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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大美人立刻开柜子找多余被子要打地铺。他这带伤带病的,睡什么地铺啊!
    “行了行了,”我赶紧拦住他,“反正床也宽大,我们都各自往边上挪一挪,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夜可是把少爷我折磨透了。大美人贴着左床沿背对我躺着,少爷我贴着右床沿背对他躺着,中间隔着两尺多的距离。可是我眼前全是大美人的影子。我好几次忍不住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若是他也回头看一眼少爷我,之前的一切我都能一笔勾销了。
    可是大美人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看窗纸上月亮的影子,现在已经是半夜,多想无益,还是睡吧。
    我闭上眼睛,渐渐有些睡意,却被一阵咳嗽声吵醒了。起先只是压抑着的轻轻的咳嗽,后来越咳越厉害。我扭头看过去,大美人咳得半坐了起来,一手捂着嘴,指缝间竟然有血。
    “思明,你怎么了?”
    我什么都忘了,爬起来给他顺气,擦干净手上和嘴上的血,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把了把脉。这次发烧倒是不严重,只是因为身上有伤没好干净,一直心情郁结,且今天白天被少爷我气得急怒攻心。现在邪气入肺,血不归经,才咳血的——也就是说“气得吐血”这种事是真的。
    少爷我点上灯,打开随身带着的药囊,给大美人配好了药,又拿出暗香特产的安神香料。
    “你把药喝了。这个香囊放在你枕头边上,睡一觉就好了。”
    大美人冷冷地看着我。
    “我把你毒死了有什么好处?倒是放着你咳嗽一夜,少爷我还睡不睡,绿萝一家还睡不睡了?”
    大美人赌气似的抢过那碗药,一口气全喝了。
    我急了:“你慢点,别呛着!”
    大美人喝完了药,一动不动地坐着。我们两个看来是没法和好了。
    我继续奚落大美人:“喂,你小子能不能多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我怎么老遇上你生病的时候?你身边还有别人能照顾你吗?”
    大美人没有回答。动都没动。
    要说少爷我就是贱得很,看着大美人这样,我再也忍不住了,心想着他待会儿打死我也没关系,一把紧紧抱住了大美人。
    抱住他的一瞬间,少爷我的心跳终于不是飘着的了。
    “你有什么事情,有什么秘密,就不能告诉我吗?就算是再不堪的事实,我都不会在意。思明,为什么不让我分担,哪怕是一点点我能分担的,或者我能帮你的,都好。”
    大美人在我怀里轻轻地笑了一声,像安抚小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发,接着,说了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话:“君尘,你说这里可算是干净稳妥?”
    我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美人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笑容,主动吻上了我的嘴唇。之前压抑的愤懑、不解和思恋,在大美人的撩拨下很快变成了如火般的欲念。原来他的意思是“在干净稳妥的地方试一试云雨之情”吗?他怎么还记着这句话?
    我推开大美人。大美人一瞬间似乎有些失落。
    “这是人家姑娘的床,弄脏了不好。”我从行李中拿出一件长衫铺在床上。我脱去大美人衣衫的时候,他两眼空洞而紧张的看着我。这模样,是以前从来没和人做过吗?
    大美人彻底□□的时候,我愣住了。一个原因是他身上新旧交叠的伤痕。怎么会有人把他打成这样?另一个原因……原来他竟然是天阉之体。
    大美人的眼神寂然如同死灰。
    我一边吻着他一边把他按在之前铺好的衣服上:“何必紧张?这哪里算‘不堪’了?”
    少爷我不敢放得太开。大美人在□□上十分生涩,伤又没好,略微动两下,就疼得满头满身都是冷汗,咬牙强忍着不□□出声。再者,我怕动静被人听见,少爷我没脸没皮,可大美人还要脸呢。
    “算了,以后再说……”我和大美人分开,正打算半路强行偃旗息鼓,却不料大美人翻身骑在我身上,一边撩拨着在我耳垂、锁骨上舔吻,一边喃喃低语:“哪有什么以后……”
    他俯看我的眼神既有“君要如何便如何”的魅惑放荡,又燃烧着恨不得把人敲骨吸髓,吃得连渣子都不剩的控制欲和贪欲,仿佛越是疼痛他反而越是兴奋。少爷我完全□□,不知此地何地,今夕何夕了。
    等我终于偷偷打了水来,给大美人擦洗净身体,离天亮只有一个半多时辰了。
    我一边收起那件褶皱黏腻的长衫,一边对大美人说:“赶紧睡吧,再不好好歇着,明天就更难受了。”
    大美人只是默默笑着看我。
    我收拾好了回到床上,大美人抱着我,额头蹭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一副餍足不已,眷恋不已的模样。
    “兴奋得睡不着吗?”
    “嗯,给我讲个笑话吧……”大美人说道。
    “你这笑话可真是挺好笑的。听了笑话你不是更睡不着?”我把大美人抱得更紧了些。大美人闭上了眼睛。回想着之前的憋闷和相思之苦,此情此景如同做梦。
    “你在我后背上划什么呢?’闲愁都几许‘?”大美人忽然问。
    似乎是不小心把之前一直念叨的酸诗划拉出来了。我看着大美人,灵机一动,继续在他背上划着。
    大美人睁开眼睛,随着我在他后背的笔画念道:“闲愁都几许……孤影对伶仃。方寸煎心处,思量独到明……”
    这首歪诗里面,嵌着他的名字。
    大美人的脸瞬间通红。他在我嘴上啄了一啄:“这笑话不错。”
    有美在怀如是,奈此良宵何!
    第12章 长歌
    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身边没有看见大美人的踪影,房间里他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走了。枕头上,放着一片蕨叶。
    “蕨”?“诀”?什么意思?这是告别吗?这是告诉我,从今之后又要分别了吗?
    我穿好衣服急匆匆跑出去问绿萝:“绿萝姑娘,那位美人哥哥去哪了?”
    “梅大侠,你起得好晚呀。”绿萝一边打趣我,一边从厨房里端来早饭,“美人哥哥?他天刚亮的时候就起床出门了。”
    “他说他要去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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