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王可就恭之不却了。”
除了侧台上的两位公子,和角落处的笑元,没有人注意到在月光之下俯首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着。也没有人注意到那双被丫头施了胭脂的唇,已然被拼命克制着自己眼泪的卯月,咬出血来。
挣扎着睁开眼睛,刺目的光芒让卯月不适的想抬起胳膊遮挡这样的光亮,才发现原来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醒了?”
卯月慢慢的转头,搜索着陌生声音的来源。
“既然醒了,就还算命大。”陌生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波动,“行了,你在这里等笑元吧,我走了。”
眼前的色彩逐渐清晰,顺着胳膊向手看去,被绳子勒出的伤口已经被细细的包扎过,药布还是干净的,没有出过血的痕迹,想来是又重新换过的吧……
看着床顶鹅黄色的幔帐,卯月就知道自己不在王府。王府里,没有一个地方敢用黄色的布做幔帐,哪怕是王爷的书房和寝室。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带自己来这里的人是笑元。既然如此,这里应该就是笑元的府邸,皇宫。
卯月苦笑,刚出了王府,没有去地府报到,反而来了皇宫。笑元,你真的很傻,为了区区一个男宠,居然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醒了?”门还没完全打开,心急的话语便脱口而出。
笑元扑到卯月床前,脸上带着一抹安心的笑容:“我真怕我的三脚猫医术不能让你撑到回来,还好,还赶得及让少宏救你。”
少宏?原来,刚才那个陌生人,就是太医院年纪轻轻的掌院,楚少宏。
“你……为什么……带我回宫?”一句问话,喘了几遍,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差点命丧黄泉。
笑元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并不惊讶:“你还很虚弱,少说点话,不要浪费体力。等你好了,可以随时问我。”
“我早就……知道了……”执着的眼神,顽固的性格即使再死多少遍也是没有丝毫改变的。
“什么时候?”
“你,想去偷……兵符的时候。”
笑元不语。静王不臣之心已久,有心留他一命,便将他远放封地。谁知他居然在自家后院招纳谋臣幕宾,还和番邦勾结,若是不取了他的兵符,将来恐成大患。
“那黑衣人,是你吧,身上,还有我给你那些香料的香味。”
“我以为,你是在上次我和你一起出游踏水的时候,你看到了我右脚踝上的三颗红痣,和我内衣上随身携带的龙佩才推断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笑元忽然笑了。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所以,不忍心。”
卯月的眼睛瞬间睁大,继而苦笑摇头:“你这又是何苦。”
“怎么就是何苦?我喜欢你就是何苦,那你喜欢静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