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幻即便死在太虚之主手上,也无法改变她对太虚之主畸形的爱慕之情,意难平的警幻将愤怒转移到其他女子身上。所以贾赦每次骂警幻怨妇,警幻都会恼羞成怒。警幻自以为情深的讲了一个畸形的,自我催眠的爱情故事,自己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是在别人眼里,警幻不过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笑话。
见警幻说不出更多情报,贾赦将警幻交到了地府。
公孙霸带走警幻之后,大书房内的氛围依然十分凝重。沉默了半晌,玉筠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我怎么没想到!”
众人齐刷刷的将头转向玉筠,玉筠道:“一百年前,因前朝末代皇帝温深暗中支持圣天道多年,圣天道在中原已成气候。恩师仙逝后,温若冰叛变,柏煦殉道,应天门遭受重创。后来,圣天道陆陆续续重创了不少正派,正道越发式微,邪道兴盛。
我和圣天道周旋几十年后,采用了一个笨法子。既然我们师兄弟三人都推算出温家王朝气数已尽,徒家王朝当兴,我便去雀灵山守住徒家王朝的龙脉。只要护住本朝国运,本朝信奉正教,正教昌盛便指日可待。可是,当时我推算出关乎本朝国运的风水宝地有三个,我只能守住一个。有没有可能,圣天道在另外两个地方分别用瑚、琏设置阵法,蒙蔽天道,切断人间和天庭的联系。”
贾赦抬眼十分严肃的看着玉筠道:“玉道长算出的三个地点,分别在哪里?”
玉筠道:“太湖、雀灵山和平安山。我当时选择镇守雀灵山,是因为太湖有龙王在;而平安山,我将师弟柏煦的葬在了那里,也结了阵法。”
听到这里贾赦顿时觉得头皮都炸了。贾赦穿越之后,特地打听过平安州的位置。原来,原著中的平安州竟是在京城西北方向约三百里路处,大约相当于现实世界的张家口地区,平安山正是燕山山脉中的一座山峰。而自己会穿越到红楼世界,便是因为在平安山一带遇到一头不化骨,与之対掌。
“玉先生,这些年,你回平安山看过吗?柏煦道长他?”贾赦有些不安的问,他心中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
“回去过一次,师弟他,不见了……”玉筠难掩失落。
轰——贾赦顿时觉得有人在自己脑子里霹了一道雷符,将自己的所有世界观都炸得七零八落。虽然显得有些荒谬而且缺乏确凿证据,贾赦总觉得自己在张家口与之対掌的不化骨正是柏煦。
“咱们明日启程去平安州。”贾赦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回房换了官服,进宫请旨。若非本朝规定有爵位者,无旨不得离开京城,贾赦恨不得立刻启程。
景安帝没有细问缘由便批准了贾赦此行。次日,贾赦、玉筠、白灵、踏雪、贾琏一行皆往平安州进发。
平安州离京城七八日路程,是京城的西北一道屏障,军事重镇。因为其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太祖得国之后就将此地交给了自己的亲信贾源镇守,贾源过世后,平安州守将为贾代善。直到贾代善故去之后,当时的贾赦实在不像样子,景安帝才将平安州军事权交给贾代善旧部贺明。
贾赦记得原著中,贾琏曾去平安州办一件‘机密大事’。后来原身觉得他做得好,还将自己的丫鬟秋桐赏给了贾琏。贾赦总觉得此次平安州一行,或许和贾琏有极大关系,便将贾琏也带上了。
因为此次去平安州不过是打探消息,寻找线索,因而路上赶得并不急,每日早早的就寻了宿头修整,若是有人想到了什么,众人也聚在一起商议。
这日众人在客栈用过晚膳,众人围在一起说了一回话,依旧毫无头绪,便各自散了。玉筠刚一只脚踏出房门,便听见贾赦在身后喊:“玉先生。”
玉筠回过头来,只见贾赦拿出一个翡翠八卦道:“这个物件,玉先生是否眼熟?”
“这个,是我前世所用之物,不想到了侯爷手里。”玉筠笑笑。
“恶虎岭的一万剑灵,果真是玉先生安排的?”贾赦侧头看着玉筠。
玉筠的神色突然有些悲戚的点了点头。
“那一万剑灵”贾赦将却邪剑和玉佩递给玉筠道:“还是交由玉先生指挥吧。想来,玉先生当年供奉这一万阴兵,耗费了不少力气。”
玉筠接过玉佩,笑道:“却邪剑与侯爷气场契合,只有侯爷拿着能发挥最大威力,其他人未必压得住。至于这玉佩,我便收下了,谢谢侯爷赐还。”
玉筠接了玉佩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隔了会儿,玉筠才道:“我卜过卦了,我们此行吉凶相伴,祸福相依之相,是铁镜重磨之相。虽然千难万险,却也有一线生机,侯爷还请千万小心。”
贾赦对玉筠笑笑说多谢,又说玉先生也小心,便各自安寝。
六日之后,一行人到了平安州,宿在平安山脚的福来客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平安州,贾赦心中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
贾琏和贾赦同住一屋,贾琏少年人,算来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一路上并不算赶,但是也犯了困,早早的上床睡着了。贾赦听着贾琏匀称的呼吸声,正在羡慕少年人睡眠好,就听见叩叩叩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敲窗,又仿佛是在敲门。
没一会儿,就四面八方的响起了叩叩叩的声音,贾赦有一种奇怪的错觉,感觉自己睡在一个奇怪的木鱼内部。外面的人每敲一下,贾赦的心脉就跟着一颤。
第67章
木鱼的声音越敲越快, 贾赦的心脏也跟着木鱼声突突直跳,再这样下去, 贾赦觉得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心脏病发死在这里。可是即便堵上耳朵, 叩叩叩的声音也并没有减轻, 仿佛这声音不是耳朵听见的, 而是心脏听见的。
贾赦起身先观察了一下门窗处布置的符纸, 都没有损坏。再看了一眼床上的贾琏,只见贾琏呼吸匀称, 眉目舒展,仿佛丝毫没受影响。贾赦这才些许放下心来, 坐在床上打坐念经。
木鱼声依旧很急, 贾赦脸上也很快的沁出汗珠,随着念经越来越投入, 贾赦的心跳慢慢放缓下来。但是贾赦一点不敢大意, 依旧收敛心神,潜心打坐。直至次日天亮, 那种无孔不入的木鱼声才消失了,贾赦走下床来, 身上衣衫也已湿透, 和奇怪的木鱼声对抗一夜,贾赦直觉浑身疲累,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因为出了一身的汗,贾赦去传小二烧热水, 那小二虽然笑着应是,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今日的客官都这么奇怪,一大早就要沐浴,真是难伺候。’,贾赦听在耳内,猜测受到木鱼声攻击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果然更衣之后到大厅吃饭,玉筠、白灵和踏雪也来了。果然玉筠和白灵都顶着大黑眼圈,踏雪虽然没化形,看不出脸色,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其无精打采,仿佛生病了一般。
玉筠和白灵见贾赦也精神不好,苦笑了一下。只有贾琏头一次出远门,活蹦跳的,话也多,和贾赦、玉筠、白灵、踏雪一一打招呼,但是几人都是对他或轻轻点一下头,或是嗯的一声,个个都是一副我很累,我不想说话的样子,连踏雪都垂头丧气的趴在玉筠肩上,懒得理他。
贾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几人都黑子一张脸,小声说:“你们都怎么了?”也不敢再多话,自己埋头吃饭。
用膳之后,众人收拾好包袱,朝平安山进发。路上,玉筠问贾赦:“侯爷貌似精神不太好。”
贾赦反问:“昨日你们也听见了?”玉筠和白灵点点头。
“只有琏儿不受影响。”贾赦仿佛在自言自语,隔了一会儿,转身问玉筠:“玉先生觉得,琏儿不受影响,是因为他不会玄法,还是因为他是瑚琏中的琏?”
玉筠看了贾赦身旁精神抖擞的贾琏一眼,笑道:“侯爷这个问题倒难住我了,不过只要琏二爷不受影响就是好的。”
贾琏好奇的问贾赦:“父亲,你们在说什么?”
贾赦将昨夜发生的事简略的跟贾琏说了,贾琏听完,突然有些丧气。他对玄法真的很感兴趣,学得也很认真,前几个月,贾赦下江南,贾琏也没少往白云观听玄仁大师讲经,向他请教,但是贾琏依旧毫无进益。
“玉先生不必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笨,没有悟性,才什么都听不见。不过没关系,此次上山,不管有没有找到瑚琏之器的线索,若是我还不能开窍,我便收心再也不将心思放在玄法上面了。我回去之后,潜心读书,考出个功名来,也不会堕了父亲的威名。”贾琏前面还垂头丧气,说到后面已经抬头挺胸,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这时,贾瑚突然从槐木牌中冒出个头来说:“父亲,我也听到了,昨日有木鱼声响了一夜,但是我听着却并不难受啊。”说着,贾瑚飘出来摸了摸贾琏的头道:“弟弟别难过,我将悟性分一半给你。”
贾赦和玉筠听了贾瑚的话,都是一愣:如果贾琏听不见那诡异的木鱼声是因为全然不会玄法,那么贾瑚听了却丝毫不受影响,便十分离奇了。贾瑚虽然是鬼修,但是自从突破心结之后,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修为大涨,因此会玄法,绝对不是受到木鱼声攻击的理由。
只是两人来不及细想,便看见一件出人意料的事。自从贾瑚说了那句‘我将悟性分一半给你’之后,两人就见一缕明黄色的光芒从贾瑚身上飞出来,直接灌入贾琏的头顶。那道黄光灌入贾琏头顶后,贾琏打了一个寒噤,紧接着眼神一亮,然后又有些茫然,最终恢复了常色。
“琏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贾赦和玉筠对视一眼,有些担心的问。
“没有啊,我挺好的。就是刚才,我好像突然感觉到了哥哥就在我身边。”贾琏边说边环视了一下周围,接着有些失望的道:“现在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自从贾家二房屡次出事,贾家人都知道了贾瑚的存在,贾赦自然也没瞒着贾琏。因为一直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哥哥,贾琏倒并不害怕,只是贾琏在玄法修习上一直没有进展,所以一直感知不到贾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