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裴欲机械地应了一声。
这本来就是我的心头肉小祖宗啊, 裴欲心里默默反驳。
“新来的, 不懂规矩,呵呵,老板别见怪。”林烛对郭大仙笑道。
到了郭大仙的店面, 几人下车将舒星弥押进屋。
楼下是郭大仙接待客人的地方,虽不宽敞却也干净雅致,四面垂着复古的浅黄细竹帘,中间放着茶几和香几,香几上摆着香炉、花瓶,东面的墙上还挂着一架古琴,茶几旁边摆着黑漆小柜,柜上放着一台薄薄的笔记本电脑,用来记录客户数据,抽屉里放着各种占卜、测算工具,如罗盘、龟甲、签筒、铜钱等。
舒星弥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似乎是从香炉中散出来的,这香气幻惑,令人如坠梦中。
舒星弥扭头朝外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刚才在车上时他明明看见外面是条商业街,满是来往的行人,对面是家小吃馆,是开业的,怎么现在望出去,外面一个人都没用,小吃馆大门紧闭,俨然是休业的样子?
外面的世界一片宁静,仿佛沉眠,亦或是已经死去。
舒星弥胸前的桃木麒麟又有了反应,似乎是在提醒他,这是一个不祥之地。
难道这个地方是郭大仙特有的领域?这是与外界世界隔绝的“里世界”?
裴欲也感觉到了这种异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他不安地朝舒星弥望了一眼,两人眼神相触,彼此安心了不少。
无论是什么样的地方,只要裴欲在,舒星弥就觉得没有那么孤单、可怕。
郭大仙垂眸关上店门,锁好,说:“跟我上楼。”
郭大仙把舒星弥安置在了一个小杂物间内,并让林烛和裴欲、以及四个男子看守着他。
郭大仙其实更想把舒星弥放在自己房间里,晚上一起睡,但让郭大仙比较苦恼的一点是,她这辈子的身体是男性,她不太清楚男性和男性之间要如何上床。况且,如果她真的要和舒星弥共度春宵,她一定要做下面那个,但这又要如何说出口呢?即使她向舒星弥求欢,舒星弥也未必肯答应的,这就不同于男女之间,如果她是男,而舒星弥是女,她可以强迫舒星弥发生关系,但现在他们两人都是男性,舒星弥不愿意,她很难霸王硬上弓,因为她要做下面那个,舒星弥硬不起来,她就无计可施。
明明看得见却吃不到,没有比这更难过的了,于是郭大仙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不和舒星弥一屋睡觉,把他留在杂物间,省得自己眼馋。
吃午饭的时候,郭大仙叫了外卖,并且在舒星弥的盒饭里洒下了少量安眠药粉,为的是让他安分老实一些,不要伺机搞事。
舒星弥拿到盒饭,不用打开看就知道肯定里面加了料,连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
裴欲坐在纸箱上吃盒饭,配菜有西红柿炒鸡蛋和小油菜,舒星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裴欲的肩膀。
“干嘛?”裴欲低声问,他耳朵上挂着口罩,万一待会郭大仙来了,他就立刻把口罩戴上,免得被认出来。
“我可以吃一点吗?”舒星弥眼巴巴地看着盒子里的饭菜。
“你刚才不是吃过了么?怎么还要吃啊?”旁边的男子吐了嘴里的鸡骨头,满嘴油花。
“我还饿。”舒星弥咽了咽口水,糯糯地说:“你那个鸡腿可以给我吃吗?”
“去去去,吃他的去,我还没吃饱呢,谁有空管你。”那男子白了舒星弥一眼,指了指裴欲。
舒星弥计划通,乖乖坐在裴欲身旁等他吃完。
裴欲只吃了一半,把一大半米饭和小菜都留给舒星弥,还热乎着呢,舒星弥趁没人注意赶快吃光光,吃完擦了擦嘴,又坐在冰冷的床前,向只笼中小鸟一样望着窗外的风景。
太他喵的恐怖了,窗外一个人都没有,天上的云彩都是静止的,加上窗框,像是一幅漫不经心的街道风景图。
难道在这个地方,时间是静止的?
舒星弥心中不禁流过一丝寒意。
那郭大仙是从哪儿点来的外卖呢?难道说,只有郭大仙掌握着接触与隔绝的开关?
正在舒星弥胡思乱想的时候,同屋的六个男人开始分配看守时段,白天三个人晚上三个人。
“我擅长熬夜,而且经常昼夜颠倒,晚班就由我来负责吧,凌晨12点到4点。”
裴欲看了林烛一眼,舒星弥想在店里寻找线索,最佳搜索时机就是夜里,如果夜里由他来值班,一定会方便不少。
“那4点到8点由我来看守,”林烛说:“我正好累了,先去休息一会,晚上再接你们的班。”
其余几人没有异议,商量完后,林烛就躺在杂物间的小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后,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吃完晚饭,林烛给自己的一个小弟发了信息,让他拿包安眠药粉给自己,并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之前舒星弥就和林烛说过,想在郭大仙的住处搜寻线索和证据,林烛想着,如果让其他人睡得沉一些,舒星弥做起事来会更安全些。
“老板,我的烟抽没了,想出去买条烟。”林烛下楼对郭大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