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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有整整七万大军,可是己方却只有一万五。邹淳的援军还要三天才能赶到。
    三天时间,可以想象战局会有多么惨烈。
    穆崇玉洗漱完毕,起身去取自己的长袍,手一停顿,转而拿起了旁边的披挂,系上了佩剑。
    现在万事已备,只剩下这临门一脚。他已时刻做好亲上战场的准备。
    *
    彼时的薛成化浑然不知,北渝宫廷已发生了剧变。
    天子之怒,横尸百万,流血千里。
    北渝的官员从未见过当今陛下发下如此滔天怒火。
    外面明明是烈日当空,可这风吹进金銮殿里,却带来了飒飒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整个大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刚被提拔为丞相的位高权重的陈大人也一声大气不敢喘。
    突然,“哗啦”一声,薛景泓把一只青色琉璃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溅在一位官员的脸上,他却不敢动弹分毫。
    “你们就是这样蒙蔽朕的?”薛景泓的声音蕴含着暴怒,目光却沉静得可怕,他静静扫过跪在下面的群臣面上,一字一顿:“朕说要善待南燕人,可结果呢?薛成化身为皇亲,竟胆敢以身试法,以发兵追讨叛贼的名义草菅人命、虐杀百姓,他身为皇亲尚且如此,至于尔等,又不知将朕蒙蔽到何等地步!”
    他说完这句话,底下群臣忙跪伏磕头,口中奇呼:“微臣不敢!”
    “不敢?”薛景泓冷笑一声,他把穆崇玉送过来的认罪书扔到了地上,那上面鲜红的血指印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们自己看看,这认罪书乃薛成化亲笔字迹,你们看看他倒是做了多少为非作歹的事情!”
    有人颤颤巍巍地接过去,读了出声,却是越读越吓得魂飞魄散。读到最后,已是整个人跪伏在地上,抬不起身。
    新任丞相陈秉公是薛景泓的心腹,为人稳妥沉静,他扶了一把那人,然后垂头问道:“此时薛成化领兵三万在外,恐生异心,不知陛下打算对其如何处置?”
    陈秉公寒门出身,竟胆敢直呼怀王其名,可见薛成化已注定是不得善果了。
    薛景泓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朕要他以己身之血,祭天下枉死之百姓!”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啦~十一中间还有一更~
    第58章 冷箭来袭
    五万大军正严阵以待, 整装待发之时,另一个消息又飘进了北渝的帝都。
    薛成化竟勾结旧燕宣亲王穆渊有违逆之举!
    满朝哗然, 可此事已有铁的证据:前豫州别驾高文璟,临近的徐州牧宋之孝都呈上了弹劾奏章,语称薛穆大军已经军临城下, 薛成化穆渊显然是沆瀣一气,非但猛攻我大渝皇朝的地方政权豫州,战火也已波及徐州, 生灵涂炭。
    非但如此, 此前薛成化因无故进攻豫州, 被豫州守军生擒过一回,豫州牧本想将其押回朝廷,谁知两天时间, 薛成化竟被偷偷袭入城中的穆渊手下救走。
    此后, 更是跟穆渊合流, 竟敢将朝廷亲兵并入穆渊的乱军之中。
    凡此种种, 薛成化谋逆之罪已是板上钉钉。
    倒燕派的最后一位中流砥柱将就此消亡。
    听闻此信, 薛景泓心里反倒泛起另一种滋味。
    他没想到, 崇玉竟会为了配合他的局下定决心彻底和穆渊决裂。他以为, 以崇玉的性格,势必做不到如此决绝。
    他本来早已做好了仅以“当年江东大旱蒙蔽圣听, 虐待百姓”之罪将薛成化捉拿归案,或许会难以服众,或许会给北渝百官留下自己残暴冷酷的声名, 他都不在乎。
    只要倒燕派一日不除,他便一日无法减轻自己心中深沉的愧意。
    可既然崇玉已为他做到了这一步,他便更加不能辜负了崇玉的好意。
    这日清晨,薛景泓亲自来到沙场,点兵点将,又多派了三万兵马,与那五万大军合而为一,整装待发。当日正午,所有一切军饷、马匹皆以备好,这泱泱大军便从北渝一路向南行进。
    薛景泓随军同行,亲自领兵上阵。
    这一路,他已是万分熟悉,并时时刻刻在自己记忆中重现。
    一年前,他正是从这条路上沐浴着清晨熹微的阳光,与崇玉分道扬镳。
    已经一年时光了,他是如此的惊奇,自己居然还可以忍受整整一年的分离。多么的不可思议。
    不知崇玉是否对自己有过分毫的思念。
    薛景泓苦笑了一下,笑容中又带了点期待、忐忑和焦躁不安。
    一想到崇玉现在正在战火中拼杀,他就很不能立即飞到他的身边!
    短短三天时间,这泱泱八万大军就快马疾行了五百里,行军神速。可饶是如此,薛景泓也嫌速度太慢。
    而彼时的豫州,战火已酿成滔天的火光,直冲云霄。
    邹淳因一直在徐州、兖州待命,甫一接到穆崇玉的求救信便立即整顿军队,前往豫州。两天半的时间,匆匆赶到。
    那个时候沈青、陈康四等人正在死撑,邹淳的到来正像是及时雨一般,立即缓解了战局的劣势。
    只是可惜邹淳因为求速,带来的全是轻骑兵,人马也只有一万,救急得了一时,却不能扭转战局的胜负。
    无论如何,死守着城门不出,做缩头乌龟,是赢不了这一仗的。
    战事进行到这里,已经僵持了有足足半个月了。
    攻城之战,最怕的便是一个“拖”字。豫州乃天下粮仓,粮食军饷富足到肥美流油的地步,只要他们守军意志坚定,再坚守不出三个月也不成问题。
    可薛成化与穆渊的情形就迥乎不同了。两方都是长途跋涉,行军作战,粮草备得再丰富也总有个限度,薛成化大营之前又经过穆崇玉夜袭放火,粮草已余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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