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冠盖满京华的胐明里最不起眼的民居,房屋三椽加巴掌大小的院子一片,角落种了一棵又细又弱还七歪八扭的石榴树,零星散落着几朵干瘪的花。院子里牵了一根绳子,上面晾晒着衣物。既无仙气缭绕,也无琼浆灵果。
庭院里还见缝插针地长着许多杂草。
蓬莱小洞天?
灵石遍地?
回宗门晚了会受罚?
沈梧想到这个牵着自己的骗子骗走了自家半个府库的财物,心痛得都走不动道了。
长梧子感受到阻力,回首瞧了他一眼,这才意识到不妥似的,放了个马后炮:“小郎君不知,我辈修行,须先入世,方可出世。”
沈梧冷漠地想,哦,是吗。
他低着头不吭声,长梧子还不走了,定力十足地立在原地。沈梧没那个天赋在头顶上开一双眼睛,不知他在做什么,低头低得脖子都酸了,他还是没动静。沈梧终于绷不住,抬头看他。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忧郁的眼睛。
沈梧登时没出息地心一软,道:“道长?”
长梧子这才满意,道:“待你与你师兄修行有成,我们便可以回宗门了。”
沈梧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也懒得再去计较,他并未拜他为师这件事了。
长梧子领着他到了右边的屋子前,礼数周到地屈指叩门:
“乖徒儿,师父回来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开了,从里走出一个满脸不高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