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祁砚猛地晃了晃脑袋。
“冬墨,咱们得换个思路方向,不能被旧有的思维套进去了。”他坚定地说,“这些凶兽于我们而言,其实是完全陌生的。我们必须把它们当作是全新的食材来应对。”
他站起身,“所以,从现在起,忘掉凶兽的名字,也忘掉凶兽的模样。根据兽肉自身的特性,来决定用何种方法烧熟成菜。”
冬墨倏然抬眼,直勾勾地盯着祁砚。
“好主意。”他轻声道,“是我想得太多了。”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士兵们拖着三只凶兽去屠宰。冬墨从杀好的肉片当中筛选出了一些适合食用的,而后根据软硬粗细的程度,将它们划归成几个大类。
“这一部分较为结实,状若牛肉,可以用野菜炖熟。”冬墨握刀,把鲜肉小心地扒拉成一堆一堆,“这一堆排骨,就熬制成热汤。而这些,花纹分明、肥瘦一眼便知,就做成红烧五花肉吧!剩下的用草叶一包,烤成肉串好了。”
祁砚很高兴他终于抛却了固有的思路和成见,找到了做菜的灵感。两人在伙房内一块儿找齐了食材、细细清洗,把兽肉或剁成块、或切成条,打理成适宜的形状,再分别下到锅里,撒上各路佐料,拌上配菜。
“滋啦……”
望着沸腾的油锅,冬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样子,一切顺利。”
祁砚也莞尔一笑,“顺利就好。”
“祁砚。”
“嗯?”
冬墨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我还想做,更多的菜。”
祁砚好笑地看着他那副类哈士奇的兴奋表情,“我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做菜,然后让很多人来吃你做的菜。”
冬墨大惊:“你怎么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你那回在梦中吐真言了哇。不过祁砚没告诉他这事儿,他话锋一转,“现在黑羽军的好多将士都等着吃点好肉好菜权当庆功,这可是你大展宏图的时候。刚见笼子里捉了那么多的凶兽,咱们可以搞个‘满汉全席’,让功臣们畅快地大吃一顿。”
“好!”冬墨拳头一握、斗志满满,“我这就去再挑一些凶兽来。”
说干就干,他们找来了军中伙房的其他伙夫来帮忙,红红火火地开起了大灶,把各式各样的凶兽鲜肉做成各式各样的菜。配菜有限,便多放了些配料以调理口味。
这么忙碌了将近两个时辰,闻见食物香气的贺迦早等不住,从伙房外面溜了进来,在伙夫们和锅灶中间东看西瞧,最终停在祁砚的背后。
“祁砚,这是啥兽的肉?”
看着架在炭上烤着的孜香肉串,贺迦咽了口口水,但仍然心有顾虑。
祁砚哈哈一笑,“贺大哥,这回我就不告诉你它的原材料是什么东西啦。你要觉得好吃,就尽管多吃一点吧。”他拿了竹签串起一串来,递到贺迦手里。
贺迦鼻子嗅嗅,终是被那烤熟的香气引得张开嘴,吞吃一块下去。
“咦……怎么还有骨头?”
“是脆骨,可以下咽的。‘骨肉相连’喔。”
吧唧吧唧,贺迦吃掉了一整根肉串,辛辣的调料和香浓的孜然味儿爽得他面色潮红,暖和得直哆嗦。
“好,好吃!这烤肉真够劲道的……我这就去叫将士们,准备吃庆功宴咯!”拍拍巴掌,贺迦乐颠颠地跑了出去。而伙房里的人们闻讯也努力地加快了进度,大展厨艺、各显神通。
深夜。听到有专人来帮忙做了一顿“庆功宴”,饥肠辘辘的士兵们立刻从疲倦中振奋起来,排着队出了军帐,如愿以偿地各自领到了一份肉食。
有的是小炒肉,有的是红烧肉,有的是烤肉串……久违的熟肉喷香四溢在整个军营之内,在熬过了漫长的艰苦岁月之后,士兵们终于能大口吃肉吃到饱的快感,腹中充实,爽利不已。
此外,每个将士还都能领到一份热乎乎的肉汤。天寒地冻,蹲坐在军帐里一口气喝下一整碗,无论是辣汤还是小排骨汤,都令人倍感精神。
忙活了一晚上,冬墨扶着祁砚从伙房里走出来。看到士兵们高高兴兴地吃上了肉、喝饱了汤,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神情,他们也自打心底燃起了欢欣喜悦。
黑羽曾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时至今日也正无怨无悔地冲锋陷阵,为保卫他们的家园而奋斗。
所以,能亲手为黑羽做些事情,看着军中的将士们吃得肚子饱饱,着实是一种荣幸。
时辰太晚,祁砚和司冬墨就呆在空出的军帐里住了一整晚。次日天还没亮,周围已经窸窸窣窣地有了声响,披上衣服出门一看,只见士兵们已经早早起来收拾着,集结成军,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