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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司达通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原本只是想着将闺女忽悠出去帮他背个锅,谁料他爱妻居然听墙角,还被自家闺女的话给洗脑了!
    “珍珍啊,你这不是坑爹么?”
    一想到那满满一锅补汤, 他爱妻连一口都没有给他留,司达通就全身不舒服。不过当她想到闺女司刑珍也没有尝到一口后,他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不少。
    司刑珍的脸色也不大好, 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京城, 谁知道她爹今天抽的哪门子风?
    “哼,懒得和你说话, 我听说白博士特别喜欢京城的美食,得赶紧去城中逛逛,买一些路上经得住放的吃食, 去了徽州书院可得将白博士巴结好, 争取早日学到新式算学的精髓。”
    给她爹甩了一个臭脸,司刑珍去账房了支了好大一笔银子后便喜滋滋地出门了, 化悲愤为购物欲, 足足从上午买到太阳落山才罢手, 跟在她身后负责拎包的小厮腿都快跑断了, 总算将司刑珍盼回了尚书府。
    司达通想来告知司刑珍明日就要动身的消息, 不料司刑珍连理都没有理他, 只是让小厮回了一句她知道了, 根本没让司达通进门。
    心有戚戚的司达通拐去爱妻司徒绾绾的院子, 本想求个安慰, 不料屋内冷灯冷火冷床榻,莫说司徒绾绾不在,屋内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招来下人一问,司达通才知道司徒绾绾吃过午饭就离开了,据说是去了京郊的庄子里办什么事,得过上好几天才回来。
    “过上好几天是多少天?”司达通问下人。
    那下人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道:“我看夫人当时收拾的包袱细软挺多,连冬衣都准备进去了,此去可能会走一段时间,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年五载吧!”
    “十天半月,三年五载……”
    司达通的脸色黑成锅底,这娘俩是铁了心不要他了!
    次日清晨,司达通亲自将司刑珍送到了苏少臣的府上,见苏府的管家盯着他身后的一排马车看,司达通一脸不自在地解释道:“小女此去徽州,要多倚仗白博士照拂,而之前又听闻白博士喜好京城的美食,所以就投其所好,为白博士带了一些京城的特产,虽然算不上太贵,但多少是个心意。”
    苏府的管家点头,好心建议道:“尚书大人所言在理。不过从京城去往徽州的路途可不短,眼看着这天儿一天天地热了起来,吃食这些东西又金贵得很,怕是经不住放,尚书大人何不去将这些东西送到快活林,托快活林里的那个什么劳什子‘顺风’快递将东西送过去,听说不仅运送速度快,还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些东西品质的保存,我听闻从徽州发出来的《大乾公报》,只是用了三天就送到京城来了,想来运送吃食也不会慢到什么地方去!”
    “不瞒您说,我们家老爷刚刚才让我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去快活林,原本准备的都是一些经得住放的干果,谁知去了快活林一看,那边居然有从南方运来的鲜果,模样可水灵了,我们老爷就吩咐我又买了一些京城这边的时令鲜果一并寄送了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司达通被苏府的管家问得一愣一愣的,猜测道:“报刊从徽州运到京城,居然才用了三天?莫非你说的那‘顺风’快递真的是有人腾云驾雾来送的?”
    不待管家解释,苏少臣就从府内走了出来,他一边安抚跟在他身后的老妇,一边给管家使眼色,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娘,你就放心吧!您说的事儿我会放在心上的,去了徽州定然好生相看。”
    老妇不依不饶,“你哪次应承我的时候不是特别痛快?结果呢!官职倒是越来越高了,可是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做到过?我跟你说,如果你这次还是诓我,那我也不在你府中住了,我回乡下养鸡种地去!看见你就怄气!”
    “你爹是个短命鬼,留下那么大一摊子事儿就自己偷跑了。当年你说你要念书考科举,老娘我把家底掏空供你念,供你考,结果老娘就这么一个心愿,你就满足不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娘就想抱个孙子,你就拖拖拉拉这么多年?当年在咱家做长工的李家媳妇都有仨孙子了,我呢?”
    “我告诉你苏少臣,如果你再一个人回来,老娘就闹到金銮殿上去,看你要不要脸!”老妇拧者苏少臣的耳朵骂道。
    撞见别人的家事终归是有点难堪的,更何况还是撞见顶头上司被家中老太君拎着耳朵训斥的场面……司达通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苏少臣红了耳朵,低声道:“娘,有外人看着呢,您给我留点面子成不?这次去江南,我一定用心相看,若是遇到两厢情愿的姑娘,那我就给您带回来看,您说行不?”
    “不行!”老妇瞪眼,“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你这次要想去江南,可以!你必须答应我,回来的时候就把媳妇给我带回来!”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马山就要到而立之年,这方面怎么就不开窍呢?别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妻妾成群,姨太太通房丫头不知道有多少了!你看看你那后院,清清冷冷,如果不是有几个婢子丫鬟陪着老娘,老娘怕是会当自己住进了广寒宫呢!”
    苏少臣:“……”感情这个东西讲究不得,若是来不了感觉,那他何苦去糟践一个女人的青春?他算是怕了他这个无理取闹窝里横的亲娘了。
    见苏少臣不答应她,老妇拧耳朵的力气又大了几分,眼睛在周边瞄了一圈,冲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司达通道:“你来帮忙评评理,我这儿子到现在都没娶亲生子,是不是不孝顺?老婆子是不是应该催催他?”
    司达通脸上的尴尬纠结成一个‘囧’字,一边是他的顶头上司,一边是他顶头上司的亲娘,他到底该帮谁?
    如果帮顶头上司说了话,万一惹着顶头上司的亲娘该怎么办?老太太年纪大了,万一被他的话给气出点什么毛病来,他如何能够担得起?
    如果帮顶头上司的亲娘说了话,那绝对会惹上顶头上司啊!这可不就是点着灯笼进茅厕——擦亮眼睛找死(shi)吗?
    司达通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敢正面回答苏府老太君的问题。
    苏少臣在外人面前向来端正庄重,何时出过这样的糗?被司达通撞到已经让他难堪不已了,没想到他亲娘还要拉着司达通来做个评判。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是不能立马结束这场闹剧,他在朝廷内维护数年的高冷人设绝对要崩!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理寺卿,苏少臣深知他若是不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雷厉风行,手段铁血狠辣,根本镇不住朝堂中的那些老油条,故而他对外人向来都是不苟言笑的。谁知今日他亲娘居然想出这种损招来逼他,还好巧不巧被司达通撞破了……真是棋差一步,满盘皆输。
    “娘,我答应你!等我从江南回来,一定给你带一个儿媳妇回来!你看行不?”
    苏少臣不得不屈服于老太太的淫威,应下苏老太君的这个要求,只盼着能在江南遇到一些稀奇物件儿,回来能在他亲娘面前讨个欢心,争取让老太太忘掉这一茬。
    老妇人得了保证,终于气哼哼地回府去了。
    司达通立马机智地表明立场,“苏相爷放心,今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苏少臣又变回了往日那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山脸,凉凉地看了司达通一眼,声音清冷,“本官相信司大人知晓该如何做。司大人还是请回吧,本官一定将令千金平安送到徽州书院,不过你带来的这些东西,还是尽早送去快活林花点银子寄送出去吧!本官此去徽州定然是要日夜兼程赶路的,带太多的东西不方便。”
    司达通应答如流。
    目送苏少臣上了马车,司达通才回到尚书府的马车内,怅然若失地探口气,同车夫道:“去京郊的庄子,找夫人去!”
    闺女跑了,爱妻也跑了,司达通的心好累。
    ……
    徽州书院,秋菊苑中。
    一大家子人正围着八仙桌吃饭,从菜色上就可以看出来,白家的日子是真的好过了,往日顿顿都是白米粥,现如今顿顿都有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白正气做梦都想不到,去年的现在他们一家还连肚子都填不饱,一年过去,连他这个在泥巴地里刨食大半辈子的人都能穿起簇新的衣服了。
    “哎,老祖宗说的没错,知识改变命运。咱们家若不是出了言蹊这么一个文化人,现在的日子指不定多难过呢!想想村里的那些人,多半还是和以往一样穷吧!”白正气感慨,捏了一把白清源那肉嘟嘟的小肥脸,他满脸都是笑容。
    当长辈的,哪个不希望晚辈能够过得舒坦?他没有本事,没能让一儿一女过上好日子,不过好在他闺女有本事,连带着他那个没本事的儿都沾了闺女的光,如今挣的钱都得往钱庄里放了。
    苗桂花捋了一下头发,接住白正气的话头感慨道:“谁说不是呢!我之前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一个连官话都不会讲的粗婆子,没想到还能穿得起绫罗绸缎,再也不用下地干活了,平时空闲的时候还能约几个年纪相仿、性格相合的老太太去宋清的那间院子里钓钓鱼,买几盆花侍弄侍弄花草……这日子,都是我闺女给我的。”
    白争光猛然抬头,打断了苗桂花的话,他问道:“娘,你和那几个老太太天天去人家宋清的夏莲苑里钓鱼,我听说鱼都被你们钓完了,难不成你们几个老太太接下来准备下塘子抓虾去?”
    “闭上嘴吃你的饭!”苗桂花横了一眼白争光,嫌弃道:“你这脑子果然没有言蹊的脑子灵光!池塘里的鱼都被钓没了,我们不能再买些鱼放进去继续钓?左右不过是一个消遣,较那个真干什么?”
    白争光:“……”买回鱼来不吃,反倒是丢进池塘里,等过一段时间再费工费力地将鱼钓出来……究竟是谁脑子不灵光
    一直闷头吃肉的白清源冷不丁问了一句,“奶,闭上嘴怎么吃饭?”
    苗桂花:“……”
    哎哟喂,这大孙子怎么和他爹一样蠢?
    第99章
    李素娥见苗桂花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知晓自家婆婆要发飙了, 连忙想办法弥补。
    一筷子敲在白清源的脑门上, 李素娥瞪眼训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皮?你奶说话都敢顶嘴了?信不信从明天开始就断了你的零花钱, 之后你再也别想吃糖人!”
    白清源不以为意,“你想断就断呗,我又不指望靠你给我的钱买糖人吃!我从墨染斋中拿一套书去卖, 足够我吃两个月的糖……”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白清源话音戛然而止,他往嘴里扒饭的动作一滞,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见饭桌上的所有人都不再吃饭, 而是齐刷刷地看着他,瞬间压力山大。
    李素娥气得咬牙切齿, “好啊,日防夜防, 家贼难防!难怪我说印制出来的书总和卖出去的书对不上号呢!《新式算学》少了六七套, 《新式算学习题集》少了四五套, 原来是家里出了你这么一个小贼!言蹊, 你说这孩子该怎么揍!”
    ‘老白家最有学问’的白言蹊抬眸看了一眼白清源, 轻描淡写道:“孩子年纪小不听话, 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四顿, 四顿不行就八顿, 八顿不行就十六顿、三十二顿、六十四顿, 一直打到他长记性为止。小小年纪就学会偷自家的东西出去卖钱,一看就是个败家仔!如果以后再犯,那就直接送回白家村吧,反正咱那老屋穷的叮当响,他想怎么卖随他去。”
    白清源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言蹊,委屈道:“姑,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是最疼我的吗?怎么现在你要让我爹娘来揍我!”白清源感觉自己被全家人背叛了。
    白言蹊将碗放下,虎着脸纠正道:“白清源,我要纠正一下,我从未说过要让你爹娘来揍你的话!”
    见白清远稍微松了一口气,白言蹊乐呵呵地补了一刀,“两个人揍怎么够?起码应该你爹你娘你爷你奶加上你亲姑我,五个人一起揍才能给你长长记性,一次更比五次强,你值得拥有。”
    不过转瞬的功夫,白清源的表情就经历了数种变化,先是傲娇与小得意,然后是畏惧和忐忑,再到如释重负,最后如坠深渊。
    怎么办?他全家都要揍他!白清源在线等,特别急!十万火急!!
    孤立无援的白清源嘴一扁,‘哇’地一下苦出了声,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直叫李素娥和苗桂花心疼不已。
    不过白言蹊没有开口,李素娥和苗桂花也不敢出声安抚,她们婆媳俩现在已经有些迷信白言蹊了。
    “如果哭能解决问题,你明日就坐在秋菊苑门口哭,靠哭来讨饭吃,靠哭来讨糖人吃,让姑姑看看你的本事,好不好?”白言蹊笑眯眯地问白清源,顺便点醒了老白家一家人,让他们想到了白家村的那一群整日梦想着‘一人中举全村升天’的极品。
    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些极品估计肯定会天天坐在村口哭吧,就如同当日天天夸白言蹊天上仅有地上绝无一样。
    白清源的悲情苦肉计不仅没有博得爹娘的同情,反倒迎来了一众冷眼与补刀,其中补刀最厉害的当属他亲爹白争光了。
    只听得白争光语气凉凉地说道:“兔崽子,做下错事的是你,你还有脸哭?我觉得你姑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欠揍。之前咱家住在白家村的时候,日子过得多穷多苦,你都懂得礼让谦恭,现在呢?家里顿顿吃的这么好,有鱼有肉,吃食零嘴儿从未少过,你却偷拿书铺里的书去卖了换钱?清源,爹对你很失望。如果你不思悔改,那咱还是回白家村吧,我宁可不挣这些钱,也不能看着你走上歧路!”
    白清源被吓得停止哭泣,双眸含泪,抽泣声都变得断断续续。
    “哎,别骂孩子了,是我的错。”白言蹊起身,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同苗桂花等人说了一声便往秋菊苑外走去。
    白言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前世从小就在听万丈高楼平地起,怎么到了这一世就忘了?她一心想要在各地书院中提高读书人的素质,却忘了‘教育得从娃娃抓起’这个道理。
    她忽略基础教育而着重抓高等教育,这可不就是在建空中楼阁么?
    当天,快活林内的《大乾公报》编辑组就将第二期的内容拍板确定了下来,其余板块的内容主体方向不变,唯有投放广告的那个板块被换成了基础教育的重要性宣传。
    等第二期《大乾公报》发行到大乾王朝各地的时候,‘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句话迅速成为街头巷尾必谈的话题,不论是贫是富,是老是少,各行各业各阶层各等级都在谈论‘基础教育’的重要性,老百姓对于读书又有了更高层次的认识。
    在以往,老百姓认为读书就是农家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只要你能飞上科举的枝头,那就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白言蹊在《大乾公报》中提到了读书的更高追求——做一个有素质、有追求,高尚且正直的人!
    不仅如此,白言蹊在《大乾公报》中提到的一系列新名词也称为各地学官研究的对象。
    国子监中,谢峥嵘将一众授课博士召集起来,人手一份《大乾公报》,谢峥嵘道:“你们看看白博士的新建议,想想我们国子监有没有必要做出调整。”
    一众授课博士的眉头拧成疙瘩,一字一句的分析过去,看到最后,文科堂资历最老的授课博士秦寿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大乾公报》拍在桌上,一脸怒气道:“白博士在算学方面的天赋确实高,这点老朽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老朽认为白博士在其它科堂方面还是有不足的,难当外界所称的‘全科博士’之名。就好比这文章,看似句句在理,实则根本经不住推敲!”
    谢峥嵘来了兴趣,“哦?是哪里经不起推敲了?秦博士不妨同我们说说?”
    秦寿将报纸翻过来,指着其中一段念过去,而后说,“这不是胡闹么?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从国子监中走出去的监生与从各地书院走出去的优秀学子是何等珍贵的资源,让这些人去做启蒙教育,这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纯属胡闹!”
    谢峥嵘目露疑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又拿出《大乾公报》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句道:“白博士在大乾公报中讲的清清楚楚,并非是要让国子监现有的监生和其他书院现有的学子来进行幼童启蒙教育,而是要让国子监和各地书院开设教育课,专门培养富有爱心与同情心,能够耐住性子做好启蒙教育的人。”
    另外一名律科博士早已看穿真相,忍不住出声提醒秦寿道:“秦博士,您刚刚看漏了一段,人家白博士写的清清楚楚,是要致力于培养愿意投身于教育事业,为大乾之崛起奉献的人才,是先培养再利用,而不是现场改造!我觉得挺好的,哪个人不是从少年时代过来的?若是能够在年少的时候就接受良好的启蒙教育,日后学习起来定然会快上不少。比如我最近一直都在研究白博士写的《新式算学》,我就发现特别有用。”
    “《新式算学》中提到的很多计算方法特别简单,我自己学会之后便回到府中教家中的内人和幼子学习,小厮在旁边听了几次,现在那小厮上街采买时都不怕算错账了,贱内也开始尝试着核算府内的账本,整天都同我说生活过得更有意思了,我那幼子天资还不错,学起算学来比我还要快上不少,我都准备给白博士写一封信过去,看能不能将我幼子送去徽州书院提前学学《新式算学》呢!”
    秦寿:“……”他眯着眼睛瞅了好半天,总算找到了被他漏看的那段话,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谢峥嵘见众多授课博士都不发表意见,索性也不等了,直接道:“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这小半年里,国子监一直都处在改制的过程中,效果是能够看得到的,虽然次数明显增多的考试加重了诸位授课博士的负担,但是监生们的学习情况普遍不错,白博士特别强调的学风也有了明显的改善。就拿去年被白博士批评过的进士科为例,这半年来,进士科的监生积极进言献策,群策群力,为朝廷解决了不少问题,值得褒奖!”
    “还有律科堂的监生,我听闻有监生已经去过天牢,对照大乾律令开始琢磨完善律法之事,虽说有些激进冒失,但是提出来的建议都不错,圣上听后连连赞赏,为国子监争足了光;我还听说有数名律科堂的监生已经将大乾律法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壮举!还有算科堂、文科堂、医科堂、药科堂……自从改制以来,各科堂都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与进展,让国子监这池子水彻底活泛起来。国子监的进步,离不开白博士的建言献策,更离不开诸位的共同努力。”
    谢峥嵘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将他一直攥在手中的那张《大乾公报》摆在桌上,用朱笔画出来的一个个红圈圈出现在一众授课博士视野中。
    谢峥嵘含笑感慨,“要不我怎么一直都说白博士这个人时时处处都会给人惊喜呢!你们看《大乾公报》上这篇文章,她其实已经将下一步改制之路告诉我们了,从幼童开始,根据年岁逐级划分,渐渐提高所学知识的难度,尽最大的可能和努力,把学生道德素养和学问学识提升上来。甚至这篇文章中提到的观点和我们国子监的改制方案是一脉相承的,比如学分学籍学制等。‘深化改制’这四个字白博士用的极妙!”
    “我个人的观点是按照白博士的看法来,诸位授课博士怎么看?”
    谢峥嵘将他准备好的东西翻了翻,拿出一册厚厚的账本来,给坐在他不远处的一名乐科博士递了个眼神,那乐科博士立马会意,瞬间演技加身,紧蹙着眉头将早先准备好的问题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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