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也对，只有这样，连若昱和这个黑衣人的行为才符合情理。
“为什么，为什么……”黑衣人伸出来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要抓到些什么，他就如同失去了所有的信仰一般，只会喃喃地重复着同样的三个字，“为什么？”
黑衣人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整个过程中，没有人阻拦他。刚才的那段对话中传递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大到让所有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反应。
“发生了……什么……”赵博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他也是隐隐间知道了什么。可潜意识里，他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戚安，杜宁？”老人将一个龟甲拿出来摆弄着，他似乎正在测算着什么。其他人不敢打扰他，只能又恢复了安静。过了很久，老人才吐出了一口血，他的声音里出现了感慨，“原来真的是这样……可惜了，可惜了……”
“长老，连若昱和戚安他们？”有人终于是忍不住上前询问了下他。
“在这个世界里，我已经感受不到了他们的气息……”老人轻轻闭上了眼，“虽然不知道刚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戚安是杜宁无疑，他……又救了我们一次。”
明明他刚刚都那样做了，那个少年竟然还是选择救了这个世界。老人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老人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猛地望向了一个方向。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老人的表情变了，比刚才变得还要剧烈。
他的神情变动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的眼神也随着老人望了过去。就看到了遥远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那似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黑点，但却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不断地扩展延伸。
“怎么了吗？”之前询问老人的那个人再一次开口询问，从老人的神情变动来看，不难猜出，他应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情况会再次出现，不是都被杜宁修补了吗……”老人的表情完完全全地变了，他的表情也着急了起来。不论周围人问他什么，他也不愿说，只是在不停地重复着为什么。
过了很久，那抹黑色越来越大，几乎已经遮盖住了半个天空后，其余的人们也全都坐不住了。
周遭环境里的灵气似乎在消散，一种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世界。他们都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抹黑色中蕴含着浓厚的危险气息，也能够看得到那些灵兽和植物们在被那抹黑色吞噬。
老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在黑色终于快要笼罩了他们头上的时候，老人才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中淡淡地开了口。
“你们应该都知道一千年前修真界曾出现了一次快要被毁灭的事情吧。当时人心惶惶，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世界要灭亡的时候，杜宁站了出来拯救了整个世界。”老人似乎是叹了口气，“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一样，那时，天空中同样有着这么一个黑点，这抹黑色不断地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吞噬。哪怕是再厉害的人，面对这个东西，也完全没有可以反抗的机会。”
“杜宁怎么拯救的这个世界的？”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这些人们的眼睛全部亮了起来。
“这黑洞是因为灵力的紊乱而造成的，因为某处的灵力不知怎的突然出现了惊人的短缺。所以，世界里的灵气也便维持不住这平衡，它需要有什么东西来补足这缺掉的灵气。于是它在吞噬这世界的生灵。”老人的话慢慢的，似是全然不在乎其他人着急的神情，“当年，杜宁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一个在怎样的世界，所以在他付出了生命、把自身所有的灵力灌输进这个黑洞后，世界便恢复了平静。”
“可现在，他死了，连若昱也消失了。已经没有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了。”
伴随着老人最后的一个字说出了口，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黑洞也彻底降落了下来。
世界重新回归了原始，变成了一片黑暗。
“师傅，师傅，你怎么又喝醉了。不是跟你说过吗，喝酒的时候要在屋里喝，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来拖你了。”话虽是这么说着，说话的少年还是使足了力气把老人往房间内拖去。
“可可，你不懂，喝酒只有在外面才有感觉啊。在屋子里喝的话，那真是……了然无趣。”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邋邋遢遢的老人，他看起来确实是有些醉了，两颊红通通的，让人完全辨认不出来他现在究竟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许可将简陋的被子给老人盖了上去，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老人很不安分。要不说几句让人听不懂的梦话，要不就将被子掀开。
等到老人好不容易睡着了之后，许可才离开了房间。只是出了房门之后，他的表情却变得怔怔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抹黑色将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包括他自己。
可奇怪的，他并没有死，反而是来到了三年前。世界还是安安静静的，他的师傅还是那个爱喝酒的老头，他也依然没有踏上修炼。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许可突然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根据那些人所说的，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师叔就是他一直崇拜的杜宁。
想到少年面对他时的表现，许可的眼睛垂了垂。他崇拜了很久的人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呢。
既然他重生了，他这次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再到那种情况的。许可暂时将这件事情给压下了，继续和他的师傅生活在一起。可生活得越久了，他就越发现现在这个世界的奇怪。
似乎很多人都有着那时的记忆。
那些个修真界的人们都在寻找着戚安，只是……一无所获。
出动了无数的人，找遍了整个修真界，依旧是没有那个少年丝毫的踪迹。
再一次将喝醉了酒的师傅拉到房间内，见老人和平常一模一样的态度，许可终于是停顿了一下，忍不住问了句，“师傅，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其实他等了很久。
前世的时候，就是这一天老人告诉了他那件事，也是这一天让真正踏入修真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