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女侠楚莹莹早已看不过去,走过来,扶着白飞飞下去了。走过沈浪身侧,白飞飞嘴唇微动:“沈浪,你会后悔的。”
沈浪无奈地一笑。
这时百里千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他今晚已经喝了很多酒,此时手里仍握着酒杯。百里千手搭着方侵竹的肩膀,对沈浪道:“沈……公子……我敬你一……一杯。”
看样子,沈浪还不算醉得最厉害的。
百里千的眼里出现了无数个沈浪的重影,他大着舌头,说了好几个“沈”,终于往前一栽,完全醉了过去。
百里千一跌,连带着方侵竹也跟着跌了下去。幸好他及时扶住了椅子,也顺手一捞把百里千扶了起来。
只是一个卷轴忽然从他的袖子中掉了出来,一直滚到沈浪脚下。
那卷轴系着的绳子已然松开,卷轴里的画像也随之展开。
一个衣襟大敞的青年公子背靠着一方巨石,笑容恣肆的模样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得不说,这幅画画得非常好,那青年公子光看眼神中的笑意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更何况还有敞开的衣服。这画不但传神,而且逼真,让人看了既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偷偷想看。
只是出现在这个场合就有点尴尬了,更尴尬的是,它竟自己滚到了画像中人的脚下。
沈浪即使喝了再多的酒,此时也醒了。任谁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出现在画中,也是要被惊醒的。
方侵竹也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袖子里竟会滚出这么个东西。
倒是百里千挣脱了方侵竹的手臂,迷迷糊糊地走过去:“这……这是沈公子?哎呀……”他蹲下来,摸了摸画像上的沈浪,笑道:“沈公子这样穿……真是好看。”
沈浪别过头去,不忍直视。方侵竹意识到不妥,连忙去卷那卷轴。可是已经迟了,早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飞速地冲过来,从地上快速地拿起那幅画,赞叹道:“妙!妙!笔法真是太妙了!栩栩如生!”这人正是。他举起画像对着沈浪看个仔细:“这画中的沈郎君,画出了大家想象中沈郎君严肃外表下热情奔放的一面,是在是太棒了!”他看向卷轴的落款:“这笔法我很熟悉,莫非是……哈哈哈!果真是春山樵的作品!”
一脸惊喜地扑过来握住方侵竹的手:“方公子,原来你就是春山樵!你用春山樵署名,写信给我说要来赏善宴,我原本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一定不会露出庐山真面目,没想到啊,没想到!”
十分激动,那样子就像是见到了偶像:“先前托你画的美男谱之世子无双,玉面朱唇,风采非凡,我已排在榜单第四,本想托你画画花公子,没想到你就亲自来了!”
方侵竹满头黑线,虽然不明白这大叔到底在说什么,但直觉是不得了的大事。
可是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越说越离谱。在看来,方侵竹就是那个神秘画手“春山樵”,专门画江湖美男,而且还会画出这些美男引人遐想的画面。他因为自己正在排江湖美男榜,便约了春山樵配图,春山樵一口答应,前去采风,画了大理段世子,深合心意,这次又得到了沈浪的画卷,直言,可获美男榜榜眼了。
方侵竹很想捂住的嘴,却见忽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沈浪站在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倒下。
方侵竹简直想在心里喊:大侠,你的手刀姿势还没收起来啊!
然后,他就看到沈浪朝他看过来。
方侵竹吓了个机灵,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哪里能躲?他只好打着寒战结结巴巴地说:“我可以解释,真的!”
沈浪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越走越近。沈浪每走一步,方侵竹就吓得后退一步,直到他的腰靠到桌子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沈浪眉峰微蹙,凑近了方侵竹,却忽然莞尔一笑,伸手把他拉起来,接着,什么也不说地拉着他走了。
方侵竹: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叮!”那个不高兴的正太音又在耳旁响起:“恭喜宿主解锁身份:画师春山樵。请宿主完成十二幅‘江湖美男图’,目前进度2/12。”
如果不能完成呢?
系统似乎能听见方侵竹的心声:“那样会有惩罚呢。至于什么惩罚,哈哈哈,你可以期待。”
——我家系统总是不怀好意。方侵竹淡漠地想着,被沈浪拉出了大厅。
第6章 风雪山庄(六)
方侵竹被沈浪拉着出了大厅,一阵风雪袭来,才发现外面的积雪已有半人高。天已完全黑了,走廊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红色的灯笼,一个青衣小仆走了过来,躬身对沈浪说道:“沈公子,庄主已为公子安排了住处,请随我来。”
沈浪醉得厉害,整个人都靠在方侵竹的肩上。方侵竹只好半拖着他跟青衣小仆走。
仁义庄给每一位来参加赏善宴的客人都准备了客房,回廊九曲十八弯,走了许久才来到客房前。
青衣小仆推开门,里面早就点好了蜡烛,角落里还放着火盆。
方侵竹把沈浪放在椅子上,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想,这仁义庄还真是厚道,房间里东西齐备,特别是床,看起来非常舒适柔软。他一直不愿意离开系统空间的原因,就是觉得古代生活条件不好,床不够柔软,被子不够暖和。
“这是大小姐特地为沈公子准备的。”那小仆连忙道。
沈浪趴在桌子上,不舒服地动了动。
那小仆十分识趣:“不打扰二位休息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说着,退出房门外,关上门。
那小仆一走,方侵竹刚想坐下来歇口气,却看见沈浪目光清明地看着他。
方侵竹被那明亮的眼睛吓了一跳:“你不是醉了?”
沈浪笑了笑:“谁说我醉了?”
方侵竹摇了摇头,倒了杯茶压压惊。怎么觉得这些个江湖大侠,个个都是演技帝。
沈浪盯着那茶,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茶是凉的,喝到嘴里,却觉得很舒服,方侵竹一直发热的大脑也冷静下来,思考着怎么面对眼前的现实。
“刚才那幅画,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沈浪这样的段数极高的高手,还是坦诚保命为上。不过说的虽是事实,可方侵竹还是莫名心虚。
沈浪垂下眼帘,手指一圈圈划过茶碗边缘:“你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沈浪一怔,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是真得忘了。”那声音,七分惆怅,三分失望。
简直让方侵竹觉得他两有一腿。想到刚才掉落的那幅画,方侵竹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沈兄,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