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会呢。
他曾经那么愚钝。
……
高铁站,身着职业装的三人接连从闸口出来。
当头的中年男人身材粗壮,发胶和头油将日渐稀疏的头发定了型,手腕上那块闪着低调光泽的铂金表是他积年财富的象征。
顾问单位很重视这次的并购案,伟禾律所的大主任胡国伟前来坐镇。主任来了,事情是顺利了,可姜迎却备受煎熬。
除了“老板娘”小禾主任,律所里没有任何一个女性乐意跟胡主任一起工作。
他喜欢的女人类型包罗万象,几乎只要没有嘴歪眼斜,他都要撩上一撩,对于年轻的小姑娘就更是如此了。他也不是就一定要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说几句内涵油腻的话来调戏一下,也能让他洋洋自得。
这不,回到泽卞,胡主任热情地邀请姜迎上他的车,说要送她回家。
“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最重要的是要爱惜年轻人,对不对?时间不早了,小姜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啊,让主任送你回去嘛!”
姜迎露八齿微笑:“不用麻烦了主任,地铁还没停,我回去挺方便的。”
“一点都不麻烦,照顾美女是我们男人的义务。”
姜迎词穷。
这时,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郑一峰忽然说:“那我也一起去吧。”
胡主任、姜迎:“啊?”
“我不是有东西放在你那吗,今天顺便去拿回来。”郑一峰平日里沉默老实,说起话来特别诚恳。
姜迎瞬间明白了,她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又转而跟胡主任客气道:“那就麻烦您了主任!”
“哦……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年轻人就是要多交流交流。呵呵。”
这趟烦人的差使终于在郑一峰的帮助下告一段落。
胡国伟的车在路边短暂停留,放姜迎和郑一峰下车,两个人为了把戏做足,再三感谢主任后一起走进楼里,装作要上楼的样子等电梯。
见车子离去,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谢谢你了!你让我免受了很多折磨。”姜迎的感激真心实意,她拿出手机,“你住哪啊?我给你叫个车回去吧。”
“不用这么客气,地铁还没停运,我坐地铁就好了。”
“那不行,我会过意不去的。”
“呃……其实,”郑一峰犹豫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
孟璟书原先跟姜迎说要去接她,她没让,说跟同事一起坐地铁很方便。
他也没坚持。高铁到站的时候姜迎跟他说了声,那时他已经在家里了,他估摸着时间,出门去地铁站出口接她。
等了二十来分钟也不见人,发消息问她,她说已经到楼下了。
没坐地铁?
孟璟书带着些许疑惑走回去,不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隔着绿化带,隔着公寓大堂的橱窗,他看到姜迎正和一个年轻男人交谈。他们靠近角落,避开上下楼的人,不知在说什么。姜迎不时对着那个男人会心一笑,孟璟书看得出来,那不是装出来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或许晚上10点或者11点反正在12点之前尽量二更吧
二更内容请参考文案二第3自然段:)
第四十二章
姜迎回到家里, 见灯管亮着, 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她给孟璟书发信息,人没回。
过一阵子, 门口传来卡卡哒哒的开锁声,那根新钥匙仍然不驯。
姜迎啃着颗人参果,轻手轻脚走到门背。
等他推门进来, 正要关上的时候,
“嚯!”她从侧边冒了个脑袋出来突袭。
孟璟书清淡地看她一眼,显然没有被吓到:“嗯。”
嗯?
这是什么意思?
姜迎问:“你去哪了?”
他低着头换鞋:“没去哪,刚回到。”
“……”
“我回来的时候, 灯开着的。”姜迎嚼着果,不紧不慢地说。
孟璟书一顿。
他换了个说辞:“下楼买烟了。”
是有点烟味。二楼有个超市,有时烟没了,他会去那补货, 顺便在边庭抽几根,既过了瘾,又避免熏到她。
“哦。难怪没见你。”线索匹配成功, 没有异常,一切ok。
姜迎把小半人参果塞嘴里, 腮帮鼓鼓地洗手去了。
孟璟书站在她后面,嗓音被下沉的情绪压低, 他状似无意地问:“你坐地铁回来的?”
“不是,”姜迎甩甩水,转过来跟他说话, “大主任送我回来的。就是上回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很烦人的主任,哇真的服了……还好有个同事跟我一起……”
“他骚扰你了?”他拧眉。
“也、没有啦……”姜迎卡带,其实这种事情在职场并不少见,程度不同而已。没有踩到底线,谁都不想撕破脸耽误自己的前程。
姜迎怕孟璟书自小顺风顺水惯了,人是成熟了许多,但骨子里还是骄傲嚣张的,碰上这种事难免偏激。
她故作轻松:“他就是太自来熟,有点烦,又不是没有脑子,怎么会骚扰自己律所的律师?”
“上次说你们前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迎语塞,玩心乍起,干脆双手去他脸上朝他弹水,细细的水珠直往他眼睛里飞,然后看着他躲避的样子嗤嗤直笑。他好气又好笑,偏开头后仰了些,眯着眼去抓她作乱的手。
他把她圈锁在自己和流理台之间:“好好说话。”
“真的没事啦,”她仰头望他,“要真到那种程度,我不可能忍的。”
“你不要去打他。”姜迎小小声补充。
孟璟书真是要给她气笑了:“你还真当我是街头混子了?”
姜迎也笑:“这种印象是历史遗留问题啊,谁让你高中天天和混子玩。”
他哼气,不跟她计较了。
“我是想说,烦就不做了,换个地方,不用忍他。”
姜迎说:“没那么严重,我又不会经常跟他一起做事,我们所条件挺好的,相比起来他带来的困扰不值一提。而且啊,哪有十全十美的工作呢,难道碰上一点不合心意的事情,就不工作了?”
“嗯,”他点头,“不喜欢就不做,别让人家欺负了。”
“你包养我?”
他笑:“不是包养,是养。”
话题渐渐走偏了,此刻的禁锢和贴近为躁动造势。姜迎抿着唇笑,忽然有些承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想避开。
孟璟书不让她躲,低头追过去,在红唇上啄了几下。
他的气息在她唇周鼻尖吞吐:“知道包养什么意思么,就会乱说话。”
这姜迎就不服了。
她忍笑瞪他:“怎么不知道?你还当我是傻读书的乖乖女?”
“唔。”
他圈紧她的腰肢,向她索要一个深入的吻。
姜迎厌恶油污,每回用完厨房都必须清理得干干净净。流理台干燥洁净,成全了此刻的亲密无间。
她被亲得发软,身上渐渐渡了他的体温。
孟璟书一手捧着她的脸,抚摸着,轻揉着,一下一下地亲她。
他们在他覆下的阴影里对视,亲吻时,他是模糊的天地;分开时,她看见自己占据他眼眸。
“姜迎……”他哑声低喃,“眼睛怎么长的?好漂亮。”
她揽着他笑。
他说:“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身上太热了,心脏是热的,脑子也是热的,她热情而放肆。
她亲吻他的喉结,吻他刀刻般的轮廓,去到他耳边,在低喘中轻声说:“不止眼睛能吸……”
就此失控。
那晚,姜迎为了耍流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汗水或是别的,沾染了厨房与桌椅。
他们且用且弃,最终去到地毯上。
姜迎浑身无力,她呜咽着挣扎,要推开他。反被他扣住手揽进怀里,他哄她,
“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