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不是……”宋清芳将求助的眼神看向萧战尧,却见萧战尧眸色沉沉,不置一词。
倒是张晓芳最是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扯着萧翼便将他丢至一旁,凉声说:“一个大男人,要吃豆腐也得跟你哥学学,别让我们清芳妹妹觉得你在吃豆腐成么?”
“你谁……本王与云姝说话,哪轮得到你啰嗦?”萧翼被推开,气得指着张晓芳大骂。
张晓芳将衣袖撸起来,凉声说:“她都说了,她叫宋清芳,你干嘛非说她是云姝?”转念她又转向宋清芳问:“云姝又是谁?”
“云姝是谁关你何事,六哥六哥,我要替云姝报仇,你要助我!”萧翼扯着萧战尧的袖子哀嚎。
萧战尧有意无意瞟了宋清芳一眼,淡声说:“回邑城。”
听说要回邑城,宋清芳身体微微一震,她微微低头,谁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有萧战尧,眸色淡淡地看向她,满眼探究。
邑城北门。
一路上只听见张晓芳与萧翼两人斗嘴,宋清芳与萧战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不言的,听见繁杂熟悉的吆喝声,萧翼精神大振,撩开帘子大声说:“小爷我又回来了哈哈哈!”
“那是……”张晓芳顺着萧翼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城墙上挂着一老妪一妇人一孩童的尸体,因是夏季,一股子腐烂味儿扑面而来。
那老妪的头颅与身体是分开的,妇人裸身被挂在城楼上,有风吹过,那妇人消瘦的身体便在空中飘来荡去,最惨的,当属那个孩童,一双眼睛被剜了去,双手的十个手指也被人剁了去。
萧翼大喝一声:“我操你母亲!”便要飞身下马车,却被萧战尧扑过来狠狠摁住,他厉声对张晓芳说:“过来摁住他!”
可张晓芳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当场便呕吐起来,萧战尧害怕惊动了官兵,只得将萧翼打晕,丢在车内。
宋清芳见张晓芳呕吐,掀开帘子便问:“怎么回……”
她的话没说完,便紧握住帘子,死死地盯着城楼上那三具尸体看。
“别看!”萧战尧强行将宋清芳的头扭转过来,将帘子关上,宋清芳眼角划过一滴血泪,而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接着便不停呕血。
萧战尧眼里闪过一抹不舍,他将宋清芳狠狠的搂住,抱在怀里。
宋清芳咬住双唇,欲哭无泪地狠狠的揪着萧战尧的衣衫,而萧战尧疑惑地睨了两眼城楼上的尸体,并未说话。
进城之后,萧战尧并未即刻将宋清芳送去宋家,他将她带到自己在邑城的一所秘密据点,一路抱着她进入后院。
非同见萧战尧抱着宋清芳一路朝后院走去,狠狠的握紧拳头,一句话都不说。
白玉同见状,摸了摸鼻子,与张晓芳合力将萧翼送到房间。
萧战尧静静地看了宋清芳良久,之后才吩咐人,让白玉同去书房见他。
“玉同,本王若让你带人去将城楼上那三具尸体劫下来好生安葬,你做得到保得住我们的人,又能完成任务么?”
这是萧战尧第一次用这样疑惑的态度问白玉同,白玉同知晓,这与他们本身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便经不住问:“王爷何故……”
“林后与贤王是知交好友,他……生性冲动,我怕他自己去做这件事,会有危险!”这个理由,说得他自己都不怎么愿意相信。
可白玉同自小跟着萧战尧,萧战尧在他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只要是萧战尧吩咐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他都会尽量帮他做到最好。
“陈宏烈做事做到绝处,他这般对待林家人,无非就是想将还不曾落网的林天鹏与林云麒引出来,林家那两个人,皆是文弱书生,陈宏烈一定想不到,他们能去劫尸,王爷且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好!”白玉同做事向来牢靠,听他这样一说,萧战尧便知道这事能成。
萧战尧揉了揉眉心,淡声说:“那你去办吧,记住要以我们的人为重,实在抢不到,便退下来!”
“诺!”白玉同转身欲走,萧战尧却叫住他说:“吩咐下去,林天鹏与林云麒还不曾被陈宏烈杀死一事,千万不要告诉宋清芳!”
呃……
白玉同张了张嘴,却见萧战尧一副“我不想与你说话”的样子,他深知自家王爷的性子,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宅子。
半夜时分,白玉同来报:“王爷,已经劫下来,可实在是太臭了,便着人火化了,您看……”
“辛苦了去歇息吧!”萧战尧说罢,便再也没了声音。
翌日一大早,宋清芳恹恹的起身,张晓芳在她身边,几次开口想问话,可几次都开不了口,最后只能作罢。
“砰”一声,大门被推开,白非同站在逆光处,凉声说:“我家王爷让你收拾好,送你回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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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以后,你少撩他!
张晓芳见那白非同阴阳怪气,不由得怒气冲冲地说:“你早更啊!火气这么大?”
“哪里来的贱婢,滚远些!”说罢,便要对张晓芳动手。
张晓芳这人可吃不得半点亏,这一路走来,萧翼这般身份尊贵之人,她都是想掐就掐,想骂就骂,一个小小的白非同,她更不可能放在眼里。
“贱人你骂谁呢?”
“贱人就骂你!”白非同想也没想,就回了过去,压根就不知自己将自己骂了,张晓芳得意勾唇,伸手去将宋清芳扶起来说:“小姐,我们回家吧!”
宋清芳无可奈何地睨了张晓芳一眼,柔声对白非同说:“多谢姑娘!”
这一句好话说出来,白非同就算有多大的怒气,也不便再发作了,她若是再发作,那就真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了。
“出去,我要整理房间!”白非同气不过,虽然不便大打出手,可言语上还是气不过。
宋清芳颔首道谢,与张晓芳一同走出厢房,刚走出来,那张晓芳便如同市井流氓一般,对着长身玉立站在院子里的萧战尧吹口哨。
“我说,这萧战尧长得可真是极品,这样的极品,你咋就不弄来给自己玩玩?”晓芳扶着宋清芳,眼睛却无法从萧战尧身上挪下来。
宋清芳苦不堪言,伸手拍了一下张晓芳的后背,淡声说:“你是个女子,矜持些!”
今日的萧战尧确实……有些勾人!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斜襟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着一只苍鹰,外面罩了一件白纱外袍,看上去斯文有礼,却不迂腐。
“公子爷早!”宋清芳屈膝给萧战尧行礼。
萧战尧淡然点头,语气难得柔和:“你,可休息得好?”
“多谢公子爷关照,挺好的!”说罢,她便垂下头不再言语。
萧战尧清清喉咙说:“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两人你来我往一番客气,张晓芳却看得心里直发怵,她轻轻的扯了宋清芳的衣袖说:“我说,这人应该大有来头吧?”
“他是萧国的战王爷萧战尧。”见张晓芳一脸懵,宋清芳再次开口问:“你没听过?金陵兵马壮,萧郎玉面寒的萧战尧,萧国的大将军王……”
这样解释都无用,宋清芳只能选择闭嘴。
“我只知道金陵的鸭血粉丝好吃!”张晓芳翻了翻白眼,还砸吧两下嘴。
宋清芳被她气笑了,这女子出现得奇怪,行为也怪异,若不是宋清芳觉得这人性子不错,真以为她是个小疯子。
“你们说什么?”萧翼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鬼鬼祟祟从两人中间擦肩过来,吓得两人俱是一愣。
萧战尧拧眉不悦地看向萧翼,淡声说:“今日,你且老实在家待着,大街上还四处张贴着皇榜要捉拿你,不想死那般快,便乖乖待在家。”
“六哥,你真要将宋清芳送去宋家呀?”他还想着要借宋清芳去皇宫吓唬吓唬那对奸夫淫妇呢?
萧战尧不想理会他,眸色凉凉的剜了他一眼,便对宋清芳说:“该启程了!”
宋清芳上了马车后,正要掀开帘子进去,却忽然回头对萧翼说:“小公子爷,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她回头的那一瞬间,缱绻潋滟的眸子,像极了故人的眼眸,萧翼的眼眶瞬间便热了。
马车上。
萧战尧冷声说:“以后,你少撩他!”
噗!
宋清芳没说话,张晓芳却笑开了,她斜睨了萧战尧一眼,戏谑地说:“怎么,萧大公子这是吃醋?”
“别胡说,你快些坐好!”宋清芳一把将张晓芳拉过来坐下,这才回头与萧战尧说:“王爷请别介意。”
萧战尧冷冷地剜了张晓芳一眼,淡声说:“宋小姐回去之后,也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许诺!”
“不敢或忘!”两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让旁观者张晓芳很是郁卒,可她这人又十分聪明,不该她问的,她便不问,专心看着外面的街景,只当自己是一只不怎么好看的花瓶。
一刻钟后,宋府门前。
“爷。宋家到了!”白玉同恭敬地站在车帘外说。
听到白玉同的话,宋清芳身子一僵,不知怎地,忽然就伸手抓着萧战尧的手,萧战尧正要起身,被宋清芳这样抓着,他拧眉不悦的看向她。
呼!
“张姑娘先下车!”萧战尧说罢,回握住宋清芳的手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要进宫,谁也无法保证我的明天,我有一事相求,却不知王爷能否应允?”宋清芳眸色戚戚地看着萧战尧,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楚楚可怜,让萧战尧的心弦无端被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