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金冶之国曾经的顶级赏金猎人之一,雾雪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无论是敌人或是同伴,甚至是雇主……
雾雪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才入行的新手打得毫无还击之力!无论托雷本就是神枪无敌,还是他的歪打误撞,总之这两枪一枪打在她身后的铁板上,在反弹后打中了她的后背,而另一个竟不偏不倚的打伤了她的右肘,她连掏枪的力气也没了。
原以为托雷可能会更近一步,雾雪却只听到落荒而逃的声音,她不知道托雷目的如何,不过受伤的自己呆在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种传统的子弹伤到了,这感受还是火辣辣的疼,不得不庆幸自己给托雷的是一个小口径手|枪,否则还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下场。
雾雪用力支起身子,开始在自己的腰包里找起了凝血的针剂,作为一个优秀的赏金猎人,无论任务大小她也会装备齐全。
止血药剂在背包夹层第二格的位置,雾雪精准的将它拿了出来,看着这救命的稻草,雾雪总算能喘口气,终于不会死在这里了。忍着身上的疼痛,雾雪把自己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凝血剂见效快就得对着受伤的地方使用,雾雪专注的掀起自己后背上的衣服。
突然身后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雾雪正准备掏枪却只觉脑袋一阵巨疼,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之后便再无意识……
“这位朋友,你可别怪我下手重啊。”只见那歌者放下手中的高压锅盖跪在雾雪身边,她一边麻利的将雾雪捆住,一边给雾雪擦掉额头上的雪,还不忘记为自己解释道:“你们这些外来人我也不知道来做什么,你看你那个朋友吧刚才还好好的,我—去!好家伙说翻脸就翻脸,我本来不想给你这一下的,但我又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也给我来一下。”
看着雾雪按在枪上的手,歌者摇摇头继续唠叨道:“看吧,我就知道你要突然要给我来一下吧。”
话毕,歌者用力拉紧捆绑着雾雪的绳子,两三下把雾雪扛起,扔在了板车之上继续唱起那遥远的歌谣……
当雾雪醒来时已不知道是几时几刻,唤醒她的是腰间与手肘得疼痛,当然额头那一块轻微的伤痛也能算进去,这时她才逐渐去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非常清楚的是托雷给了自己两枪,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什么在这里,她就完全不清楚。
定下神来,雾雪环顾着四周,与此同时她的五感也逐渐恢复,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蓝色的天花板,这个天花板充斥着她的整个童年,那是工地里时常会用到的简易屋棚,蓝色的塑料外壳里包裹着的是易燃的泡沫,看起来虽然廉价,但比起工业编制布做的屋顶可就豪华太多,这样的屋顶这在贫民窟都随处可见,当然包括红铁荒原。
或许是有这里的居民把自己送到了这里,雾雪如是想到,而这并不能代表着她是安全的,醒来的雾雪还陷入在相信了托雷的悔意中,曾几何时她已冷酷著称,而今却差点死在自己脆弱的情感里,雾雪习惯性的去寻找腰间的枪,那发现腰上已是空空如野,少的还不止是她的枪,连她的衣服也不见了!
雾雪心里一阵恶寒,但她冷静的也很快,她自己被盖的好好的,手脚也没有被禁锢着,她摸向自己的伤口,不出所料,伤口上缠着绷带,显然有人帮她处理过伤口,想来衣服也是处理伤口时被脱掉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回荡着些空响,如果没有判断错她应该是在二楼,随着脚步声音的临近,雾雪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大王叫我来寻山呐……”
又是那迷之歌曲,不用多猜了,救自己的是谁雾雪心里已然清楚,但她仍然选择一动不动的静观其变,毕竟自己一身裸|体,难道还要跳起来裸揍对方一顿吗?
“寻了南山寻北山勒……”歌者哼着歌谣来到雾雪身前,用手摸了摸雾雪的额头,只听她低喃道:“没发烧,还好刚才把她打晕了,她自己去收拾这伤,指不定晚上在哪过夜,啧啧……这些城里人就是傻傻的。”
歌者声音不大,但雾雪可是把那句‘还好刚才把她打晕了’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本来就为误信托雷的事而懊恼着,托雷虽跑了,但头上的伤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了,雾雪也不再伪装,一把将歌者放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捉住,紧接着一把将歌者拉到自己跟前另一只手掐在歌者的脖子上。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打我?你还有没有其它的伙伴!”雾雪恶狠狠的对着歌者说道。
出乎雾雪意料的是那歌者脸一下拧在一起,用一种杀猪厂中常听到的嚎叫叫声求饶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帮你啊——但你手里拿着枪——呜..呜..小的不敢靠近呐。”歌者一边说一边哭,眼泪从眼角一颗颗滚了下来,让她那张敷满白灰的脸上变得狼狈不堪,那一团团结块的粉装物让那张本来就看不见的脸更加的让人无法直视了。
这难听的嚎叫加上那难以形容的五官,最后还有歌者贪生怕死的德行,雾雪果断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如果说刚才还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那眼前如此刺激的画面已经让她完全的醒来,歌者刚才的嚎叫声已解释的非常清楚,为了救自己又怕自己伤害到她。
就算知道歌者是好心为之,雾雪仍将歌者狠狠的推了回去,没有道歉反而继续咄咄逼人的对着歌者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谁稀罕帮你!”歌者抹掉脸上的眼泪,立即恢复成正常如初的样子:“你先把钱给我!”
“什么钱?我又没求你救我!”雾雪道。
“二十万欧布!”歌者拍着桌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雾雪才想起自己正是让托雷付钱的时候托雷开枪打了自己,现在这人还好意思找自己要钱,而且要得这么理直气壮,如果自己不是一身裸体想必要马上从床上跳起疼揍这人一顿。但雾雪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气氛,像歌者这样的人她从小就见了太多,那些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蝼蚁从来不会在意‘体面’这种东西,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去争取。
“好,”雾雪咬咬牙答应,她向歌者道:“先把我的衣服和枪先还我。”
“衣服里没钱,”歌者说道:“包里有三粒生素,四管药,反正,就是没有钱!还有枪,我给你了你打我怎么办!”
“那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给你钱呐!”雾雪把被子掀开,怒吼道:“难道要让我裸着上街吗!”
虽然衣服是歌者帮雾雪脱的,包扎也是歌者下手,但雾雪这波涛汹涌的样子还是让歌者一脸尴尬。
“咳……”歌者红着脸清了清嗓子:“你别甩着那两坨到处走,我给你拿衣服就是了。”
雾雪扯过刚才被她掀开的被子,将被子裹在身上紧跟着歌者往外走去,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妖蛾子,那歌者还算老实,果然从门后拿出了雾雪的衣服,雾雪也不客气一把将歌者手中的衣服和包夺过,三两下就将衣服穿戴整齐,现在的雾雪也不像刚才那样恼怒,她也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补过,上面的血迹也没了,看来这歌者不仅帮她处理了伤口,就连衣服都帮她补好了,此时她的气也算消了大半。
“我的枪呢?”雾雪向歌者问道。
“我的钱呢?”歌者似乎要定了这钱:“你给我钱我就给你枪。”
歌者这样的人雾雪见多了,不用拳头收拾一下对方是不知道痛的,跟着雾雪就一拳朝着那人打去,谁知却被歌者麻溜的躲开了,那歌者见雾雪袭击自己,忙是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什么!过河拆桥是不是?”歌者从地上蹦了起来朝着雾雪吼道,再结合她那张无法直视的脸,雾雪简直想一巴掌拍死她。
“找死——”雾雪继续攻击着歌者,过河拆桥又怎么样,反正她已经被同行唾弃为背叛者,所以她今天也活该被人背叛,雾雪两次朝着歌者打去,却都被歌者躲了去,打不到歌者,雾雪火气更大了,这人明明就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现在尽然这么灵活的躲闪着自己。
“别打了!”终于歌者被雾雪一拳打到了背上:“你的枪不在我这,我藏外面了,你要不打死我,要不别想要你的枪了!”
第5章 漂亮小屋
“你要不就去站街,要不就看着他们把我打死吧!”这是雾雪记忆中,她的养母最后一次对她说的话。
感谢琼娜,那个开枪打了自己的托雷的老婆。如果没有她自己可能小小年纪被拉去站街,现在兴许还活在那肮脏的贫民窟里。不过她的养母真的被打死了,死在贫民窟的某个角落里,那里充斥着垃圾与污水。雾雪永远忘不了她养母生前那张狰狞的脸与死后那扭曲着的身躯。
雾雪恨着关于贫民窟里的一切,恨着那些势力、猥琐的小人们,她离开家乡之后尽可能的避开与这些人的接触,但歌者今天再一次勾起了她的回忆,雾雪顺手操起一旁桌上的一个物件就朝歌者头上打去,歌者刚才一路闪避,还是躲开了雾雪的几次攻击,雾雪本以为这次歌者也会躲过,结果这一下却是稳稳的打在了歌者的头上,一直叽叽喳喳的人终于安静了。
雾雪见歌者倒地,也立即蹲下去搜身,歌者身上确实没有自己的枪,想必这枪应该在这屋子里。刚才猛烈的动作让雾雪的伤口有些开始发痛,应该是身上的伤口再一次的撕裂了,这让雾雪必须去休息一会。
她来到房间中间的圆桌边的了一个凳子坐下,将口袋里的药注射入自己的体内。好在歌者没有藏匿起她这些东西,药物进入体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雾雪便觉得舒服了很多,这些来自文明世界的东西远比这些土方法来得有用。
雾雪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房子的陈设倒是挺别致,虽然这个板房和她年幼时生活的贫民窟是一个样式,但内部的陈列倒挺精致,桌面上放的是瓷杯,不是什么上好的款式,但杯子非常的干净就像新的一样,干净的不止这些杯子,整个房间都十分整洁一尘不染,临近刚才她休息的那张床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油画,画框看起来有些破旧,画上也沾染了不属于它的颜色,或许是油或许是其它的什么,但不影响它在房间里起到的作用。
雾雪看看地上的歌者,又看看这屋子,想象不出来这是这个丑八怪的房间。其实对于那些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人来讲,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的房间是怎么样,在雾雪的记忆中,她所走过的所有贫民窟都是充斥着垃圾与臭味,那里只会是蛆虫们的繁衍地。
雾雪提了提桌上的水壶,壶中有水,雾雪相当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身上的疼痛又缓解了一些,她准备继续翻找一下自己的枪。
“我说了,枪……不在房间里。”
雾雪没有想到歌者这么快就醒来了,想来自己刚才那一下还打得不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