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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哥,青砖。”平子把手上的土渣给大伙看,众人瞧得清楚,那块土里有一些像是小碎石块的黑色石头。
    “要发财啦?”光头脑子转得最快,这洛阳铲打到了青砖碎块,意味着这下面八成就是古墓的墓顶或者墓道。
    “大伙动手,在这里直接挖。”欢哥也欣喜若狂,看平子那铁棍接的长度,一根是三尺长,才三根不到的深度,也就七八尺左右,直接挖个直洞就行,几个人一起挖,估计半个时辰就能挖下去。
    众人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拿起铁锹来开始挖洞。平子则在一旁看着,他是这帮人的师爷,脏活他是不用干的。
    就在这伙人热火朝天地挖着盗洞的同一时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近在咫尺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他们。
    田地边的一座草垛里,王江宁正猫在里面暗暗犯着难。这个草垛是他和韩平精心布置的,从外面看和一般的草垛一模一样,但里面其实是空的,正好能藏一个人。太阳一落山王江宁就猫在这里面了,除了带着绳索、防身用的枣木拐,还带了几支手电筒,用来给远在村口接应的韩平发信号。他们商议好了,只要发现盗墓贼,王江宁先掌控住局面,然后拿电筒闪个三下,韩平就去找陈署长搬救兵。
    但是眼前这个情况,却是王江宁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对方有五个人,不但人多,而且看起来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王江宁若是此时闪电筒,无异于自寻死路。即便是韩平和陈署长带着人来了,这黑灯瞎火的双方真打起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王江宁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继续等待良机。
    要说这帮人也真是运气好,这次他们没多大工夫,挖了也就半个时辰,居然就打到青砖顶了。
    因为洞很浅,他们挖的变成了一个大坑而不是洞,所以不用绳索就能直接从地面下到洞底。
    “欢哥,下面通啦!”坑底传来光头的叫声。
    “好。”欢哥掐掉一根烟头,一边吩咐光头上来望风,一边准备亲自下墓。
    平子在旁边听着,发出一声冷笑,开口说道:“欢哥,不能安排人望风。”
    欢哥一愣,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说,我们要是下去了,上面不留人怎么行?”
    “大家都是兄弟,我也就不见外了。这活你们是头回干,我可不是第一次了。这行有这行的规矩:进墓不留人,留人不下墓。没见着墓无所谓,若是开了墓要进去,这上面是不能留人的。甭管上面留的人是谁,我说句得罪人的,就算是欢哥您在上面,咱们兄弟在下面那也是心中不安的。上面留人给下面下绊子,甚至直接埋了洞口的事儿那是多了去了,就算是亲兄弟亲父子,也出过这档子事儿。兄弟我不是不信任大家,但规矩就是规矩,必须得是同上同下。过去我们跑大墓,迫不得已要留人在上面,那都得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张罗,用身家性命起过毒誓的大当家才能留。咱们这些人,嘿嘿。”平子边说边搓手。
    欢哥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反正他也要下去,不怕他耍什么滑头,便又环视一圈周围,确定方圆几里地都是既没人也没亮光,众人就一起都下到了坑底。
    坑底的青砖顶部已经给挖开了,下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一丝丝阴气从洞里散发出来,让欢哥四人都有点发怵。
    平子轻蔑地看了看四人,从怀里掏出一支蜡烛点上,坑里顿时敞亮了许多。月光虽然很亮,但在这坑底,还是烛光要亮得多。他又掏出一个绳扣,把蜡烛挂好,准备放到墓道里。
    这边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开盗洞,那边王江宁也是欣喜若狂。也不知道这些盗墓贼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多人居然不留人在上面望风,一股脑地全进了洞里。这么好的机会上哪儿找去?
    王江宁立刻拿出手电筒,对着小镇方向狂闪了十几下,然后抱着手电筒悄悄地摸到了盗洞旁边。
    他也算替警方办了不少案子,保护证据的意识还是很强的。小心避开坑边那些杂乱的脚印,王江宁匍匐着身子探出头看了看。
    难怪他们敢在上面不留人,这挖的分明是个土坑而不是盗洞,这几人可以轻松地直接冲上来。别说自己一个人毫无胜算,就算韩平带着人来接应,只要洞里的人听到动静,那双方对峙起来也麻烦得很。
    更出乎王江宁意料的是,这群人看起来还真在下面挖到东西了,正在往一个黑漆漆的洞里面放蜡烛。这下面如果真是古墓,那到时候韩平带人来了,和他们对峙起来的风险也很大。天知道这些亡命徒会不会随身带着炸药什么的,躲到墓里面来个玉石俱焚,而且只要他们进了墓穴,这古墓也必然要给他们破坏了。
    如果这下面不是古墓,是什么通道之类的东西,岂不更容易被他们跑掉?时间不等人,王江宁算了算时间,韩平应该快要带人来了,说不得,只能行一条险计赌一把了。
    坑底那众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蜡烛一点一点地放下去,突然间,头顶上灯光大亮,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就连最镇定的平子也被吓得手一抖,蜡烛瞬间灭了掉进了黑漆漆的墓道里。
    “下面的人都听好了,我是首都警察厅的王探长,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别想逃跑。第一,我们比你们人多;第二,你们在下面我们在上面;第三,我们带了狗。老老实实给我待在下面。”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是配合他最后一句话一般,话音刚落,头顶上传来嗷嗷的狗叫声。听声音就知道这狗绝对不是善茬。
    坑底的几人如木雕一般,只有欢哥缓缓抬起头,却被坑口四五道强烈的手电筒光照得睁不开眼。
    王江宁的声音很是镇定,但是他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他提前把几个手电筒都点亮,捂在怀里,然后猛地向洞口抛出,巧妙地营造出多人在场的假象。这电筒的光可比月光亮太多了,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况。而且自己学的狗叫也是惟妙惟肖,这次豪赌无论如何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这是双方打心理战的时候。
    坑里十分安静,王江宁却不敢露头了。下面的人一旦适应了手电筒的灯光,看到上面就一个人,他肯定有死无生。既然是赌,就干脆赌大一点,他在坑边踢着土走来走去,刻意营造着很多人在旁边走动的样子,一边希望下面这几个家伙别冲动,一边期盼韩平赶快来救场。可是放眼望去,小镇方向一点灯光都没有。王江宁心中一沉,不会韩平这家伙睡过去了吧?越想越觉得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平子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欢哥,这几个灯到现在没动过。”
    坑底几个人刚开始的时候都给吓蒙了,他们下来还没有一盏茶的工夫,就被人在上面堵得死死的,明明之前查看过周围全无人影。他们还以为要么是神兵天降,要么别人早就埋伏在附近等着他们往套里钻了,个个心灰意冷。
    这时候都缓过劲来,听到平子的话,欢哥也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低声对众人说道:“平子说的是,上面那人八成是在虚张声势,要不然怎么这么久就不下来拿我们?说不定他就一个人。”
    欢哥说话的声音还是大了些,给王江宁听到了动静,他立刻又故作镇定地大声说道:“你们几个老实点!别叽叽歪歪的,大虎最讨厌别人叽叽歪歪,你们把它惹毛了我可拉不住啊。”说完他立刻又学起狼狗低声嘶吼的声音,又朝坑里刨了几块土块,造成真有大狗在上面要往下冲的假象。
    “哎,小李你看着点枪,别走火了!”王江宁又补了一句,希望能唬住他们,心里却早已经不知道问候韩平多少次。
    “妈的,他要真有枪早就亮出来了,肯定是虚张声势。再说就算有狗怕什么,咱几个一起上,我就不信这么快的刀,还能怕个畜牲?”光头也觉得可以一搏。
    欢哥又看了看平子,现在他已经真把平子当作军师了。
    “欢哥,动静都在这边,那边安静得很。”平子却没理光头,而是低声指了指坑的另一侧。
    欢哥点了点头。王江宁整出的动静全在坑的一侧,另一侧很可能压根就没人。他沉声对光头说:“你和我先上,其他人在后面支援。老子还不信今天能栽到这里了。”说完噌的一声把他的藏刀拔了出来,在月光和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这把短刀映出了一缕寒光。
    光头一听,也不含糊,唰的一下抽出两把剔骨刀,左右手各执一把,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了起来,“妈了个巴子,来一个剁一个,来两个砍一双!”
    他这么一喊,欢哥也大喊一声:“上!”俩人就一个箭步从坑的另一端往上冲。
    这边王江宁早就听到他们拔刀的声音了,他此刻也毫无办法,对方人多势众还都带着家伙,自己就一个人,连武器也只有枣木拐,无论如何也不是敌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听动静这些人是要从另一边冲上去,自己还有机会能跑,还是走为上吧。
    他正要转身跑路,那边欢哥和光头也快冲到坑口,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欢哥和光头像是被什么重物猛击到了,眼看都冲到坑口,却突然被硬生生撞跌了回去。更让坑底三人害怕的是,欢哥和光头的身手他们是知道的,可他们此刻却毫无征兆地从上面滚了下来。
    几人中胆子最小的那个小个子登时吓得不轻,颤着声叫道:“枪,枪,他们真有枪!”
    “有个屁枪。”平子唾了一口,恶狠狠道。
    一点声响都没有,肯定不是枪。可是看怀里欢哥双目紧闭,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外伤。
    “上面有高手。”平子紧锁眉头,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坑口。他心里叹了口气,今天看来真是要栽了。
    另外两人本就没主见,一看这个场面,更是面如死灰,不敢轻举妄动。
    那边王江宁虽然也是吃惊万分,但是他反应也快,立刻哈哈大笑着说道:“说了让你们别轻举妄动,非要自己找死。这是我兄弟手下留情,再上来送死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他嘴上虽然说得依然漂亮,心里却比刚才还紧张。
    就在自己要转身跑路,坑底二人要冲上来的一刹那,王江宁看得清楚,有一道飞快的影子在对面坑口一闪而过。那两人十有八九就是被那道影子击倒的。王江宁迅速把枣木拐执在手里,拿起手电筒对着那里照射着。
    什么都没有。
    而且对面坑口那里真的是一马平川,连个草垛都没有。这种完全出乎自己掌控的局面让王江宁心里有些发毛。他大爷的,莫非真见鬼了?还是自己太紧张出现了幻觉?可要是幻觉那两人跌回坑底又怎么解释呢?
    他感觉到自己背上开始冒冷汗。田野里的风吹在身上,紧张万分的王江宁打了个激灵。算了,不管是人是鬼,至少目前来看,是友非敌,这道鬼影起码是针对这帮盗墓贼的,那就算是站在自己这边。
    他正在这儿患得患失,突然觉得背后有灯光打过来,回头一看,王江宁长出一口气,远处七八道手电筒光照了过来。韩平这小子可算是来了。
    坑底的平子也看到了上面晃来晃去的灯光,知道上面肯定来的人更多了。他咬了咬牙,看了看上面,又瞅了瞅黑漆漆的墓道,冲还清醒着的两人沉声说道:“诸位,横竖是个死,上面是死门,下面说不定是生门,这墓下面也不知道通到哪里,我们干脆跳下去看看,说不定从别处打个洞能出去。”
    这两人本就唯欢哥马首是瞻,如今受了这么大惊吓,脑子哪还转得过来。听平子说要下去,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平子也是预料到这两人没有什么担当,见他们如此也不搭腔,紧了紧腰带,一个纵身就跃进了洞里。
    显然没想到平子说跳就跳,两人都吃了一惊,急忙都趴到墓道口往下看去,只见那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只吃人的大嘴,更可怕的是平子跳下去便没了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这洞中的深处传来了几乎十分遥远的惨叫声和物体坠地的声音。
    两人这回是真都吓傻了,连滚带爬地远离了这个可怕的洞口,瘫坐在坑底不敢乱动。
    亲娘啊,哪有人的墓道深得和无底洞似的。这是开了阎王爷的坟吗?
    次日,上峰镇警署。
    “这次韩探长手到擒来,拿了这帮盗墓贼,可喜可贺啊。”陈署长笑容可掬地说道。
    “哪里,哪里,若不是陈署长接应及时,我们兄弟二人哪能拿得住这伙人啊。哈哈哈。”韩平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王江宁在一旁却不吭声。他心里门清,韩平和陈署长那是面和心不合,他俩为了争这功劳还有的扯皮呢,还是先问话要紧。
    “这么说,是你们那个师爷说这里有古墓,然后他还跳进墓道里面去了?”王江宁捂着鼻子问那盗墓贼中胆子最小的小个子。这家伙已经给吓得尿了裤子,拿他做突破口最合适不过了。
    “回官老爷的话,正是如此。平子说上面是死门,下面说不定是生门,他就跳下去了。哪知道,哪知道那下面是个无底洞啊。”小个子带着哭腔说道。
    王江宁点点头,示意旁边的小警察把他带了下去,转身去和陈署长还有韩平说话。
    “陈署长,那个洞,您怎么看?”王江宁笑眯眯地问道。
    “我用电筒照了照,确实深不见底,那个师爷跳下去是自己找死。至于那个洞,我觉得十有八九,是一口枯井吧。”陈署长背着手说道。
    “枯井?”王江宁摸了摸鼻子。
    “没错。上峰这地界,下面有温泉水,汤山温泉,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从古至今,镇上人就喜欢打井,废弃的枯井也是不少。因为很多井现在都不出水了,又害怕有人掉进去,就会用青砖封井。这帮盗墓贼,也是赶巧不巧,正好给他们打到了这么一口用青砖封顶的井,他们一看是青砖就以为是古墓。结果,让我们给一网打尽。”陈署长边说边看了看韩平。
    王江宁点了点头。枯井,很合理,但是似乎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只是一口枯井,这个师爷怎么就敢笃定这里有古墓呢?还有那道帮了自己大忙的鬼影,又是什么情况呢?
    他正在思索,李员外的声音飘了进来。
    “恭喜恭喜,恭喜诸位破案,韩探长,陈署长,王侦探,你们真是为民解忧救民于危难啊。”李员外走进警署里,深深作了个揖。
    众人急忙回礼,又是一阵寒暄。
    “陈署长,这人你们都抓到了,您刚才说这帮孙子挖到的是一口枯井?这田里有枯井其实也是常有的事。既然这案子已经破了,我那块地可不能废了,我明天就找人把那井口再封了,把地填回去。要不然这损失,我可吃不消啊。明天晚上,我在德兴楼做东,给诸位庆功。”李员外说起话来丝毫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一句话就落到了吃饭上了。
    韩平和陈署长都满口答应,唯有王江宁皱了皱眉,说道:“李员外,那井不忙封,还有个贼人跳进去了,我觉得最好是把那人的尸体弄上来再封。毕竟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此案还有些疑点,也要从那个师爷身上入手。”
    李员外一愣,正要说话,陈署长已经接过话头:“王侦探啊,依我看,没这个必要。那口井咱们也都看过,电筒都照不到底,那师爷肯定都给摔成肉泥了。再说了,那么深的井,能不能喘得上来气都不好说,谁愿意下去把一坨肉泥弄上来?这人都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李员外填了好。”
    “陈署长言之有理,而且那井留在那里也是危险得很,万一又有人掉下去,可怎么得了啊。”李员外随声附和着。
    韩平为难地看了看王江宁,王江宁明白韩平的意思,也是觉得填了比较好,但是韩平毕竟是王江宁这边的,这意思却不好直接说出来。
    王江宁明白这时候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还是李员外说的是,哈哈哈,今天可是够晚了,这还有个把时辰估计天都亮了,我和韩探长就先回客栈休息。那些贼人就请陈署长多费心了。李员外,陈署长,请了。”王江宁笑着打着哈哈,拱了拱手。李员外和陈署长也客气地回礼。
    只有韩平似乎很不满意,却被王江宁拽住了往外面走,边走还边说:“回去放心地睡觉喽。”
    一直到了警署外面,韩平才十分不满地嘟囔着:“怎么这么快就走?我和那姓陈的还没谈好呢,这案子到底算他的还是算我的,人可都在他那儿呢。”
    “别叨叨这些小事儿了,我总觉得这事儿蹊跷得很,现在时间紧迫,你回去睡觉,我要再去那个井看一看。李员外明天就要把井口填了,只有这天亮前的两个时辰了。”王江宁皱着眉头说道。
    韩平吓了一跳:“你还要去啊?去干吗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王江宁摇了摇头:“不用,你再折回警署去,就说我回客栈睡觉了,你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找陈署长谈这个案子,顺便把李员外也拖在那里,能拖多久拖多久。你的活也很重要。”王江宁笃定地说道,其实他是怕韩平去了拖了他后腿。
    “那你小心点啊。”韩平点了点头,又折回了警署。
    王江宁则一路飞奔,消失在了黑夜里。
    赶回到那枯井之前,王江宁先折到了之前藏身的草垛里,把绳索又取了出来,拿着两个电筒和从盗墓贼那里搜来的蜡烛,往枯井走去。还没走到坑边,王江宁猛地一停,直愣愣地看着那土坑。
    坑里面有亮光一闪而过。
    王江宁急忙俯下身子,悄悄地摸了过去。那亮光只闪了一下,就依然是一片漆黑了。王江宁半伏着身子,猫到坑边,探头向坑底打量。皎洁的月光照在田野上,坑底的情景却让王江宁心里更加发毛。
    坑底躺着两个人。
    王江宁看得清楚,一个是贾五,还有一个,应该也是李员外的佃户。他俩一人手上拿着一把铁锹,身旁还放着一小截长条木板。王江宁顿时明白,他们就是来填土的。
    这李员外竟然连夜派人来封井,看来必有情况。那两人生死不明,但是王江宁有强烈的预感,这两人和之前被击倒的两个盗墓贼的情况,应该是一样的。
    坑里那一闪而过的亮光,只有一个解释——那个神秘的鬼影,已经下井了。亮光就是探井用的蜡烛传上来的。
    王江宁当机立断,直接打开电筒,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田地,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一个箭步冲到坑底,用电筒直接照射下去。而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手电拿到最远,头从另一方向向下探去,这样下面的人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是从哪里往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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