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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今日便是父皇要杀了儿臣,儿臣也没有一句怨言,可是恳请父皇让儿臣知道,儿臣错在了哪里,不要让儿臣枉死!”
    云泽年岁不大,此时却甚是沉稳冷静,夏帝看着他那一身沉稳大气的模样,便不由得想起了上官皇后,眉头不由得蹙得更紧了。
    “太子殿下,陛下是您的父皇,又一向宠爱您,您便好好的与陛下认个错,想必陛下也不会再舍得责罚你了!”韩贵妃假情假意的说道,状似关怀,却是已然为云泽定下了罪名。
    “不劳贵妃费心,本宫没有做过任何忤逆父皇的事情,父皇一定会查明真相的!”云泽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次想必就是韩贵妃的手笔。
    韩贵妃委屈的抿了抿嘴,可怜无辜的看了一眼夏帝,那幽怨的眼神更是让夏帝恼怒。
    “逆子,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执迷不悟!既然你不承认,那你便来给朕解释解释你这诗是什么意思!”
    夏帝将诗作扔给了云泽,云泽有些疑惑的拿起看了一眼,却是脸色大变。
    “二桃杀三士,讵假剑如霜?众女妒蛾眉,双花竞春芳。魏姝信郑袖,掩袂对怀王。一惑巧言子,朱颜成死伤。行将泣团扇,戚戚愁人肠。”(1)
    看着自己的字迹却是写着如此辛辣之诗,云泽也是一脸的怔然,完全不知所措。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朕还真是不知道,朕的太子竟是有这般的文采,竟是会引经据典的来骂朕!
    云泽,你母后病逝,朕便封你为太子,你竟是还敢写诗讽刺,你是想说朕相信谗言,才会害的你母后红颜早逝吗?
    你所说的奸佞是谁?你可是想说朕便是那害死了你母后的昏君!云泽,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这诗不是儿臣写的!”云泽连忙分辩道,他如何会写这种东西,即便他是真的怨恨,也绝不会给阿姐和自己惹这种麻烦!
    “还敢说谎!”夏帝怒不可遏,上前一脚便踢在了云泽的心口,将云泽踢翻在地。
    云兴和韩仁高调的笑着,若不是碍于夏帝在,真是想拍手叫好。
    云茉吓得捂起了眼睛,云彬也不舍的转过了头,司明见夏帝竟是动起手来,立刻跪在地上,开口道:“陛下明察啊,太子一向恭谦,如何会有怨愤之心!”
    夏帝看了一眼司明,毕竟司辰刚刚立了战功回来,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苛责司府中人,“司明你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
    太子不敬君王,心存怨愤,愧为夏国储君……”
    韩贵妃嘴角的笑意更浓,得意的看着云泽,宁婉华没有想到夏帝竟是气成这副模样,今日就要废黜了云泽的太子之位!
    “陛下,长公主今日没在,是不是要先知会长公主一声,免得长公主会动怒……”
    韩贵妃露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而夏帝听完果然勃然大怒,“知会她做什么,朕才是夏国的皇帝,朕的决定不用与任何人商讨!”
    韩贵妃闻此一笑,身后理了理头上的珠翠,一脸的胜券在握。
    就在夏帝即将要夺了云泽的太子之位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太监的通传之声,“长公主驾到……”
    ------题外话------
    (1)这诗是李白大大的《惧谗》,通过几个历史典故,如晏婴用两个桃子就挑拨了三个武臣自相残杀等等,讽刺谗言如虎,最后一句也是引用团扇诗,表明“恩情中道绝”!
    这首诗不是反诗,只是李白大大批判现状的一首诗,但是用在文里,夏帝做贼心虚,就自然会觉得云泽心有逆反,所以才动了怒火,剧情需要,就是这样,哈哈哈……
    ☆、第二十六章 反转
    众人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望去,只见一淡紫色的身影徐徐踏入屋内。
    淡紫色的凤尾裙完全衬托出了云曦高挑纤细的身姿,长长的裙摆上绣着大片的如血红梅。
    乌发高耸,发髻两侧戴着赤金镂金梅花簪,长长的流苏垂落于肩,这般长的流苏往往都很容易纠缠在一起,可是云曦发上的流苏却是纹丝不乱。
    夏帝看了一眼云曦,复又看了一眼云曦额上的那抹红梅印记,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
    就差一点夏帝就要废除太子之位了,韩贵妃见云曦此时前来,顿时便阴阳怪气的说道:“本宫刚才还说要知会一下长公主呢,却是没想到长公主的消息竟是如此的灵通!”
    云曦扫了一眼韩贵妃,恭恭敬敬的与夏帝行了礼,才缓缓开口道:“泽儿每到这个时辰都已然下了学堂,儿臣今日在宫里等了许久却是都没有见到泽儿,心中担忧,便特意赶来看看,却是没想到父皇竟是也在此!”
    “长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关心太子殿下啊!”韩贵妃冷笑说道,意有所指。
    云曦只看了云泽一眼,叹声道:“泽儿是本宫的亲弟弟,本宫不关心他,谁关心他?”
    “阿姐……”一看见云曦,云泽的眼光就有些泛酸,他又给阿姐惹麻烦了!
    “泽儿,你可是又淘气了,今日又与八弟抢东西了?”云曦语调轻缓,还含着一丝玩笑之意。
    韩贵妃暗暗咬牙,恨云曦狡猾,她此时提出两人争抢之事,无不是想让夏帝记起自己曾经针对过云泽!
    可是夏帝正处于盛怒,并没有太过留心,反而是云兴看见云曦便后退了一步,摇头说道:“今日可与我没有关系,是云泽他写了反诗,忤逆了父皇!”
    “反诗?”
    云曦并未紧张,反而轻笑出声,“八弟何时学会玩笑了,你七皇兄最是胆小,他便是有那份文采也没有那个胆量啊,您说呢,父皇?”
    云曦侧头望向了夏帝,嘴角还挂着那抹清浅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在意。
    夏帝看着云曦那双明亮皎洁的眸子,便不自然的移开了眼神,不知为何,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便觉得浑身不自然,似乎是自己有何亏欠一般。
    “本宫倒也希望是玩笑,这样陛下也就不会那么恼怒了,可是长公主你看看,太子殿下这都写了什么啊?”
    韩贵妃将诗作递给了云曦,云曦扫过了两眼,眉头微凝。
    韩贵妃见此得意一笑,“长公主,这回您可还觉得是玩笑?”
    云曦没有理会韩贵妃,而是看着云泽问道:“泽儿,这是你写的?”
    云泽连忙摇头,委屈的看着云曦说道:“不是我写的,阿姐,泽儿怎么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云曦点点头,便转身看着夏帝问道:“父皇,泽儿说不是他写的,您可信?”
    云曦没有质问夏帝,也没有鸣冤,只问一句他可相信,却是将夏帝架在了高处。
    若是他不信,便是证明他不喜云泽,可那诗明明是云泽的笔迹,他如何能相信云泽?
    韩贵妃立刻接过话柄,解围道:“陛下也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这便是太子的笔迹,陛下便是想偏袒也没有办法啊!
    长公主,本宫知道你心疼太子殿下,可是你也不能为难陛下啊!”
    夏帝赞许的看了韩贵妃一眼,有些话他是不能说的,否则会显得他凉薄,由韩贵妃来说便最好不过了!
    “长公主,您才刚来国子监,可能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经过,这诗的确是太子写的……”宁婉华与韩贵妃结成了同盟,娇娇弱弱的开口道。
    云曦冷冷的看了宁婉华一眼,那凌厉的眼神看的宁婉华心中一顿,可是既然今日已经得罪了云曦,便一定要将云泽拉下来,这样她的孩子才会有一席之地!
    “长公主,嫔妾知道您心疼太子,可是人证物证具在,您便是瞪嫔妾也是无法的!”宁婉华娇弱无骨的靠在了夏帝的怀里,我见犹怜。
    夏帝见美人惊慌,立刻便怒声道:“云曦,你不要胡搅蛮缠,人赃并获,朕今日是不会放过这个逆子的!”
    云曦低垂的眼眸微动,嘴角凝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便是他们的好父皇……
    云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墨眸幽深沉寂,“父皇,这便是您说的证据?”
    云曦挥了挥手中的信笺,淡然的看着夏帝,她并未等着夏帝开口,而是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纸张,细细的看了一遍,便拿起了桌案上的笔纸。
    安华见此立刻研磨,云曦手中的笔沾满了墨汁,洋洋洒洒的落下,不过片刻,便将手中的诗作呈给了夏帝,开口道:“父皇,这便是先生的谋逆之证,还请父皇将他拿下!”
    ☆、第二十七章 局势逆转
    郑南仕一愣,不解的看着云曦,嘴角抽搐了一下,开口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您为何要污蔑微臣?”
    云曦只淡淡的瞥了郑南仕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与夏帝说道:“父皇,这诗如今是出于这先生之手,父皇可要逮捕他?”
    夏帝牵动了一下嘴角,沉了口气说道:“云曦,你这是在胡闹!”
    云曦复又将刚刚写过的诗递给了郑南仕,冷声道:“你看看,这可是你的字迹?”
    郑南仕接过一看,面露惊诧,云曦竟是看了他在诗作上的评语,就可临摹得这般相像!
    半晌他才抬头看着云曦说道:“公主擅长书法,这字迹的确写的与微臣相似八分!”
    “本宫不过刚刚看了你的字迹,便可临摹八分,若是有心人为之,不知可否以假乱真?”
    面对云曦的斥责,郑南仕低下了头,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可以……”
    “既然本宫能临摹你的笔迹,那是不是别人也能临摹太子的笔迹?”
    郑南仕被追问的更是冷汗直流,支支吾吾的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韩贵妃见郑南仕完全被云曦的气势所压迫,便立刻开口道;“长公主,即便如此,您也不能证明这诗就不是太子写的啊!”
    云曦不理会韩贵妃,只问向夏帝,“父皇,泽儿为何要写这种诗等着您责罚,若是他真的写了,此时又何必不认?”
    “这个可能是因为太子当时不过是一时冲动,如今想必也有所悔恨,心里许是又有些害怕,自然不会承认了……”
    “贵妃今日的话颇多!”云曦侧目看了韩贵妃一眼,幽幽开口道。
    韩贵妃语凝,却是咬紧了牙关说道:“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倒是长公主如何知道这诗不是太子写的呢?”
    “只因为本宫相信!”
    云泽动容的看着云曦,不管宫中的生活有多么的险恶,却是总有一人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保护他。
    只要有阿姐在,他就不会有任何的恐惧和害怕!
    韩贵妃不屑的扬唇笑着,“长公主的说法难以服众,您若是没有证据……”
    “谁说本宫没有证据了?”云曦斜睨了一眼韩贵妃,端姿高华,即便年岁不大,却是比浸淫皇宫多年的韩贵妃更加的高贵尊荣。
    “父皇可有仔细的看这首诗了?”
    夏帝不解,却是点了点头。
    “那父皇可看出这首诗有什么问题了?”云曦目光郎朗的看着夏帝,夏帝犹疑,复又细细的看了两遍,却是皱起了眉。
    “陛下,这诗可有什么不妥?”宁婉华见夏帝变了脸色,连忙开口问道。
    韩贵妃也疑惑的望了过去,夏帝看了云曦一眼,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诗没有避讳!”
    “避讳?”
    众人不解,云曦开口解释道:“这里面有一字是皇后娘娘的闺名,若是太子所写,必会避其名讳,或是换字而写……”
    已故的上官皇后名唤上官慕清,闺名却是叫做芳华,云泽在往日的书写习惯不仅会避开“慕清”二字,同样也会避开“芳华”二字。
    而此诗中的“双花竞春芳”却是未有任何的避讳,要知道为人子女最是忌用已故父母的名讳,是以云泽绝不会这般来做。
    韩贵妃一把夺过诗作,细细看来,别人或许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上官皇后的闺名,衣袖内的手狠狠的攥了攥,她好不容易谋成此举,绝不能如此就算了!
    云曦命安华去拿了云泽往日里习字的帖子,从里面找出了几张,呈给了夏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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