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收完衣服,又去敲她房间的门:“晚餐时间到了,小姐现在下去吃吗?”
谢熹微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夕阳,清瘦的身影落在夕阳光影里,初凝呼吸也不自觉放轻些,就站在原地看她。
她声音有点哑:“准备点红酒。”
“算了,酒品不好,”她轻轻叹了口气:“醉酒误事。”
说的可不就是那天的事情吗,初凝犹豫了一下,半晌才说:“那天我喝了点不干净的东西,你杯子里面的东西。”
谢熹微眸光一凝:“你喝了什么?”
初凝低下头:“粉兔子瓷杯,上面还留着你的口红印。太渴了,顺手偷偷喝了一口。后来小姐回来了,也是半醉着,我的意识也失去控制,后来……以后我保证不会了。”
保证不会觊觎你的唇印了,她这么想着,但落在谢熹微的耳中却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她是说,以后再也不会喝她的水,以后再也不会失去意识,从而发生那晚的事。
谢熹微眉头轻蹙:“舒以棠,你那天怎么不说?”
初凝:“……怕你不信。”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信?”
原来她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趁虚而入,原来她也是身不由己。
谢熹微心里有点难受,一边在想那杯子被谁碰过,一边又觉得自己先前想东想西是白想了。
想着不讨厌她,也滚过床单了,就要对彼此负责,等父亲回来,再和他解释。
谁知道啊,她或许不喜欢她。
谢熹微仍背对着她,越想越气闷,声音硬邦邦的:“而且滚床单这件事,虽然我前几天,是第一次,但我不是非你不可的,我只是没遇见合适的人。”
初凝的眸子一酸。她是是华城谢家的大小姐,她喜欢男人,就有无数的公子追求她,喜欢名媛淑女,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吊死在爬了她的床的小仆人身上?
初凝垂眸,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乌黑柔软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小姐,我先回自己的房间了。”
谢熹微没说话,算是默许不想看见她雪白的小脸,也不想听见她软糯绵软的声音,心里面有点烦闷。
在别墅主楼之外,配楼是下人们住的地方,房间在一楼的末尾。她一路回去,开了房门,连衣服也没换,就这么直接的躺上了床。
她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她努力靠近温萧的世界而不得时,便出现过,如今这是第二次。
她不优秀,甚至也算不上顶好看,她不知道怎么靠近温萧,就如这个世界里,她不知道要怎么靠近谢熹微。
这几天,她都沉浸在谢熹微和温萧长的一模一样的震撼之中,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心脏都好像被一只手给捏住。
要怎么样,才能离她稍微近一点点。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配楼里人多嘈杂,初凝也睡不着,眼睛半阖着,意识犹存,能听见走廊里女佣人争吵的声音,还有管家的小孙子过来,哭着吵着要回家的声音,还有碟碗碰撞的声音……
这个世界里,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家庭之间的隔阂对抗,让她没办法接近谢熹微。
谢熹微心里也正在天人交战。
小仆人如果不喜欢她,她就要好好的谈场恋爱,她喜欢气场强大,身材高挑的御姐,才不喜欢绵软温柔像小兔子似的小仆人呢!
死党甄诗仪打了个电话给她:“我浪回来了,出来吃饭吗?”
“不了,不想出来,”她的声音倦倦的。
甄诗仪那边有点吵:“你最近宅在家里,都缩成乌龟了,怎么,还不想出来浪了?”
谢熹微启唇:“我有事要忙。”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滚了一次床单。”
身为死党闺蜜发小,甄诗仪自然知道她不对劲:“说!是谁睡了你,竟然让你这个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走上性福之路了!”
谢熹微轻咳一声:“你不认识,就是一小姑娘。”
甄诗仪吆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骗鬼呢,一般的小姑娘能镇住你,肯定是高冷强势的御姐,啧啧啧,你是受吧?”
谢熹微:“……”
她脸红了。
第一次,她失去意识,小仆人更是亢奋异常,她的确失去了主动权,可是自那之后,酒意未醒的时候,她是上面的那个!
她没说话,甄诗仪都要笑抽了:“你看,你这沉默就是默认了。我的天,我好想看看这御姐是谁,不行,你带出来给我看看,我要膜拜一下大神。”
谢熹微有点无奈:“哪里来御姐和大神啊?我说了,就清清秀秀的一小姑娘,成年人之间,就那么点事,下了床就忘了呗。”
“不说这件事,我想好好的谈恋爱了。我爷爷天天催婚,比起相亲,我还是自己赶紧行动起来。”
甄诗仪:“……你这是穿上裙子就不认账啊,和她睡都睡了,现在还想找女朋友?”
不认账的可不是她,另有其人。
谢熹微维护着自己脆弱的面子:“她是我家的仆人,趁我酒醉爬了我的床。我不喜欢她,我和她说清楚了。”
甄诗仪一怔:“你这是……哎,那我也不能说你什么了……那你想找什么样的?”
谢熹微本来想说,喜欢烈焰红唇,乌发雪肤的御姐。可她一时语结,说出来的竟然是:“可爱点的,白白的,软软的。”
这怎么感觉在描述白包子啊。