旌摇漾。
    陆延白感受到她的目光,抬头,漆黑眼瞳对上她。
    她吞了吞口水,转开眼睛,颇为不舍地一寸寸挪开了目光。
    第13章 借十三下
    “你也是胆子大。”
    向微到家之后,听徐叶羽坐在沙发上讲了一下今日课程“进展”,边撕薯片包装边如是说道。
    膨化袋“刺啦”一下被撕开,徐叶羽眼明手快,伸手进去嵌了一片薯片出来。
    向微对她精湛技艺表示叹为观止:“……”
    她含糊不清,仓鼠似的鼓着嘴咀嚼,有种正经萌。
    “也没有很大吧,我只是看了看手嘛。”
    “看了看手?只是看了看手?”向微眯眼,“不止吧,你那个眼神只是纯粹的看一看?我可不信。”
    “……”
    “是那种感觉八辈子没开过荤的人看到肉的感觉吧,”向微比了比眼睛,“饿虎扑食眼泛绿光那种。”
    徐叶羽想了下:“不是一般只有狼才会放绿光吗?”
    “……”
    向微:“这不重要!”
    徐叶羽点了头:“行,不重要。”
    过了会儿,向微咬牙切齿问:“很爽吧?”
    徐叶羽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爽?”
    “和帅的要死的教授在办公室独处,明明那么多人觊觎他,但他却只给你补课,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独属于你,”向微啧啧,“那种气氛下,孤男寡女,在办公室这种神圣又庄严的地方做那种事……”
    徐叶羽越听越不对了:“虽然容易害羞的软妹我是觉得有点羞耻了,但是我们做什么事了?你这说的好像我们玷污了办公室一样。”
    向微:???
    “你说什么?”
    徐叶羽停了下,复述:“我们做什么了?”
    “不对,上一句。”
    “虽然我这个软妹是比较容易害羞……”
    向微:“呕——”
    “……”
    徐叶羽运气比较好,没过多久,沈彤就带着助理回家了一趟,顺便给徐叶羽把相机和书都寄了过来。
    后来徐叶羽给她发了个消息,沈彤就很贴心地在书的扉页上写了祝福语,还签了名。
    沈彤的微单没怎么用过,几乎是全新的,而且还调好了一些参数,可谓是方便无比。
    挑了个日子,徐叶羽带着书和微单,又去了趟孤儿院。
    最靠内的房间里,那个男孩儿依然坐在床上画画。
    男孩儿叫原一,比上次她看见他的时候又要瘦了一些,脸颊有微微的凹陷,眉头紧锁,所有的情绪被掩在长睫底,房间里只有画笔摩挲在纸张上的声音。
    沙沙,沙沙。
    “他最近有好好吃饭吗?”徐叶羽问院长。
    “一直在监督他吃东西,三餐都没落下,”院长叹了一声,“能看出来这孩子努力在吃了,但实在没什么食欲,我们也不好逼着什么,就撤走了。”
    虽然三餐都有在吃,但是吃的不太多。
    情绪低落会直接影响到身体和进食欲望,这点徐叶羽清楚。
    初次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徐叶羽的职业,后面她来孤儿院多了,院长知道她是写书的之后非常激动,甚至还要她有空就多来,给孩子们带点书卷气。
    她看向房间里贴满的画布和作品,过了会儿,轻声道:“他画得真的很好。”
    院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无不附和地点头:“是啊,而且旁边的配文小诗写的也很好。”
    又笑着继续道:“我们是外行,只能看个热闹,你是作家,专业的,能看出门道来吧。”
    徐叶羽侧了侧头:“他的诗是写的很好,无论从不从专业角度看,都很好。”
    她之前听陆延白讲过,抑郁症的孩子往往都有一项较为出色的才能,因为他们看见的世界和普通人不一样,能感受到的也不一样,所以有不少艺术家,其实都是有隐疾的。
    后来还有某位主持人在访谈里说——得抑郁症的基本都是天才。
    那时候迎来了一票掌声。
    离开安静的屋子,徐叶羽和院长转身去了别的楼层。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慢慢地明白一些基本知识,也浅层次地接触了一下抑郁症这个病症。
    因为个体差异性,每个人表现出来的状况都不太一样。有人还能维持着表面快乐,嘻嘻哈哈地日常生活着,而有人已经完全被这座大山压得喘息不能,无法工作也无法学习。
    有的人平时看起来正常,却在遇到事情后极容易情绪崩溃;也有人会长时间情绪低落,不愿与人沟通,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自己来回拉扯。
    去别的孩子房间的时候,徐叶羽随口问了句:“有去了解过他为什么会抑郁吗?”
    “原因都大同小异了,”院长说,“你也清楚,院子里多数是孤儿,这种东西又是心理疾病,跟从小环境个人心理也分不开,他不愿沟通,我们也不好过度探问,只能连蒙带猜的。”
    徐叶羽有些可惜地低叹了一声。
    “现在社会对这个包容度比以前要高了,但也仍然不是很高,很多家长领养孩子都会刻意避开这些……”
    院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也许他们生来就有别的使命要完成吧。”
    踩着木质地板往前走了几步,徐叶羽打气似的兀自笑了笑:“会有办法解决的。”
    院长愣了片刻:“什么?”
    “总有办法克服抑郁的,”她扬起一个明亮的笑,“他们会有更好的人生的。”
    院长看着她,虽不知道为何在那一刹那,她眼里迸出了笃定的光芒。
    但仍是被她感染,也笑了笑:“会的。”
    刚走到三楼的小天台,徐叶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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