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秦雪忽然双眸瞪大,喊道,“为什么?我是您的亲生女儿!”
“顶着一副和十七相似的面庞,就以为骗得过朕?秦国容不得你这心思歹毒之辈。”秦皇漠然道,“此人还是燕帝自行处置吧。”
这女人血脉成疑,还差点害死萧萧的女儿,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宋悦只以为秦皇是拿秦雪表态,心想秦国结交的诚意十足,一口气干了一杯烈酒:“燕国愿与秦国建交,压下三成关税,互通商贸。”这是她对他领兵相助的答谢。
“好。待会朕也让商远拿出一些优惠政策,觉得妥当的话,可以另行商量。今日我们不谈此事。”没想到秦皇与她以为的严厉不同,眉目间都是和蔼,忽然低声问道,“听说太后她还在世?”
宋悦的笑容微微一僵:“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说着就开始脚底抹油,走向面向有些凶悍的魏皇。
溜了溜了。
“魏皇……”这大概是对燕国最不友好的一位了吧。
宋悦心惊胆战地开口,还没想好说辞,魏皇竟然主动端起酒杯,十分豪爽地一饮而尽。闷声喝完,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宋悦差点呛到。
……
待到晚宴的时间,宋悦终于能走出去透口气。玄司北便紧随着走来,似乎早已看穿了她淡然面孔下的紧张,擦去她手心的汗:“此事已告一段落,该买通的买通,该结交的结交,六国仅此一会,局势不会那么紧张了。”
宋悦嘴角忽然弯了弯:“不,有你在,应该是七国。不知是不是因缘巧合,世上竟有这样的事……”
黄昏之时,宴会才刚开始,她今天兴起,坐在主位上大快朵颐。忽然李德顺匆匆忙忙跑来,附在她耳边道了一声:“齐国太上皇齐桓来了。”惊得她差点掉了筷子。
宋悦看李德顺惊慌的样子,又听说他是在北城门,以为齐桓千里迢迢来者不善。这时齐晟却站了起来,澄清这是个误会,并说他会亲自去见父皇。
齐桓在齐晟的接引下进了燕宫,面色还是冰冷的。
“父皇,您为何要来?”
“你知道朕会拦你,竟敢瞒着朕?朕说过燕国不能动,你就算再恨萧萧,也不该为了泄愤而领兵侵略,朕教你的,都白学了么?”齐桓早知道儿子的性子,还以为他此次进宫别有深意,“这次又想搞什么名堂?我劝你最好别打燕帝的主意,你……”
两人说着话慢慢走远,披着隐身衣偷偷站在不远处的宋悦总算放下了心。
各国的几个老前辈都聚齐了,几人都盯着她的脸看,且对她十分和蔼,估计都和萧后交情不浅。宋悦实在是被那些目光盯得全身发毛,等到晚宴之后,便亲自带着几位皇帝去了皇陵,屏退了其他人,将棺盖掀开:“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之前确实也是朕散布消息说娘亲未死——但她究竟去了哪里,朕也不知道。如若各位陛下谁能探听得到她的消息,便告知一声吧。”
“那先帝……”魏皇指着先帝的棺材,指尖微微颤抖着。
“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过——我的变声锁和化妆术皆出于娘亲,先帝与她究竟是不是一个人,恐怕答案只会在各位心中,无人敢妄断。”宋悦道。
送走各怀心思的五国皇帝,燕宫重新冷清下来。
“建交之后,燕国应当会走上正轨了吧……”御书房中,宋悦撑着脑袋思考着,“不知道司空彦那儿把银子拨下去了没有……虽说魏国愿意归还那几座城池,但我们也不能没个表示……小北!”
“嗯?”浅笑着看她的玄司北微微一愣。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啦!”认真讨论国事好不好!
“……你说。”
月上柳梢,又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燕宫御书房的灯烛却久久不熄。
生活,依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