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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老了,斯诺。”谈月嗓音有些沙哑:“身体也不行了,这次你能赶回来看看妈妈,那下次呢?斯诺,你长大了,妈不该拦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可,你总得为妈妈考虑一下吧?我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自己的闺女的时候,只能透过冰冷的电子屏,妈想摸着你的脸,就跟现在一样,你能体谅妈妈吗?”谈月轻颤的手抚上谈斯诺的脸颊,像是触摸着稀世珍宝一样,眼中的泪滴不停的往下掉。
    “我怕,万一哪天,我这身体不争气,妈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妈,别说了,我、我不走了,留下。”
    谈月脸上有泪,泪中带笑,拉着谈斯诺的手连声说着好,只是泪光中闪过了一丝的精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轻易不能察觉的得意之色,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底,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是她教大的女儿,她最清楚谈斯诺的软肋在哪儿,最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让她妥协,当初既然能让她心甘情愿走,如今也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
    ******
    收拾了最后的行李,梁易安看着住了一个多月的病房,有些欷歔,离开这里之后她会去哪儿又是未知,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去熟悉温彤所说的那个属于她的世界,一个对梁易安来说基本陌生的世界。
    “彤姐,怎么还带个轮椅过来?我可以走路,没关系的。”看着温彤推着轮椅进来,梁易安有些不好意思:“都好的差不多了。”
    “能少走点路就少一点吧。”温彤推着轮椅:“伤筋动骨一百天,说是回家养着,也不能大意,要不是为了那个戏,我也不愿意你现在就出院。”
    “辛苦彤姐了。”
    这些日子都是温彤在忙里忙外的,说不感激,那都是假的。
    温彤不厌其烦的跟讲她的工作,她的那些不记得的过去,跟她一起期许她们的未来,鼓励她,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逗她笑,讲笑话给她听,温彤在用自己的方法来充实她未知的世界,就像温彤亲口说的那样,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梁易安,她们是家人。
    “有什么好辛苦的,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温彤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我现在是交接时期,星光那边的活都让出去了,不伺候你,我也没事儿干呀。”
    “对了,《双姝记》的导演跟制片这个周末会到新城来,我约了他们一块儿吃顿饭,把你的事儿说说。”温彤推着轮椅一边走一边说:“之前的投资人撤资了,对咱们来说是好事,时间上宽裕一点,也好让你有个准备。”
    这个梁易安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心:“投资撤了,是不拍了吗?”
    “怎么会?”温彤失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先去吃个饭,稳稳你的女主位置,等到开戏的时候,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能给导演留个好印象,到时候不至于为难你。”温彤考虑的还是比较多的,眼下的梁易安到底还是病着的,失忆之后再进组会是什么情况谁都不好说,先跟导演制片打好关系自然当然没错。
    梁易安对这方面也不懂,温彤说什么她只管听着。
    坐在轮椅上离开医院大厅的时候,目光就被不远处的一堆人给吸引住了,那架势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还专门配有保镖,黑西装黑墨镜,看起来酷酷的,除了电视上,梁易安还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忍不住伸着脖子多看了两眼。
    身后的温彤正说着话,注意到了梁易安看的方向,推着轮椅果断转了方向,声音淡淡的说道:“车来了,走吧,回家。”
    第一次撞见时,温彤没有反应过来那人是谁,可并不代表她后来就意识不到。
    这是家私立医院,平时接待的病患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梁易安车祸的事儿得捂着,温彤动用了私人关系才进了这家医院,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跟嘉影的董事长住在同一栋楼里,而那天她无意撞到的人,正是谈月的独女谈斯诺!
    那天通话的最后,她跟易安确实说到了谈斯诺的事儿,之后电话就断掉了,温彤也一度怀疑两人间的关系,她也确实调查过,只是除了同一所学校之外,两人再没有别的交集,至多也只是曾经的校友而已。
    再加上之前梁易安说过她得罪谈月的话,温彤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免得出乱子,所以住院期间完美的避开了谈家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说出院都出院,还好人家董事长架子大来接的人也是真的多,温彤远远的就瞥见了嘉影当家花旦的影子,怪不得来这么多的保镖!
    温彤这边跟嘉影的合作已经谈的差不多了,目前来看她顾虑的那些事儿并没有出现,甚至她几次主动提起关于梁易安的事儿,对方也并无任何异常,温彤这才稍稍的安心。不管梁易安之前跟谈月之间到底是起过什么摩擦,谈月毕竟是退下了,再加上如今的嘉影也早不似以往那般辉煌,嘉影现在需要新鲜的血液,需要去开创出一个新的局面,那些微不足道的个人恩怨大抵都能一笔勾销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谈月:哼~姜还是老的辣!
    梁易安:抱歉,不吃姜。
    第6章 饭局
    车上,谈斯诺戴着墨镜,神色有些冷漠,一旁坐着的小花旦十分的尴尬,每次想起个话头,说不了两句就被搁置了,这位新来的小谈总跟董事长还真不是一个脾气的,想讨好真的挺难的。
    副驾上的助理拿着一堆文件,十分不客气的扔到后排,然后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粉饼开始补妆:“那是你下周的工作安排,谈阿姨说了,股份转让的合同书也在里头,让你一并签了给法务部,然后周一开股东大会,今天已经通知下去了,让我通知你别迟到。还有,今晚在Muses酒店你还有个饭局,都是圈里人你得认认,也是谈阿姨的意思。饭局我就不去了,一会儿送我去机场呗?”一连串的话说完,中间连口气都没带喘的,还能游刃有余的重新补画了睫毛。
    谈斯诺推了推眼镜,并没有管那些文件,撑着下巴靠在后座上,口气清冷的对身边的小花旦说道:“关小姐去哪儿?”
    “啊?”花旦关小姐呆愣了一下才忙说道:“我回公寓。”刚才不是说顺路送她回公寓的吗?花旦关小姐很茫然,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上了小谈总的车,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谈总身边的许助理她当然是认识的,但这位助理怎么跟在公司时不太一样了?这哪是助理说话的口气,活脱脱就是哪家的掌上千金吧?
    “哦,那抱歉,我们去机场不顺路。”墨镜下看不清楚谈斯诺的眼神:“给关小姐再派一辆车过来,让司机送关小姐回公寓,保证关小姐的安全。”说着就解开了安全带,自己去了驾驶位。
    花旦关小姐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十分的尴尬,许助理说去机场就去机场,还自己开车亲自送去,这关系未免也太颠倒了吧?
    副驾上的助理拿着粉扑的手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叫?”
    “不然我叫?谁是助理?”谈斯诺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系着安全带说道:“谁让你自己非要巴巴的跟过来,以为助理是大小姐,随便谁都能做的吗?”
    “啪”粉饼被合上,副驾上的某位大小姐十分敬业的拿出电话,火速派了一辆车过来,客客气气的把花旦关小姐给请走了才又回到了自己的副驾上继续补着妆,毫不客气的对新任司机吩咐道:“机场,走吧。”
    耽误的一会儿功夫,谈斯诺顺便翻了翻许牧凡带来的文件,合上文件夹看着许牧凡专心致志的补妆,谈斯诺有些无奈:“你又飞?”
    “不然呢?还能怎么办?”许牧凡叹了口气:“斯诺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对了,那个新签的经纪人你看了没?说好了她下周一来报道,姐你亲自见见吧,那可是金光闪闪的金手指,不知道怎么跟老东家星光不对头了,说走就走不带一丝留恋的,手下几个一线连看都不带回头看的,我很看好她,姐你可不能给我搞砸了知道吗?”
    新签了经纪人的事儿是许牧凡在办的,谈斯诺只了解了大概的进度,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不关注并不代表她一无所知:“不是说还提了要求吗?”
    “那能叫要求?”许牧凡夸张的长大了嘴巴:“金手指呀,点金石呀,嘉影眼下青黄不接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刚才那小花,指不定就能给你点成绝世牡丹,人家只是要带一个艺人过来而已,而且还是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赔点违约金,又没有多少钱,你要是拿不起,我掏喽。”
    “好,你掏。”墨镜下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许大小姐有钱没地儿花,我当然乐意之至。”
    “哎,我开玩笑的。”许牧凡忙带着讨好的笑:“我这一周两趟机票的钱还是你给发的工资呢,斯诺姐,看在我大事未成的份儿上,你就别欺负我了。”
    气氛有些缓和,谈斯诺开着车一路往机场去。许牧凡是她在国外时结识的,人机灵能干,只是日子过的紧巴巴,当时谈斯诺的小公司也是刚刚起步,就留了她在身边做助理,说是助理其实也是想伸手帮着孩子一把,只是没想到,她以为的穷困励志少女到头来竟然是位富家大小姐,据说能继承几十亿的家族遗产。但是这位大小姐似乎似乎对助理这个工作很满意,不仅从国外跟到了国内,而且暂时都没有换工作的打算,如此的励志实在是让人佩服。
    出于人道主义,用着这么贵的助理,谈斯诺对她偶尔的任性行为也就纵容了,譬如眼下说走就走的飞行。看着身边难掩兴奋之情的女孩儿,谈斯诺眼里划过了一丝宠溺,那些她没有得到过的,她都希望身边的女孩儿能够得到,那是一种青春洋溢勇于追爱的激情,哪怕付出一切也甘之如饴。
    而她,早已经没有了想要付出的对象。
    送了许牧凡去机场之后,谈斯诺回公寓洗漱一番换了衣服才按照许牧凡临走前发给她的行程表去了Muses酒店,对于这种应酬活动,她其实是很不耐烦的,但是既然已经进了这个圈子,这种活动自然也是免不了的,除了收拾心情去应对,也是别无他法。
    混娱乐圈的人不说个个都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但绝对会给足了你面子,尤其谈斯诺作为嘉影的新任掌权人,人又长的漂亮,一番巧妙的恭维莫说是谈斯诺刚刚进圈,就是谈月这种沙场老手来了,也是十分的受用。
    可另一边的梁易安就不是那么受用了,酒桌上已经空了几个酒瓶子,红的白的各种瓶子都有,温彤喝的脸都红了,连她也被逼着喝了杯红酒,要不是温彤死命拦着,说她伤势未愈,只怕她这会儿早就被灌趴下了。
    这饭局是温彤之前跟她说过的,不过来的人并不是导演,只有副导带着这个总那个总的,据说都是新谈的赞助商。一堆油腻中年男在酒桌上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浑话配着混酒,越喝越大,梁易安眉头皱起,暗自拉了拉温彤的衣摆,示意温彤差不多就走吧,这种气氛根本就不是说正事儿的地方,可温彤却压根就不搭理她,举着酒杯的手就没有放下过。
    虽然知道温彤来之前吃过解酒药,但看着她这么喝,梁易安还是很担心的。身边的位子空了一下,很快就又坐了人,梁易安的注意力都在温彤身上,自然就没注意自己面前被温彤扣起来的酒杯被人拿起来倒满了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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