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无论是他的妻子玛佳,还是他的情人海德温,这两个女人都拥有着他所喜欢的金头发和蓝眼睛。
但对于这样一个还曾打算在奥斯维辛建立农业基地的男人来说,比起温柔体贴又需要人小心呵护的情妇海德温,他似乎还是更喜欢像她的妻子玛佳一样,能够拿起锄头去到东部战斗的彪悍农妇。
只是与他的妻子相比,他又更愿意和曾是他秘书的海德温吐露心事。
希姆莱:“v2的成功让元首很高兴。自从斯大林格勒丢了之后,他已经很少这么高兴了。最近的艾伯赫特也老实多了,他还和我提议可以在鹰巢为元首庆祝生日。元首以前很喜欢在贝希特斯加登欣赏上萨尔茨堡的风景的,但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海德温:“这真是个好主意。元首总是待在他的地堡里,这太可怜了。”
希姆莱:“嗯,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海德温:“也许他只是意识到,他总归还是要有你的支持才可以。毕竟,毕竟在他娶了一个非雅利安人之后,很多事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希姆莱:“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自从莱茵哈德死了以后,我就觉得少了很重要的一条手臂。”
说着,希姆莱就从海德温那里接过了两人的儿子,并把那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放到了地上,让他自己去玩。
希姆莱:“如果莱茵哈德还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帮到我很多。这个男人有着全帝国最冷酷无情的心,他可以为我做到寻常人做不到的很多事。而且他还有着从不出错的直觉。
“之前我们怎么都没查到艾伯赫特的小秘密。但是莱茵哈德却坚信艾伯赫特一定有问题。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出于嫉恨才这么说的。”
在说完这些之后,把思维投向了远处的希姆莱就又想到了很多。
“我还是得再去查查那些帝国内的不安定份子。”说着,希姆莱便又絮絮叨叨起来:“一旦v2投入使用,战局就会得到很大的改善。”
看着儿子的爬远,这个说起话来总是温温柔柔的女人便在她的情人说出了很多之后道出了自己对于帝国前途的忧心。
她问希姆莱:“v2真的能做到吗?它真的能改善我们的战局吗?最近我一直都在和莱茵哈德的夫人莉娜通信。她和我说起了北德遭受的轰炸。情况真的太糟糕了,柏林,科隆,还有汉堡,这些经常遭到空袭的城市里都已经没有五岁以上的孩子了,那些孩子都被送到乡下去躲避轰炸了。”
说着,这个莱茵哈德口中的,“与她说话会让人觉得手脚很暖”的女人便担心地说道:“我感觉到很害怕。我也不知道帝国是不是真的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想保护我们的……”
希姆莱:“海德温!”
这个因为战局的紧张而已经对每个人都感到不满意的男人十分严厉地叫出了情妇的名字,并在随后再次重申了他有关“上帝会把胜利交给德国人”的信念。
只是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却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自己早已对于德国人是否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产生了十分深刻的怀疑。
几个小时之后,他便离开了白雪之隅,也离开了距离贝希特斯加登不远的舍瑙镇,并去往了他的指挥部贝尔格瓦尔德。
而在希姆莱离开后,一位邮差也便按起了白雪之隅的门铃。
这名长得很精神的邮差给别墅的女主人带来了一封来自于莱茵哈德的遗孀莉娜写给她的信,并也从海德温那里带走了一封她打算寄给莉娜的信。
但这名邮差却并没有把这封被希姆莱的情妇交付的信送去莉娜位于布拉格的家,而是在回到了一处秘密地点后打开了海德温封好的信,并在把信上的内容进行了伪装后,以电报的形式发送了出去。
而在数天之后,他则就能够收到由他的上级寄来的,“莉娜”写给海德温的回信……
第381章 chapter 382
一封由保安局的秘密警察发回的情报被交到了格罗伊茨副总指挥的手上。
而这封情报则正是关于他的上级——党卫队的全国总指挥希姆莱的。
“在从贝尔格瓦尔德离开后,总指挥把保安处的一位负责对外事务的官员招到了他的欧洲专列上。”
把那封装在信封里的秘密情报交到艾伯赫特的手上时,情报官简要地说明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这使得艾伯赫特没有让对方即刻就离开,而是直接阅读起了装在信封里的这份情报。
当艾伯赫特读到希姆莱召见那个名为瓦尔特·施伦伯恩的外交事务官员的细节描述,他便在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密切关注这个人随后的行踪。把他之后去了哪儿,又都见了什么人都告诉我。记住,这次的任务得特别特别的小心。”
情报官:“是!”
得到了指示的情报官很快就离开了。
紧接着,他的副官缪勒中尉便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来自北非军区的陆军上校施陶芬贝格伯爵想要见他。
艾伯赫特:“他在哪儿?”
缪勒:“我让他在您的座车里等您了。”
得到了这个回答的绿眼睛贵族很快就向身旁的副官点了点头,并和对方一起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在属于艾伯赫特的座车停在了保安局大楼附近的隐秘处,依旧还在假期中的克劳斯则正坐在后排的座椅上等着自己的好友。
随着车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急切地想和自己的友人好好地谈一谈的克劳斯便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克劳斯:“我想我应该感谢你。因为要回国参加你的婚礼的缘故,我提前得到了假期。”
当艾伯赫特在办公室里得知他的好友克劳斯居然跑来保安局找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反常。
而对方在见到他时所说的第一句话,以及那说话的方式则更是让绿眼睛的贵族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因为艾伯赫特依旧还清楚地记得,对方在来到布拉格参加他的婚礼时还和他抱怨过,说北非军区现在的情况非常的糟糕。
那时的克劳斯还说过,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让在参加完了这场婚礼后就即刻返回北非。
这种前后的反差让艾伯赫特选择了更为保守地说出了试探的话语道:“看起来你改变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克劳斯:“对。在北非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满脑子里都是局部战局的形势,我想的是如何帮助北非军赢得一场场很小很小的胜利。
“但在回到柏林之后,我就能够有更多用来思考其它事的时间了。然后我才会发现,那些事其实比这一场场的小战役要重要得多得多。”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分明是三人之中最先参军,却偏偏对于身旁的好友如何卷入权利漩涡一无所知的伯爵阁下才终于转头正视了艾伯赫特。
那应当不仅仅是在审视对方,更是在向对方展现自己的内心。
在好一会儿之后,克劳斯才对丝毫没有躲避他视线的绿眼睛贵族说道:“艾伯赫特,我们之间只相差了不到一岁。比起路德维希,我想我们的成长轨迹应该更相似。我们都是一样,在保守的上一代还在对纳粹党以及元首持怀疑态度的时候就认同了他们。我们都曾认为那个奥地利人会是能够拯救德意志的“天选之人”。”
当克劳斯说出“曾认为”这个词的时候,他就已经告诉了艾伯赫特,他不再那样认为了。
而他自己显然也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而笑了。
下一刻,他便毫不掩饰地说道:“但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这种看法了。那你呢,格罗伊茨伯爵?你曾经被总参谋部秘密派往亲爱的元首身边。为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我想你肯定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了自己不愿去做的事。现在你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吗?”
艾伯赫特:“在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前,我想我首先得弄明白,你究竟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以及什么样的立场过来找我的。”
克劳斯:“这可能取决于你,取决于你想要你什么样的身份、以及什么样的立场来面对我。”
艾伯赫特:“克劳斯,我假设你现在是在对我进行某种试探。那么我就得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是十分危险的。”
克劳斯:“因为我居然企图对一个ss诉说自己对于帝国元首的怀疑吗?”
如果说克劳斯此时所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并且纯粹狂热的党卫队高官,那么他的此番言论就已经因为过界而令他变得处境危险。
可艾伯赫特虽然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却也不想在那个如此重要的时间点之前与克劳斯,并由其不想与他背后的那个反抗组织有过多的牵扯。
于是这种矛盾便让他表现出了一种罕见的犹豫。
而正是这份犹豫使得克劳斯选择了更为大胆的举动。
克劳斯:“当我身处战场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地履行我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但当我回到家里,我会去思考,如何把让我们身陷在无休止的战争中的罪恶之源清除出去。艾伯赫特,现在我们正好就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如此的话语与绿眼睛的贵族从自己的妻子那里得知的情况全然不同。
眼前的这位好友显然是打算在远早于1944年7月的现在就有所行动!
克劳斯:“4月20日的那天,是元首的生日。并且他也会和他身边的那群魔鬼一起……”
艾伯赫特:“克劳斯!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
当施陶芬贝格伯爵说到这里的时候,艾伯赫特终于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又有着怎样危险的企图了。
那简直让他感到背后直冒冷汗!
为了4月20日的那场计划能够不伤害到他认为重要的朋友,就连身为装备部部长的施佩尔他都已经想方设法地调离贝希特斯加登了。
如果说射向鹰巢的v2会连与他有着相同目标的好友也一同毁灭,那绝对会是让他抱憾终身的事。
因而他试着表达自己的真正立场,并企图把面前的好友稳下来。
艾伯赫特:“克劳斯,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并且我甚至也可以说,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甚至是愿想。但我更不支持你对于这次行动的企图。”
艾伯赫特在他的这两句话中所表现出的,是一种混合着自相矛盾的焦急。
但那也让克劳斯感到十分困惑。
近几个月来,由这位北非军区陆军上校所代表的年轻军官团体已逐渐为哈尔德将军的反抗组织注入新的活力。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从施泰因亲王的口中得知了被好友隐藏了多年的身份。
至于绿眼睛的贵族曾担任的反抗组织保护人的角色,那则更是绝密中的绝密。
因而就算是为了好友在纳粹党中的地位以及权力,这位来自于符腾堡的伯爵都愿意冒着自己很可能会暴.露的风险去努力把对方争取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于是,当眼前的这位党卫队全国副总指挥流露出这种矛盾以及明显的破绽时,他会试着循循善诱道:
“如果你完全可以理解我的心情,甚至是愿想。那你应该明白,这种绝妙的机会很可能会是绝无仅有的。我们伟大的帝国元首,帝国元帅戈林,甚至是总喜欢四处乱窜的希姆莱,那些人全都会聚集在一起。而那个地方甚至都没有钢筋护板。你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艾伯赫特:“我找不到了,甚至任何人都可能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此时的绿眼睛贵族分明是在说着认同对方的话语,可他那逐渐显露出的强硬态度却是让克劳斯感觉到了一种自己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危险感。
而艾伯赫特也的确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便话锋一转道:“所以那些负责为鹰巢进行警戒工作的人也都会知道。不用等到4月20日的当天,防空部队、战斗机部队、还有地面的装甲部队,这些部队全都会把整个贝希特斯加登防卫得彻彻底底。”
克劳斯:“我猜这些话还不是你想要对我说的重点?”
艾伯赫特:“是的。我想告诉你的是——那天的鹰巢绝对不可能是你带着延时的烈性炸药就能蒙混进去的地方。如果选择在那天行动,你提前暴.露的可能性会比其他时间还要高出一百倍,甚至更多。”
当两人的视线再度交汇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已经从对彼此的试探变为了一种无声的交锋。
接着,即便是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也会愿意放手一搏的克劳斯便对好友说道:“多谢告诫。”
但这句话中所蕴含着的某种可能却让艾伯赫特感觉到……在他仿佛仅凭着双手双脚攀在悬崖上的时候,他的脚上又被悬挂了一块巨石。
眼见着好友已经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打开了车门走下车去,艾伯赫特不得不立刻也打开了他所在的那一边的车门,并再次叫住了对方。
当艾伯赫特在情急之下叫住对方的时候,他叫出的是对方的名字——克劳斯。
但当这位北非军区的陆军上校为此而停住了脚步的时候,他则又将对于好友的称呼变更为“施陶芬贝格伯爵”。
他说:“施陶芬贝格伯爵,请你一定不要去做不理智的事。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会找人一直看着你的。”
第382章 chapter 383
一列有着舒适的内部构造,以及完备设施的火车在铁轨上缓速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