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显得严谨而禁欲,英俊清贵的脸庞看不清表情,淡漠的目光总给人高高在上的疏离感,时刻提醒你跟他在社会阶级上的差距。
白露想到京城圈子里对荣景年的评价,耀眼的家世,出众的外貌,从小到大都是出类拔萃,从美国斯坦福大学毕业,回国创立自己的投资公司,年纪轻轻就身价百亿,在新一代的权贵之中,荣景年是数得上号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他的感情生活,也干净得让人难以置信,几乎没有听说过他什么绯闻,来来去去也只有梁诗蓝这么一个青梅竹马而已。
简而言之,荣景年就是完美无缺的人生赢家,也是无数淑女贵妇心中的头号男神。
白露想到那次在miyake,这个男人坐在对面,却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处处透出高人一等的傲慢,只对梁诗蓝这样的名门闺秀温柔相待。
那时候她卑微的像个丑小鸭,一味的放低姿态,甚至不敢跟他多说话,更不敢有丝毫得罪他,可是现在……呵,现在她不是自卑的丑小鸭了,她有钱了,拥有自己的产业,经营酒吧只是她事业的第一步,以后她会赚很多很多钱,不会比那些出身高贵的女孩子差!
白露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骄傲的抬起下巴,直视荣景年。
这个男人,明明是来泡吧的,却还顶着这样一副冷漠禁欲的脸,看着真是有点碍眼呢,让人忍不住想撕开他冷淡的面具,逼着他露出痴狂失态的神态来。
换在平时,白露是不敢也不想招惹这样的男人的,但今晚,或许她多喝了几杯,酒壮怂人胆,又或许是夜色太美灯光太暧昧,让人渴望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
白露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覆上荣景年的手背:“我们去跳舞吧?”
荣景年皱了皱眉,深邃的眼眸盯着白露的脸。
白露说出这句邀请之后,心里也有点后悔,但是话已说出口,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犯怂。她怡然不惧的直视他,杏眸乌黑清亮,妩媚的眼尾带着一丝挑衅。
她以为荣景年会拒绝,没想到,荣景年居然站起身来,接受了她的邀请。
这么一对惹眼的俊男美女,牵着手走出来,尤其是白露还是酒吧的老板,刚刚热舞一曲,让人印象深刻。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喝彩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即使穿了高跟鞋,白露还是比荣景年矮了半头,不得不仰着脸看他:“荣少想跳什么?先说好,今晚只有拉丁舞哦。”
荣景年微微一笑:“客随主便,你选吧。”
白露不感到意外,像男人这样出身富贵、又经常有商务应酬的成功男士,对跳舞这门技能自然不会陌生。
“那就跳salsa吧!”白露扭过头,对黑人dj打了个响指。
黑人dj心领神会,切换到salsa舞曲。
明快的节奏,轻松的曲调,带着一点点的挑逗,一丝丝的诱惑。
暧昧的眼神,腾挪进退之间,腿脚摩擦碰触,轻轻地试探,却又转瞬即分,不留痕迹。
荣景年看着眼前穿红裙的女孩,雪肤朱唇,体态妖娆,眼波流转,风流妩媚。
柔顺的发丝在脑后飘洒飞扬,不时的露出一片雪白光洁的美背。
纤细柔韧的腰肢灵活扭动,盈盈不胜一握,臀却圆润挺翘,带着迷人的弧度。每一个转身旋转,火红的裙摆就绽放出一片浓丽的艳色。
两条长而直的美腿迈着轻灵的步伐,踩着激昂的鼓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头,让人恨不得捉住她,可是每每靠近,却被她狡躲过,可是当他转身远离,她又重新靠近,若有若无的撩动,风情万种的诱惑。
白露自幼爱好跳舞,喜欢这种随着节奏释放自我的感觉,然而今天,她才领略到了舞蹈的另一层意义。
欧美的小说电影里,经常会有男女主角因为跳了一场舞而陷入爱河,她以前认为,那不过是为了浪漫而编出来的桥段。
直到今晚,当她跟荣景年共舞时,才意识到,原来男女之间确实存在着这种奇妙的磁场,或者叫做荷尔蒙的相互吸引,它看不见摸不着,却不知不觉的把人卷进漩涡。
他无疑是个绝佳的舞者,完全不像平时冷漠的模样,他跳舞的时候很性感,眼神专注,动作温柔而又狂野。
他的双眼不再淡漠无情,而是燃起真挚的热情,强壮有力的胳膊环着她的腰肢,灼热阳刚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专注热烈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她就是他倾慕的女神。
她的身体滚烫起来,不只是因为舞蹈和酒精,更因为他眼中燃起的热度,唤醒了她身为女性的本能,那种被异性倾慕和追求的纯粹的喜悦,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她渐渐地忘记了音乐,也听不到周遭的喧闹,舞台上似乎只有他和她两人。
在跳舞的时候,男人引领女人,女人只要跟随男人的脚步。
她完全放松了自己,全心全意的信赖,跟随他的步伐,随着他旋转进退,不知疲惫……
他们连续跳了三首曲子,白露的脊背和脖子都渗出了晶莹的汗滴,虽然疲累,却又意犹未尽。
可惜她今晚穿的不是专门的舞鞋,新买的鞋磨得她脚疼,可是又不想停下来。跳了三个曲子后,荣景年察觉到她的不适,停下了脚步。
停下之后,她才感觉到脚跟钻心的疼,脚一软没有站稳,一下子扑进男人的怀里,她感觉到荣景年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颤。
她倏然仰起脸,荣景年正好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目光像是胶着住了。
白露看到荣景年的喉结动了一动,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他要亲吻自己了,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绅士的扶住她。
威士忌的后劲十足,加上她之前还喝了红酒和鸡尾酒,喝混酒格外容易醉,放纵的舞蹈让酒精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白露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慵懒无力的缠挂在他强壮的臂膀上。
荣景年克制的拉开她的手,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隐忍:“你还好么?”
cindy凑过来,刚刚两人跳舞时汹涌的暧昧,眼神之间的灼热交流,旁观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cindy忍着笑意,好意的推波助澜,说道:“哎呀,老板喝醉了,麻烦先生扶老板到二楼休息一下吧。”
荣景年不得不揽住白露的腰,带她上楼,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白露像得了软骨病,软绵绵的趴在荣景年的肩膀上,妩媚的杏眸水汪汪的,娇嗔道:“脚……好疼……”
感受到女孩柔软温热的娇躯,听着她软糯娇媚的声音,荣景年的身体更燥热了,心跳也有些失控。
荣景年轻轻推开她,弯下腰想看她的脚,白露却不依不饶的腻在男人身上,纤细的手指从男人的喉结慢慢下滑,然后碰到了衬衫的领口。
她不满的的蹙眉,不等男人反应过来,伸手解开那排碍眼的扣子……
第15章 意动
衬衣下的躯体跟她想象的一样,古铜色的肌肉,结实光滑匀称,剧烈运动后渗出细密的汗珠,闪动着蛊惑的光泽,嗯,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
白露吃吃的娇笑,把手伸了过去,就在即将碰触到男人胸膛的一刹那,手腕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扣住了,紧接着,她被粗暴的掀翻在沙发上。
男人的力气出奇得大,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白露被摔得一阵头晕目眩,真皮沙发的凉意透过背心传过来,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白露吃力的撑起眼皮,看到的却是男人强健如山岳的背影。他没有做片刻的停留,把她丢在沙发上,径直走下楼梯。
cindy给客人送完酒,一回头却看到阴沉着脸从楼上走下来的荣景年。她注意到荣景年领口的衣扣解开了三颗,不过衣衫完整,不像是放纵过的模样。
cindy来不及询问情况,就看着男人快步消失在门口。
wtf!居然就这么走掉了?
cindy有点糊涂,孤男寡女,看着很登对很来电,又喝了酒,不发生点什么都不正常?
这男人白瞎了一张俊脸,没想到这么不懂风情!
cindy放心不下白露,走上楼去看望她。
只见白露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她的睡颜带着一丝天真,白皙的小脸透出粉晕,娴静而迷人。
鲜红色的裙摆洒在黑色的沙发,远远望去,像一朵盛放的红莲。皮鞋脱下来,东一只西一只的丢在地板上。
很多时候,白露都显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精明和成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呈现出与她年纪相符的纯真。
cindy笑了笑,拿来一条毯子给白露盖在身上,然后关好房门,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白露一觉醒来,对前晚发生的事情还是有记忆的,对自己的孟浪行为颇为后悔。她向来是理智至上的人,昨晚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
cindy告诉她,荣景年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白露听完反而松了口气,他应该就不会再来了,这样最好,她只想太太平平的赚钱,才不想应付这么难搞的男人。
然而,白露的猜测却落了空,荣景年虽然那晚走得决然,但隔天下午又出现在白露的店里。
梦里不知身是客,白天作为咖啡店营业,出售咖啡和简餐。
白天的生意没有夜间好,今天当班的服务生有事请了半天假,白露一个人看店,好在下午的客人不多,白露也能应付过来。
店里稀稀落落坐了几个人,柔和舒缓的音乐回荡,气氛轻松而惬意。
一个短发女孩塞着耳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穿西装的男人带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打字,似乎在办公。还有一个看似文青的女青年点了杯咖啡,望着窗外发呆。
荣景年经过咖啡店的门口,白露坐在靠窗的条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逗弄一只小狸花猫。
小猫儿是随处可见的品种,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猫,大概两三个月大的模样,正是最调皮活泼的时候。
它跟着白露甩动掸子的节奏,不时的跳起来,用爪子抱住鸡毛玩耍。
白露轻轻一弹,它就倒在蒲团上,毛茸茸的滚来滚去,短小的腿儿滑稽的舞动,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白露嘴角含着笑,目光中带着宠溺,神情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光洁白皙的侧脸,精巧的鼻尖俏皮的翘起,睫毛浓密纤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蓝白格棉布裙,俏脸不施脂粉,杏眸清澈如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丽,跟晚上激情热舞的红裙女郎,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白露专注的戏猫,浑然不知不少经过的行人都在偷偷打量她天真娇憨的模样。
荣景年站在窗外看她,多么有欺骗性的长相啊,只看她那张脸,实在很难相信她满腹心机,能做出那种卑劣的事。
荣景年垂下眸,抬手推开了店门。
门口悬挂的风铃发出的清脆撞击声,提醒有客人光临。
白露停下逗猫的动作,抬头朝门口望去。
看到荣景年的瞬间,她的眉心微微一蹙,前天晚上荣景年拂袖而去,还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又来了。
白露心里疑惑,但有客人上门,总不能拒之门外。她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迎接荣景年。
“荣先生,您来啦。”
白露的神态自然而亲切,就像面对一个熟稔的老朋友,似乎完全不记得那晚醉酒后发生的不快。
荣景年反倒有一点不自然,被那么一双明媚动人的杏眼充满期待的看着,总让人生出遐想。
他低咳一声道:“我刚刚路过这里,从窗外看到了你,就进来跟你打个招呼。”
白露抿嘴笑了笑,道:“多谢您的关心,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坐。”
荣景年点头道:“好。”
白露把荣景年领到前天晚上他坐的位置,那是个靠内侧的沙发座,位置比较隐蔽,私密性很强。
荣景年不免多看了一眼沙发后面的墙,那天晚上他记得墙上摆满了酒瓶,但是白天却变成了一整面墙的书籍。
白露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您是觉得这面墙跟晚上不一样,对吗?”
“我记得上回看到都是酒瓶,现在怎么换成了满墙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